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饅頭鋪 第五十五章來不及了

    老大拖出來的那個人是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男人，頭髮半白不白的，隱隱的還能看到他的眼睛還睜着。

    這個時候人越聚越多，還有人拿着手電向上照着，這下子我們終於看見了那個五十多歲男人的樣子。

    那雙眼睛確實睜着，不過卻是如同死魚一樣的睜着，而且還能看到那張臉呈現出一種鐵青色，嘴角還掛着一絲鮮血。

    「看到了嗎，這個是我的老丈人，我把他掐死了！」

    老大掐着那個老頭的脖子，就好像是掐一個死雞似得，拽到了身前，又問道：「這樣，還有機會嗎？」

    我咽了咽喉嚨，咬着牙喊道：「活着就有機會，想想你爹媽！」

    「呵呵！」

    老大詭異的笑了笑，雙手更是不斷用力，將他老丈人的屍體徹底拽到了前面，然後微微一推，鬆開了雙手。

    那具屍體瞬間墜了下來，砰的一聲掉到了樓下，激起了一片驚呼聲，圍着的人群瞬間前後退去。

    「草！」

    二胖在旁邊罵了一句，拉着我向後退了退，畢竟七層樓的高度，要是被砸到了就算是不死也得殘廢。

    那具屍體趴在地上，身下緩緩的漫出一點暗紅色的鮮血，然後又在那裏凝固，那雙如同死魚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我，就好像是我殺了他一般。

    「老大，別在錯下去了！」

    強忍住心裏的那種恐懼感，我仰頭大喊道，我和老大才重逢沒幾天，事情怎麼就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大學的時候，我們寢室四個人，除了樊川那個王八蛋，我們哥三個關係非常好，只不過是那幾年我實在是不想拖累他們兩個，而且混成那個**樣，我也沒臉見他們。

    現在因為人血饅頭的原因，我也不想拖累他們，那天碰巧遇到了老大，我本以為是天意，但是沒想到竟然發展成了現在的樣子。

    「呵呵，已經回不了頭了！」

    樓頂上，老大呆愣的笑着，又費力的提起了另一個人，一個有些矮胖的女人，是大嫂。

    大嫂還活着，只是最被堵上了，她好像是已經猜到了老大要做什麼，驚恐的搖着頭。

    還是像剛才一樣，老大掐着大嫂的脖子，緩緩的將她提了起來，將她的身子遞到了樓層外。

    大嫂已經被掐的背過了氣，翻起了白眼，臉色也憋得通紅，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麼狀況。

    「別！」

    我已經知道老大要幹啥了，忙喊了一聲，可惜，已經晚了。

    老大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病態的潮紅，他在大嫂的耳邊似乎是小聲說了一句什麼，然後鬆開了雙手。

    又是砰的一聲，大嫂的身體扭曲着墜了下來，雙腿如同麻花般蜷曲着，森白的骨茬更是刺透了衣服，鑽了出來。

    而且一時間還沒死，大嫂的鼻孔里嗆出了血沫，臉色也繃得通紅，又大口了喘了幾口氣，這才咽下了最後一口氣，那雙充滿了鮮血的眼睛還是死死的盯着我。

    前後死了兩個人，時間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二十分鐘，警察也在這個時候趕到了，大聲的勸着樓頂上的老大。

    「這樣，我還能回頭嗎？」

    老大根本就沒有理會警察的呼喊，而是對我詭異的笑着，問出了這個相同的問題。

    「老大，你這是為了什麼啊？」

    我嘶嚎着問道，我實在是不理解，到底有多大的仇能讓他做到如此地步，而且就算是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他的父母。

    連殺兩個人，而且還是如此兇殘的方式，老大能活下來的幾率很小很小。

    「為了什麼？」

    聽到我的嚎叫，老大愣了一下，目光迷離了起來，喃喃着：「是啊，我到底為了什麼啊？」

    老大就這麼愣愣的喃喃着，我心裏突然湧起了一個不好的念頭，老大可能要自殺。

    「既然都這樣了，我不如也死好了，我下去問問他們兩個，到底是為了什麼？」老大突然清醒了過來，眼睛裏閃過了一絲瘋狂之色。

    我心裏一驚，忙喊道：「不要！」

    老大就和沒有聽到我的喊聲一樣，爬上了樓沿，對着下面的那兩具屍體喃喃道：「好了，我下來問問你們到底是為了什麼？」

    「老大！」

    就在我的喊聲中，老大張開了雙臂，做了一個飛翔的姿勢，一躍而下。

    砰的一聲中，老大就在我的面前摔死了，一股鮮血濺了出來，同時迸出來的還有一顆眼珠。

    那顆眼珠就那麼在地上滾着掉在了我的腳下，那顆黑白分明，還帶着一絲鮮血的眼珠就這麼冷冷看着我，好似在嘲笑着什麼。

    「老大！」

    我那喃喃着，還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媽的！」

    二胖也在旁邊罵了一句，拉着我向後退着。

    周圍的人群這一次更是瘋狂的退着，老大的死法相比於那兩具屍體更加恐怖。

    老大是頭部着地的，整個脖子都已經摔斷了，和身體成九十度的角度對摺着，整個腦袋也摔破了，紅的白的混雜在一起，流了出來。

    在這一刻，我忘記了一切，只有老大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珠，還有周圍不斷響起的尖叫聲。

    我到底是什麼時候再次回到家裏的我都不記得了，腦子裏迴蕩的只有老大那最後的身影。

    「木頭，木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二胖搖了搖我的身體，將我從那種呆滯的狀態之中喚醒。

    「老大絕對不是正常死的，一定不是，肯定是那個人幹的，肯定是！」

    醒來的一瞬間，我就抓住了二胖的雙臂，大聲的喊着。

    「我知道！我知道！」二胖不住的點着頭，安慰着我。

    「你他媽的到底是誰？啊？啊？」

    我大聲的吼着，心裏對那個人的恨意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限。

    老大是一個孝子，以他的為人，絕對不這樣做，而且他也沒有理由這樣做，一切都是從我們見面開始時變得，老大是因為我才死的。

    我從來沒有如同現在這樣想要殺一個人，從來沒有過，我也不明白，那個人為什麼要這樣做，他為什麼要殺死老大。

    「放心，我們一定會報仇的，一定！」二胖也咬着牙，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漸漸的安定了下來，不去想那些，漸漸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老大的父母就從下面的縣裏趕了過來，可惜他們看到的也僅僅是一具屍體。

    我實在難以想像他們到底要經歷多大的打擊，也不敢去想。

    就在這時，我也接到了另一個電話，是我們寢室老三楊威的。

    楊威在另一個城市裏，前幾天通過老大就已經聯繫上了，這幾天怎麼打老大的電話都打不通，這才打到了我這裏。

    我有些哽咽的告訴了老大已經死了，將昨天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老三。

    當天夜裏，老三就趕了過來，為的就是見老大最後一面。

    面對老三，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更難以開口告訴他可能一切都是因為我。

    而且在老三的臉上我看到了一絲不妙的地方，老三的眉心處黑的發亮，我很清楚這代表着什麼，老三有危險了。

    老三的情況更加印證了我的猜測，老大是因為我才死的，而現在輪到老三了。

    為了保證老三的安全，我打算不然老三離開我的視線，直到他離開這個城市。

    第四天，老大的屍檢報告出來了，一切都蓋棺定論，而且事實就是那樣，那天晚上看見那一切的不止是我一個人。

    這天老大被送入了火化爐，化為了灰燼，他的屍體也徹底消失不見。

    我和老三一切喝了一頓酒，然後將他送上了火車，一直看着火車駛離，我才算是安了心。

    但是讓我後悔的事情還在後面，自從老三上了火車，我就一直等着老三平安抵達的電話。

    按照正常的情況，老三的車要七個小時才能到站，但是一直過了八個小時我也沒等到老三的電話。

    電話撥過去，對面顯示的是關機，這種情況就和老大一樣。

    我瘋了一般的一遍一遍的打電話，直到電話關機。

    「都怪我，都怪我！」

    現在我已經很清楚，這個事情一定和我有關，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老三沒事。

    「不怪你！」二胖在一旁安慰着我。

    我依舊是愣愣的喃喃着，腦子裏迴蕩的完全是老大最後死時候的畫面，我很怕老三也是這樣的結局。

    就在我已經完全絕望時，電話響了，是老三打來的。

    可惜的是，電話里老三的聲音就和老大出事前一模一樣，有些緊張，還有些害怕。

    我焦急的問着老三到底在哪，我想要知道他到底到沒到站，老三的回答讓我一驚，他就在我們市里，他沒走。

    又問了他好幾遍，他才傻愣愣的說出來一個地址，那個地址就是老大買下的那個城東的舊樓，老三就在老大家的樓頂上，他也要跳樓。

    撂下電話的瞬間，我就趕緊給警察打電話，這個時候，警察一定會比我先到，而且沒準他們能夠救下老三，我實在不想看到老三出現意外。

    當我趕到城東的那個熟悉的地點時，周圍已經圍了一圈人，下面也做好了防護措施，而老三就在樓頂坐着，他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