μ2±±±±±火光下,村民們那一張張因為激動而扭曲的臉在這一刻特別清晰,直接印入了我的心裏。
在村民們叫嚷的活埋聲浪中,我們三個被綁了起來。抬出了老王家的院子。
「老王你個癟犢子,我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二胖扭動着身子大罵着。
「還想做鬼?」老王陰笑着。一下子將臉湊到了二胖的耳邊,「我要讓你們的血肉屍骨爛在地里,你們的靈魂也會隨着消散,成為我們土地的肥料!」
「你個王八蛋!」布雜私才。
二胖還想再罵,一團破布塞入了他的嘴裏,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賈嵐則是處於一種奇怪的狀態,她有些恍惚,似乎是在回憶着什麼,就好像是經歷過這些場景一樣。
我也沒有吭聲,這些村民都陷入了一種因為恐懼而形成的亢奮中。
前後死了十多個人,那個貓臉老太太還在殺人,而我們三個似乎就是解藥,一旦殺了我們三個,這種殺戮似乎就會結束。
這種時候,無論我們說什麼。這些陷入了瘋狂的村民都不會聽的。
我本以為這些村民會將我們埋在鬼葬的那個地點,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竟然將我們抬到了村長的院子裏。
村長一家剛剛死在院子裏,被老鼠和那個貓臉老太太撕扯的不成樣子的屍體還在院子裏面擺着,散發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在老王的指揮下。這些村民將我們三個綁在了院子中間的一個旗杆上,便開始收斂村長一家的屍體。
又是三條家養的黑狗被宰殺,心臟被掏了出來,塞入了村長一家三口的胸膛內。
我本以為村長一家也要被鬼葬,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倒是有些出乎我的預料。
可能是村長一家的威望比較高,也可能他們一家沒少為村里分擔,所以這些村民有了分歧。一夥支持鬼葬。說什麼要遵循傳統,這裏面的代表就是老王。
還有一夥,則是堅決不同意,按照他們的說法,只要將我們三個獻給山神,這次的災厄就可以躲過去。
這是這些村民第二次提到山神,也讓我心裏的疑惑更深,到底是什麼東西有資格被稱為山神。
爭論也沒有持續太久,按照老王他們的說法,只要存有一絲危險的可能,都要消滅在萌芽狀態,所以為了村子的安全,村長一家必須被鬼葬。
另一派很快就妥協了,人性有時候就是這樣,哪怕是有那麼一絲危害到自己的可能,絕大部分人都會選擇有利於自己的那種可能。
不過唯一讓我感到不安的是,似乎選擇了妥協的這一派把怨恨又加在了我們三人的身上,看我們的眼神更加陰沉了。
修補好了村長一家的屍體,隊伍便再次出發,我們三個也被重新抬了起來,向着村外走去。
還是在那片田地,六個屍坑很快就被挖好,村長一家三口的屍體被丟入了進去,那種釘着碰撞骨頭的沉悶聲音也再次響在耳邊。
這個時候我終於感到了一絲害怕,就如同當初白瑪法王在我的頭頂鑽孔的那種感覺一樣。
其實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個過程。
如果你能夠親耳聽到釘着與自己頭骨碰撞風聲音,也能感覺到釘着尖銳的鋒口一點一點的鑽入自己的腦袋中,我想絕大多數人都會發瘋。
賈嵐有些奇怪,還處於那種恍惚之中,自從我們三個被綁起來他就一直這樣,一點反應也沒有。
二胖則是折騰累了,看向我的目光中有些無奈,更多的還是一種絕望。
自從進入這個村子後,二胖身上的那些大仙似乎也沒有了以往那種威能,就好似被某種力量限制住了一樣,很多時候都要靠着二胖自己的那點畫符的功力來辦事。
「沒事,要死咱們哥們一起死,上次也不是沒有經歷過!」我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說道。
二胖點了點頭,發出了一個含糊不清的哼唧聲。
那種沉悶的敲擊聲也在這時停了下來,三根鎖魂釘已經全部釘入了村長三人的頭骨內,一片血肉模糊。
「埋!」
老王狠狠的吐出一個字,將抽了一半的煙扔在了地上,碾了又碾,便將目光對準了我們三人。
「放心,活着的時候我們是不會釘入鎖魂釘的,今天只是活埋!」老王湊了過來,小聲的說道。
說完,他緩緩的走了過來,仔仔細細的看了看我們三個人,囈語道:「多好的年紀啊,如果我的兒子還活着的話,他也像你們這麼大了,我應該能抱到孫子了!」
我沒吭聲,只是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這個忽然發了神經的老王。
「我努力的攢錢,就是想給兒子蓋一間大磚房,可是現在兒子都沒了,你們說,我攢錢能幹什麼呢?」老王忽然瞪大了眼睛,猛地湊到了我的跟前,咬着牙問道。
「活該你絕種!」我咬着牙說道。
其實看着面前的老王,我就已經有了一些明悟,自從遇到他開始,所有的一切或許就是假的。
老王可能早就料到了今天發生的一切,他的貪財,他的無恥,可能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兒子很可能是老王的唯一希望,但是兒子已經沒有了,希望也就沒了。
這個小村子就好像是一個囚籠,囚禁着這些村民,也漸漸的讓他們變得冷漠,瘋狂。
「對啊,我是絕種了,這個村子也快要絕種了,不過那一天你是看不見了,現在你就要死了,你的錢我會好好收着的,我還會給我的兒子建造一所大房子!」老王變得恍惚了起來,仿佛看見了一做嶄新的大磚房。
我轉頭看向了旁邊的村民,我發現,他們的臉上閃爍的是和老王一樣的神采,或許他們現在唯一想要的就是親眼看着其他人的死亡,就在這種瘋狂之中漸漸的變老,直到死去。
「挖坑,埋人!」
重新抬起頭,老王眼中的那種恍惚與迷惘全部消散,剩下的只有冷漠與瘋狂。
十多個村民點了點頭,沉默的挖起了坑,油黑的泥土被翻起,帶出了一股略帶着腥臭的腐爛味,偶爾還可以看見一根沒有完全爛透的骨頭。
老王又點着了一根煙,不時的看一眼我們三人,陰冷的笑着。
賈嵐這個時候終於恢復了一絲正常,她准過頭,愣愣的看着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沒事,能死在一起也不錯!」我笑了笑,安慰道。
賈嵐使勁的點了點頭,眼角已經掛上了淚珠。
老王卻在這個時候突然上前,一把捏住了賈嵐的下巴,咬着牙說道:「模樣還不錯,正好下去陪我苦命的兒子!」
說完,老王想了想,和旁邊的村民交代了幾句,就向着村裏面跑去了。
我心裏一緊,已經知道了老王到底想要幹什麼,他要配陰婚,要將賈嵐許給他那個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兒子。
賈嵐的神色終於慌張了起來,不斷的搖着頭,淚珠也不斷順着眼角流了下來。
我張了張嘴,卻根本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二胖的掙扎也變得劇烈了起來,他也想明白了那個老王到底要幹什麼。
三個墳坑也在這個時候挖好了,那些村民根本就不顧我和二胖的掙扎,一腳就將我們兩個提進了坑裏。
「林木!」
賈嵐也在這個時候大喊了一聲,可惜我已經看不到她的臉,耳邊只是迴蕩着那一聲聲悲切的叫聲。
帶着腐臭味的油黑泥土填入了土坑,糊上了我的眼睛,也將絕望帶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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