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的眾人過了橋,就到了與來時一般大小的石台,一條幽深的甬道出現在面前。
張宇再次回頭望了一眼,被一幫不是人的傢伙逼得慌忙逃竄,讓他與幾個同事怎能甘心?
可再憋屈也暫時拿這些刀槍不入的傢伙沒有辦法。
「要不,趁他們在橋上,試試將他們推到水裏去?」有人提議。
張宇腦子一轉,這時他們與那些怪物已拉開了一段距離,如果身邊沒有另幾位的拖累,十幾隻行動遲緩的屍體,倒也可以試試。
看向其他人,見隊伍中,陳教授和痕跡學專家老趙可能因為年紀大,經歷得也多,這時還能維持冷靜。
一個姓李的考古助手竟跟沒事人似的,站在陳教授身邊,兩人一起興致勃勃地盯着石橋的方向。
張宇連忙心累地將目光從這倆貨身上挪開,望向另一個讓他極為意外的人。
這位叫周玉澤的記者,別看剛被困在古墓里時是一副快哭出來的倒霉模樣,現在雖然渾身顫抖,卻也勉強能夠站立,甚至能扶着身子已經軟了的考古助手小王。見他望過去,防毒面罩後面還露出一抹慘笑。
其實,這些人就算都與小王那樣嚇到癱軟,張宇也都能理解,畢竟這種情況誰都沒經歷過,沒看他有兩個同事不也腿肚子打哆嗦麼?就連他自己,當時一看到那些屍體,更是感覺頭皮發麻,心裏哇涼。
一掃眼的工夫,張宇就摸清了隊伍的狀況,對之後的安排不禁多了幾分信心。
想了想,當即決定自己與兩名沒表現出懼怕的同事,戴上長槍,返回石橋攔截怪物。
其他人由陳教授的帶領下摸清楚前方墓道的機關。
雖然,他打心眼裏不相信陳教授探墓的能力,可隊伍中目前只有這一位了解古代墓葬,再加上膽大的小李,怎麼也比他這個當警察的要強。
而且墓道怕是不得不進了,他不敢肯定,石橋下的水能困住怪物多久。
那些怪物渾身濕漉漉,說不定人家就是被洪水衝過來的,根本不怕水。
但有他們幾個斷後,怎麼也能拖延一下怪物前進的速度。
不過,在行動之前,張宇不懷好意地掃了眼墓道兩旁朽敗得厲害的石頭雕像。
然後,就在陳教授等人的驚呼中,抬起一腳,很輕易便將雕像踢碎了。
翻檢一番,找到幾塊頗有重量的碎塊,對着氣得眉毛直哆嗦的陳教授說道:「這些正好能去試地面上的機關。」
哪知對方一點都不領情,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就拽着助手進了墓道,倒是老趙深深看了張宇一眼,不着急不着慌地撿起了兩塊。
張宇無奈嘆口氣,只得帶着兩名同事反身往橋上跑。
之所以拿了長槍,並非去徒勞的射擊,而是準備將長槍當成棍子,將那些屍體頂進水裏。
沒辦法,誰讓他們找不到更長的工具?
而此刻,那群怪物最快的距離橋頭已經不遠了
可惜,張宇計劃的挺好,但這世上很多事情它根本不講道理。
乾屍能走能叫,還主動攻擊人,很不科學是吧?更不可思議的是,這些怪物不但刀槍不入,竟然還力大無窮。
張宇打頭陣,最先面對的就是屍群中唯一一具現代裝束的屍體。
明明之前他親自檢查過,根本沒發現什麼異常,屍體完全呈現乾屍的模樣和特徵。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怎麼短短几個小時的時間,就變成鋼筋鐵骨了?
好在對方行動僵硬,張宇用足力氣,將步槍頂在屍體胸口上。
然後
屍體紋絲不動不說,就在他愣神的工夫,一個爪子就揮了過來,他躲避不及,肩膀就是一涼,下意識扭頭一看,左肩湧出了猩紅色,顯是受傷了。
大概是被鮮血刺激,剎那間,十幾具屍體一下子狂暴起來,嘶吼聲更加的悽厲,紛紛轉頭,看向他站立的方向。
「沒事吧張哥?」兩名同時此刻也到了身邊,見他這種情況,忙伸出手中槍,最終,三人合力,趁着其他屍體還沒趕來工夫,用槍將那具現代屍體頂到了橋下。
「大意了。」張宇已顧不得傷口的劇痛,用頭燈照了下在水上兀自掙扎的屍體,忍不住擦了把腦門的冷汗。
本打算三人合力,再找個落單的屍體對付。可惜,剩下的屍體竟然彼此離得頗近,對付一個,肯定會遭到其他屍體的攻擊。
張宇腦中靈光一閃,朝身側跑兩步,果然,那群屍體也跟着轉變了方向。
他連忙將兩名同事打發去墓道幫忙,自己則不顧他們的反對,瞧准了一個空隙,用最快地速度跑向大橋中心。
看了眼身後緊追不捨的屍群,張宇不禁長呼口氣。
既然鮮血對這些怪物有吸引力,他便打算將自己作為誘餌,拖延屍群的速度,給陳教授留出充分的時間。
好在,這群屍體雖然因為鮮血的刺激,行進速度比之前更快了些,卻仍比不過普通人。
張宇索性就陪着它們圍着青銅鼎繞起了大圈。
他一個人與這些沒腦子的怪物周旋,中間甚至能蹲下來歇一歇。
除了肩膀有些疼,倒沒有什麼緊迫感。
「有黑狗血就好了。」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當初在某人家搜到的黑狗血,又不免想到梅謙那混蛋的,也許,真如書中所述,黑狗血,黑驢蹄子就是這些怪物的克星。
嗯,剛才問問隊伍里誰是處男就好了!!!
當然,作為一個謹慎的老刑警,他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其實也一直在注意着周圍的動靜。
忽然,他神色猛地一變,忙站起來又跑了兩遍,心中則開始叫苦。
這些怪物的速度怎麼會越來越快,而且動作怎麼不似剛才那般僵硬了?難道還能進化?
幸好,就在他意識到事情不妙時,遠處有燈光閃爍了三下,墓道走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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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張宇是徹底體會到了。
且不管陳教授如何破解的墓道機關,反正他重新與隊伍匯合後,一群人平平安安地通過了這條不長的甬道。
他們抵達到另一處寬闊的空間。
接着,所有人的目光卻是一變。
之前還是寂靜無聲的天然洞穴,在眾人走出墓道的那一刻,四周突然傳來無數的沙沙聲。
「屍蟞?」張宇的頭燈照到遠處,看清那群在蠕動在鐘乳石上的黑色身影,面色瞬間失去了血色,聲音都在發顫。
「這次、死定了。」這是記者周玉澤在發生事故後說的第一句話,不免帶上了哭腔。
屍蟞,過去只是故事中的詞彙,但東山地下遺蹟的考古直播中,這種蟲子在全國觀眾面前正式亮相。
以考古隊數條生命為代價,終於讓世人意識到這種怪物的恐怖。
隨着沙沙聲越來越靠近,隊伍中的人不自覺地慢慢退回到墓道,可偏偏這時,身後又傳來熟悉的嘶吼聲。
「被包圍了啊。」張宇看向也是一臉慘白的陳教授。
在這種令人絕望的壓力下,有人終於接近崩潰了。
「md」張宇的一名同事拉動槍栓,對着越來越近的屍蟞開了幾槍,卻馬上被張宇按住槍身。
「記得給自己留點子彈。」張宇苦澀地道。
此言一出,隊伍中頓時出現了數道哭泣聲,但沒人對他的話表示出反對。
是的,寧肯被槍打死,也好過被屍蟞啃噬乾淨,被殭屍吃掉。
張宇的視線重新在同伴身上掃過,長嘆一聲,默默地掏出了手槍。
可就在這時,他的胳膊突然被一雙顫抖的手拉住了,力氣非常的大。
「張、張哥,你看,那些屍蟞好像不敢過來。」還是周玉澤,他哆嗦着指着墓道口。
張宇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由也是一愣。
只見那些恐怖的屍蟞竟然始終在甬道口徘徊,似乎在顧忌什麼,竟沒有一隻再靠近他們。
這種情況,張宇竟感覺特別熟悉,不禁微揚眉毛,猛地轉身朝身後看去。
緊接着,他便聽到數聲屍體的嘶吼,只是,這陣吼聲與之前的殘暴嗜血十分不同,不但急促很多,有的還特別短暫,仿佛剛吼出來就被打斷了。
他反常的動作,自也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不由紛紛轉身。
十道頭燈的光,將近處的甬道照得通明,「咕嚕嚕」的聲音在空蕩的墓道中響起,一個圓形物體滾到了近前,低頭看去,竟然是一具乾癟的頭顱。
又一聲短暫嘶吼,處在墓道中的眾人耳中便只剩下屍蟞的沙沙聲了,屍群的聲音完全消失不見。
然後,有一道清晰的腳步伴着刺耳的摩擦聲在深處傳了過來。
所有人莫名地感覺心臟被揪緊,跟隨着腳步聲在跳動,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幾名警察下意識地吞了口吐沫,緊緊握住了手中的槍。
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在頭燈光線盡頭,一道身影緩緩地在黑暗中浮現。
而眾人最先注意的,並非那人拖動在腳邊泛着冷光的長刀,而是那人面上描着金邊,有着漂亮花紋的黑色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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