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為山谷的空間足夠大,亦或者化靈印暴露於空氣中效果更拔群,當然,更有可能是因為在大白天,視覺效果更佳。
蟲群驚慌逃竄躲避的場面,比起在鬼船時,壯觀了不止一點半點。
沙沙聲響因急切、匯聚成雷鳴,黑色海洋掀起翻滾的巨浪,從中分開,簡直匪夷所思。
如果說,之前趕路時有恐怖片的即視感。
那麼現在,眾人滿眼所見,比之科幻大片還要震撼。
特戰小隊,以及遠處正陷入困境的人們,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目光死死地鎖在黑潮中高舉吊墜、如同神祇的年輕男人身上。
這種碎人三觀,宛若神跡的景象,身臨其境時,足令人心裏戰慄,全身肌膚如過電般發麻、輕顫。
連之前吠叫不停的警犬,竟也老實趴在地上,尾巴一甩一甩,此刻安靜得不像話。
沒了蟲子的干擾,梅謙一行人走得很快,沒多久,就與矮台上的人匯合。
之後沒有任何的耽擱,依舊是梅謙開路,一眾人平安離開了蟲群範圍。
見後面沒有蟲子跟來,儘管特警們訓練有素,也毫不掩飾地長出口氣。
特警戰士也是人,經歷過一番生死,無論體力還是精神,都損耗比較嚴重。
見此情景,與梅謙有過一面之緣的謝紹只能挑了個看上去比較安全的角落,吩咐原地休息。
不過並未完全令隊員放鬆,仍命令大家提高警惕。
「這裏不僅有蟲子,還有一種嗯,黑色類人形的怪物。」謝紹安排好防衛人員,開始簡單向後加入的人們講述自身的遭遇。
原來他們繞過僱傭兵,追趕白老和阿飛到了這個山谷,開始時周邊雖然總能看到這些蟲子在谷中遊蕩,並親眼目睹了死亡後的阿飛被啃噬成白骨。但這些蟲子並未攻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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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遭受怪物的偷襲,那怪物似乎刀槍不入,子彈打在身上幾乎沒有作用,而且速度極快,令人防不勝防。
「好在有這兩個夥計在。」謝紹摸了摸警犬的頭,心有餘悸地說道:「要不是它們報警,我們這些人可不僅是受傷那麼簡單了。」
這時,眾人才發現,前隊的十幾個人,竟幾乎人人帶傷,儘管經過包紮,可還是有鮮紅的印記透出繃帶。
「說來也怪,那怪物被我們用槍逼退,嚎了一聲,蟲子就跟瘋了一樣開始攻擊我們。」前隊另一名戰士插嘴道:「要不是你們,現在我們恐怕也被吃成白骨了。」說着看向梅謙,眼中仍帶着心有餘悸和不敢置信。
其實,在聽到怪物兩個字的時候,都不用對方繼續形容,腦中就勾勒出一副醜陋的面容出來。
不過,對於蟲子的襲擊,他也有所猜測:「大概因為你們流血了,血腥味道刺激的蟲子。」
此話一出,大家紛紛點頭表示認可。
也許是之前的出場方式太過震撼人心,梅謙發現,他在隊伍中的話語權,竟然漸漸地加重了。
起碼,那個冷酷的小隊長再沒用有些敵意的目光看自己。
這倒也算好事,之後再發生什麼,他的意見也能得到重視。
大家處理傷口的處理傷口,喝水的喝水,努力平復心緒,恢復體力。
梅謙也盤腿坐在一塊石頭上,接過戰士遞過來的水壺,一口一口慢慢喝起來。
又趕了這麼遠的路,他也真渴了。
期間,能清楚感受到眾人在偷偷觀察自己的目光,他自是明白原因。
好在那些初次見面的戰士儘管心中好奇,卻並未上前問東問西打擾他休息。
當然,也有人仗着熟悉,沒臉沒皮的。
張宇就覥着臉靠近,盯着他重新掛在頸上的掛墜看了半天:「這東西我看着眼熟,是不是從東山古墓拿出來的?」
這就算舊事重提了,去年從阿漢國回返做筆錄時,這傢伙還因為驅蟲的能力和梅謙吵了一架。
梅謙也懶得敷衍,直接回道:「不是!」
「可我感覺就是一個東西。」張宇仍然不死心,繼續追問:「話說,當初你到底藏哪了?搜身都搜不到。」
梅謙立時沒好氣,想了想,才說:「如果你站在我的角度,會光明正大的將這東西拿出來讓你們懷疑嗎?」頓了頓,又用無奈的語氣道:「這就是以前李家圓買的。」
心裏卻吐槽,老傢伙記性真好,真說對了。可他咬死說不是,相信對方拿他也沒辦法。
張宇聞言愣了愣,竟然點頭,可能也覺得梅謙的解釋有道理。不過他感嘆道:「這東西竟也能驅蟲?怎麼什麼好東西都讓你遇到了。」
梅謙乾脆不作回答,將水壺還給一旁的戰士,就托着下巴開始閉目養神。
以為張宇吃了閉門羹,就識趣離開了,可沒想到,這貨吭哧半天,竟又蹦出一段話,險些讓他破防。
「越跟你相處,我越感覺你這人有意思,之前的人生沒有任何根腳與痕跡,像是突然出現一樣。搞得自己失憶,功夫不凡還精通古墓機關,並且熟悉很多古墓,嘴上說的第一次下墓,卻比我這個當警察的心理素質還要高。」
「至於號令蟲群,嗯,我甚至懷疑,剛才你表現的能力根本不是靠着這個掛墜,而是你本身的能力」張宇笑着說道:「你不會像網上傳說的那樣根本不是正常人類,而是從哪個古墓里爬出來的老古董,身上也有什麼麒麟血吧?」
「要相信科學。」梅謙猛地睜開眼睛,四下一掃,竟發現幾乎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和張宇的身上,心中無奈,沒好氣地開口:「我的指紋和DNA在警方系統都有記錄,體檢時也被抽過血,如果我不是正常人,早就被你們發現了。」
「剛剛那場面可不是凡人能做出來的。」可能是做警察追根究底的習氣發作了,也或許被之前的場面震撼到了,張宇明明感覺到被詢問的對象語氣變得不好,仍不自覺,還笑着追問:「我能知道,當初你是怎麼糊弄測謊儀的?好傢夥,連我們測謊專家都麻爪了。而且這一路我始終在注意你,無論是面對槍戰還是蟲群,你都冷靜得可怕。這種心理素質,若是正常人,說出去怕誰都不信。」
「那是你見識太少。」梅謙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鬼船你見過?一會兒可能還會碰到怪物,這些平常人聽都沒聽過,只能說這世界上你不知道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小伙子。」
張宇被這麼一懟,沉默片刻才又嘆道:「難道你天生就這麼冷靜?」
「嗯。」被這麼一問,梅謙卻也感覺有些奇怪,仔細想想,不知何時,自己的膽子大了許多,遇到問題也確實比過去要冷靜了:「我修煉佛門內功,修身養性慣了,心裏害怕你也看不出。」
頓了頓,又氣道:「這次答應做你們的線人,不論過去是不是真盜過墓,現在都與盜墓團伙劃清界限了。這麼做還不夠表現誠意嗎?那好,我承認了,我就是盜墓賊,你現在抓我啊?」說着將雙手伸到對方面前。
見張宇沒動作,才撇嘴:「沒證據就別像對犯人那樣問這麼多,煩!」
這語氣,卻與話里修身養氣完全不靠邊,在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後,他便再不看張宇那複雜難堪的臉色,重新閉起眼睛,再不開口了。
第八十三章 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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