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事。
次日,鬧哄哄的演武場上,聚集滿了唐門弟子。
可能是昨日的兩場勝利,讓唐門弟子頗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以至於今天看比賽的人,感覺似乎比昨天還多,呼聲也更熱烈。
這些人頂着碩大的日頭站在台下,激動的等待着比賽開始。
他們雖然無法參賽,但卻不妨礙他們激動心情以及那份參與感。
比起台下的熱烈,監武台上,依舊還是那般的平靜。落座的人也同樣還是昨日那些……不過比起昨天只有張旺一人,今天唐妙興也到場。
老獅子依舊還是那般的怡然和淡定,老神在在的噓着茶水。
比起他這位唐門門主,不遠處的唐門眾人可就沒這麼淡定了。
備戰區內,李聯興、唐文龍、宋宇哲三人聚集在一起,表情顯得有些凝重。
距離比賽正式開始已經不足十幾分鐘,可作為參賽選手的廖通卻是遲遲沒有出現在備戰區,這讓李聯興等人疑惑不已,不知發生什麼。
李聯興皺着眉頭:「廖通這傢伙到底怎麼回事,這比賽明明都已經要開始了,他人怎麼還沒到場?」
「廖通學長可不是那種不守時的人,這麼久都沒來,該不會是路上出了什麼事吧?」
唐文龍表情有些擔憂,在他的印象里,廖通是個刻板,做事嚴肅認真的人,比賽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宋宇哲皺了皺眉:「在校區內能出什麼事兒?八成是忘記時間了吧。文龍,你先去給廖通打個電話,問問他什麼情況?」
「好!」
比起在這邊胡亂的猜測琢磨,顯然打電話找人更要靠譜。
唐文龍也連忙掏出手機,找到了廖通的聯繫方式,可電話撥通後,響了半天,卻始終沒有人接。
「廖通師兄在幹嘛?」
唐文龍臉上的疑惑之色更甚。一旁的李聯興和宋宇哲都是皺起眉,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頭。
「再打一個。」
一個電話沒打通,唐文龍便準備繼續再打,可還沒等撥過去,一個聲音從三人的身後響了起來……
「不用給他打了,他很忙,暫時應該不會有機會接電話了。」
聲音一出,幾人也是下意識的轉過身去,就看到身後有一個個頭不是很高、瘦瘦小小,披着件黑色袍子的人站在幾人身後,神色淡然。
「唐青水?你怎麼來了?」
雖然有黑袍遮掩,但幾人還是一眼就看穿黑袍下面的人是誰。
對於幾人的詢問,雙手插頭的唐青水卻是淡然一笑:「幾人師兄,可千萬不要認錯人了。我的名字可不叫唐青水,請你們叫我廖通……」
「廖通?」
眾人皆是一愣,旋即表情就變得古怪了起來:「你瘋了吧?!」
「瘋?我可沒瘋,我就只是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罷了,你們該知道,這名額原本就該是我的。」
聽到這話,幾人皆是一愣。
是啊,這名額本來就應該是唐青水的,是他通過重重比試,才將其拿到手中的……卻因為突入起來的變故,才將廖通給替換上去的。
「青水,你的情況太特殊了,不讓你上其實也是在為你好……」
唐文龍剛想解釋,就被迎面而立的唐青水眼神兇狠的打斷掉,
「為我好?誰需要你們來為我好啊?我唐青水不需要你們可憐,什麼狗屁的特殊……我不需要。」
「……」
唐青水的話一字一句,也讓這邊的幾人沉默下來。特別是唐文龍,更是一陣的不知所措……明明他是出於好心,可反倒讓對方不舒服。
唐青水也沒在意幾人的想法,隨後淡淡道:「反正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廖通是沒辦法過來參賽的。」
「現在擺在面前的路有兩條,一條是我就是廖通。而另外一條,則是棄權投降,你們自己選擇吧。」
唐青水將兩條路摔到幾人面前,任由他們自己去選擇。
李聯興的眉頭緊鎖,甚至能夾死河蟹。他朝着唐青水質問,「你對廖通做了什麼?」
「都是同門師兄弟,我怎麼可能會傷害他,只是讓他小睡了一會而已,醒過來就沒事了。」
唐青水一臉淡然,一副早已經吃定了眾人的模樣。
顯然,他是早有預謀的。
幾人說話的功夫里,站在演武台上,穿着一身米色運動裝的宮本一心已經登台,正活動手腕,懶洋洋的朝着他們這邊看過來……
「時間緊迫,幾位師兄要果斷作出選擇啊。」
見此,唐青水的笑容更甚,拆了塊口香糖扔進嘴裏,一邊咀嚼,一邊催促着眾人。
「讓他上吧。」
遲疑了片刻後,最終先行作出決定的人卻是宋宇哲。
既然代替唐門出戰,那這戰鬥就要打的漂亮。所以,認輸這種事情是斷然不可能發生的。
「上吧。」
李聯興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唐文龍雖然沒說話,但卻是眼神相當的複雜,最終悠悠嘆氣。
「謝了……」
見三人不在阻攔,唐青水攏了攏黑袍衣角,緩步走到擂台邊上,對着青花石擂台邊緣一搭手,而後一個鷂子翻身便輕巧的登上了擂台。
隨着唐青水獨特的出場,台下眾多唐門子弟歡呼聲瞬間熱烈起來,高喊着廖通加油之類的鼓勵詞。
而在擂台中間站定,聽着耳旁熱切的呼聲,唐青水卻是微微一笑,然後猛的探手,將身上的黑袍扯掉,丟在了腳邊,露出了本來的面容。
「諸位同門師兄師姐、廖通有禮了……還請大家多多支持鼓勵。」
唐青水對着下方的唐門子弟拱了拱手,臉上笑容玩味。
可當看清了他的面容後,原本還熱情高漲的唐門弟子卻是頃刻間冷卻了下來,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對於台上自稱是『廖通』的唐青水皆是茫然,不懂發生了什麼。
「胡鬧!」
而監武台上,端坐着的唐妙興卻是面色一緊,不由的呵斥出來。
話音剛落,他便轉頭去看向身旁的張旺,卻發現後者也是茫然。
顯然對這事他並不知情。
見此,唐妙興只能轉頭,看像了下方的李聯興等人。四目相對間,老獅子從幾人眼中看出無奈……再去聯想唐青水的性子,也似乎明悟什麼。
不光是他們。
就連這邊的葉言都是懵的。
他下意識的拉過一旁的劉悍,疑惑問道:「悍哥,不是讓你們把唐青水給從名單上換下來了嗎?」
「對啊,是按你說的,給他從名單上換下來,換成了廖通。」
被突然拉過來的劉悍,也一臉懵逼,不知葉言這突然是咋了。
「那咋還上台了呢?」
「上台?」劉悍更家茫然:「言哥,台上那個不是廖通嗎?」
「屁的廖通,台上站着的那個是唐青水。」葉言猛拍額頭。
「不會吧?」
劉悍也人暈了。
「靠……」
葉言滿心都是無語,感情廢了這麼大的力氣,就都白弄了唄?
「那現在咱咋整?要不去找山哥說一下,把那小子給攆下去?」
劉悍撓了撓頭。
說着,他便要起身,去找那邊的巴山說話,把唐青水給弄下去。
可他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被葉言一把給薅回了椅子上:「不是,你現在找他說什麼……這要是那個叫廖通的來不了,唐門不等着認輸嗎?」
「那咋整?」
劉悍繼續憨憨撓頭。
葉言嘆了口氣:「能咋整,反正扶桑這群人也不認識真正的廖通長什麼樣,索性就將錯就錯吧。」
「哦!」
劉悍重新坐了回去。
不止是葉言這麼想,一旁的唐妙興和張旺大概是這麼想的吧。
他們統一默聲。
當着這群扶桑鬼的面就玩起了那一手指鹿為馬,反正對面也不知道。
就在葉言他們交流之時,台上的宮本一心也沒閒着,他用目光不斷打量着面前這個年輕稚嫩的傢伙。
不過因為語言不通的緣故,兩人只是各自交流,相互打量對方。
良久過後,宮本一心才扶着腰間交錯着,一長一短兩把長刀,凝望着面前的唐青水,緩緩的開口道,
「可悲的傢伙,遇到了我就只能算是你倒霉。要怪就怪你們唐門的人不識禮數……你只是個發泄品。」
他操着一口扶桑語,眼中流露出的儘是不屑。而對面的唐青水雖然完全聽不懂他的話,但對方那不屑和譏諷的眼神他卻是還能看的懂。
唐青水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也懶得跟他廢話。
他吐掉了嘴裏的口香糖,順手兜里掏出了一個樣式規整的羊皮卷。
捲軸攤開後,唐青水用小刀割破手掌,印下個血手印在上面。
「亂七八糟的說一堆也沒有任何意義,要是個男人,就簽了它。」
說完,他便將捲軸拋給了對面的宮本一心,而後靜靜等待着回應。
探手接過羊皮卷,宮本一心滿臉懵逼,不知道對方突然拋給他這麼個玩意是要幹啥。
但有些茫然的他還是打開了那捲軸。
緊跟着,就看到了其上方是一大片潦草、狂性的龍國語,以及烙印在文字上的猩紅手印。
雖然不清楚這東西具體用途,但看唐青水的動作,他也能明白,這應該是個很重要的東西。
所以,在看不懂龍國語言的情況之下,宮本一心叫來翻譯。
「生死狀嗎?」
在翻譯的幫助下,宮本一心也很快得知了捲軸上書寫的內容,以及那血手印的含義,他的表情古怪起來。
「黃皮猴,竟然想跟我打一場生死戰鬥。真不知道,你這又是哪裏來的勇氣……不過,我成全你。」
話音落下,宮本一心拔出腰間橫錯的短刀『見切』也學着唐青水的姿勢劃破了手掌,在捲軸上留下了另一個猩紅手印,然後將捲軸重新拋回給了唐青水,表情十分孤傲。
「行啊,扶桑鬼。」
對方如此乾脆利落的簽下了生死狀,這是唐青水所沒想到的。
但這也正合他意。
「諸位且看,這是我二人之間立下的生死狀書。」
手握生死狀的唐青水緩緩轉身,指着宮本一心的道:「我和他,今日既分高下,也分生死……」
「什麼?」
「……」
話音未落,場間便已經是一片的譁然之聲。所有人都不能理解的看着唐青水,只有少數人默然不語。
這話一出,台上的唐妙興眼睛瞪得像銅鈴,直接一把將手裏的茶杯給攥爆,他『噌』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像頭怒氣沖沖的老獅子,
「小混蛋,竟胡鬧,竟然在這種地方搞什麼生死狀。阿旺,這一場比賽咱們不比了,就算他們贏。」
「你把那小子帶下來。」
唐妙興的話剛落,在旁的張旺便緩緩起身,便想要登台去,把那個胡鬧的小鬼給帶下來……
可他還沒等走出幾步,這邊的巴水卻是忽然攔住他:「唐門主,張前輩,你們這樣不符合規矩。」
「狗屁的規矩,這一次比賽的勝負不要了,我們認輸行了吧?」
唐妙興怒髮衝冠,連帶看向巴水的眼神都森寒上了幾分……而這個時候,一旁的巴山卻也是站了出來。
「唐門主,您也別為難我們,這規矩是公司定的,我們最多只是個執行人而已……你們這樣不合適。」
巴山巴水攔住兩人去路,雖然嘴上說着軟話,可腳步卻是絲毫不挪,完全沒有讓開路的意思。
「少特麼放屁,老子都說了,這一場,唐門認輸……別礙事。」
涉及到唐青水,老獅子也顯得有些亂了分寸,不管是聲音和語氣都是格外冷硬,連公司的面子都不賣。
葉言也只能被迫站出來接話。
「老爺子,你先別激動,咱們有什麼事情都能商量,可別在外人的面前,讓人看了笑話……」
葉言的話還算有分量,也讓唐妙興多少是冷靜下來了一些。
就在幾人爭吵之際,台上的宮本一心與唐青水已經交上手。
見此,葉言無奈道:「老爺子,你現在登台,真不合適。」
戰鬥已經開始,這個時候,有人出來橫插一腳,就變了味道。
葉言也是順着唐妙興的癥結安慰道:「其實你真的不用擔心,生死狀隨他們簽好了,但人能不能死,還不是我們這些人說了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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