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趕向核心區,也有幾公里的路,但格溫一路可以說殺了數不清數目的恐龍。
他輕輕喘氣。
左側的林蔭中,黑暗陰影之中,有某種東西正在聳動。一顆細細尖面的龍臉探了出來,那紅色面孔有點像是猴子臉的顏色,長長的頸部有着既像是羽毛又像是鱗片的鱗羽,金色與綠色相間,優雅又致命。
又來了一條。
烏托邦蛇頸羽龍。
是種充滿了致命威脅的最惹冒險者煩的恐龍,那金色鱗羽尖端冒出綠色的邊沿帶着劇毒,那璀璨的龍角也帶着劇毒。
這種恐龍的身份更接近於龍類,擁有着粗鄙的狩獵智慧,以及源力的力量。
免疫中等毒素傷害,一般有這種特性的生物都帶毒,顯然,烏托邦蛇頸羽龍就是這麼一種噁心人的生物。
召喚盟友,叫出來幾隻三角龍的能力,馬馬虎虎,屬於是源力精英怪的標配技能了——格溫想起了自己的影獸,暗自嘀咕『該不會怪談源力模板就是精英怪模板吧?』
毒液噴吐(帶牙),比一般的毒液噴吐模板還要噁心幾倍的帶牙版本,簡單來說就是毒液噴出的一瞬間,一面毒液之牆彈出來的瞬間,會帶上一小根不讓人注意的帶毒利齒,狠狠的刮上一刮。
格溫就不小心中招了。
在與烏托邦蛇頸羽龍交戰的時候,兩位狙擊手先拿出了硬實力,堪稱水花姐妹,怎麼打怎麼有,又是爆頭又是遠距離點呼吸孔,不一會就把蛇頸羽龍干煩了,叫了三角龍和賞了她們兩人一人一口普通的毒液噴吐。
這兩人閃開後,還挺細心的瞅了眼。
雪妮絲看了眼沒出聲,肯尼則喊道:「應該沒成年,不會吐牙那招!」
聽到這訊息,格溫可不得直接上了?
當即拔出光劍就是亂舞,又叫了影獸打了個影分身亂砍。
切的正興奮呢。
蛇頸羽龍也不能就這樣白白被欺負,於是乎一口毒液噴吐就賞給了格溫。
若是以平時格溫的性格,見噴吐就收手,小賺且不虧等於大賺。
但得到了訊息的格溫並不慫,毒液噴吐還要個半秒,等噴出來了再撤也不遲。若是烏托邦狩獵有傷害面板給大夥看的話,格溫肯定次次都是傷害大王,偷輸出和抓機會刷輸出的能力一絕。
於是乎就硬幹了。
又多切了兩刀,這兩刀就出事了。
像是腳面一麻,然後一種酸癢難忍的發燙的疼痛從足面上傳來,當即就知道事情不好,腦海里一瞬間模擬出來了自己被蛇頸羽龍活吞的一百多種結局。格溫直接忍痛,又是帶源力的一刀將蛇頸羽龍的脖子處鱗羽打掉了幾片,這一瞬間的縫隙,槍響了。
那鱗羽剛一掉落,同時,一束光彈就已經重重扎了進去。
與此同時,一大團毒液已經灑了下來。
傾倒全身。
格溫一瞬間疼痛感就讓其『斷電』,眩暈的同時,他想到了外人對黎明槍聖的那一句評價:
『她從不失手』。
原來是真的啊,半秒機會都抓住了。
眩暈前,他還看見了面帶愧色的肯尼,於是重重的比了個中指。
蘇卡玩意兒,肯尼,你就是老鄉人號遊騎兵最大的衝擊波!
不會報就別報!
……
……
醒來後,格溫感覺着渾身都有些許微弱的酸痛。
腳面上面還疼着。
他皺着眉坐起來,發現自己處在一間廢舊的房屋之中,屋中是典型的實用主義沙德人的建築風格,有點像是洞窟,地上鋪着柔軟與厚的毛毯。
壁爐之中已經燃起了火光。旁邊還堆着已經腐爛發臭的毛毯。
「你這身體素質太厲害了。」一個聲音說。
格溫轉過頭,看見了正在抱着書本看的雪妮絲。
她放下書正看着自己,目光炯炯,笑容甜美,「強化了不少次?讓我猜猜,強化系的?」
源能的。
格溫不管她,詢問道:「這裏是?」
「之前那個蛇頸羽龍強佔的巢,放心,它們雖然是蛇頸羽龍名字中帶有蛇,但生活習性卻跟許多喜歡乾燥柔軟的龍一樣,就是這傢伙喜歡在臥室用餐,就是這裏,讓不少毛毯都腐爛了。我們割開了那些毛毯,整了塊乾淨的把你放上去,免得你二次感染。」
他稍微安心了一點,「過了多久?」
「才五分多鐘,我第一次見人能夠硬頂這種龍的毒液的,雖然它們的毒液是中級毒藥中偏弱的一種,但也不是凡人之軀可以抵擋的…」
為了捕食,蛇頸羽龍注入的毒液一般都是麻痹性和製造痛苦的,同時毒性不會很強,因為它們自己也就是中等毒素免疫,換成更邪惡更強大的毒藥,那就真的是『自己做飯把自己毒死了』,這麼可笑事情,它們是不會做的。
「肯尼呢?」
「去將功贖罪去了,去接水和收集素材去了。放心,肯尼有緊急處理傷口的經驗,一會等她回來了就幫你處理下腳上的傷。」
雪妮絲微笑道:「你似乎是觸發了某種保護機制陷入的昏迷,我們擔心當時你的源力平衡被破壞掉會造成更加嚴重的傷勢,所以只幫你拔掉了毒牙,爆炸了一下,毒素還沒有清理——你的源力平衡相當厲害,傷勢只限於受傷的腳,沒有讓毒血上涌,不過也因此,可能會很快腐爛。」
源力使的基礎技能是相當豪華的。
只要精進源力,青春常駐那幾乎是一定的,六七十歲的人也可以保持接近四十歲左右的身體強度,更猛一點的則是一直保持二十五六左右這種巔峰期能力。比如說狙擊手——你看肯尼這么小只這麼瘦弱,就是因為她這槍法是17歲jk槍法,只有17歲才能有這反應這瞄準能力,過了18歲生日多一天都沒這反應速度。
身體各部分維持自愈能力,同時保持一定的鮮活度,中了毒之後,兩三個小時不挖肉不放血都可以繼續保持戰鬥力。
可以說,已經有點非人了。
連烏托邦人都覺得有點厲害的程度。
格溫輕輕推開腿上的毛毯,看見自己的瑜伽服左足處已經變成踩腳襪了。雪白的肌膚下紅通通的,白色的繃帶包着,有點泛紅。疼痛感還在,但比之前好不少。
「你的源力衣裝是暗影?奪心魔能力者真方便,怪不得你不帶備用的作戰服。」
陰影衣裝這項能力讓格溫隨時可以修補自己的衣服,不過此時顯然並不是一個合適這樣做的時機。
雪妮絲的表情充斥着好奇。
不過格溫沒有給她答案,因為肯尼回來了。
嬌小的狙擊手背着小半桶水,以及一堆切割好的珍貴素材回來了。這一隻蛇頸羽龍大概能夠提供將近百發軍用價值的戰利品,雖然為此受了點傷但也是值得的,可以用來買些貓燈們要用的素材,等到自己的心靈風景中可以製作蔬菜棚之後這一切的投資都能夠收回來!
「醒了?」
肯尼害羞的眨眨眼,同時視線往旁邊看。她還有點過意不去,如果不是自己假傳情報的話,格溫也不至於受傷,更不至於後面被毒液噴了一身,直接全麻。
格溫倒是不太在意這種事情。
「傷口不太嚴重,處理好之後,應該幾分鐘就能夠繼續任務了。我們鬧出來的動靜沒有人來查看麼?」
「沒有,整個列車處在一個失控的狀態。目前荒野除了基本部隊還在之外,根本沒人管。」肯尼將水倒入不鏽鋼盒子中,放在旁邊的火爐前準備烤。
「不用這麼麻煩…」格溫召喚出來了飲水機,這次上面疊着六隻貓燈,讓兩位狙擊手瞪大眼睛盯着。
「失控?不是說耶拿在控制列車麼?」
肯尼噗呲一下就笑了出來,然後臉又變紅,抱起裝水的盒子到飲水機旁邊,在灌水口中將水倒了進去。
滴——
飲水機發出聲音,然後很有動畫效果的轟隆轟隆的淺聲嗡鳴了起來,同時也開始顫抖,貓貓塔以着讓人擔心的搖晃幅度左右搖晃,但是貓燈們似乎彼此之間可以擁有磁力貼在一起?這種搖晃水平最上面的貓都不會掉下來。
有了熱水給格溫喝下。
就肯尼看來,格溫那煞白的小臉上終於恢復了點血色,比昏迷的時候好多了,也就鬆了口氣——要不怎麼說肯尼比雪妮絲純呢?格溫那面無血色是暈倒導致的嗎?還真是,但主要原因是他的械心保護性的鎖死了。
現在起床了。
械心解鎖了。
這不,血色就上來了,面帶桃色了。
……
確定了格溫基本沒事,肯尼就幫他拆了繃帶檢查一下腳面。這也是他第一次看自己的傷口。
傷口確實不嚴重,但雪白的腳面上已經烏青了一塊,同時有些污血正在溜出來。
他的源力鎖死了傷口的血液循環,自然也就把污血逼出去了一點。
心中正放鬆,低頭就看見了肯尼面色。
面色沉重哇!
心中便咯噔一下。
「不好辦啊……」肯尼說。
格溫感覺自己聲音都在顫。
「可,可這傷口不是癒合的很不錯麼?」
「但不代表它好辦啊…雪妮絲,倒點熱水過來,溫度稍微高點…」肯尼拿出隨行的背包,從裏面拿出骨鋸、放血刀、骨鑿、手術剪刀。每拿出一樣,格溫面上的血絲就少了一分,最後又回到滿臉煞白的情況。
雪妮絲打了水過來。
格溫顫顫巍巍的問道:「不會,不會要截肢吧?」
「你來…」肯尼對雪妮絲說。
「誒,為什麼!」
「我這兩天口腔潰瘍…」肯尼看向格溫,搖了搖頭,「…怎麼會?這跟截肢手術有什麼關係?你傷口癒合的很好,還有很多毒血積攢在裏面,需要放出來,用手術剪刀剪開傷口,可能有點痛。」
「哦哦,但這跟口腔潰瘍有什麼關係?」
肯尼眨眨眼:「吸血機可是大型設備,便攜式的也很重,所以我們得用比較原始的手段幫你把血放出來。」
「嗯?」
「也就是吸出來。」
足上感覺到一陣熱水的溫暖。
雪妮絲已經把他的左腳放在臨時水盆中清洗了,面上掛着一種不太樂意的微笑,「事先說明,我不是足控。」
「……」
格溫的血色回來了。
只不過這次是整張臉都發紅,看上去頗像是『將自己沉默,同時攻擊附帶法術傷害以及攻速加成』的情況。
從小到大,從過去到這邊。
他都對女人的嘴唇有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感,或者說,他不恐女,但特別害怕女人用嘴唇貼過來。
當即就想要掙扎。
砰——
肯尼的反應速度就是快,一槍麻醉彈就讓格溫軟軟的往後倒下。
視線只剩下了天花板。
「好啦,我要吸血咯?」
「不要過來,不要碰我啊!」
「你表現的就像是愛麗兒榮恩人的少女。」
「不要,不…什麼少女?」
「愛麗兒榮恩,她們中的少女有着足面如果被另外一個人觸碰了就要和對方達成愛情羈絆的習俗,你有點像哦…」
……
……
清理傷口,彼此做些整理,再順便吃點蛇頸羽龍的肉。
三個人嘴裏叼着乾糧就再度上路了。
氣氛稍微有點尷尬。
肯尼的視線時不時掃過格溫的臉,似乎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同伴長的這麼順眼,然後又連忙轉過頭,抿着嘴唇,一言不發。
雪妮絲則一如既往掛着微笑,但也有着種古怪的表情。
「……」
這樣下去不行,越到這個時候,越應該強制開啟話題。
格溫被迫開啟多年未用的情商雷達進行探索。
這個時候不可以閒聊,閒聊可能會陷入『沉默狀態』或是『問一句答一句狀態』。
也不可以回望過去,剛才的這段吸血有點尷尬,不可以再聊。
那就只有一種選項了。
問一些必須要回答,且可以轉移話題的東西。
這種東西一般只有兩個答案:
醜聞與政治。
「肯尼。」
「是?」小個子狙擊手小姐還有點僵硬。
「之前你不是去探了下路麼?怎麼情況,耶拿它不是已經基本控制了列車麼?怎麼連外圍都控不下來?」
這個話題果然有效。
探路有關於對方的職業。
控制列車代表有一定的政治因素。
最後無法控制其他人,代表一定的醜聞發揮餘地。
肯尼一下就表現出了一定的興趣:「基本來說,現在所有曾經跟耶拿的異教的異教結社全部獨立於它的統治之外了,整個植物園的鄉鎮中,它的命令似乎已經無法離開鄉鎮機關了。」
好傢夥,徹底喪失控制權,政令不出長安了屬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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