時間:一大清早
地點:夫子廟租賃的一小塊拍攝地,包括一間名為如驛酒店的小樓。
人物:整個劇組
「王叔、趙叔、孫叔、馮叔,好久不見,我們上次見面,恐怕還是在上次吧。」楚枳用林廢廢形式的話語開場,愈來愈覺得廢話好用,能迅速拉近人的距離。
「小詞說得和沒說一樣。」王安憶往那一站,外形和氣質妥妥的黑老大。
「這一兩個月到處都是與你相關的新聞,我家小孫子在家裏就跺腳拍桌子的。」美術總監老馮說道:「有創造基礎的想像力是生產力啊,簡單的拍手跺腳,都能成為音樂。」
「老馮你也看球?」道具組負責人老孫的特點是髮際線後移,留下大大的腦門。
「血壓高醫生建議我少看刺激的視頻,我就把球戒了。」老馮身形偏胖,血糖和血壓雙高。
「我更喜歡小楚國慶節唱的歌,[我願活成你的願],多美好的歌詞。」老孫道。
整個十月份的歌壇也確實被楚枳包攬,月末和月初的兩首歌,是以絕對強橫的姿態空降榜首,印證了「楚單不單」的江湖傳說,即楚枳發佈的每首單曲都不簡單。
劇組的主創人員都是五十多歲的年齡,對世界盃興趣不大,在寒暄中興趣更大的是長征行。
「差不多就行了。」王安憶板着臉結束聊天,聊着就沒完沒了了。
「看來身體挺好,這麼早就來劇組了,凌晨很早就起來坐飛機了吧,幾分鐘的客串也不用這麼趕。」他道:「你自己身體自己不注意?不要總想着討好他人,自己身體更重要。」
話有點重了,但長輩是真心誠意的關心,而不是為了說教而說教,就完全不用反駁,演帝獸就是個表情包,貓貓乖巧.jpg。
「多的我也不說了,給你介紹一些演員前輩。」
和當初在國慶上巡遊彩車時一致,王導依舊在幫助楚枳擴展人脈,即便楚枳不混影視圈,也多條朋友多條路。
話說回來,與王安憶合作的演員,或說能被他邀請的參演者,哪個不是圈內的戲骨?即便是小童星乎乎,九歲的她也有出演七八部影片的經驗。
「我認識楚哥哥。」乎乎道:「楚哥哥是我媽媽的小果實。」
乎乎扎着蝴蝶結娃娃頭,小腦袋搖晃時蝴蝶結一顛一顛仿佛在振翅。
她仰頭問:「楚哥哥我說得對不對?」
「說得非常對,我是你媽媽的小果實。」楚枳回答。
話語得到肯定的小乎乎很高興,嚷嚷着一會兒要告訴她媽媽。
大導拍片選演員,戲骨也挑劇本,娛樂圈是相互的,恰好王安憶是所有演員夢寐以求的合作對象,連宣佈息影的高檀都能邀到出演男二,甚至可以說是雙男主之一。
高檀是八零生中最有觀眾緣的演員,演技精湛,也被影評人看好,認為將會是第一個飛升(獲得有含金量的影帝頭銜)的小生,沒曾想事業蒸蒸日上之際突然宣佈息影,背後的原因讓人暖心,投資掙到大錢。
「無論什麼時間段開車,電台里都會出現你的歌,躲都躲不掉。」高檀道:「不過幸好歌好聽,我也愛聽。」
「合耳就好。」楚枳說道:「這樣電台放得多,也不用麻煩找歌。」
無線電台播放歌曲也是需要版權費的,按照播出時長和電台賺取的廣告費用,積少成多每年也能獲得好多小錢錢。
楚枳來得早,道具組還在檢查佈置,恰好眾人也沒吃早餐,因此買了幾籠包子來吃。
劇組裏也沒那麼多講究,用箱子、橫放的人字梯、道具等物件當做臨時凳子,楚枳小心翼翼地搬動一個塑膠消防栓,表面的
紅漆和做舊痕跡已晾乾,但味還未完全散去,影響吃東西,所以才要放在一邊。
「我來我來,楚老師怎麼能做這種事。」場務手忙腳亂地跑過來想接手,怎麼能讓大明星做他的活兒。
「不不不不,哥你好好吃包子,反正我搬都搬了,一會兒洗手再吃東西。」楚枳道:「多一個人洗手沒什麼效率。」
場務三十多歲的年齡,楚枳雖不知道姓名,但稱呼一聲哥沒問題。
但這稱呼讓場務受寵若驚,非常注重身邊人情緒的演帝獸也感受到,只感到當今大眾把明星捧太高。
咦自己也是明星,楚枳回過神,他算不算屁股背叛了自己的階級。
早餐吃得有點潦草,演員們要空出化妝時間,有個細節,場務三下五除二地用完早餐,趕快把道具搬回,好似害怕楚枳再次動手。
楚枳客串的角色是精神分裂症,造型師的設計形象是比較邋遢,他提出一點疑問:
「王叔,這個角色按照劇本設計,角色的精神狀態是嚴重,還是比較輕微?」
聞言,王安憶先生沉默半晌,隨即解釋:「中度!中度的一個狀態,取不淺也不重的數值。」
「如果是中度的話,按照整個病症對人所擁有的社會能力侵害,打扮不會像一個流浪漢,這個階段的患者,清醒時雖也是渾渾噩噩,但不少是能保持基礎的自身衛生清潔。」楚枳接着說:「稍微展開講講,精神分裂症是不容易理解的病症,所以家人要麼無條件包容配合醫院治療,要麼是想關住患者,無論是出於安全的思考,還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演帝獸頓了頓,「兩種情況之下,也都不會是這幅樣子,」他主動迴避了一種可能性,就是患者被家人遺棄,或家人不在人世的狀況,光想想就窒息。
「你說得有道理。」王安憶詫異地看着眼前的後生。
好小子,幾個月不見變得會搜集角色原型以及分析劇本了?很不錯天賦差點但可以用態度彌補。
造型師得到導演許可,接下來按照演員的意見修改妝容,亂糟糟的爆炸頭變成普通的髮型,只是稍微有點油。服裝換成普通的t恤與牛仔褲,妝容帶着點憔悴,楚枳看着鏡面滿意地點頭。
呈現的效果,演員是滿意了,可導演卻皺眉。準確來說王安憶是滿意和擔憂參半,從真實合理性來說,造型合理,但沒交流也沒台詞的情況下,要如何演出精神分裂?
這無聲表演難度超標,別說楚枳,王安憶估算即便是影帝級演員也難以完成。
小伙子有點飄啊,王安憶眉宇又舒展,達不到效果就通過後期剪輯和配樂來挽回,電影本就是多方面的藝術。
早上九點,機位、燈光、攝影等都調試完畢,群演和安全措施到位,王安憶一句「動」,拍攝正式進行。
與楚枳對戲的張歷,是《異化正常》的男主角,長相是濃眉大眼,手握兩個a類電影節影帝,不過張歷笑點很低談話間動輒就「耶耶」大笑。
他飾演的角色「盛開」按照劇本甚至都不能歸結是正常人或非正常,出場就能讓人感受到喪,用生無可戀來形容最為恰當,與其說在走路,不如說是無意識拖着雙腿在行走,抵達空曠陳舊的頂樓天台。
跨過了邊緣的鐵圍欄,也不是要自殺,只是想站在高處往下看看。
張歷將放空感演繹得很好,他內心決定,雖然沒對話,但一會兒眼神接觸以及細小的動作,稍微引導表演,不能壓。
這演技,嘖嘖!其他主演高檀等人沒戲也會在旁邊觀賞,一群人在細品時,楚枳出場——
楚枳提前開了病假人,並且拜託系統屏蔽掉一些東西,讓稱號效果生效途中感受不出是拍攝
,系統兄弟收取1枚個性幣答應了下來。
瞬間!那不符合邏輯的思維捲土重來,碾壓全部情緒地佔據大腦。他感到天空中隱藏着一架高科技監控艦,時時刻刻注視着他,目的是為了抓走他,奪走系統,難怪系統會百依百順,因為他只是實驗體。
整個平行世界都只是試驗場,當前世界的科技肯定沒辦法發現,此時來到的頂樓暫時是監控死角。
有人?
監控死角是派人來守着嗎?
所以說平行世界是完全被控制了,既然這樣那就魚死網破,不可能讓這群高緯度生命體輕鬆達到目的,他惡狠狠地瞪着監控者。
是老戲骨了,但面對突如其來仿佛化為實質的殺意,張歷還是差點沒崩住,導演沒叫停就要繼續,豐富的經驗讓他迅速對上戲,對一個陌生人的仇視肯定需要流露困惑和害怕,但男主盛開的人設是不存在恐懼,因此張歷只表現出詫異。
現場的兩個演員感受到的情緒維度根本不在同一個層面,楚枳情緒變幻非常快,因為耳邊傳來了「嗚嗚鳴」仿佛機床發出的響聲,但他清楚是空中的監視艦要降落。
絕望!
無比絕望!
是眼前的監控者發出的信號嗎?要進行銷毀,然後取回系統了嗎?
楚枳仰望着天空,他隱隱約約能看到被天空雲層隱藏的空艦輪廓。
對於生的渴望,「趕緊跑」的念頭在楚枳腦海里響徹,可剛跑沒有兩步,又停下。
呵呵,在這個科技等級面前,逃跑還有什麼意義嗎?楚枳仰頭站立在原地。
「好,停!」導演王安憶叫停。
與此同時,可靠的系統兄弟立刻解除了楚枳病假人的作用。
但全場都鴉雀無聲,因為剛才楚枳的眼神感染力太強,準確說叫做氣場。
每個人都有氣場,這東西玄之又玄,很難用言語來形容,但卻清晰的存在,至少高檀等演員全部感受到,那來自於內心的絕望,眼神化為實質的絕望,只要看過一眼,就會注意到。
「有這演技,為什麼還要去唱歌啊。」高檀摸了摸下巴,心裏想到。
在場兩位影帝和一個影后,心中都對這段表演讚不絕口。
王安憶說道:「剛才這段非常好,陌生的敵視,陌生的殺意,然後未知的絕望。」
達到百分之兩百的效果,王安憶高興得都從小馬紮上站起,他甚至都在腦海構建映像了。
「沒事吧?」張歷見叫停了楚枳仍舊停留在原地,認為是出戲困難,便輕聲詢問。
「還好,只是剛才情緒波動有點大,所以要緩緩。」楚枳解釋道。
「嚼片口香糖。」張歷遞過去,是剛才生活助理遞給他的,他的出戲習慣就是嚼綠箭,只可惜箭牌沒給他廣告費。
「瞬間的情緒爆發相當於是全速衝刺了四百米,肯定很累。」張歷分享經驗的同時,還要在話語裏誇誇自己:「兄弟我還想演戲過程中帶帶你,以免沒台詞,交互有問題,沒想到我差點都沒接上戲,也幸虧是我,換個人來,難了。」
王安憶把兩人招了下樓,兩人走到導演棚。
楚枳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是一片掌聲。
「這個眼神感染力,我都以為我是眼花了,進步太大了。」副導演趙渝生道:「要是上部《十一郎》能保持這水準,有伯格·奧昂多什麼事?」
奧昂多是哪一屆威尼斯電影節影帝的獲得者。
趙渝生說這話,還邊看着旁邊的導演,那表情似乎在說,你看看這叫沒天賦?
導演也從興奮中緩過勁,狐疑地看着楚枳,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只能說道:「剛才雖
然和劇本不同,但表演得真的非常有靈氣,至少完全表達出你精神不正常。
「我說的精神不正常只是個形容詞,不代表罵人。」王安憶補充。
楚枳點頭:「我知道,精神分裂也只是感官和情感行為異常。」
王導可以確定,楚枳是拜訪了患者,所以才能有如此精湛的表演,一個幫忙的友情客串,都害怕自己演不好,下了足夠的苦工,心中很感動。
「步伐比張歷更正常,穩健得多,但卻進一步展現了人物的病狀,特別是一開始的眼神充滿戒備,上個這種眼神,我是在某個公園看到的,流浪貓媽媽盯着所有路過貓崽子身邊的路人。」美術總監老馮道。
「我姑婆就是精神分裂症,是家族遺傳。」道具組負責人老孫道:「很多神態的確和我外婆很像,能辦到這步,絕對稱得上好演員,特別是那看着就讓我胸悶的絕望感。」
「只是了解得多點,演技我距離還差得遠。」楚枳回答。
拍攝一遍就過,王安憶沒想到,所以接下來楚枳就沒事了,他陪着乎乎在旁邊玩,乎乎媽因為要照顧生病的婆婆,而乎乎爸是邊防武警,所以沒時間來劇組陪着小乎乎。
但乎乎小小年紀也懂事,坐在一邊不哭也不鬧,安安心心看大人們演戲。
楚枳在劇組幫忙打雜和陪乎乎,晚六點,乎乎媽媽來接乎乎,楚枳大手牽小手送出劇組。
「有一件事情想拜託楚哥哥,楚哥哥你能不能當着我媽媽的面說是小果實。」乎乎突然仰頭對楚枳說。
楚枳蹲下讓小朋友不用仰頭,一大一小兩個腦袋,四目平視地交流。
「因為我媽媽說過,他今生最大的驕傲有三個。」乎乎伸出一根莽嘟嘟的手指:「第一是有既聰明又可愛的寶寶,就是乎乎我。第二是找了個好老公,就是我爸爸。」
乎乎伸出四個手指,因為手舉得和臉太接近,豎起的食指都快伸到嘴裏:「第三個就是有小果實。」
「沒問題。」楚枳答應。
在馬路牙子等了一會,大概十分鐘左右,乎媽跑過來,穿着灰褐色的薄風衣,風塵僕僕。
「感謝感謝,久等了師傅。」乎媽下意識道歉,沒認出楚枳。
主要也是楚枳帽檐太低,然後還有點低頭,大半張臉都看不清。
「你好,我是你的小果實。」楚枳笑着打招呼,按照乎乎的要求說。
熟悉的聲音,乎媽仔細看,居然是她偶像?她愣在原地。
「媽媽,乎乎找到了你的小果實。」乎乎邀功。
「小果實?」乎媽疑惑片刻就反應過來,是自己女兒記錯了自己的話,不過的招呼「我是你的小果實」,以及偶像對乎乎帶有寵溺的眼神,舉一反三是九哥在寵着女兒乎乎。
啊這也太好了吧。
「九······九哥你好。」乎媽打招呼,然後很開心的和偶像合影,不對準確說是三人合影,還有簽名。
乎媽和乎乎開開心心回家,今夜有很多人開心,楚枳請大家吃飯,席間也開心。
時間在開心中愉快中消逝。
「好不容易聚會,馬哥給我們講講,一個多月前你在聖彼得堡愛樂音樂廳表演是什麼感覺?」光頭強好奇問道。
周圍幾個朋友也起鬨想知道,都在音樂圈混跡,說自己淡泊名利,說自己只想寫出心中音樂,但羨不羨慕嘴上說了不算。
想起自己第一句都有小失誤,馬戚心中微嘆,絕大多數情況,舞***整度的優先級是更高的。
「楚老師很強。」馬戚面對朋友的提問,回答真實感受。
一眾朋友疑惑,這答非所問啊。
光頭強問:「楚老師是楚枳嗎?」
得到對方肯定的點頭之後,光頭強疑惑:「今年楚枳又去了論壇?」
「沒參加,只是楚老師比我年輕·····.」馬戚想說點什麼,但又想起之前和朋友吹的牛逼,所以轉換語氣:「之前我們都說楚老師強大的是創作能力,其實他唱功也很離譜。」
「能有多離譜,比六邊形的寫歌戰士還離譜?」光頭強道。
他朋友為什麼外號光頭強呢?因為是光頭,並且很強,曾經在酒吧駐場創造三里屯花環贈送記錄,再說明白點光頭強感覺自己也不弱。
「楚老師絕對是雙強,創作力和唱功同等。」馬戚道:「我在毛熊國,看了前幾屆楚老師演唱《歌劇2》的現場舞台,這樣說吧,我去參加發現自己就是個小趴菜,基本上場的都是在聲樂浸yin一、二十年的大佬,拿出去都是聲樂學院教授級別,但這種情況楚老師上台還一陣亂殺。」
光頭強和朋友們的表情,能翻譯成互聯網常見的表情包[無圖言屌.jpg],甚至他們的想法是本人被推薦,然後對推薦人有了比城牆還厚的濾鏡。
「嘿什麼眼神,我騙你們幹什麼,你自己上網搜,國內當時也上了熱搜。」馬戚道:「《歌劇2》的舞台,我看了,別扯什麼思想感情,也不說什麼內涵,就是純粹的炫技,讓人頭皮發麻。」
「行行行,不說這個了,我們說說世界盃,今年我們一定要好好找個地方看世界盃。」光頭強說道。他們一群人都是老球迷了。
而不是球迷的楚枳再次來到卡塔爾,世界盃開幕式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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