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見得何遠,眼中通紅,猛地撲上。
燕飛帶來的,也是與飛虎衛一樣的精銳,不算多,只有一衛左右。
但宋和只有兩營人,漸漸落入下風。
宋和死戰不退,高聲呼戰。
燕飛眉頭一皺,時間寶貴,若是給對方反應過來,就多了不少變數,抽出長刀,喝着:「隨我上!」
他天生神力,曾經赤手空拳,打死一條大蟲,頗有勇名,又熟知兵法,猶善練兵,鄉里重之,白雲觀費了很大力氣,才為李如壁招攬到麾下。
宋和長喝一聲:「弟兄們!拼了!」
周圍士卒,紛紛大喊:「拼了!」
兩方人馬,狠狠撞在一起,血肉橫飛,呼嘯聲不斷入耳。
宋和與燕飛交手,不多時,已是身披數創,鮮血直流。燕飛起了愛才之心,說着:「你武藝不錯,不如降了,我主賢名,你也聽過,必得赦免……」
「呸……」宋和吐出口血沫,「老子生是宋家人,死是宋家鬼!多說何益!」
「難怪,原來是宋家之人,卻是留你不得了!」燕飛心裏,有些可惜,但既然是宋玉族人,那只有趕盡殺絕,眼中殺氣直冒,準備了結此人性命。
「主公,宋和來世再來麾下效力!」在這一刻,宋和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氣息,大叫說着。
燕飛眼神嘉許,手中卻絲毫不停,只見刀刃已經到了宋和脖頸。
就在這時,只聽「砰」的一聲大響,燕飛手中巨震,長刀脫手而飛,手腕顫抖。
「是誰!」燕飛將發抖的手背到後面,負手問着。
「取你狗命之人!」宋玉清喝。
他只比宋和晚了半刻,終於趕上,救得宋和一命。這時掃視場中,見城門還未完全失手,不由暗鬆口氣。
要是再晚一刻,給敵軍完全佔了城門,那隨後的大軍殺到,就大勢已去。現在兩方還在城門膠着,不算太晚,還可挽救。
宋玉見得燕飛,身高八尺,豹頭環眼,不由有些驚訝,用上望氣神通,更是大驚。
只見這燕飛,頭頂紅黃之氣雲集,厚厚一團,甚是穩固,中間微吐青色,一線本命傲然挺立。
「潛龍氣運真盛,同是佔了一府,我手下,一個比的上此人的將領都沒有。」宋玉有些嘆息,青色雖然只比金色高了一級,但就天差地別。
金色是將才,青色是帥才。一個只能帶領士卒,另一個卻可統率諸將,獨當一面。
但同時,宋玉心底殺意,卻是大盛,彼之英雄,我之敵寇,這人既是敵方首將,那就只有殺了。
至於招降什麼的,在氣運超過潛龍之前,考慮都不要考慮。
燕飛見得宋玉,也是一驚,問着:「新安節度使宋玉!」
看着宋玉淵渟岳峙的姿態,也是心裏暗贊:「不愧是做到一府節度的人物,這風採氣度,幾乎不在主公之下,論起武力,更是猶有過之!」
這些念頭,說起來多,其實時間,只是過了一眨眼。
燕飛喝着:「兒郎們聽着!此是敵方節度使,誰殺得此人,官升三級,賞銀萬兩!」
底下士卒,聽得這賞格,紛紛紅着眼,嚎叫着撲上,只要殺得宋玉,後半生榮華,就不用愁了,實是潑天大功!
宋玉一笑,也指着燕飛,喝着:「誰取了這人的狗頭,我賞他官升一級,紋銀百兩!」
面對這故意羞辱,燕飛面色不變,沉着冷靜,指揮着大軍撲上,他經過之前短暫交手,知道自己武藝不如宋玉,只有憑藉大軍,才可殺之。自不會中這區區的激將法。
宋玉微微有些失望,帶着飛虎衛,匯合宋和軍,與燕飛廝殺在一起。
這兩方,都是不惜血本的精兵,又有名將指揮,你來我往,將遇良才,氣運和武藝,淋漓盡致地發揮着。
這時,宋玉耳力過人,隱隱聽得馬蹄聲,知道不好,若是再給拖延時間,敵軍騎兵就要衝到。
之前偷城,馬匹隱藏不易,不能使用,李如壁見得情勢膠着,發下軍令,騎兵從大營衝到城門,也不需一刻。
宋玉長出口氣,此時,必須速戰速決!
眼中金芒一閃,已是動用了神打術。
方明晉升從六品後,多次使用金色神力,已經摸索出不少心得,這金色神力,用來催動神通,可以大漲功效。
宋玉是方明分神,這神打術,自動就有最高威能,這次本尊神力不斷支持,又用上了金色神力,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宋玉只覺自體內,源源不斷地湧出大力,一舉一動,莫不如意。
連帶着自身鎧甲兵器上,都浮現出一層金光,肉眼可見。在黑夜中,更是明顯,照耀得宋玉,仿佛是個金甲神人。
「這……身帶異象!」燕飛大驚,不由想到史書記載,前朝亂世,楚王劉昊,也是身有異象,數日不退,百姓以為異人,後來成就王業!
這宋玉,難道也有天命?
宋玉不管這些,揮刀一斬,周圍的幾個牙兵,被腰斬成兩段倒下,一時臟器鮮血,流了滿地,人卻一時不死,大聲慘呼,周圍士卒,雖是老兵,見慣戰場,也驚悚不已,紛紛退開。
「不要怕,跟我上!」燕飛大喝,接過士卒奉上的長刀,帶着親兵上前。
宋玉身影一動,帶起凌厲的勁風,燕飛只覺利刀割面,本能地揮刀一擋。
只聽「噹」的一聲,燕飛倒飛出去,手上的百鍊長刀,被砍成兩段。就連胸前鐵甲,也破開個大口,鮮血直流。
宋玉就想上前,結果此人。
這時一個親兵背起燕飛,快速後退,其餘十數人,面色堅毅,擋在宋玉前面。
「你等找死!」這是殺了燕飛,斷潛龍一臂的大好機會,青色人才,豈是這麼好得的?若殺了燕飛,必能大減潛龍氣運,宋玉自不會這麼放過。
親兵撲上,和宋玉殺在一起,只見普通兵刃,砍在宋玉身上,連金甲都刺不破,倒是宋玉長刀所向,無論是兵器鎧甲,都是一刀兩斷,犀利無比。
長刀連砍,金光閃耀。宋玉所向披靡,幾下後,周圍多是殘肢斷骸,燕飛親兵,死傷殆盡。
周圍牙兵,紛紛膽寒,宋玉見燕飛已被背出城外,嘆了口氣,知道已經失了機會。
這時回過神來,身先士卒,絞殺着牙兵。
牙兵見主帥重傷逃遁,宋玉又勇不可擋,士氣低落,潮水般退出城外。
「快!關上城門!」宋玉大喝,率領着飛虎衛,將大門緩緩關上。
此時,敵方馬騎已經到了城門之下!
「大帥!」葉鴻雁和宋虎終於帶兵趕到。
宋玉心裏一松,下令說着:「調弓箭手於城牆上,射殺敵軍!」
「諾!」
葉鴻雁接手城防,他指揮有方,收攏傷員,安排守衛。只見不多時,弓箭手就位,拉開牛角弓,箭如雨下。
「可恨!可恨!」李如壁大怒,拔出長劍,以劍擊地,多好的時機!明明已經開得城門,整個新安府,幾乎就是囊中之物,卻不知何處出了岔子,竟稀里糊塗地失敗了。
連燕飛,都重傷出來,這可是他的心腹愛將!都差點折在此處。
李如壁發泄過後,還是清醒,知道事不可為,恨恨地看了城牆一眼,咬着牙,下令道:「撤退,騎兵殿後!」
大軍緩緩而退,最後面是騎兵。
外面騎兵,在城牆外,轉了幾圈,終於還是不甘地離開。
宋玉見此,終於長出口氣,這時,神打術的時限也過了,身體湧起一陣疲倦之感。
宋玉面上不顯,安排着善後事宜。
清點下來,才知道,這次損失不小。
看守城門的何遠一營,幾乎死傷殆盡,編制全滅。
飛虎衛,也陣亡過百,宋和身披八創,幾乎身亡,已經被送回,妥善救治。這些,可都是宋玉的心血,看得他心疼不已。
當然,敵軍也損失慘重,據查探,昨夜攻城的,應該是李如壁的牙兵,也在這死了過百,俘虜也有百人,論起損失,還是李如壁重點,但他家大業大,有兵萬餘,宋玉只有數千,這完全不值。
清晨的節度使府,似乎帶了一股寒意,連着過往僕役,都是低着頭,一句話也不敢多說,生怕受了連累。
議事廳,宋玉高坐主位,問着:「何遠下落如何?」
雖沒多說,但底下眾人,與宋玉相處日久,知道這次,主公是震怒了。
葉鴻雁出來,稟告道:「清點過後,在亂軍中,發現了他的屍首,不知是誰人所殺……」
「哼!便宜他了。」宋玉猶自不解氣,傳下號令:「將他家人拿下,家產全部充公!」古代辦事,就是講究牽連。這是規矩,眾人雖平時有與何遠關係好的,但都低着頭,不敢多說一句。
「還有,此次之事,必不是何遠一人所為,肯定有着內應,呵呵,這些世家,看來之前還沒受夠教訓!」
「陳雲!」
陳雲出來,冷汗直下,此次,他也有失察之罪。
「你先去領二十軍棍,再戴罪立功,將此次牽連的世家都給我查出下獄,一條狗也不放過,若是少了一人,你也不用回來了!」這還是看在陳雲辦事用心,才有着。
「謝大帥!卑職必為大人辦好此事,如若不成,提頭來見!」陳雲心裏一松,趕緊謝恩。
「宋虎,功不掩過,何遠是你屬下,你管教無方,也受二十軍棍!」
宋虎出列:「出了這事,卑職羞愧,恨不能以死謝罪!甘受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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