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的時候,一個久違的黑影出現在了大樓之上,在他身邊,還有一個更為瘦小的身影。
兩個黑影從大樓之間跳躍過去,前一個黑影戴着披風,身形矯健,充滿力量感,像一隻獵豹。
而後一個身影,雖然更矮,也更瘦削,姿勢卻更為流暢優美,像一隻凌空而過的飛鳥。
「這真是太酷了!!!!」迪克一邊跑一邊大喊道:「我從來不知道跑步和跳躍這麼有意思!!!」
「你還可以再快點!」蝙蝠俠也大聲說道,說完,他發射手腕上的鈎索,盪到了另一棟樓的樓頂,而迪克學着他,在台上樓頂地面的時候,他深吸一口氣,蹲了下來,看着腳下的萬家燈火。
他並沒有穿制服,只是穿着一身普通的衛衣和運動褲,只不過戴上了一個羅賓的面具,面具之下的眼睛變得非常閃亮。
「這真是太棒了!我感覺,我的肺里有一台發動機,現在正在超頻工作,那有點疼,但真的非常暢快!」迪克一邊喘息着一邊說:「我以為我不擅長運動來着……」
蝙蝠俠站在他的身邊,漆黑的制服讓它變成燈光之中的一道剪影,他說:「你得動起來,才能知道,耗盡體力的感覺有多麼美妙……」
「是的,我感覺到了!」迪克的面具被燈光鍍上金色,他說:「我也想要一身制服,和你一樣的黑色制服,那一定會非常酷!」
蝙蝠俠沉默了一下,然後說:「如果你想的話,你最好先學習一下製造制服的知識,然後才能知道你到底要什麼、怎麼做。」
迪克似乎想逃避這個話題,他說:「接下來我們去幹什麼?要去打擊罪犯了嗎?」
「是,但是是用一種更根源的方式。」
半小時後,兩人來到了活地獄大樓的樓上,蝙蝠俠從制服當中掏出了一個筆記本,遞給了迪克說:「現在,沿着這裏轉一圈,記下來這裏有多少條立交橋,然後交給我。」
迪克有點懵逼的看着手裏的本和筆說:「什麼?打擊罪犯還需要記錄嗎?」
「我是說,讓你,繞着這裏,轉一圈,數數有多少條立交橋,記下來,交給我。」蝙蝠俠頗有耐心的重複了一遍,說:「如果可以的話,把橋樑的形態長度都記下來,最好再看一下此時的車流。」
「你去南邊,我去北邊,半小時之後,在這裏集合。」說完,蝙蝠俠就拿着另一個筆記本跳了下去,只留一臉懵逼的迪克在原地吹着冷風。
數立交橋?這是什麼奇怪的任務?迪克非常疑惑的想,他腦子裏設想過的第一次跟隨蝙蝠俠出任務,應該有十分驚心動魄的搏鬥,爾虞我詐的算計,史詩般的故事……
可這……圍着活地獄周圍數橋?迪克完全不能理解。
但他今天還是挺開心的,趁着布魯斯不在家偷偷玩一下體操器材,卻被抓住了,迪克本以為,肯定會為布魯斯板着臉教訓,然後被拎去寫作業。
可沒想到,布魯斯不但讓他玩,還帶着他一起玩,甚至還扶着他,讓他成功的做出了九連滾,直到現在,還帶着他出來兜風,這已經是超乎他想像的夢幻生活了。
於是。儘管不理解,迪克還是照做了,他繞着活地獄的南半部分,數清了這裏所有的立交橋,甚至畫出了結構圖,等到回到集合點的時候,立刻把自己記錄的交了上去。
蝙蝠俠打開筆記本,感到有些驚訝,迪克記錄的非常詳細,而且除了他要求的那些東西之外,他甚至把分鐘車流量都算了出來,還把每條立交橋的俗名現名都記錄了下來。
拿開筆記本,蝙蝠俠剛好看到了迪克看着他的眼神,他的眼睛總是很亮,眼睛裏隱含着期盼,在這個時刻,蝙蝠俠感到了一些莫名的情緒在心中增長。
他想,或許,這就是教育的魅力。
「這就是教育的魅力……」席勒的聲音傳來,傑森把腰側的衣服揭上去,讓席勒檢查他的傷口,席勒一邊檢查一邊說:「不光是理論知識會教給你很多,實踐也會,實踐會引導你進行更深入的思考,而如果你覺得想不明白,那就是說明你缺乏了一些理論知識……」
「傷口已經完全恢復了,甚至連疤都沒留下,不過我還是得問你一句,這個傷口具體是怎麼弄的?」席勒把棉簽拿開,讓傑森把衣服放下,然後帶着他來到了辦公室的會客區里,他和傑森坐到了沙發的同一邊,傑森伸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說:
「是這樣的,本來,潛入計劃進行的很順利,我成功借着那輛運輸車潛入到了酒店當中,但因為我從來沒有用過地毯,不知道哪種地毯的材質會留下腳印,走路的時候沒小心,在走廊房間地毯的邊緣留下了一個腳印。」
傑森嘆了口氣說:「我已經很小心了,但還是踩出了一點痕跡,因為我腳的碼數和成年人完全不同,因此引起了保安的注意。」
「他們以為是住客的小孩跑了出來,他們怕酒店會因兒童受傷而負責任,因此而非常緊張。」
「有一個保安在雜物間裏找到了我,我本來是想在那裏躲一下,從門縫等待那個薩維奇出來的,可沒想到,他直接拉開了門,嚇了我一跳。」
「我的打扮和這裏住客的孩子不一樣,而且身上還沾了雨水,他非常警惕要把我拎出去,莪看到了他腰間的槍,因此我必須得跑。」
「我從他的身側竄了出去,但還是被他拉了一下胳膊,他聽到道具間裏有動靜之前,就把匕首拿在了手上,結果回手一揮,我就挨了一刀……」
傑森搖了搖頭說:「我們兩個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他的體重可能是我的兩倍,我沒辦法和他正面搏鬥,所以只能逃跑。」
「不過,這也是我動手太急,沒有仔細勘察的原因,要是能提前發現的話,或許就不會這樣了。·
席勒也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說:「我有跟你講過嗎?在體型差距太大的時候,要如何制服對方?」
傑森有些感興趣的轉頭過來,他說:「教授你,還懂這個?嗯,您看起來,不太像是會打架的樣子……」
「確實,我不喜歡以暴力手段解決問題,但如果是正當防衛的話,還是有些技巧的。」
傑森瞪着眼睛看着他,眼裏全都是期盼,他說:「太好了!教授,要是您能教我的話,我也可以回去教幫里的其他孩子,他們和其他孩子街頭鬥毆還行,要是遇上大人,跑都跑不掉……」
席勒又笑了笑,將自己的雨傘拿了過來,然後傑森看到。席勒把雨傘的綁帶拆了下來,那根綁帶似乎是活的,用扣子扣在雨傘的傘面上,可以單獨拿下來,變成一個系帶。
席勒抓住雨傘綁帶的兩頭,然後使勁抻直了一下,他說:」我曾經見過一個案子……」
「一個小女孩被他的父親長期虐待,有些營養不良,幾乎沒有什麼力氣,但她依然用一根鞋帶殺死了她的父親……」
「傑森,你知道嗎?當一個人坐在靠背沙發上的時候,如果他的脖子和靠背的頂端,形成一個正確的角度,那麼一旦他被從背後的繩索套住,就絕對不可能掙開。」
傑森剛要說什麼,席勒就把那根雨傘綁帶遞給了。他說:「如果你有雨傘要綁的話,用它是個不錯的選擇,記得不要弄丟了。」
傑森接過那根綁帶,看着綢緞的光澤,他的喉結動了動,但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而席勒卻問:「你之前說你在思考一些問題,你在想什麼?」
「我……在我聽到,布魯斯說出那句『舊的秩序該退場了』之後,我感到非常震撼。」
「我曾無數次想過這句話,但卻不知道該對誰說,我想說,這些該死的剝削我們的秩序,真該去死,早就應該被推翻了,但我從來沒有喊出來……」
「為什麼?」席勒問道。
「因為我沒想到這句話,什麼舊的秩序之類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或許,是我的文法不夠優秀,我想不到那麼多單詞……」傑森皺起眉說:「我總覺得。這個世界上一定有一個單詞能表達我想說的,但我不知道那是什麼。」
「那你確實應該多看點書。」席勒說道:「你可以用更直白的語言告訴我,你想說的問題是什麼?我可以去幫你找書。」
說完,他站了起來,走到書架旁邊,用手指摸索着書脊,說:「哲學……社會學……或許你需要這本嗎?」
傑森坐在沙發上自顧自的說道:「早在我剛接手卷尾幫的時候,有一個黑幫混混打斷了一個孩子的一條腿,僅僅是因為他靠近他去撿煙頭。」
「從那個時候,我就感覺到憤怒,但其他人只是說沒關係,能保住命已經很好了,他的確不應該去撿煙頭,但我真的非常生氣。」
「這種憤怒促使着我想要大吼,但我沒有語言來表達我的感受,我聽到他慘叫的時候,我只想讓那些欺負我們的人都消失。」
「可是我明白。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如果我去做出一些出格的行為,其他人都要跟着受牽連,所有的孩子都沒辦法活下來。」
「我可以帶着卷尾幫從這裏遷徙到那裏,可是在別的地方,我們依舊會受欺負,我們也可以再換地方,可是我們永遠就只能流浪,難道,我們就不能找到一個安穩的地方呆着,讓所有人都有飯吃,所有人都不用受欺負嗎?」
「我表達了我的看法,可是沒有人贊同我,他們都說。這樣已經不錯了,人人都是這麼過來的,還有人說,我說的這些可千萬不要被別人聽到,否則大家就都會完蛋……」
席勒搜索書籍的手停下了,他站在原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然後說:「下午的課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可能要先過去,你自己在這裏找找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傑森敏銳的捕捉到了他語氣中的某些重點單詞,於是,在席勒離開之後他站了起來,走到了書架前。
他看到,有一本書被撥出來了一點,傾斜的夾在其他書之間,傑森左右看了看,然後伸手,把那本書拿了出來。
他翻開了書,第一頁上面寫着:
「一個幽靈,在歐洲遊蕩……」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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