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遠想到了莉莉安前面講的話。
她說整個帕斯鎮都變得古怪起來,並不單單只局限於某一個人,或者某一件事。
好像明白了什麼,聶遠說道:「你的意思是不僅獵人被那張怪異的手稿所蒙蔽,只要他真的按照手稿上面的內容去做。
那麼原本正常的猛獸們,也都被這種古怪的手稿所影響,而做出上面所『規定』,獵物應該做出的行為?
譬如看到頭上有果皮的獵人,就僵持不動,譬如看到果皮丟過來,就老老實實的突然暴斃?」
莉莉安點頭道:「是的,而且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個例了,除了找到亡父手稿的獵人,還有突然頓悟鍛造手法的鐵匠,還有認為自己是一隻貓,就真的變成了一隻貓的小姑娘。
很多,很多……
所以我才說整個帕斯鎮,都變得古怪起來,裏面發生了某種,常人根本難以理解的變化。
而教會,雖然追查了很久,但始終沒有尋找到這種詭譎變化的源頭。」
聶遠蹙眉道:「你不是說教會已經得到那份手稿,並且得到驗證了嗎。」
莉莉安伯爵笑道:「沒錯,他們確實得到了手稿,上面的內容,也在他們身上得到了完美的驗證。
因為那個獵人,即便在沒有得到手稿的時候,也是一個資深的老獵戶。
初期當教會的人,隱約察覺到不對,去試圖調查這件事的時候,被獵人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並視為『不懷好意的人』。
然後……
獵人突然從某個地方跳了出來,還是頭上纏繞着果皮,跳動着瘋癲的舞蹈。
再然後,他把一塊果皮扔了過來。」
聶遠試探道:「死了?」
莉莉安伯爵點頭道:「是的,這就是驗證的結果,事實證明,獵人之前放出的話,並不是在說笑。
他說就算是魔物,自己也可以單獨獵殺,帕斯鎮沒有出現魔物,這話本來是沒能驗證的。
但事後去推測的話,其真實性應該很高,獵人沒有說謊。
因為當他突然跳出來,跳瘋癲舞蹈的時候,教會派去調查這件事的人,也瞬間僵持在原地,不能寸動。
在某位遠處目擊者的描述當中,獵人向他們扔出一塊果皮後,那些人就和之前的獵物一樣,突然暴斃倒地,失去生命跡象。
由此證明,獵人口中的『獵物』,並不只局限於叢林中的動物,也包括人,甚至是魔物,或者說,是一切具備生命的事物。」
聶遠繼續說道:「那應該有一定的局限性對吧,畢竟你都知道了那份手稿上的內容,內容又是如此的荒誕,那麼不可能對任何地方的任何存在,都造成『瞬殺』的局面。」
要真是那樣的話,教會就不會封存的這麼不認真,被你查到他們的內部檔案了。
你也不可能在掌握了一種「絕對瞬殺」的技能後,如飯後余談般,從頭到尾講述給我聽了。
「聰明。」
莉莉安伯爵點頭道:「正如你所說,肯定是有某種局限性的,那種局限性就是,看過這份手稿的人,必須完全發由內心的,相信手稿上的內容,才能觸發『瞬殺』的結果。
你從潛意識裏,都絕對堅信,頭上戴着果皮跳舞,就會迷惑住獵物,那麼被你視作獵物的人,就真的會陷入僵直。
你繼續堅信,扔一塊果皮過去,獵物就會突然暴斃,那麼就真的會在果皮拋出去後,實現絕對瞬殺。
但這對於正常人,是不可能的不是嗎,你會在知道這件事後,潛意識的都對其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嗎?」
聶遠點頭道:「這倒是,正常人怎麼可能做到,絕對堅信上面的內容,這也實在太荒誕了些,違背了既定的直覺力。」
莉莉安伯爵笑着道:「是啊,但是有一個方法,能夠絕對還原獵人實現的壯舉,這也是經過驗證的。」
聶遠不禁問道:「什麼方法?難不成是深度催眠嗎。」
莉莉安伯爵搖搖頭,道:「深度催眠教會也確實試驗過,雖然也稍微還原出來過幾次,但成功幾率非常小,那些成功的案例中,也只對某些危害性不大的小動物有效。
而且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被深度催眠,從而堅信那三條『瞬殺定律』的人,在進入深層狀態後,要長時間與手稿原本接觸,並百次千次的重複閱讀上面的內容。
除此之外,想要成功率百分百,獵殺上限達到獵人的程度,就只有唯一的一個方法了。
那就是……
進入帕斯鎮生活。
越久越好。」
聶遠好像理解到了莉莉安伯爵的意思。
他說道:「你的意思是,帕斯鎮應該存在某種無形的『力場』,只要在裏面生活了一段時間,正常人也會被這種無形力場所同化,接受裏面發生的所有詭譎變化,並且發由潛意識的認為,那些違背我們直覺力的事情,並沒有什麼不對?」
莉莉安伯爵回答道:「沒錯,就是這樣,要想得到帕斯鎮的超凡力量,就需要成為帕斯鎮的一份子!
根據每個人的特性不同,在帕斯鎮中生活,能夠堅持不被同化的時間也不同。
普通人進去後,一天時間內,就會在認知層面,融入帕斯鎮的『力場』,成為那裏的鎮民。
從而進入那種深層催眠的狀態,若是得到獵人手稿之類的物件,便可以完美復刻上面的內容了。
教會的普通使徒,可以堅持的長一點,往往是在兩到四天後,才會被同化。
更高階層的使徒,時間就更長一些,但基本也都沒有超過七天。
現在已知的最長記錄,是月光教堂的主教昆汀達成了,他親自深入帕斯鎮,在裏面足足生活了半個月。
直到離開帕斯鎮,回歸教堂的時候,還都是神志清醒的。
現在關於帕斯鎮的加密信息中,有半數的檔案,都是他在裏面生活的那半個月,親自記錄、觀察,並帶出來進行分析和封存的。」
「昆汀……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
聶遠嘀咕一聲,而後道:「說這麼多,你難道是想要我們去調查這件事情嗎?在教會的眼皮子底下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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