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船艙當中。
將門關上。
李言緩緩伸了個懶腰,體內骨骼噼里啪啦作響。
房間不大,只有一張床和一張小桌子,旁邊的窗簾可以打開隨時查看到外邊的動靜,整體還算不錯,比較適合休息,當然,這一切的前提、
都是要無視掉窗外吟遊詩人的歌聲。
這傢伙看起來約莫三十來歲的年紀,髒兮兮的,留着山羊鬍子,帶着一頂圓帽。
他的歌聲,正如長相一般,極為粗獷,若不是能勉強聽得懂一些韻律,不然李言會認為這是個故意來噁心人的怪胎。
「嘿!」
「新來的?」
見他將窗簾打開向外張望,吟遊詩人將目光打量了過來。
李言點了點頭。
吟遊詩人忽然神秘兮兮道:「給你提個醒,夜晚,無論是聽到了什麼動靜,也不要將窗簾打開,無論是誰在敲門,也不要再去理會。」
李言又點了點頭,沉默片刻後,開口道:「晚上最好不要待在外邊,不然會看見髒東西的。」
聽見這句話。
吟遊詩人笑了笑:「髒東西?」
「對。」
「髒東西。」
李言也低沉的笑了笑,而後,將窗簾合上了。
船隻顛簸着航行着,他躺在船上,眯着眼休息。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豬臉屠夫剁肉餡的咔咔作響的聲音截然而止。
吟遊詩人的哼唱也停滯住了。
夜幕降臨。
船隻在激流的作用下搖晃的更加劇烈了。
粗重的腳步聲從門口浮現。
李言睜開雙眼,緩緩從床上爬起來,手上不知何時拎起了一柄凝固着厚厚血痂的消防斧。
腳步聲在門前停下了。
李言比對了一下位置,下一秒,論起手中的消防斧,沒有任何猶豫,猛地往前一砍!
「蹭!」
鋒利的斧頭沒有任何預兆的突然從門內砍過來。
木屑猛然炸裂開,那帶有濃厚血腥味的斧刃,此時正停留在自己脖頸不過幾厘米的距離。
手拿屠刀的豬臉屠夫,身形在這個時候猛地停滯住,它甚至能感受到那柄斧刃上傳過來的寒意。
這麼濃厚的血腥味。
得殺多少人才能夠存留的這麼濃厚?
它的腦海中隨之又浮現出了對方先前說的那句話。
「一個兜里隨時裝載着瘟疫藥劑,擅長砍頭和剝皮的醫生。」
目光撇了撇橫在自己脖頸旁的斧刃。
再偏移過來這麼幾厘米的距離。
它的頭可能就被砍下來了。
對方說的是真的。
他確實很擅長砍頭。
在看到斧頭始終保持着懸空的姿勢沒有動彈後。
豬臉屠夫的心臟開始砰砰直跳起來,腳步往後緩緩一移,脫離了危險區域,猛地鬆了一口氣,於此同時,斧刃收了回去。
它凝視這扇門的眼神也複雜了許多。
水手手裏拎着狼牙棒從飯桌上不緊不慢的趕了過來,在看到豬臉屠夫久久沒有動彈後,笑着問了一句:「怎麼,點子扎手?」
他話音未落。
下一刻。
甲板上便傳來吟遊詩人殺豬般的慘叫聲。
....
....
這一夜過得相當太平。
至少,李言是睡得格外香甜,直到那一聲刺耳的鯨鳴,才將他從睡眠中喊醒來。
起來的第一件事。
他將窗簾拉開,看了看臉色慘白的吟遊詩人,打了個招呼:「怎麼昨晚沒聽見你哼歌了?」
吟遊詩人默默看了這個帶着鳥嘴面罩的怪胎一眼,一言不發,默默從甲板回到了艙室餐桌上。
看樣子昨晚上是遇見什麼髒東西了。
拉好窗簾,推開門。
濃郁的香味飄蕩進入到了鼻中。
豬臉屠夫不知何時已經做好了一桌子豐盛的早飯。
嗯...
這回用的是正常餡料。
此時。
有人正在船上享用第一頓早餐。
也有人此時剛剛從床上下來,驚疑不定地推開窗簾觀察着外邊的情況。
昨天夜晚。
她分明聽見外邊傳來了一句極其恐怖的慘叫。
撕心裂肺的,仿佛一個人置身在深夜十二點的大街上回頭一看發現有個紅衣女鬼在跟着自己一樣。
見到了某種不詳的髒東西。
可問題在於。
這些船員就已經足夠不詳了,按理來說應該見慣了這些恐怖的東西才對,為什麼還會發出這麼劇烈的反應?
有些讓人難以理解。
推開門。
她從房門朝着外邊走出,並沒有第一時間到甲板上,而是躡手躡腳的小心來到了隔壁的艙室。
看上去已經有些陳舊的木門上,此時正出現了一套巨大的裂痕,地面上散落着木屑,看樣子像是被某種極為銳利的東西劈開一樣。
而且是從房間內朝着外邊劈開的。
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先前自己進入到艙室的時候,隔壁的吟遊詩人好心提醒過自己,到了夜晚無論出現什麼怪異的動靜都不要去理會,躺在床上等待着鯨鳴起來便好。
昨天夜晚,她也確實聽到了某種破門的聲音,很顯然,這些里出現了某種不對勁的情況。
抱着幾分疑慮。
施雲安轉過頭去來到艙室內。
此時。
豬臉屠夫,水手,還有臉色慘白的吟遊詩人都坐在餐桌上,上面的食物已經不見,往甲板上一看,原來是被那名玩家捧着餵魚去了。
不對...
仿佛察覺到了某種異樣,施雲安的眼皮子猛地跳了跳,往前邊走了幾步。
那些不是魚。
而是一群有着奇怪構造仿佛腐爛人頭一般的恐怖生物。
此時,它們正成群結隊的跟在船尾,身子在起伏的水面上不停擺動着,用腐爛的眼球眼巴巴地凝視着那個帶着鳥嘴面罩的傢伙,看起來極為悚然。
嘶...
這種詭異的溫馨感特麼是什麼鬼?
察覺到了某人正在注視自己。
李言默默回過頭,看見了那名叫做雲安的玩家,沉吟片刻過後,他將手中的包子遞了過去:「來一個?」
施雲安看了看那些腐爛人頭凝視着自己的駭人眼神。
果斷選擇了搖頭。
李言也沒有接着客氣,轉手就將包子丟了下去,於此同時,嘴裏還像是逗狗一般地說着:「嘖嘖嘖,慢點吃,別噎着。」
這詭異的一幕讓她感覺到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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