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子嬰走的是正道。
他知道即便朝廷將證據擺在世人買年前,很多人也不會相信,但鐵喜的表現若是軟弱的話,又更會引人遐想。
不如昭告天下,走正大光明的路,顯得自己磊落。
鐵喜點了點頭:「付大人所言,我覺得可行,諸位可還有什麼補充之處?」
「殿下。」尉遲江晚第一個站了出來。
「尉遲大人,有什麼想法?」鐵喜看着尉遲江晚。。
「殿下,臣沒有其他想法,只是認為付大人所說在理,請殿下下旨,擇日告太廟,廢荊王。」
「請殿下下旨。」王志忠等人齊聲高呼。
眾位大臣的意見在此刻出奇的統一。
鐵喜也站起身來,而後朗聲說道:「傳旨,自即日起,齋戒三日,焚香告太廟,廢除荊王。」
「殿下聖明……」
「待到上告太廟之後,由尉遲江晚出發,賜趙元儼毒酒一杯,主持抄家之事,荊王一系宗室全部貶為庶人。」
「臣遵旨。」尉遲江晚出列高呼。
………………
監國太子要敬告太廟,廢黜荊王。
朝野震動。
隨着聖旨的刊發,一道道信息也從朝廷里流了出來。
荊王不服朝廷懲戒,懷恨在心,行巫蠱之術,妄圖對太子殿下不利。
頓時,整個朝廷炸開了鍋一樣。
本來準備妥當的朱啟明,在入宮的時候,也被告知「太子殿下在齋戒,三日會見外臣。」
這個時候的朱啟明還不清楚荊王之事,只能離開。
中午的時候,才從自己父親的口中知道了荊王行巫蠱之術的事情,這讓朱啟明驚得目瞪口呆。
當所有百官議論紛紛之時,馬寶義所上的奏章,到了東京,從荊王府中搜出的木人和白布,以及已經自殺的巫人人頭,是由潘軍等人護送回東京,兩者幾乎同時到達。
證據確鑿,而後百官都開始上書,陳述荊王之罪過,稱讚太子殿下英明果斷。
在尉遲江晚的安排下,一名監查御史寫下一篇痛罵寧藩的奏摺,這封奏摺荊王的種種惡行都寫了出來,就連荊王當初幫助趙禎的事情,也被抹黑成了別有用心。
風向是一面倒的。
趙禎得知之後,特意讓人將鐵喜召見到自己面前。
趙禎的臉色很差。
他對這件事情可比鐵喜忌諱多了,讓鐵喜將所有物證都交給他,他安排一個有道之士將其妥善解決。
因為要告慰太廟,所以鐵喜便下旨停止朝會,準備祭拜太廟之事。
當鐵喜得知那些小人已經到了後,他對其非常好奇,便讓親衛將那些小人全部呈上來。
張愛出言勸慰,不希望鐵喜見到那些歪門邪道的小木人,可鐵喜卻說道:「我若是不見,怎麼能跟太祖太宗說的明白。」
最後所有木人,就這樣擺在了鐵喜的面前。
鐵喜看着這些扎滿銀針的木人,心裏面並沒有什麼波動,他不信這些。
這世上若真有這種奇術,也沒有皇帝存在的必要了,誰當誰死。
鐵喜心裏面沒有什麼波動,可張愛卻是看着揪心,還好發現的早,不然真影響到了太子殿下怎麼辦。
在鐵喜祭拜太廟之前,潘軍便率領着禁軍,將荊王府所有家眷,僕人都給控制住。
荊王的幼子此刻才四歲,他在母親的懷中,瑟瑟發抖,也不知道,自己父王去了哪裏,為什麼會來這麼多凶神惡煞的人。
馬寶義也派人將各個荊王府下的各個郡主府邸團團圍住。
這讓眾多郡王又是摸不着頭腦了。
怎麼回事,父親難不成又惹事情了,朝廷又發旨訓斥了。
不過這些士兵只是圍着王府,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荊王次子趙茗火氣最大,他走出王府,想要將這些軍士全部趕走,可是那些軍士,卻手持兵刃,將他逼退。
仿佛面對的不是大宋皇親,而是一群反賊。
這讓趙銘驚恐不已。
父親到底幹了什麼,讓朝廷如此震怒?
趙銘如何也想不到,過不了幾日,他就會被抄家,然後貶為庶人。
鐵喜着正裝,率領着文武百官,慢慢的朝着太廟而去。
行至中途。
百官停止,近臣止步,目送鐵喜一人進入太廟之中。
太廟之中,鐵喜看着祖宗的畫像,而後跪下身去:「鐵喜叩見列祖列宗,太祖太宗開基創業。有功德於民者天下,然荊王趙元儼,欺壓百姓,倒行逆施,用巫蠱之術坑害當朝太子,罪大惡極,子孫趙喜請廢黜荊王,告敬列祖列宗。
說完之後,鐵喜便緩緩起身,慢慢的走出了太廟。
太廟之外,百官都在等候。
………………
潭州府,一間木屋外,重兵把守。
自遠方傳來一陣馬蹄聲。
數輛馬車,幾名太監,還有護衛的禁軍。
最先出來的是馬寶義。
他跳下馬車後,便走到了居中的馬車前說道:「尉遲大人,到了。」
帘布拉開,尉遲江晚走了出來。
「為何將荊王安置在此處啊。」
「本來是安置在牢獄之中,可他卻如同瘋魔一般用頭撞牆,想要自盡,不得已之下,才將其帶到這裏來。」
尉遲江晚點了點頭,而後便帶着隨從朝木屋裏面走去。
屋子裏面潮濕且黑暗,沒有半件帶稜角的物品在。
尉遲江晚剛剛進入其中,還聞到了一股屎尿的臭味。
趙元儼就躺在床上睡覺,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後,立馬就醒了過來。
他看到了穿着紅袍官服的尉遲江晚,還有自己討厭的馬寶義,以及幾名太監。
趙元儼心中便就清楚了,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
「你是誰?」
「尉遲江晚……」
「尉遲江晚。」
「正是。」
「就是鐵家小兒身邊整日胡說八道的尉遲江晚,怎麼,你們哈密終於準備吞併大宋了。」趙元儼半坐起身,冷聲說道。
尉遲江晚聽完趙元儼的話後忍了一手。
「庶人趙元儼,接旨。」
趙元儼坐在床上,只是不斷的冷笑,沒有絲毫動作,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根本懶得多一份表情。
「庶人趙元儼,接旨。」
趙元儼冷冷的看着這群人,還是沒有動作。
「來人,將其拉起來,跪接旨意。」尉遲江晚冷笑的說道。
房外的禁軍得令,一名百戶長瞬間沖了進來。
趙元儼看到禁軍,也不害怕,朝着趙聰就是一腳。
趙聰身手敏捷,稍稍一閃,躲過這一腳,而後,雙手抓住趙元儼踹過來的腳,猛地發力,將趙元儼拉下床來。
四五名禁軍又趕忙上前,將其死死的固定在了地下。
趙元儼大吼大叫:「本王乃是皇親貴胄,你們竟敢如此欺辱本王,本王的爵位乃是太宗皇帝所封,鐵家小兒有何權利將本王貶為庶人。」
尉遲江晚聽着大為惱火,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馬寶義,緩身說道:「馬大人,本官實在聽不下去了,想要教訓一番,可行。」
「尉遲大人請自便,請放心,本官什麼也沒有看到。」馬寶義立馬回復道。
「多謝馬大人。」
趙元儼雖然一直都在大吼大叫,但對於尉遲江晚與馬寶義二人說的話,他也聽的清清楚楚,見到尉遲江晚向自己靠近,高喊道:「尉遲江晚,你算什麼東西,不就是那鐵家小兒身邊的一條狗嗎,你敢動本王一下試試……「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錦衣衛的人將頭拉了起來,讓其正視着尉遲江晚。
而尉遲江晚的一記拳頭,也轟然砸下……
」你敢打我!「
「疼……」
「住手……」
尉遲江晚一記拳頭砸了下來後,莫名有種爽感,手上的動作更快了,拳頭雨點一般的落下。
讓你用巫蠱之術謀害殿下,讓你口出狂言辱罵殿下,什麼叫鐵家小兒,鐵家小兒也是你配叫的?
若不是鐵家,現在的遼國指不定就變成大宋了。
「若是你再敢辱罵殿下,接下來,本官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尉遲江晚冷聲說道。
趙元儼大口喘着粗氣,看向尉遲江晚的眼神幾乎要吃人。
尉遲江晚退後兩步,從太監的手中接過聖旨,開始宣讀。
趙元儼臉上的冷笑始終沒有消失,一死而已,他早想到這個結局了。
念完聖旨後的尉遲江晚,看向了趙元儼。
趙元儼臉上有了些許的落寂與慌張,不過當他看到尉遲江晚那臉上隱藏着的嘲笑之意後,立馬將自己的膽怯隱藏起來。
皇家的子孫,豈能是無膽鼠輩,不就是死嗎,死了後,見到父親,再告訴他們,大宋已經改朝換姓了,這一切都是趙禎的罪過!
「庶人趙元儼,可知罪否。」
「本王無罪,談何知罪。」趙元儼惡狠狠的說道,都要死了,他更沒什麼好怕的。
「他一直都是這麼嘴硬,在牢獄中,也是說着朝廷誣陷與他。」在一旁的馬寶義開口說道。
尉遲江晚看了一眼馬寶義,而後輕笑一聲,搖了搖頭:「你真的不知罪?」
「無罪之人,怎能認罪,後人定會替本王討一個公道的。」趙元儼被關押起來的這些日子,也想了很多,自己不能認,即便是自己做的,也不能認,即便是死,也不能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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