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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格麗特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這也是一個陌生的房間。巨大而奢華。牆壁的每一條壁線和天花板四周都雕刻着伊麗莎白時代的精緻花紋,天花板中間懸吊着一盞玲瓏剔透的枝形水晶燈,它被鑲嵌在閃爍發光的銀質燈座之上。覆蓋了整整一面牆壁的內層窗簾從天花板垂落到地,像掛了面雪白絲綢的瀑布。
房間裏靜悄悄,聽不到半點響聲。
空氣里漂浮着新鮮玫瑰花的香氛,但對氣味一向敏感的瑪格麗特依然聞了出來,這裏還殘留着另一種她熟悉的氣息,屬於某個男人的特定氣息——混合了煙草、古龍水和松木味剃鬚水的那種味道。雖然很淡,但她確定,它附着在了這個房間的空氣里,甚至就留在她的發間和身體的皮膚之上。
大腦停頓了幾秒之後,昨夜的景象忽然像一幀幀用線串聯起來的膠捲,開始飛快早她眼前閃現。
她記得她氣沖沖地來找卡爾·霍克利質問,然後不知道怎麼,坐下來和他一起吃了頓飯,她喝了不少的酒,接着是跳舞,他好像在跳舞時吻她,她被吻得昏昏沉沉,然後……
瑪格麗特心咯噔一跳,整個人一下子坐了起來。順滑柔軟的白色絲緞被立刻從她肩頭滑落,她低頭,驚恐地發現自己身上原來的衣服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睡裙。
一陣腳步聲近,臥室的門被人推開。
瑪格麗特抬起視線,看見卡爾·霍克利出現在臥室門口。
他穿得整整齊齊。應該剛刮過鬍子,兩頰只留有淡淡的青色胡茬印,顯得人十分精神。
「你醒了?」
見她兩眼發直的樣子,他走到床邊坐下,抬手幫她把散落到臉頰一側的長髮捋到耳後,仔細端詳了下她,搖了搖頭。
「昨晚不該讓你喝那麼多酒的。你居然醉了。要是覺得還不舒服就再睡一會兒。或者,口渴嗎?我去給你倒杯水……」
他站起來。
「卡爾·霍克利!」
瑪格麗特突然叫住了他。
卡爾回頭,做了個疑問的表情。
瑪格麗特死死盯着他。「昨晚後來,你對我做了什麼?」
「什麼什麼?」卡爾揚了揚眉,疑惑不解的樣子。
「你少裝模作樣了!」瑪格麗特嚷道,「昨晚我喝醉酒了,後來你都幹了什麼?」
「我幹了什麼?」卡爾咕噥了一聲,仿佛在使勁回憶,「我們說了一會兒話,然後跳舞,然後……」
他瞥了她一眼,「……我吻了你……」
他停了下來。
雖然對於這段還有記憶,但真的從他嘴裏說出來,瑪格麗特的臉龐還是迅速變得又熱又漲,強壓住心頭湧出的那種羞恥之感。「再然後呢?」
「再然後?」卡爾攤了攤手,「沒有再然後了。你睡着了,我就離開了。」
「那我身上的衣服怎麼回事?難道不是你脫的?」
瑪格麗特抓起一個枕頭朝他擲過去,臉漲得通紅,衝着他繼續嚷道。
卡爾接住枕頭,仿佛終於明白了過來,意味深長般地哦了一聲。
「我讓酒店女侍進來幫你換的。穿睡衣你應該睡得更舒服點。」最後他說道。
瑪格麗特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的身體似乎沒什麼異樣感,加上他都這麼說了,看來應該是真的。昨晚除了跳舞時意外發生的那個吻,他們之間應該確實沒發生過別的什麼。
卡爾把剛才她擲過來的枕頭放回去,順道坐回在床邊。
「瑪格麗特,原來你擔心這個。說真的,那是因為你不了解我。我再無恥,也不至於會侵犯一個醉得睡了過去的女人。昨晚後來我睡在邊上的客房裏。」
瑪格麗特臉變得更加熱——現在純粹是因為窘。
「……抱歉,霍克利先生,我不該那麼想的……」她低聲向他道歉,垂下視線,有點不敢看他的眼睛。
「沒什麼。所以我說我們需要多一點相處,這樣才能對彼此有了解更多。不過,」他朝她傾靠過來,聲音壓低了些,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意味,「說真的,瑪格麗特,下次要是再有這樣的情況,我就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了。昨晚對於男人來說……簡直就是定力的巨大考驗。」
隨着他的靠近,那種屬於他的淡淡氣息再次充盈了她的呼吸。
「拜託!求你別說了!」
瑪格麗特簡直羞愧得要死,肩膀往後縮去。
卡爾笑出了聲。站了起來。
「好吧。聽你的,我不提這個了。那你起床吧。雖然時間有點晚了,但動作快點的話,或許我們還可以去吃個早飯……」
「上帝!」瑪格麗特忽然想了起來,失聲嚷了出來。
「現在幾點了?糟糕!早上我原本要帶學生出發的!而且昨晚施拉德先生也不知道我離開了旅館!他一定很着急!我要馬上回去!我的衣服呢?我的衣服放哪了?」
瑪格麗特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了下去,慌慌張張找着自己的衣服。
「昨晚我打電話給旅館的人,讓他們通知施拉德先生你可能沒法和他們一起去往湖區了。我想他現在已經帶着你的學生在去往湖區的路上了。現在你需要做的,只是起床,然後我們一起吃個早飯。」
卡爾望着她,微笑道。
————
瑪格麗特陷入了一種不安的情緒里。
抵達度假湖區已經三天了。這三天時間裏,她幾乎無時不刻不被這種情緒所折磨着。
卡爾其實並沒有一直出現在她面前。只在抵達湖區的第一天,邀請包括施拉德先生和女學生們在內的全部人到他位於湖區的一座別墅里舉行了一個露天燒烤派對。然後他親自送來了謝利。瑪格麗特、謝利和他三個人一道吃了頓氣氛輕鬆的飯後,他就告辭了,一直沒再出現。
知道留給她一點空間,不至於面對面地逼她太緊,但又絕對不容許她忽視他的存在感。關於如何平衡這兩點,他顯然是箇中高手。而瑪格麗特的心境也確實徹底被攪亂了。白天她和學生們在嚮導的帶領下盡情遊玩,享受着湖區的優美風光。但到了晚上,她基本就沒睡好覺。一閉上眼睛,腦海里就不停冒出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這些念頭時而令她心慌意亂,時而令她鄙薄自己。而且更可怕的是,昨晚,在她好不容易把各種雜亂念頭驅逐掉,終於快入睡前,最後一個從她腦海里蹦出來的念頭竟然是「他現在在幹什麼?」
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也開始關心起他的去向了?
————
「費斯小姐!你在這裏再坐一下。霍克利先生答應再陪我騎一會兒馬!」
謝利一身騎馬裝扮,驅着一匹體型稍小的母馬來到涼棚前,朝瑪格麗特大聲嚷着。
快中午了,氣溫開始升高。謝利滿頭是汗,但神情顯得十分興奮。
卡爾答應今天帶他來馬場騎馬。瑪格麗特也來了。這是到湖區度假後兩人的第二次見面。
「好的。但你小心點!」
瑪格麗特喊道。
「知道了!」謝利應了一聲,驅馬繼續朝前跑去。
對於騎馬,謝利顯然並不陌生。而且還有卡爾在一邊帶着,其實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瑪格麗特忍不住瞥了眼不遠處正坐馬背上的卡爾。他正好也看過來。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見他沖自己招了招手。有點不想理他。於是裝作沒看見,微微眯起眼睛,扭過了臉。
卡爾仿佛哈哈笑了起來。笑聲中追趕謝利而去,身影很快變小。
瑪格麗特繼續坐在涼棚下的椅子裏,看着不遠處之外,他帶着謝利越過一個又一個的障礙。
日頭越來越高。太陽白花花的刺目。馬場裏的人漸漸變少。
即便這麼坐在涼棚下不動,瑪格麗特也覺得開始熱了起來。怕謝利玩瘋了萬一中暑,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朝遠處的卡爾叫了一聲。
卡爾很快驅馬停在了她面前。大概是熱的緣故,把穿在身上的騎馬裝外套脫下,朝她扔了過來。衣服正好罩在了她肩上。
瑪格麗特瞪向他。他再次大笑起來。
「我說,太熱了!讓謝利回來吧!」
瑪格麗特沒理會他。把衣服放在椅子上後,說道。
卡爾眯起眼睛,看了下頭頂的太陽。
「好吧!雖然我確定他大概會有點不樂意。」
他轉過了頭。
「嘿!小伙子!收工了,下次再來,怎麼樣?」他朝依然在障礙區里跑動的謝利喊道。
「不——我想再玩一會兒!讓我再玩一會兒吧!費斯小姐——你別總是坐着,你也來騎啊!」
瑪格麗特看着謝利縱馬越過一個又一個的障礙物,朝着自己跑了過來。
「不,我不騎——」瑪格麗特喊道,「有點熱了!我們好回去了!」
「來嘛!我可以教你!霍克利先生也可以教你的!」
謝利繼續大聲嚷着,驅馬朝她迅速跑來。
「不不,我們真的好回去了——」
瑪格麗特忽然定住了。
可能只顧和她喊話,謝利騎馬朝她這個方向跑來,在越過最後一道欄杆的時候,身下那匹馬的前蹄被欄杆打了一下,馬身趔趄,前蹄一下跪倒在地,他沒控制好姿勢,整個人從馬上摔了下來,沿着略帶斜坡的草地骨碌碌地往前滾去。
受驚了的馬努力掙扎,最後終於勉強重新站起起來後,竟朝謝利的方向狂奔而去。
瑪格麗特尖叫一聲,整個人都被這突然而至的變故給驚呆了。
卡爾臉色微變,迅速調轉馬頭,朝着謝利的方向疾馳而去。就在母馬一隻前蹄快踩到還躺地上的謝利身體的前一秒,他驅着座下的馬直直迎頭撞了上去。隨着一聲沉悶的「砰」的聲音,兩匹馬猛烈相撞在一起,隨即被巨大的反衝力反彈開來,各自飛摔出去倒在了地上。
「天啊!」
瑪格麗特飛奔着沖了過去。
「謝利!謝利!」
瑪格麗特衝到了謝利邊上。唯恐他已經傷到了脊椎或者骨頭,不敢搖晃他,只大聲喊着他的名字。
「……費斯小姐……我沒事……」
謝利臉色蒼白,兩眼發直,從草地上慢慢爬坐了起來,聲音微微顫抖。
「卡爾!」
瑪格麗特掉頭改而朝正倒在地上掙扎着的馬跑去。
她看到了。
他正被他原先騎的那匹馬壓在下面,閉着眼睛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卡爾!卡爾!」
瑪格麗特撲了過去,跪在邊上使勁拍他的臉,趴他耳邊不停叫他名字。
她整個人抖得像得了瘧疾。烈日當空,渾身卻不斷往外冒着冷汗。
「……該死的……」
片刻後,瑪格麗特聽見他嘟囔着詛咒了一聲,跟着睜開了眼睛。
「你怎麼樣了?怎麼樣了?你沒事吧?」瑪格麗特差點喜極而泣。
「見鬼!我的腿可能斷了——」卡爾皺眉,低低地呻|吟了一聲,「叫人過來,先幫我把這匹該死的馬給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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