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怎麼可能,我們之前,不是一直在官道上行走麼?怎會來到這裏?」青年公子喃喃說着。猶自不敢置信。
「我們……怕是遇上了傳聞中的鬼打牆了!」硯兒險些哭出聲來,
「鬼打牆!」青年公子一驚,此世傳說中,也有這個說法,聽聞鬼魂妖邪,多喜用此法,困住生人,磨滅精神氣血,再行下手,省些力氣。
「我……我們,難道遇上了鬼類?」這青年猜測說着,兩股戰戰。
「我……一直都是沿着驛道走的,怎麼會來到這裏,必是有鬼類妖邪作祟……」硯兒牙關顫抖相碰,發出「咯咯」聲響。顯是內心,已經恐懼之極。
他清楚記得,幾步之前,周圍景色,還是官道之上。
但不知怎的,就來到這裏,不僅周圍情景,極為陌生,就連腳下,也是雜草叢生,亂石嶙峋,卻是來到一片山脈深處。
此世百姓,對着深山,就有着恐懼,現在硯兒見此,更是不知聯想到什麼,幾乎癱倒在地。
青年公子見此,就欲呵斥,但周圍漸漸陷入黑暗,更是讓他心裏,平添一分恐懼,眼中一熱,幾乎也哭出來,趕緊轉過頭,強行忍住。
就在此時,眼角卻見着幾點光亮,黃豆大小,散發着溫暖的光芒。
這青年大喜,踢了硯兒一腳,說着:「起來,起來!快看!有燈火,我們有救了!」
硯兒掙扎爬起,也見着燈火,心中大定,拍着胸脯:「祖宗保佑!老天庇護!這真是死裏逃生……」
他們自小,也聽得誌異雜聞,自然知道,這鬼類妖邪,就算有着火焰,也是暗綠一流,一看便知,這明黃燈火,卻是人家之象。
青年和硯兒心中大定,也沒去想,這荒山之中,突然出現人家,是一件多麼怪異之事,只覺腿腳有了力氣,三步並作兩步,向燈火方向趕去。
隨着距離越近,青年和硯兒也看見了,這燈火,正是出自一處人家!
這是一處農院,外面,還圍了一圈籬笆,茅草枯黃,有些灰塵,看來也用了不少年頭。
青年公子心中大定,上前叩了叩門。
不多時,大門打開,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誰啊?大半夜還來?讓不讓人睡了?」
語音嬌糯,卻是個女子之聲!
青年公子只覺眼前一亮,面前,就多了個少女,明眸皓齒,扎着兩條辮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閃啊閃的,幾乎要將人的魂魄都攝進去。
這少女雖不算得十分絕色,但在青年和硯兒看來,此女神態,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嬌媚之感!
這少女見了青年,就問着:「你是誰啊?半夜敲我家門做甚?」
青年一驚,這才回過神來,做了個揖,行禮說着:「小生馬登元,與書童硯兒欲往武夷送信,但不覺迷路,又是天色已晚,才來叨擾,打擾之處,還請勿怪!」
「呦!這話文縐縐的,你是個讀書人嗎?」少女眼中一亮,居然上前,抱住青年公子的手臂,搖晃問着,很是驚喜的模樣。
青年面色漲紅,他雖然在家中,也曾與婢女廝混,但與這少女一比,幾如珍珠與明月,不可相提並論。
隨着少女近前,一股少女體息,混着不知名的香味,就直撲而來。
手臂上,還可感覺到少女胸前驚人的弧度,讓青年,不由有些心猿意馬。
但到底讀了幾年書,定神功夫還未落下。
心中一清,默默念了兩句非禮勿視,將手從少女懷中抽出,退開幾步。
這少女還想上前,這時,就見少年頭上,幾絲紅氣閃動,將少女推開,少女面露驚疑之色,倒沒有再糾纏。
「晚生倒是讀了幾本書,不過些許認得幾個字,實在貽笑大方!」青年沒有發現這些,還是說着。
「這樣啊!書生,那你就進來吧!」看着少年有些拘謹的神態,少女噗哧一笑,側開身子,讓出了門,說着。
「如此,多謝了!」青年又施了一禮,才帶着硯兒進入大門。
少女引着兩人來到前廳,說着:「我去叫爺爺!你們先等着!桌上有茶點,餓了就先吃些,也不打緊!」
馬登元正正衣冠,說着:「深夜勞煩老人家,真真是過意不去!」
「嘻嘻……你這人,真有意思……」少女嬌笑着,轉入後堂。
這嬌憨神態,看得馬登元和硯兒,都是有些失神。
硯兒年紀尚幼,對男女之事一知半解,很快回復過來,看着桌上,擺着兩個粗瓷大碗,盛了些茶水,一邊的盤子上,還有些乾貨果實。
他趕了一天的路,肚子正咕咕叫,看着主家不在,趕緊上前,拿起茶碗,咕嚕嚕喝了一大口,雖然有些苦澀,但很解渴,只是腹中,飢餓之感更重,趕緊剝了幾個乾貨,大吃起來。
還塞進少爺手裏,說着:「少爺,你也餓了吧,趕快吃些,墊墊肚子……」
「主家未至,豈可擅動?」青年搖頭說着,卻也沒有制止。
不多時,咳嗽聲響起,馬登元趕緊低聲喝着:「老人家來了,還不趕緊放下,莫要失了禮數!」
硯兒聞言,漲紅着臉,將嘴中穀物,全部咽下,卡得咽喉生疼,趕緊又喝了幾大口茶,才覺好些。
隨着咳嗽之聲,一個老者,在剛才少女的摻扶下,緩步走進。
見了馬登元和硯兒,行禮說着:「老朽有恙在身,未能及時出迎,怠慢了貴客,還請莫怪!」
馬登元趕緊還禮,說着:「晚生迷路,誤入此處,能得收留,已是萬幸!」
老者摸摸下巴上的山羊鬍,很是開懷的模樣,又問了二人的名字。
馬登元說後,這老者才說着:「咳咳……咳咳……老朽名為胡春生,乃武夷人士,因一場瘟疫,帶去我那苦命的孩兒和媳婦,只留下一個幼女,和老朽相依為命……」
「又逢着災荒,不得不拋棄家業,捨棄了田地宅院,來到此處,幸喜老朽也會些獵戶技藝,也就在此安下家來,二位,還是近年來的首客……」
儘管這老人,交待來歷之時,破綻頗多,還有不少不盡不實之處,但馬登元和硯兒,恍如未覺,隨着老人講述,甚至大起同情之心,差點潸然淚下。
「唉!人老了,就有些囉嗦,公子莫怪莫怪,來來!還請用茶!」老者又咳嗽了聲,才端起茶碗,相敬說着。
馬登元和硯兒,趕緊也舉起茶碗,禮讓過後,就飲用着。
這茶一入口,馬登元就是一皺眉,但想着農家獵戶,能有什麼好東西,就這,也大是不易,為免糟蹋老人好意,還是強行咽下,就想說些什麼。
就在此時,異變突起!
硯兒呢喃一聲,「怎生頭好暈?」身子晃了幾晃,終於倒地,昏睡過去。
馬登元一驚,就想起身,這時,腦袋之中,也是暈暈乎乎,眼前搖晃不定。
此時,在他眼中,這老者狹長的臉型,居然有着變化,更加瘦長,不似人臉,圓鼓鼓的眼中,也似乎放出綠光。
整個臉看起來,就像一隻老狐狸。
這馬登元終於知道,中了陷阱,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也是眼前一黑,暈眩過去。
少女看着地上二人,拍手笑道:「爺爺的迷、魂散好厲害,這兩人就這麼倒了,特別是這人,身上氣運好厲害,差點傷了芸兒呢!」
說着,猶自不解氣,上前踢了馬登元一腳,馬登元猶如死人,半點不動。
老者摸摸鬍子,笑着說道:「那當然,這些人族,護體氣運隆厚,像這人,就算是你爺爺,不出些手段,也拿捏不住。」
「但又何必呢?一包迷、魂散,不就都解決了麼?省得不少力氣!」
又指着馬登元,說着:
「芸兒,你有福了,這姓馬的,身上氣運不凡,家世不低,又飽讀詩書,有着文氣,你取了他的精氣,道行突飛猛進,不在話下……」
叫做芸兒的少女,看着昏迷不醒的馬登元,臉上,就浮現猶豫之色,說着:「我若取了他的精氣,那這人,會不會死啊?」
「當然不會,我等乃是妖精,殺人就有罪孽之氣,將來渡劫,更是麻煩,你取他精氣,最多讓這人,大病一場,不會置他於死地的……」
看着芸兒面現猶豫之色,不由催促說着:「還不趕緊!你是第一次取人精氣修煉,這人就送上門來,豈不是天賜的麼?又是上好貨色,拿他築基,固本培元,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爺爺!可是……」芸兒臉上,就浮現掙扎,踟躇說着。
「還等什麼?快點動手!」老者喝着。
芸兒眼睛一閉,就要上前!
這時,一道聲音,恍若自九天之上傳來:「我道是什麼,原來是兩隻狐狸,好了,戲也看夠了,你等還是退場吧!」
隨着話語,祖孫二人,就見一輪赤金相間的紅日,自虛空中浮現。
日輪之上,還有光焰橫空,暴漲數丈!
農家小院、桌椅擺設,都隨着烈陽照下,化作灰霧四散。
片刻後,只剩一片白地,上面,仰躺着兩個人,旁邊,還有兩隻白狐,聚在一起,簌簌發抖!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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