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任務發佈的很有意思,居然多出了任務背景一項,這是前所未有的。
更有意思的是,這次任務沒有限時。
不過也不足為奇。
這件任務的特殊性和特殊意義,註定了它終究會與眾不同些。
沒看系統都為這次任務披上了一層明顯的戲劇色彩麼。
或許,就連繫統都認為這是一出鬧劇,想要趁早收場了吧?
是啊,
是時候該收場了。
有時候,不是你以為的悲劇就一定會是悲劇,沒準是一出鬧劇也說不一定呢?
想到這裏,江浩然的嘴角不由地勾勒出一絲冷笑,其中的森寒之意,就連坐在一邊的裴熙都感受到了絲絲冷意。
說實話,他的這位師兄的身份來歷,頗有些讓人一言難以道盡。
說他身份普通吧,他偏偏與國內外諸多超級勢力關聯密切,
就連老爺子都對他青眼有加,直接收為關門弟子;可要說他身份神秘吧,他的來歷又透明的跟純淨水一樣,輕易就能夠調查個清清楚楚。
當然,不能否認的是,有時候看起來越是普通的,往往才是越深不可測的。
可是,與他勾連的這名女子,卻又沒有什麼特異之處,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頂多就是個漂亮的有些不像話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雖然也算是稀缺資源,可放到他們的地位和層次上,卻又算不得什麼了,又哪裏值得師兄這樣的人物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呢?
說句大不敬的話,在拿到對趙夢安的調查結果後,他通過翻閱資料發現,在與趙夢安的交往過程中,師兄的表現,
很舔狗!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相處嗎?
這特麼……到底是什麼惡趣味啊?
裴熙暗自搖頭,他當然不奇怪理論上已經被兩名流浪漢幹掉的師兄,為什麼又活蹦亂跳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開玩笑,能做自己師兄的人會被流浪漢幹掉嗎?
不過就是配合出演的一場好戲罷了。
現在看來,這齣好戲也到了該落幕的時候了。
看師兄現在的精神狀態,想來已經完全走出了陰影,試煉成功了!
是的,裴熙已經主動腦補,把江浩然當作了某個大型勢力或超級組織又或者乾脆就是老爺子親自培養的接班人!
越是底蘊深厚的勢力和組織,對於培養繼承人的要求就越是苛刻。
以他的層次,也不乏聽說某某超級組織或超級勢力將剛出生不久的准繼承人,丟至深山老林或偏遠山區又或是貧民窟等環境極其惡劣的地方。
任其野蠻生長,而不橫加干預,但又時刻密切關注着,讓其飽受社會毒打,歷經人間苦楚,受盡世態炎涼,直到時機成熟,
磨礪圓滿,
再一步步善加引導,使其擁有一顆堅韌不拔、永不言棄、愈挫愈勇的強者之心!
因為只有具備了強者之心,擁有了強者素質,才有資格帶領一方勢力走向未來。
在他看來,毋庸置疑,江浩然就是這樣的一名繼承人。
而眼下,顯然就是他與過去作真正告別的時候了。
江浩然沒想到裴熙會想這麼多,不過他也懶得去掩飾什麼,也不需要再通過其他身份去制衡什麼,光一個老爺子親傳弟子的身份,就足以避免掉絕大多數的麻煩了。
所以他也不怕對方調查趙夢安時,會帶出自己的底細,如今他大勢已成,就算明明白白的告訴別人,自己就是一個從偏遠的貧困山區出來的小赤佬,別人也絕對不會相信的。
那就讓他們猜去吧!
「這份檔案非常不錯。」江浩然誇獎了句,其實這份檔案雖然詳細,但調查出來的真相卻並不複雜,簡而言之,這是一場情殺。
但檔案沒有解答的問題是,他們為什麼要合謀殺死原身。
這就很是透露出了一絲詭異。
因為原身也不是什麼死纏爛打之人,當得知女人移情別戀後,雖然心如死灰,但也只能含淚祝福她了。
至於最後的見面,也是女人主動邀約,說要給他一個交待。
但結果,所謂的交待,就是送他下地獄。
那麼問題來了,見過分手的,也見過因為分手而釀成悲劇的,但還真沒見過明明和平分手了,卻還要心心念念要搞死對方的。
想到這裏,就連江浩然都不得不吐槽一句:這特麼究竟什麼仇什麼怨啊?
雖然系統的任務背景提示了,這場情殺是因為原身對陳夢安造成了阻礙,可江浩然實在是想不出來,原身能對陳夢安造成什麼阻礙?
簡直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這其中的隱情就需要他自己去搞清楚了。
「其實還遠遠不夠。」
裴熙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道:「想不到這個賤人居然能勾搭到加州州長候選人的獨子,倒是本事不小,據我們調查,張大公子對這位趙小姐可是迷戀的很吶,竟然為了她不惜打破他的『一周定律』。」
關於加州州長候選人的獨子張宥琛的相關資料,在趙夢安經歷的涉及部分都有所體現,江浩然自然也都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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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一周定律,是指張宥琛從認識一個女人到將其搞上床的時間,從來不會超過一周時間,至於時間最短的,都沒用得了10分鐘。
但在趙夢安身上,他卻足足耗費了三個月的時間,才實現全壘打。
所以裴熙才說趙夢安打破了張宥琛的「一周定律」。
不過真正諷刺的事情,裴熙並沒有好意思當着江浩然的面說出口,因為在原身認識趙夢安的近二十年中,兩人就連牽手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至於其他的事情,自然就不用多說了。
「浩然,張宥琛的父親畢竟是加州州長的重要候選人之一,在加州擁有的能量不小,所以我並沒有將張宥琛的資料單獨形成一份交給你,雖然這算不得什麼難事,但難免會驚動張家,如果因此增加了你計劃的實施難度,那未免不美,我想有些事情,你並不想假於他人之手吧?」
「還是阿熙你懂我。」江浩然認同道:「有些事情,我確實希望自己親手解決,若不如此,念頭不得通達,那又如何全心全意地追求武道呢?」
「果然如此。」裴熙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那兩名流浪漢,我已經提前控制住了,你準備如何處理?」裴熙問道。
這兩名流浪漢自然是當初將原身摁死在河裏並且拋屍的元兇了,不過他們並非是主謀,頂多也就是個幫凶,所以江浩然倒也沒怪裴熙多事,將時間浪費在這種小人物身上,那才是多此一舉。
「既然是老朋友,那當然是老地方見了。」江浩然嗤笑道。
「呵呵,妙了,還是浩然你有想法。」裴熙忍不住拍手叫絕。
「那現在?」
「你不是要給我接風嗎?」江浩然攤了攤手:「我總不能辜負你的一番美意吧?」
「哈哈,那就先飲那三碗不過崗,再待景陽岡上徒手博虎……」裴熙用京劇西皮的腔調唱道。
可惜的是,那兩人並不是虎,而是兩隻螻蟻罷了!
一行人隨即來至位於洛杉磯市中心的麗思卡爾頓酒店,作為站在酒店金字塔尖的五星級酒店,這裏的總統套房一晚上就需要數萬美金,不過用來接待江浩然,總統套房不過是標配而已。
在將江浩然一行妥善安排下榻之後,陌龍揮退了準備帶路的女侍應,親自充當引導,將以江浩然和裴熙為首的一行人引進了宴會廳。
接風宴隨即開始。
至於接風宴到底有多豐盛豪奢就不必細表了,總之這一頓飯消費下來,金額超過百萬美元,很多只有拍賣會上才會出現的名酒都一一出現在了當晚的宴席之上,可謂是極盡人間享受。
散席之後,當然是要去辦正事了。
不過江浩然首先給kiko安排了一項任務,即要求對方去做頭髮,並換回正常裝扮,這套非主流的裝扮實在太拉低她的評分了,他早就想讓對方換裝了,不過今天才找到機會。
「kiko,我會讓陌龍安排人帶你去南海岸廣場購物,一線大牌的衣服、包包、首飾和化妝品你隨便挑,隨便買,今晚的消費額度,沒有上限,但過時不候,你可不要錯過機會哦!」
「你就不怕我敗光你的家產啊?」
kiko有些震撼於江浩然的大手筆,洛杉磯南海岸廣場可是號稱洛杉磯商場航母,是加州最大的購物廣場,駐紮了不計其數的國際一線大牌商品,種類可謂是包羅萬象,真要可着勁的刷卡,一晚上刷掉幾百萬美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只管放心大膽的刷!今晚全場由洛杉磯分部買單!」江浩然朝着陌龍挑了挑下巴。
「kiko小姐,請您放心,我們洛杉磯分部還是有些實力的,您今晚就是消費一個億,相信也絕不在我洛杉磯分部話下。」陌龍立刻表態道。
「我哪有能力花掉一個億。」
kiko不由苦笑了,她突然想起,莫老爺子曾當面對江浩然說過,洪門於江浩然不過後花園的話來,頓時大感自討沒趣,這傢伙會缺錢?
想到這裏,她突然對今晚的商場大購物有些期待和躍躍欲試。
打發走kiko,江浩然的臉色漸漸變得冰冷起來,今晚,將是他兌現當初對原身許下諾言的日子。
有一句話他沒說錯,如果不親自為原身報仇雪恨,討回公道,他確實念頭不得通達!
接下來一行人坐着車,形成車隊,浩浩蕩蕩地向着洛杉磯市那條不知名的小河而去,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
有意思的是,車隊行駛途中,高空之上的雲層居然開始涌動翻騰起來,雷聲更是轟鳴滾滾,閃電的光芒也開始不斷在雲間閃現。
「轟隆隆……」
「咔拉拉……」
隨着一聲仿佛開天闢地般地轟隆聲,一道長長的閃電拉過天際,暴雨,終於傾盆而至!
「今晚這波雨來的有些兇猛,也有些突兀了些。」裴熙看着窗外,視線在雨水的作用下變得模糊起來,連他都有些看不真切,「小龍,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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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聽說啊,裴爺。」因為今晚有行動,按照慣例他自然會關注一下天氣情況,以便做一些必要的準備,「不過咱們快到了,時間上不會有什麼耽誤,而且車上都備有雨具,您請放心。」
陌龍早就做了充分準備,面對提問,簡直對答如流。
這段對話,充斥着的,全是細節。
「無妨。」裴熙滿意的點點頭,這也是他看中陌龍的地方,凡事不需要自己操心。
而江浩然盯着窗外瓢潑的大雨,竟莫名生出了一絲親切之感。
陌龍沒說錯,不過二十多分鐘的樣子,目的地到了。
熟悉的樹林,熟悉的河畔,熟悉的雷雨……
他,終於回來了!
江浩然此時早就換上了當初原身的那套破舊衣服,這套衣服他保留至今,並沒有丟掉,就是因為他一直在等待着今天。
江浩然隨即下車,陌龍立即為他撐起雨傘,卻被他抬手揮退。
打量着這處他最初降臨的地方,江浩然心頭不禁感慨萬千,短短不到十天的時間,這裏依舊恍如昨日,還來不及發生什麼變化。
可他,在同樣短短不到十天的時間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然,即將發生變化的,還有他們!
江浩然徑直走向被捆住手腳,跪在河邊,頭上戴着黑色頭罩的兩名外籍男子。
「放開他們。」江浩然揮了揮手。
接到命令,一邊的看守人員立刻拿出刀具,劃開兩人身上的繩索,並同時揭開了兩人的頭罩。
登時,兩張帶着茫然的面孔暴露了出來。
不過兩人雖然暫時恢復了行動,但面前密密麻麻的人影還是將他們嚇壞了,兩人立刻不敢動彈,都顧不得舒展因為長時間捆縛而變得麻木不堪的手腳。
「求求你們,放過我們,放過我們吧,我們只是普通的流浪漢啊,我們沒有得罪誰,也不敢得罪誰啊,為什麼要抓我們過來啊?」
兩人雖是流浪漢,但如此陣仗,怎麼也意識到了不妙,所以即使沒人要求他們,他們也主動跪下,不斷磕頭求饒。
「哈哈哈哈……」看着兩人可憐兮兮,實則醜態畢露的表演,江浩然仰天長笑,可笑着笑着,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雖然完美融合了原身的記憶,但刻骨的仇恨同樣被繼承了下來,也許沒有原身那般感同身受,但他死前的絕望和無盡的悔恨,又何嘗沒有在午夜夢回時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自己呢?
愛,會刻骨銘心,但恨又何嘗不會深入骨髓呢?
這是佔據這具身體必將承受的因果,他必須親手做個了斷。
淚水摻雜着雨水,很快就被沖刷乾淨,這非是痛苦之淚,而是大仇即將得報的喜悅之淚,是這具身體受情緒感染所產生的自然變化。
也許,江浩然如今可以憑藉實力強行抑制住這種變化,但今晚是復仇之夜,它,擁有這個權力。
而他,也不想抑制。
因為情緒需要宣洩,而仇恨,需要清算!
「你們,真的沒有得罪什麼人麼?」
江浩然深深吸氣,又長長吐出,稍稍使心情平復,他淡淡地問道,可眼神卻擇人而噬!
「沒有,沒有。」兩人連連擺手,其中白人男子委屈道:「我們只是靠乞討和撿垃圾勉強生活的流浪漢啊,誰都能夠欺負我們,我們不可能得罪誰,也沒機會得罪誰啊?」
「是啊是啊!」另一名黑人連連附和。
「看來,你們忘記這個地方了,為什麼不好好的看一看,這究竟是哪呢?」江浩然垂下眼瞼,心中不由一嘆。
這一嘆,既是在為原身不值,也是在為原身惋惜,原本有着大好前途的青年,客死他鄉不說,竟還死在了這兩個微不足道的垃圾手中,這到底是可憐、可悲還是可嘆呢?
兩個流浪漢不由有些面面相覷,他們被人綁到這裏,一路上都戴着頭罩,雖然暫時恢復了行動,但一來,還來不及打量周遭環境,二來,視線還沒有恢復,加上大雨滂沱,就更難看清楚什麼了。
不過他們還是聽話的打量起來,努力的睜大雙眼,想要看清楚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江浩然並不着急,他耐心地等待着。
「這裏,這裏是……」終於,白人男子有了反應,他顫抖着,嘴中喃喃,顯然回憶起了什麼。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黑人同伴,發現對方的嘴唇正哆嗦個不停,兩人四目相對,立刻知道對方所想,似乎做了約定一般,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江浩然,而這一看,兩人頓時亡魂皆冒:「是,是你!」
「不可能,怎麼可能啊!」
「為什麼不可能呢?」江浩然哂笑道。
「你,你不是死了嗎?」白人男人指着江浩然道:「你明明就是死了,怎麼可能活過來,不,不,你不是他,他已經死了,死了啊!」
「他不可能,不可能活着!」黑人男子同樣難以置信:「我們是確認他死亡後才離開的啊,根據僱主要求,我們還拍攝了死亡視頻,就連屍體我們都拋進了河裏,他怎麼可能還活着?」
兩人顧不得抵賴,也沒辦法抵賴。
當看到江浩然的那一刻,他們就知道抵賴失去了意義。
就算站在他們面前的不是那個人,那也有可能是他的阮生兄弟,既然別人能精準的找出他們兩人,自然就能確認,或者已經確認,他們就是兇手!
就算不能確認,難道他們就走得了了嗎?
他們是流浪漢,但又不是傻漢!
「就是我!我從地獄回來了!」江浩然陰森無比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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