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出了什麼問題,班主任沒有半點悔過之情,反而放聲大笑。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我去你媽的!」
呂追怒罵一聲,抬腳踹在了班主任的肚子上,看着對方弓着身子掙扎。
王錦沒有阻攔,而是靜靜聽着呂追說話。
這位多言之人從班主任說出那番話以後,情緒就很激動。
「我有個女兒,算算年紀也該上高中了。」
「她每次跟我見面時,都會炫耀自己又考了好成績。」
「按照你這麼說,她的寒窗苦讀全成了笑話?」
呂追紅着眼睛,聲音顫抖。
「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
班主任緩緩抬頭,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着話。
「我寒窗苦讀十幾年,拼了命才考進重點大學。」
「畢業後來到久春當老師,一個月五千七。」
似乎是覺得呂追這個同齡人跟自己有共同話題,班主任並沒有繼續剛才的嘲諷,而是換了個語氣。
「我算不上什麼好老師,可這麼多年也送出去了不少學生。」
「辛苦讀書真能改變命運嗎?那為什麼明星幾天就能掙出我一輩子都掙不到的錢?」
班主任笑着搖頭,口中叫罵着。
「你想改變這一切?傻逼。」
「我...」
呂追愣了愣,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倒不是因為班主任突然變化的態度,而是因為...他說的都是實話。
哪怕是多言之人,也只能啞口無言。
「你在轉移話題。」
王錦眯了眯眼睛,輕聲說着。
瞧不起學生的人有很多。
他們坐在很高很高的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發表着狗屎般的言論。
可其他人沒有掀翻他的椅子,反倒選擇一起說出那些狗屎一樣的話。
這裏面就包括班主任。
教師應該跟孩子站在一起,而不是明哲保身,甚至為虎作倀。
「改變這一切也許難如登天,可總有人要去做。」
「就從你開始。」
王錦嘆了口氣,看向班主任。
他並沒有因為對方說出這種話就改變想法。
班主任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
卻被突如其來的撞門聲打斷了。
「王錦你堅持住!」
張文的怒吼聲傳來,防盜門砰砰作響。
其實不怪他着急。
班主任把他們倆趕出來的時候就明說了,要好好收拾王錦。
而王錦那戴着口罩的家長,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人。
說不定會在班主任面前狠揍自己孩子,以此博取原諒。
不出所料,屋子裏很快就傳來了哀嚎,還有清脆響亮的耳光聲。
甚至來勸架的生物老師都被氣得滿臉通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裏。
最恐怖的是,屋子裏現在沒動靜了。
「不會是給打死了吧...王錦啊王錦...」
張文哭喪着臉,口中嘀咕個不停。
張文父親面色複雜,卻也沒有阻攔。
他也覺得有點過分了。
嘭!
張文再次合身撞在門上,大力的衝擊讓門框微微變形。
也讓他能透過門縫看到裏面的情況。
確實有人低着頭坐在凳子上,像是剛受了什麼刑。
於是張文更加激動了。
他牟足勁撞開了防盜門,隨即抬起頭。
不知道是不是用力過猛有些眼花,他看到王錦一腳踹開班主任,自己坐在凳子上。
「嘶…」
於是張文皺着眉頭後退,順手帶上了門。
然後再次打開。
「嗯,這回對了。」
看着王錦坐在凳子上奄奄一息,張文喘了口氣。
然後紅着眼眶沖了上去。
「唉…老弟啊,咱們不能這麼打孩子啊。」
張文父親摟過呂追的肩膀,聽語氣似乎相當不滿。
「教育為主,體罰是完全沒必要的。」
「咳。」
呂追點着頭,看起來有些心虛。
所幸口罩擋住了他的臉,沒人能看出異常。
「王錦!你沒事吧?」
張文蹲在椅子旁邊,看着面前奄奄一息的年輕人。
「我…我找到了試卷。」
王錦顫抖着指向一旁的辦公桌,上面是已經被批改完畢的卷子。
「你很努力,得了高分。」
「嗯。」
張文用力點頭,滿臉寫着不舍。
「是我們贏了,他要在全班面前對你道歉。」
「卷子你就留着吧,狠狠打那些人的臉。」
「好,好。」
張文伸出顫抖的雙手拿過試卷,淚水不爭氣地落下。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自己的好哥們成了這樣,張文實在受不了。
「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愿嗎?」
他握住王錦手掌,輕聲說着。
「我…嗯?」
後者愣了愣,隨即猛然站起。
「我又不是要死了,你弄那麼悲傷幹啥?」
「嚯!」
張文瞪大雙眼,似乎看到了什麼醫學奇蹟。
一旁的呂追和張文父親也是同樣的表情。
「嘶…是我平時裝死裝習慣了?」
王錦眯了眯眼睛,開始反思。
——
片刻後,班級內。
學生們呆呆地看着對張文和王錦九十度鞠躬的班主任,愣在原地。
片刻後,教室內一片譁然。
「不是說他們倆賭輸了嗎?」
「對啊…這…」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啊?」
那些跟班主任親近的學生一個個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甚至有人偷偷拿出手機,打算拍下這一幕。
「都把嘴閉上。」
王錦眯了眯眼睛,厲聲喝道。
幾乎是瞬間,教室內安靜到落針可聞。
生死間磨鍊出的氣勢,足以讓王錦威懾住幾個不安分的學生。
更何況他跟佘老太爺學了點惡蛟相。
屬於上位者的威嚴在那年輕人身上升騰,讓人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這插班生什麼情況?」
眼看着學生們噤若寒蟬,張文父親輕聲嘀咕了兩句,隨即乖乖收住聲音。
他記得班主任說話都沒這麼好使。
「願賭服輸…說吧。」
王錦看着鞠躬的班主任,緩緩開口。
他能乖乖鞠躬,是因為鏡鬼在影響身體。
可道歉這種事,還得讓本人來說。
「王錦!差不多就行了!」
呂追走上前來打算扶起班主任,卻被王錦死死拽住。
當然,雙方都是故意的。
接觸成立,壓制形成。
班主任短暫地獲得了語言能力。
「救…」
他剛想呼救,就感覺自己肚子裏有什麼東西在翻騰,幾乎要硬生生撐破皮膚。
顯然,自己的死活完全掌握在王錦手中。
於是班主任咬了咬牙,將身體壓的更低了。
「對不起,老師不該侮辱你。」
「沒,沒關係。」
張文呆呆地回應着,似乎沒想到平日裏高高在上的班主任還真能這樣對自己道歉。
「哈。」
王錦拍了拍張文的肩膀,轉身看向想說些什麼卻不敢張嘴的學生。
「卷子在這,有疑問的可以自己上來看看。」
「如果沒有疑問…就輪到你們上台挨個鞠躬了。」
年輕人拽過凳子,坐在講台後面。
就好像他才是這個班級的管理人。
「我有疑問。」
瘦小的女生猛地站起,氣哼哼地走到講台前,開始檢查卷子。
王錦認得她。
這小姑娘負責在本上記名字,然後報告給班主任。
顯然,她不相信張文這種榜上有名的人能做出一百三十五分以上的卷子。
可惜…事實就是如此。
她不想承認也得承認。
「看完了?」
王錦挑了挑眉毛,看着面前的瘦小女生,聲音中沒有半點感情。
「道歉吧。」
「我…我沒嘲笑張文。」
後者別過頭去,咬着牙說道。
「哦?」
講台上的年輕人挑了挑眉毛,隨即微微後仰。
「張文這種人以後就是社會的渣滓,不可能會有回心轉意的時候。」
「我可以隨便記張文的名字,就算他沒做老師也不會調查,反而會覺得我很可靠。」
王錦輕聲說着,語氣跟那姑娘一模一樣。
後者瞪大雙眼,滿臉寫着不可思議。
她不明白,為什麼這沒來幾天的插班生能知道她內心在想什麼。
「怎麼樣?還要我繼續說下去?」
王錦嘆了口氣,看向面前的女生。
通過肢體動作和眼神判斷出對方的想法,代入身份後進行推理。
這就是王錦的側寫。
跟正常的側寫有些區別,不過加上他恐怖的觀察能力,就會變得異常管用。
看穿一個高中小姑娘的思維模式,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對不起。」
瘦小女生猛地搖頭,對着張文鞠了一躬便跑開了。
「啊,沒關係。」
張文搖了搖頭,目光有些呆滯。
平時不怎麼說話的紀律委員…其實一直在跟老師打自己的小報告。
哪怕其中有些根本沒發生過。
這讓張文有點難過。
「下一個。」
王錦冷聲喝道,目光掃過台下的幾十個人。
他們有的低下頭裝作事不關己,有的目光憤怒地跟王錦對視。
還有一部分,眼中滿是迷茫。
「怎麼?覺得我分辨不出來誰在一開始的時候起鬨了?」
年輕人猛地站起身,無形的壓迫感如同潮水般沖刷着整個教室。
讓人喘不過氣。
「你,你,你,還有…」
王錦伸出手指,一個接一個地點着名。
被點到的學生有的震驚,有的想狡辯,有的滿臉不服。
可都不敢說話。
「王錦,可以了。」
張文拽了拽王錦的胳膊,輕聲說着。
他想不到,平時沒什麼接觸的同學也會無緣無故地對自己釋放出惡意。
「不行。」
王錦搖了搖頭,看着張文的眼睛。
這隻知道打籃球的傻小子,似乎很傷心。
「算了吧。」
張文搖了搖頭,似乎並不想面對殘酷的現實。
「呼…」
王錦嘆了口氣,停下了點名的動作。
冰冷的目光掃過所有人。
「張文選擇了不追究,你們應該好好感謝他。」
「但你們得記住一點。」
王錦拍了拍張文的肩膀,輕聲說着。
「不管是他,還是這裏的其他人。」
「努力不應該被嘲笑,任何時候都不應該。」
「努力變好的差生是這樣,所謂的小鎮做題家也是這樣。」
「哪怕是今天嘲諷張文的你們,也有可能會被其他人當做『只會做題的廢物』。」
「我不知道要多腦癱才能說出這種話…所以我會一個接一個地找上門,好好研究研究。」
「都明白了嗎?」
「明…明白了。」
學生們似懂非懂地點頭,表情有些恍惚。
他們突然發現,王錦並不是在針對自己。
他針對的是這種現象。
這種嘲諷千萬學子的現象,這種將別人努力貶低到一文不值的現象。
如果這種事情落在自己身上,王錦也會像維護張文一樣站出來。
他們不清楚王錦為什麼要這樣做。
不過坐在後排的學生們並非如此。
這些跟張文一樣的差生,正表情激動地看着講台上那個年輕人。
他們被輕視過,被嘲笑過。
不過王錦願意站出來,大聲怒斥這一切。
「嗯…換個表達方式。」
王錦咧了咧嘴,振臂高呼。
「站起來!不准跪!」
「站起來!不准跪!」
後排學生們幾乎是瞬間就響應了號召,站起身大吼。
漸漸的,其他學生也開始張口。
於是星星點點的吶喊聲匯聚成火焰,熊熊燃燒。
「為自己的前途努力,憑什麼要被唾棄?」
「去他媽的小鎮做題家!老子就是不跪!」
「嗯,很有精神。」
王錦咧了咧嘴,轉身離開了教室。
留下一臉震驚的班主任。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教的倒數班級能有這種凝聚力。
——
「小伙子,真不得了啊。」
張文父親拍了拍王錦的肩膀,咧嘴笑着。
「過獎了,其實全是張文自己的努力。」
後者點點頭,露出溫和的笑容,
很難想像他就是剛才那個讓幾十名學生噤若寒蟬的人。
「不不。」
張文父親笑了笑,湊在王錦耳邊輕聲說着。
「你是故意讓張文打斷學生們的道歉,沒錯吧?」
「被您發現了。」
王錦沒有隱瞞,點頭承認。
這也在他計劃之中。
讓班主任道歉,這無可厚非。
哪怕他想使絆子,也沒這個機會了。
可要是真讓學生們一個挨着一個的道歉,那張文以後跟他們相處起來絕對會有隔閡。
如果張文主動提出原諒,那他們至少會領這份情,以後也更容易相處。
至於會不會記恨王錦…
無所謂。
「張文能遇到你這麼好的朋友,我也放心了。」
中年男人嘆了口氣,跟王錦揮手告別。
然後跟張文一起離開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請半天假消化消化情緒,無可厚非。
不過,王錦不用。
他溜達出來完全是因為有話要跟呂追說。
「呼…神使,真他娘的痛快。」
呂追快步趕了過來,對着王錦豎起大拇指。
他想不到,這一向溫和的年輕人居然是個性情中人。
「痛快就對了。」
王錦點點頭,目光掃過已經漸漸平靜下來的教室。
「不過,這事終究是個問題。」
「您說的是班主任?」
呂追挑了挑眉毛,似乎有些驚訝。
「沒錯。」
年輕人攤了攤手,面露愁容。
他沒法現在就恢復班主任的語言能力。
萬一講課時說出去點什麼,或者去報警,對於王錦來說都很頭疼。
至於換掉他…
前腳剛跟王錦發生衝突,後腳人就沒了。
由況父子還可以說是巧合,加個李德順還可以狡辯狡辯。
要是再送走個班主任,王錦就會被懷疑成什么子彬大家族的少爺了。
「其實我能用學舌代替他講課的。」
呂追咳了兩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嗯?」
王錦挑了挑眉毛,看着面前的男人。
一個古玩商,懂各種奇怪的刑罰也就算了。
還能給高中老師代課。
就離譜。
「我有個上高中的女兒,為了不讓她把我問住,我經常到處聽網課的。」
呂追嘿嘿一笑,語氣中滿是自豪。
「對了,你女兒…」
王錦頓了頓,看向呂追。
掌握手下人家庭狀況是一方面。
除此之外…王錦是真挺想知道的。
呂追的家庭似乎有些不對勁。
「害,沒啥好瞞着的。」
男人撓了撓頭,輕聲說着。
「我很膽小,被陸之首追殺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們娘倆。」
「所以我主動提出離婚,淨身出戶。」
呂追笑了笑,輕聲說着。
「親戚們不知道情況,背地裏把我罵的不成樣子。」
「不過我知道,自己離的越遠,她們就越安全。」
「一晃都有兩三年沒見過了…我家姑娘應該跟你差不多大。」
「聽她媽說孩子學習相當不錯,我每個月往家寄的錢也夠用。」
「不過…晚上還是會夢到她們娘倆。」
「咳,說多了說多了。」
呂追憨憨地笑着,閉上了嘴。
「想過把她們接過來嗎?」
王錦開口詢問,隨即看着瞪大雙眼的呂追露出笑容。
「可,可以嗎?」
「毛絨絨神教的福利很不錯,對教眾的家人也有優待。」
「而且…保住你的家人,對我來說不算太難。」
王錦攤了攤手,輕聲說着。
這倒是實話。
一方面,他也不想看着呂追可憐巴巴地跟人拼命。
另一方面…把對方家人掌握在手中,王錦也能有點底。
這一點呂追應該也想到了,不過他並不在意,反而相當高興。
「我想想…你可以給她們訂車票了。」
王錦摸着下巴,開始思考。
易守難攻的陽光小區,隨時能溝通無數野仙的石白白堂口,還有駐守着十幾位柳仙的佘家。
這裏面隨便挑個地方,就足夠安頓呂追的妻女。
就算她們不願意住在這幾個地方,也可以另尋住處。
有柳仙們來回巡邏把守,相當安全。
更何況醫生,陸之首,輪迴三個人正打成一團,根本沒時間對普通人出手。
這也是為什麼烏曈敢大搖大擺地在紅燈區來回晃悠。
不知不覺間,王錦已經在久春培養出了自己的勢力。
「神使你真是…咳咳。」
呂追伸手蹭了蹭通紅的眼眶,說話聲有些更咽。
「你放心,明天我就讓你當班長。」
「那倒不必了…」
王錦笑了笑,跟呂追並肩走出學校。
【作者題外話】:努力不應該被嘲諷(認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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