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作室的東南是一個兩排書架形成的夾角,前方有着一隻沙發和小小的方桌,顯然是平時斯內普休閒的地方。
桌面上有一個打翻的茶杯,不多的茶水稀稀拉拉的滴在地上,暈開了一個奇怪的圖案,似乎昭示着主人離開時的慌亂。
似乎是感覺自己有些急切,也或許是往返的路程給了他緩衝的時間,方才焦急的臉龐平靜下來。
揮了揮魔杖,有些雜亂的桌面變得乾淨光潔,翻倒的茶杯與零落的茶湯全部消失不見,只有一本往期的《自然》雜誌還留在上面。
一直孤獨的沙發也暫時有了伴兒,就是不知道斯內普的複製咒能維持多長時間。
兩人落座後我們的魔藥學教授翻開雜誌,將它遞給了艾尼。
這是一篇關於克隆研究的論文,裏面提到了兩名美國科學家在1952年成功克隆豹蛙的案例,還論述了克隆人體在疾病治療方面的重大作用。
「這是真的嗎?我是說麻瓜真的能做到這點?」儘管恢復了一張死人臉,但睜大的眼睛還是暴露了斯內普並不平靜的心情。
在艾尼的影響下,斯內普在幾年前就開始閱讀一些麻瓜的刊物,其中的一些觀點對他大有啟發。
科學與魔法從來不是對立的,只是用來認識自然、利用自然、改造自然的方式不同罷了,很多地方都有相通之處。
事實上艾尼和斯內普奇特的友誼,就是從他送給斯內普一套科學啟蒙讀物開始的。
或許一般巫師會對麻瓜的知識嗤之以鼻,但斯內普顯然是一個極致的實用主義者,他發現在沒有魔力的情況下,麻瓜看待問題的角度和巫師並不相同,而他們的很多觀點對自己很有啟發。
這幾年他多次改良了自己的製藥手法,新的配方幾乎可以編撰一本書籍,要知道對於發明創造來說,創意至關重要。
麻瓜與巫師學術上的碰撞,恰恰帶給他很多新鮮的創意。
「當然,你也知道麻瓜和我們的技術並不相同,很多在我們看來天方夜譚般的事情,對他們來說並不困難。」這點艾尼倒是沒有虛言,涉及生命改造方面的魔法,無論在哪個時期都是禁忌中的禁忌。
「那也就是說,麻瓜們能夠復活死去的人?」斯內普又激動起來,死死的盯着艾尼的眼睛,似乎生怕他給出一個否定的答案。
「理論上可以。」艾尼想起了前世對克隆人體存在的爭論,「但是沒人能確定是復活還是複製,畢竟麻瓜的技術只能製作出肉體,但他們無法接觸到靈魂。」
「謝謝你,艾尼。」雖然結果並不確定,但只要有一絲希望他都要試一試。
這時斯內普萬分慶幸遇到艾尼,慶幸艾尼讓他接觸到了麻瓜的領域。
「西弗,麻瓜的技術並不是萬能的,同樣有着很多限制,這點我也並不十分了解。」艾尼前世畢竟不是專業的科研人員,只記得好像看到的案例用的都是活體細胞,莉莉的細胞是否合乎標準還很難說。
「可總要試一試,或許我應該去找一找知道這些的麻瓜。」
「伊恩·威爾穆特。」兩世以來艾尼的記憶力都很好,但時間太久了,他還是努力回想了一會兒,才將這個名字從腦海深處翻了出來。
「他是一個很有名的胚胎學家,現在應該在愛丁堡羅斯林鎮,那裏有一個研究站。」艾尼記得這時候大名鼎鼎的羅斯林研究所還沒成立,威爾穆特還在為它的前身工作。
「再次感謝,艾尼,我要先走了,麻煩幫我照看一下藥劑。」斯內普說完就匆匆離開了。
「餵~」看着還在工作的十多個坩堝,艾尼不由頭大,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但是想到或許能看見科學與魔法聯合創建的奇蹟,艾尼臉上又綻開了笑容。
還真是期待啊,艾尼心情又有些小美麗。
唯一的問題就是謝伊那兒,奇洛&伏地魔的行為越來越難以預測,眼見期末將至,那是伏地魔動手的最後機會,也是鄧布利多留給他的唯一機會。
雖然就連鄧布利多都認為伏地魔不敢再飲下詛咒之血,但艾尼還是不想冒險,畢竟將夥伴的安危寄托在敵人的意願之上,本就是很不負責任的行為。
為此他不得不將珀西從佩內洛手裏搶了出來,大部分藥劑只要維持火候就好,只需要在凌晨三點給精神活化藥劑中加入三支獨活草就好。
這是斯內普兩年前研究出的配方,常用於精神迷亂藥劑的獨活草作為主藥之一,卻必須等待其它材料融合完畢後才能放入。
第二天珀西並沒有泄露昨晚的行蹤,但斯內普被開除的話題還是在霍格沃茨傳開了——
上午的兩節魔藥課變成了自習課,在給鄧布利多留下一封信後,我們的魔藥學教授就離開城堡,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除了艾尼。
艾尼當然知道斯內普肯定去了愛丁堡,但是他並不想說出來。
斯內普的相性更加貼合黑暗,這點從他的黑魔法天賦和對黑魔法的痴迷上可以看出來。
或許曾經他也沉迷於黑暗,甚至享受孤身處於黑暗中的寧靜。即使受到其他小孩子的排擠,但他內心是孤高的。
偶然間他嗅到了那一抹百合的馨香,從此以後他不再孤獨,每當他靜處於黑暗中,都有一個靈動的人兒在他的心尖舞蹈,一縷陽光穿透黑暗,牽引他重新擁抱這個世界。
這時他仍舊驕傲,即使和花兒一同進入了玄奇的世界裏,他也仍舊是最頂尖的一個。
直到那天花瓣零落,唯剩指尖的余香,黑暗慢慢襲來,那個通透的身影卻漸行漸遠,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嚎,卻也只能送別。
曾經的驕傲被親自碾進了泥土,從此以後他再次孤獨。
曾經眼前一亮,曾經嗅嗅細賞,曾經憤而言殤,曾經淚落衷腸。
哪怕終究離去,但有一種美好,叫做「你還在」。
但「我還在」,有時卻是一種最真切的悲哀。
那一天雨落空窗後,滴水濕了襁褓,卻素手難抬,一縷香魂冥冥渺渺。
他從黑暗中走來,仰頭天光普照,但引着他前行的那一束,如今又去了哪裏?
點滴記憶拼湊成了斯內普的臉,艾尼遙遙看向了愛丁堡方向,心中默默祝福。
祝你成功,背負黑暗前行的——
追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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