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謙再臨看守所,已算慣犯,當然不必呆在過渡倉學規矩。
而常規監室雖然比不上監獄的條件,卻不似第一次那般難熬。
也可能是心態有了變化的關係。
第一次猝不及防,比較憋屈,總有種壓抑感無法宣洩。
這一回對自己即將面對的早有心理準備,倒是更坦然了些。
之後,是恢復自由還是進入監獄,就要看法院如何判決。
他在裏面着急上火,喊屈叫冤都沒用,還不如讓自己舒坦點。
起碼要沒人欺負,少遭點罪。
當然,作為一個「殺人犯」,梅謙自然是無人敢惹,尤其是他當眾殺人的新聞在電視中出現後。
同監室的舍友才知道這還是個名人。
對待他時肯定小心翼翼,等稍微熟悉後,才漸漸不那麼忌憚。
可包括監室的組長在內,對他仍是客客氣氣,不敢有絲毫冒犯。
在小小裝了一把後,他不必睡在馬桶旁邊,夜間不用值班守夜,幹活有人幫忙,吃飯能加個小炒,偶爾弄些零食填嘴,這樣的囚禁生涯也不賴了。
但梅謙沒心情在小小的幾十平空間內充什麼老大。
所以他的鋪位不靠前也不靠後,不算很差,也不是最好。
不會與一幫嫌疑犯拉幫結派,更不會對着年輕人吆五喝六。
混在十幾個人中間,也算另一種和光同塵了。
監室中時常有新人加入,老人或換監入獄,或恢復自由。
而新來的人,往往最在意的是組長等幾個「權威人物」,對他這個戴腳鐐的頂多好奇看幾眼。
等從旁人嘴裏得知他的「豐功偉績」後,才會過來「拜碼頭」。
這屬於正常情況。
偏偏,在梅謙被羈押的第三天,有個新人在與組長打個招呼後,就直奔他而來,態度殷勤,狗腿味道十足。
可身處這樣的環境中,梅謙第一感覺就是此人賊眉鼠眼,極看不過眼,客氣地應付兩聲便自顧看書,不去搭理。
那人也不死心,仍是討好。
最後還是組長看出了梅謙的不耐煩,小小懲戒了對方一把,才消停下來。
如此過了幾天,梅謙和那個賊眉鼠眼都換監了,再也沒遇到過。
「我想起來了。」躺在病床上的梅謙終於回憶起了這個細節。
那個一心討好他的可不就是照片上的於和貴嗎?
「我可以確認,跟他沒怎麼說過話,平時也不接近。」梅謙很肯定地對張宇說,之後將記憶中的情形完整地複述出來。
「看來,這人接近你本身就抱有目的。」張宇摸索着下巴。
「梅先生太出名了,可能於和貴本身就是粉絲?」喬木插嘴。
「還需要好好查查。」張宇搖頭,接着又皺眉:「可他是怎麼帶人進古墓的?」
「他們背後有高人也說不定。」梅謙聳聳肩。
張宇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還需要仔細查證才行。
既然梅謙這裏沒得到有用的線索,他就不願多呆了。
不過,臨走時,梅謙遞過去一本書。
「神話?」張宇盯着封面:「這就是你的新書?速度夠快的。」他記得對方打電話聯繫出版沒幾天吧,這就面市了?
「這是出版社給的樣書,要出版還要幾天。」
「裏面不會真有秦始皇陵的線索吧?」張宇繼續追問。
「還沒寫呢,得等到下一本。」梅謙神秘地笑了笑:「你猜,誰會更着急?」
張宇嘆了口氣,沒再言語,將嶄新的塞進包里就告辭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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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不知怎的,自從五月開始,整個夏都都是濕漉漉的。
這不,剛剛見了幾天的太陽,又連續下了一個星期的雨。
儘管雨勢不大,卻綿延清冷。
無論走在街上還是身處室內,不管你穿多厚的衣服,行走坐臥間,總能感覺到有股涼氣浸到骨頭裏,十分不舒服。
有風水大師說夏都的地脈出現了變動,導致天時感應,官方對此嗤之以鼻,也沒多少人信,只當那傢伙想出名變得神經了。
不過人類總能找到合適的方式來愉悅自己。
為了驅散身體裏的濕氣,熱騰騰的涮鍋和醇烈的白酒,便更受歡迎。
一身便裝的張宇從出租車上下來,沒有撐傘,小跑着進了一家賓客盈門的涮肉館。
因為是周末的關係,裏面鬧哄哄的。
他在服務員的引領下才找到了約定好的包間。
「秦隊、任隊。」掀開帘子,他率先打了招呼。
桌上酒肉已經上齊,秦森和任意正聊着什麼,見他進來忙招手:「張隊總算到了。」
張宇笑了笑,將雨傘立在一旁,熟練地開酒,將三人的酒杯一一斟滿。
作為年紀最小的一個,倒酒布菜的活計自是責無旁貸。
等幾口酒下肚,小包間裏的氣氛便與外面大廳沒什麼不同了。
只是,三人看似聊得熱火,張宇卻總感覺有些怪異與疏離。
在抿了口白酒後,秦森突然問道:「聽說你現在正偵辦夏都古墓的盜墓桉?」
「是的,只是目前還沒什麼進展。」張宇點點頭,就等着他講話說完。跟在秦森身邊那麼多年,對這位前隊長什麼性子他再了解不過。
他當然不會天真地認為對方組織這場酒局只是一場校友間的聚會。
「那」果然,秦森臉上閃過猶豫,似在斟酌着又問:「發現的那些盜墓賊屍體,和梅謙有沒有關係?」
「至少目前沒查出什麼。」張宇眉毛抖了抖,笑着搖頭。
「那麼,軍火呢?手雷的線索查到了?」秦森繼續追問。
張宇乾咳了聲:「這件桉子由其他部門接手,我就不清楚了。」
「到現在都沒動靜,大概率也是查不到了,當真無懈可擊。」秦森不禁失笑,話語中帶着些自嘲的意味:「以為開了古墓,就能找到線索呢。看來計劃失敗也是早晚的事,輸的不冤。」
「辦桉不就是這樣?」任意開解道:「既然一條線廢了,換個方向查就是了。」說着,他舉起杯:「不如喝酒,別想工作的事了。」
「還能怎麼查?憑着自己去盯麼?」秦森依舊苦笑:「這家店,包括周邊的小區,現在都是我的片區了。」頓了頓,他又壓低了聲音:「旁邊的佳和花園,最裏面的那座別墅被梅謙買下了,現在正裝修呢,難道要我時常去找他麻煩嗎?」
小包間中瞬間沉寂下來,任意背了處分,狀況還好些,只是轉到了後勤,還算體面。
秦森則直接成了片警,遠離了喜愛的刑偵工作,每日只接觸東家長李家短的雞毛蒜皮,想必心理落差極大。
三人中,反倒是後進的張宇最是得意,但面對這種情況,他實不知該說什麼。
過了半晌,任意無奈道:「現在我就算想幫,也幫不了你了。」
張宇眉頭一跳,見其餘兩人都朝自己看來,心中微嘆,只是搖頭:「我知道你們的目的,但梅謙的事,我目前不想參與。」
「那龔白鶴的事呢?雖然襲擊他的人抓到了,真與梅謙無關嗎?」秦森不死心:「他寫的那些段子我也看了,可是一點都不客氣,很明顯,他對警方、對龔白鶴有很大的怨氣。」
「那桉子是總隊查的,肯定有充足的證據顯示龔白鶴的遇襲與梅謙無關。否則也不會公開澄清了。」張宇礙於紀律,並未說起U盤的事。
他想了想,又道:「因為梅謙差點就死了,搶救了七個多小時,當時我也在手術室外面,遭了那麼大的罪,誰能沒怨氣?」
看秦森和任意好像還有再勸的意思,張宇一口喝乾杯中的酒,看了看表:「家裏老婆該等急了,我還得回家做飯。」接着他面上恢復了笑容:「秦隊、任隊,下次我做東,咱們有時間再聚。」說罷,便站起身,拎了雨傘離開了。
「嘿!這小子,說走就走!」秦森目送着張宇的背影遠去,良久後才嘆了口氣。
「人家都是隊長了,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只要他不辜負一身警服,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輪不到你管了。」任意笑呵呵地伸手:「掏錢吧!」
秦森黑着臉,從錢包里掏出幾張鈔票,拍在對方的手上。
「你怎麼辦?還要繼續查梅謙?」任意毫不客氣地將錢揣進兜里。
「當然要查,我就盯着別墅,還不信抓不到梅謙的把柄。」秦森咬牙回了一句,說罷也將杯中的酒一口乾了。
------題外話------
今天看到有評論說我寫的是基老文,氣得我血壓都高了。
刪評、禁言伺候~~~
順便吐槽:
想起來上本書,主角收徒弟,是女的就罵我是蘿莉控。
因為看小男孩有難,多瞅了幾眼,罵我正太控。
多了幾個女配角,罵我搞曖昧。
寫個道士朋友,也被人罵搞基。
不搭理父母說不孝有三,給父母留個孩子說劇毒。
和尚不殺生被罵聖母,殺生說虛偽視戒律與無物,說舍戒就舍戒,主角沒操守。
? o(一︿一+)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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