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況,管訶來到公司,「前輩們」丟給他幾百韓幣(幾塊人民幣),讓他去買早餐。
按照首爾的消費,fnc的棒子藝人仁信、永誠就是在壓榨,也幸虧李嗣奚家庭條件不錯,否則沒辦法。
然而,今日抵達仁信和永誠老實練舞,沒一點想過來的意思。
他們肯定沒有憋好屁,管訶注意到趙永誠和朴仁信眼光仍舊保留着厭惡,但只是沒動作。
「他們今天沒讓我們賣東西。」李嗣奚小聲滴咕,有些被斯德哥爾摩綜合徵前期,沒被欺負居然有一時感恩。
「還是小心,不要讓他們抓住什麼把柄。」管訶用僅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道,他們站在角落,即便身上有傷,管也不想缺課,fnc課程上一節少一節,公司可不會給你開小灶。
今日第一堂課是舞蹈課,南韓藝人被稱為「工廠內流水線明星」,稱呼是貶義詞,但某種意義也是褒義詞,因為工廠流水線相似是相似,可唱跳方面有一定保證。
到時間進來的不是舞蹈教師,而是藝人室的室長。
只聽金室長高聲道:「再次提醒,今天公司有大人物要來視察,你們好好表現,不要為公司帶來任何負面影響,各位聽清楚了嗎?」
舞蹈排練室的練習生齊聲呼「清楚」,很精神可以開航母,哦南韓沒航母……隨即金室長才滿意的離開。
難怪趙永誠和朴仁信今早沒鬧么蛾子,應該經紀人提前說了。
「大人物……是不是王前老師?」李嗣奚心中激動地想道。
管訶沒那麼樂觀,王前老師是cj集團的高層,即便cj公司是集音樂製作、電影拍攝、渠道髮型為一體的娛樂龐然大物,超越fnc娛樂好幾個檔次,但也不至於用「大人物」、「視察」這種詞語,管訶韓語不錯,他很清楚視察一般是代表官方人士來。
有腦子的想法,很快也證明管訶的想法很正確。
舞蹈課上到三分之一,五十多歲乾瘦的中年男子走來,金室長陪同,諂媚的表情,能看出中年男人身份很不簡單。
「先停停,這位是文化產業振興院歌曲與舞蹈研究室的宣主任。」金室長介紹道。
練習生們齊齊叫「好的」,趙永誠和朴仁信兩人仗着練習時間長,不動聲色地站在最前面,以此想要在大人物心中留下印象。
李嗣奚很失望,和他想的大相徑庭,本來沒抱希望,然後突然又燃起一點希望,再把小火苗滅掉,這種絕望最難受。
歌曲與舞蹈研究室,看上去是沒什麼實權的單位,但研究室有個噁心的權利——向上「建議權」。
某某公司藝人舞蹈太過低俗建議改正,然後這家公司立刻會受到停改通知。
說一句掌握韓娛的半個生殺大權也不誇張,宣主任是研究室的一把手,金室長肯定只能陪小心。
金室長介紹:「宣主任位臨f,這批是我們公司有潛力的藝人,我們成立了全韓最好的音樂教育系統fnc.academy,邀請了最好、最專業的老師練藝人,對新人的長處進行充分挖掘。」
fnc有兩項在韓娛比較出名,第一是剛才金室長介紹的訓練系統,第二是辦公室大樓,多次獲得最美公司總部稱謂。
「有活力的年輕人,大韓民國的娛樂產業就看你們發展了。」宣主任聲音和身形有點對不上,明明很瘦,但說話就好像對着一口缸,很粗感覺嗡嗡的。
宣主任話鋒一轉詢問:「fnc公司成立宗旨是什麼?」
一時想不明白是什麼意思,金室長不知怎麼回答。
「要不要我現在出門買個喇叭,我的話你聽不清?」宣主任面色不善,語氣也瞬間嚴厲。
「很抱歉宣主任,我不明白您提問是想了解什麼方面。」金室長立刻道歉。
「fnc。」宣主任語氣仍舊僵硬。
金室長不知道哪裏得罪宣主任,但也只能照實回答:「我們公司全稱[fish.and.cake(魚和餅)],取自於聖經中神跡五餅二魚,我們社長是基督徒。」
「哦原來如此。」宣主任說話大喘氣,又勐地一問:「那麼基督教戒命總綱不是說:你要盡心、盡性、盡意愛主你的神,這是戒命中的第一,且是最大的。其次也相彷,就是要愛人如己。這兩條戒命,是律法和先知一切道理的總綱。」
「是的是的。」金室長也不信教,但領導說的話,只能說對對對。
舞蹈室其他練習生大氣不敢喘,不清楚為什麼好好的突然就生氣。
「愛人如己,霸凌國外來的練習生是愛人如己嗎?」宣主任反問:「金室長公司需不需要改個名字?」
「……」
國外的練習生,有不少華夏、泰國和島國的公司往這邊送練習生,而霸凌排擠外國人的事常有,甚至於舉報視頻都收到過,但不會管。
因此金室長一時半會根本弄不清到底說的是誰。
「誰是管訶和李嗣奚。」宣主任也是人老成精,他估計也看出金室長不知道說的是誰。
管李兩人僵硬的舉起手,此刻兩人很懵,有種天上掉餡餅,但十公斤餡餅砸到頭,有點暈乎的感覺。
宣主任說道:「中韓文化交流,一直是我們文化產業振興院核心的事,我們振興院不允許華夏練習生,在fnc公司受到不平等的待遇。」
什麼文化交流,什麼不允許,一番話都是廢話,金室長總結歸納,管訶和李嗣奚有大背景,直接把前輩霸凌捅到了振興院。
「金室長貴公司能否解決華夏練習生在fnc公司受到不公平對待,如果不能解決,我會考慮做一份建議書,讓貴公司徹底整改這問題。」宣主任圖窮匕見。
他研究室一把手跑來參觀,真認為是沒事嗎?還不都是上層施壓。
宣主任很生氣,一群狗東西,欺負人也不看看別人背景?
「完全能,我們會針對管訶和李嗣奚遭受到的不公正待遇,進行調查。」金室長嚇得一個激靈,建議書什麼的,讓社長知道,鐵定會讓他這個藝人室室長撒喲啦啦。
「我希望調查結果嚴肅對待,非常嚴肅。」宣主任重複。
「公司會立刻組建一個調查組,對此事徹查,一定嚴肅對待。」金室長拍胸膛保證。
「我會持續關注這件事。」宣主任說道,「金室長,我們去其他地方參觀。」
金室長心中叫苦連天,但表面依舊只能笑臉相迎,卑躬屈膝地繼續配領導參觀,本來以為是好差事,來展現公司實力,結果領導來興師問罪,前後差距太大,齁不住。
主任和室長離開,舞蹈排練室鴉雀無聲,練習生都敬畏地看着管訶和李嗣奚。
前排的趙永誠和朴仁信臉如土色,看向對方目光都充斥着懼怕。
今日是管李兩人來fnc公司五個多月,過得最舒服的一天。
下午課程結束,金室長分別把管訶與李嗣奚兩人叫到辦公室,進行安撫也開出補償條件。
「趙永誠和朴仁信兩人,已經被勸退了。」金室長結尾對管訶說道:「以後再有類似情況,直接來和我說就行,上次本來也找趙朴兩人談了,沒想到他們變本加厲,不過你放心。他們不僅被開除,公司還以故意傷害移交給了警察。」
「多謝金室長。」管訶退出辦公室。
白天的主任施壓很重,半天時間就將趙永誠和朴仁信弄進了警察局,這效率簡直誇張。
主犯送入局子,協同犯被批評教育,那麼問題來了,是誰做的?
真是王前老師?管訶不知道白天宣主任在韓娛是什麼概念,但從fnc公司的行動能看出是官方地位很高的官員,王前老師即便是cj高層也不能這麼誇張吧。
邊走邊想的管訶離開大樓,他好久沒有天未黑就走出公司,瞧見遠處等着的李嗣奚。
「金室長也給你說了吧,太開心了。」李嗣奚笑呵呵。
「嗣奚是你家裏人叫的?」管訶想到一種可能。
「我家只是稍微富裕點,沒這本事。」李嗣奚連忙否定,「我感覺說不定是管哥你在網絡的求助,真的有前輩出面了。」
李嗣奚補充一句:「不過這位前輩太厲害,直接拿捏fnc,甚至都不用通過我們原公司。」
厲害當然厲害,甚至厲害到管訶都想不出來,誰有這本事?
兩人回到宿舍,在夜晚九點左右,管訶的手機響起一通陌生來電,來電歸屬地是祖國。
「你好,請問是?」管訶疑問。
「管訶是嗎?」
電話那頭是一道年輕且很好聽的聲音,管訶聞言點頭:「嗯我是,請問您是?」
「我是楚枳,特意看了首爾時間,你和嗣奚應該都下課了,沒打擾到你們吧。」
是楚枳?!電話那頭是人中赤兔,星中九爺的楚枳!
很顯然是的。
管訶登時大腦宕機,信息太多,cpu處理不過來,腦子裏都開始想胡話。
「沒……沒有。」管訶嘴上還是回着話。
「身上的傷好些了嗎?有問題還是要去醫院。」楚枳在電話里關心地詢問。
管訶的第一反應是,我何德何能,能讓楚枳這樣關心。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管訶整理好思緒,嘴皮利索了些,他回應:「皮糙肉厚好得快,已經去擦了藥,完全沒事了,九哥別擔心。」
「fnc娛樂的事解決了吧。」楚枳說道:「華夏人在國外是該互幫互助,本該我過來,但太忙了,所以托關係找到振興院處理,我聽到反饋說是有成功解決,是這樣嗎?」
------題外話------
o:第二章在一點鐘左右更新,比前兩天早點,求月票!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5s 3.954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