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罪在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睛裏充滿了甜蜜。
曾經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他說:「本來我以為,我娶了她之後,我們可以一起攜手共同踏入登仙境,那時候便不再會有人說她配不上我,但」
說到這裏,他眼中的甜蜜變成了痛苦。
世事難料。
曾經他們兩人誰也沒料到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甚至連見一面都那麼難。
江羽是個合格的聽眾,沒有主動去問舒罪什麼。
他知道,這肯定只是舒罪與賀潔之間的一些往事片段,雖然心裏很好奇,但並未表現出來。
忽地,舒罪在空中停了下來。
江羽以為他想起了什麼特別的往事,便靜靜地看着他。
舒罪卻陡然朝着下方俯衝,迅如疾電,眨眼便出現在了蠻荒貧瘠的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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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羽有些跟不上他的速度,等他飛下去的時候,發現舒罪正抱着一個十多歲的少年。
少年一身粗布麻衣,身上有多處擦傷,渾身都是灰塵,枯黃的臉,乾裂的唇,書寫着他艱難的遭遇和經歷。
「舒罪大哥,他是?」
江羽好奇的詢問道。
舒罪抱着少年走向江羽,道:「我不認識。」
「不認識?」
「方才我見他跑着跑着突然倒在了地上,我們這些有能力的人,雖不能救千萬蒼生於水火,但有些事既然看見了,能力範圍之內,也該出點力。」
明顯他是打算幫幫這個少年。
江羽立刻拿出一粒丹藥來遞上去:「他的傷勢不重,應該只是疲勞過昏迷了而已。」
舒罪點點頭,幫着少年服下丹藥隨後找了遠處一株矮樹,將少年放置。
江羽四顧,道:「應該是附近村子的人,等他醒來,咱把他送回去。」
微風拂面,舒罪有些感慨。
「我曾經只是聽聞過蠻荒這個地方,沒想到虛界竟還有如此民不聊生之地,這個少年雖然天賦不高,但在其他天域,進個普通的門派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然而在這裏卻」
他們並不知道少年經歷了什麼,但從衣着和樣貌來看,他的生活肯定不如意。
同樣是生而為人,生在不同地方,卻有着截然不同的命運。
江羽道:「蠻荒就是這個樣子,這裏的人,被認為是外來者,多少年來都遭受着排擠與壓迫。這裏的人,被視為賤民,我們的命,甚至不如草芥。」
舒罪喃喃道:「人人都應該是平等的。」
這句話,他曾經就說過,當初那麼多人都認為賀潔配不上他,他說人人生來平等,沒有誰配不上誰。
他突然問江羽:「你說,喜歡一個人有錯嗎?」
「沒錯。」
江羽脫口而出。
「這是哪兒?」
突然間,一道陌生的聲音闖入兩個人的對話。
少年醒了。
「醒了?」
江羽看着少年,問,「感覺身體怎麼樣?」
少年坐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滿臉的歡喜與感激:「是你們救了我嗎?」
他昏迷前的狀態,他自己也很清楚。
他幾乎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
一個少年,沒有多少修為的少年,獨行於這片蠻荒大地,幾乎就意味着死亡。
「是他救了你。」
江羽朝舒罪努了努嘴。
少年立刻朝舒罪磕頭行大禮:「感謝兩位前輩救命之恩,如果我還有機會活着的話,我一定再報大恩,但是現在」
少年起身,看向遠天:「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江羽蹙眉道:「你不要命了?你這點修為,獨行蠻荒能活下去的幾率為零你知道嗎?你告訴我你住的村子在哪兒,我們送你回去。」
少年眼中瞬間閃爍淚花。
他搖了搖頭:「有些事,即便拼了命我也得去做。而且我我回不去了,村子已經沒了。」
聞言,江羽渾身一凜!
「村子沒了?」
「我們村子遭到了山匪劫掠,恰好神庭鎮匪大將軍路過,山匪們便用村民們的性命做威脅,直接殺了一半的人,我的父母也死在了山匪手裏。」
江羽眉頭一皺。
「陶雲謙沒鎮殺那群山匪?」
「陶雲謙?」
少年迷茫,他只知鎮匪大將軍,卻不知大將軍名諱。
「就是你說的鎮匪大將軍。」
「殺了,鎮匪大將軍把他們全殺了,可是可是突然來了幾個奇怪的人,他們很厲害,大將軍的手下幾乎全部戰死,大將軍一個人在苦苦奮戰,我們什麼忙也幫不上。」
說到這裏,少年眼淚汪汪,滿臉悲慟:「村長跟我說,如果沒有人去神庭求援,所有人——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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