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毫不懷疑黃三老爺若是行動自如會跪倒在自己等人面前,不過這事他沒有辦法替柳復生做決定。
「實不相瞞,這兩件東西的主人是我的一個小兄弟,我受他師父所託,替他尋找親生父母,不過我那小兄弟有心結,似乎並不是很想找尋親生父母。」王烈說道:「他對從小被遺棄耿耿於懷,所以並沒有跟我們一起到來。」
「別說他了,我也接受不了,生了又不養,這樣的父母幹嘛要認!」李素寧在一邊撇撇嘴說道。
黃三老爺臉上並沒有尷尬,而是充滿了濃濃的傷感和內疚,「一切都是我的錯,不怪他,不怪他。」
「黃三老爺,我見你也不像是會隨意拋棄親生骨肉的人,貴府的條件也不差,可否告訴我們你為什麼要把孩子丟棄呢?」王烈疑惑地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黃三老爺說道:「當年我年少輕狂,以致惹下大禍,連累妻兒,悔之晚矣啊。」說話間,兩行清淚又是留下臉頰。
「混賬!讀聖賢書,所為何事!」一個洪亮的聲音突然響起:「你何錯之有!忠義直言,乃是我讀書人本分!就算粉身碎骨又如何,有何好悔!」
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拄着拐杖出現在院內,他年紀一大把,聲音倒是中氣十足。
「爹,您老人家怎麼來了?」黃三老爺開口道。
「我怎麼不能來!」那老太爺說道:「我不來怎麼能見到你這麼沒出息的樣子!」
黃三老爺滿臉羞紅,道:「兒子不爭氣,讓您失望了。」
「老三啊,我對你沒有失望。」老人語重心長地說道:「爹一直為你驕傲,我黃家子孫,就是應該跟邪惡勢力勢不兩立,你做的很好!」
「讓幾位客人見笑了。」黃老太爺這才衝着王烈等人打個招呼。
「老人家客氣了。」對於這般年紀的老人,王烈幾人還是客氣地行禮道。
「事情還是我來說吧。」黃老太爺是個直爽的人,直接開口道:「當年我這兒子進士及第,第一任官就受在山西陽泉為縣令。老三上任沒多久,就發現所轄內有一種組織,假借念佛為名結社,號稱白蓮社。其內藏污納垢,一縣父母官,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他果斷地採取措施取締了白蓮社,並且向聖上上書建議全天下禁止結社活動。沒想到那白蓮社如此喪心病狂,在被取締之後,竟然派人刺殺我兒!」
後面的事情王烈等人猜也猜出來了,縣衙守衛森嚴,一開始他們的刺殺都沒有得逞,誰知道那些人也有耐心,直到一年後,黃三老爺的妻兒生產,黃三爺帶妻兒去上香,結果路上被襲擊。一場惡戰,結果孩子被擄走,黃三老爺的腿也被打斷,自此落下殘疾,孩子也沒有找回來。
殘疾之人自然做不了官,那場事故之後,黃三老爺就回到了福建老家,一直隱居不出,黃三夫人也是整天以淚洗面,期間他們也一直在派人找尋。可惜多年來都沒有音訊。
「那白蓮社居心不良,若不取締,早晚必成大患!」黃老太爺大聲道:「你做了一件對事,就算吃些苦頭。又有什麼好悔的!那小子若是要怪,就讓他怪我這做爺爺的!」
王烈等人對視一眼,沒想到中間還有這麼一回事,不過這對他們來說還真不算什麼大事,俠以武亂禁不是說說而已,對於江湖中人。還真不怎麼在乎官府,刺殺個縣令什麼的不是大事,王烈不就曾經殺了個王爺,也沒有人能追查到他。
「黃老太爺,復生他不知道這麼回事,心裏有怨氣也是正常,而且他之所以不來,是因為從小收養他的師父身陷險地,他去照顧他師父了。」王烈說道。
「不往養恩,好!」黃老太爺大聲道:「好孩子,等他來了,我老頭子親自給他賠罪!」
「爹,這如何使得?」黃三老爺說道。
「如何使不得?你雖然沒做錯,但是孩子更沒錯,為了你的忠義讓孩子吃了那麼多年的苦頭,我老頭子陪個罪算多大的事!」黃老太爺也是個奇人。
王烈會心一笑,雖然認不認親有柳復生決定,不過找到是一家知書達理的人家總比蠻橫無理的人家要好得多,而且這個原因確實怪不得他父母。
「這位公子,那孩子現在叫復生?」黃三老爺問起來。
「是的,他師父是在一棵柳樹下撿到的他,所以讓他以柳為姓,取名復生,」王烈說道:「他師父是個大夫,從小教他讀書寫字,他這些年也不算吃苦頭。」
「那就好,那就好。」黃三老爺不求兒子多有出息,只要平安就好。
「兩位,復生的下落現在我也不太清楚,所以沒辦法告訴你們,不過我此來就是為了查明真相,既然已經確認,我自然會告訴他,至於要不要認你們,還得要看他自己的決定。」王烈說道,「你們若有有心,不妨到洛陽一行,我會把他帶回洛陽。」
福州這地方太遠了,王烈可不想從星宿派救出柳復生和符元之後再來一趟福建,那也太折騰了,再說,雖然不是黃家的錯,但是也不能讓柳復生上趕着上門來認親,那也太掉價了。
黃老太爺人老成精,眼珠一轉已經明白了王烈的想法,說道:「好,我老頭子也好多年沒去過北方了,還真有些懷念。」他沒有明說,不過聽那意思,是他要親自去一趟。
「既然如此,我等就告辭了。」王烈拱拱手說道,黃家是官宦世家,自己等人乃是江湖中人,也沒什麼好交往的。
「那怎麼行,你們千里迢迢幫我找到了兒子,怎麼也要讓我表示一下感謝!」黃三老爺急道,「哈哈,感謝好說,隨便給個幾十兩的盤纏就行了。」王烈哈哈笑道。
王烈把玉佩和襁褓都留下了,黃老太爺和黃三老爺自然不會把他們當做騙子,那塊玉佩的價值就得上千兩銀子,又豈會用來騙幾十兩銀子。
「來人!」黃老太爺拍拍手,不一會兒就有人端着一個托盤而來,顯然門外一直有人在伺候着,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小兄弟快人快語,大恩不言謝,這點意思笑納。」黃老太爺說道,他看得出來王烈一行人的穿着都是名貴的布料,自然不會在意自己這麼點銀子,王烈這麼開口只是不想讓自己這方覺得有所虧欠。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王烈笑着抓起一個四五兩重的金元寶,隨手塞給蘇星河,道一聲「告辭」,也不多話,飄然而去。
直到幾人消失,黃老太爺才道:「江湖多奇士啊!」
黃三老爺也點頭贊同。
黃老太爺瞪了他一眼,「還不快去告訴你夫人去,這麼多年,也苦了她了!」
「就這麼就完了?說好的熱鬧呢?」展開輕功離開黃家的幾人行走在路上,何必問說道。
「不然呢,還要做什麼?」范風翻個白眼說道。
「熱鬧在江湖上,不在這裏。」王烈笑道:「下一站咱們去莆田,見識一下南少林寺的風采。」
「莆田達摩下院雖然只是少林寺的一個分院,但是也是少林寺啊,王烈你不會想把少林寺也挑了吧?」何必問誇張地問道,他可是親眼看到了蓬萊派的下場。
「想什麼呢,我跟少林寺可是好朋友,怎麼可能,我是久聞莆田達摩下院傳承了不少少林七十二絕技,想要去開開眼界而已。」
「那就好,少林寺可不是蓬萊派,」何必問大鬆了一口氣,真要是挑戰少林寺,他崑崙派小門小戶地可招惹不起。
「我終於知道你師父為什麼一直不讓你下山了,你膽子太小了。」李素寧咯咯笑着說道,王烈和范風一起大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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