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人與海 第222章：秘密空間

    花園區，探索者協會。

    格溫通過一系列複雜的機關才見到協會大門，推開後，又一次見到了那位山羊鬍的陰鬱帥大叔。

    他手裏永遠握着那根鑲嵌了巨大紅寶石的手杖，讓人惡意的去猜想此人會不會去到遙遠的遠東車廂，參加一場爭搶杯子的戰鬥，其中收下了一個在教團做事的徒弟，最後被徒弟用自己贈送給他的畢業武器捅了腰子。

    「協會的人手不足，魔法師去完成一起雨屠傷人案件了，瑟琳娜在和女僕玩那些不檢點的遊戲，而艾格拉，他也有事。若是你找他們三人，我建議是不用再等。」山羊鬍子這樣說。

    「嗯…嗯？瑟琳娜女士？」格溫一開始沒在意，然後哈了一聲。

    「她性趣特殊。」山羊鬍子面上掛着陰沉的笑。

    源力使確實不忌口。

    格溫愣了下，然後解下背包，順口問：「龍炎？」

    「哈啊，居然還有人想找他的？」山羊鬍子樂的直拍大腿，為龍炎在老鄉人號上的弟位提供了有力一擊。

    看來咒刃說的「龍炎在老鄉人號的源力使圈子中，不說是名聲赫赫吧，至少也是聲名狼藉」，已經算是低估他了。格溫內省了下自己對於龍炎產生的一點點友好觀感，將對方的聲望重新調整為負值，確保自己與本地源力使有共同語言：

    「不是公務誰找他？」

    山羊鬍子露出一個禮貌性的微笑，忽然又說道：「你該不會要說我們敬愛的車長的壞話吧？」

    格溫保持禮貌克制：「nmsbssl？」

    同時身上冒出奪心魔源力。

    這種類似於給『新同學』下馬威的舉措令他頗為反感，類似於那種老同學一起罵老師，新同學不得已符合一句，他們就立馬變臉。這時候，若是對這種初生口軟，那麼必然要被一直欺負。格溫熟練掌握與這種該溜子對話的技巧，畢竟當年也是響噹噹的噹噹響。

    山羊鬍子頗為認可的呵笑一聲：

    「聽瑟琳娜說，你去保護漢姆那個沒用的老東西了？」

    「漢姆博士將他對奪心魔的研究報告全部給我了，讓我帶回來協會…」

    「多麼深明大義的老人，多麼令人欽佩。老兵不死，這杯敬漢默博士！」山羊鬍子端起桌上的酒杯，情緒化的擠出一滴眼淚。

    格溫想了想：

    「他似乎叫做漢姆，而不是……」

    「你這就沒意思了。」山羊鬍子聳肩，「誰關心一個接下來拿不出多少成果的老東西叫什麼啊，他接下來的研究方向，不是紅色奪心魔，就是紅色奪心魔。如果最近貓型雨中屠夫話題火熱，嘿，你等着，他明天就收兩個專門搞這方面研究的徒弟！」

    這比人嘴巴有夠甜的……格溫把背包中的資料取出來放在桌子上，同時忽視掉背包裏面的貓卡卡：

    「漢姆博士看上去是個正派人。」

    「這麼厚的資料，我猜，裏面有一大半是目擊報告與現場研究。」山羊鬍子嗤笑道，「你看着，一定是這樣的。」

    由於這人的堅持，格溫不得不打開資料掃了眼目錄。

    一看，還真是！

    「這是有什麼門道在裏面麼？」格溫詢問。

    山羊鬍子沒回答，反而問：「目擊報道和現場研究的比例是？」

    格溫掃了眼：「86例對64次。」

    山羊鬍子露出了在他自己看來是不屑，在格溫看來是羨慕嫉妒恨的笑容：「這說明其中有22次發生在不受歡迎，沒有商場與好咖啡館的地段，剩下的64次則都有值得一去的景點…不值一提，這些狡猾的魔鬼…能用學院給的軍用去公費私用，誰都樂意…充其量，再收兩個專業的學生而已。」

    「是嗎，我看他朋友不少，學生也很樂意和他一起，並且學識挺好，在做人方面應該挺成功的。」

    望着久久吐不出下一句話的山羊鬍子，格溫想：

    薄紗咯。

    ……

    探索者協會依附的公園是環上層區公園，預計會在購物區停留半個小時左右。

    不過前往還需要五十分鐘左右，格溫正好要看看協會的收藏品，就詢問臭着張臉給他泡了咖啡的山羊鬍子：

    「維克托克萊爾拉丁基諾斯米爾諾夫，協會裏還有別人嗎？我想調看一下這個協會中的收藏品以及文獻。」

    為了方便，依舊被叫做山羊鬍子的山羊鬍子嗤笑了下：

    「有守護者在，你要不要詢問一下它們是否願意充當你的導遊？」

    守護者是種高三米的蒸汽黃銅傀儡，掉落物為3到5鐵錠與1朵虞美人。裝備着約兩米五的鋼鐵黃銅塔盾，以及由二十五枚大齒輪、六十五枚齒輪與槓桿組成的齒輪錘。挑戰等級不低，力量更是能夠一拳將貓瓦羅的毛線球給打出來的程度——雖然以敏捷數值來說不是那麼容易命中靈活的胖貓燈。

    探索者協會似乎是守護者的唯一生產商，守護者的發明者阿娜卡塔利亞靠着這項發明成立了最早的探索者協會，現在協會也持有着守護者越百分之九十的分紅，協會的主要資金便是這樣來的，各個車廂的收藏館中都有大量的守護者作為護衛。

    「那我一個人進去可以麼？」

    山羊鬍子打量了一下他，幽默道：「可以，因為你看上去不像是龍炎那種好奇就會伸手摸的類型。上次龍炎這樣做，就被守護者們邦邦兩拳險些打暈並險些製造了探索者協會最大損失。」

    沒想到這人陰鬱歸陰鬱，卻極其八卦幽默，人不可貌相。

    格溫詢問：

    「龍炎要你們賠款麼？」

    山羊鬍子左手扇了扇，神秘兮兮說道：

    「是他差點反手一劍斬開守護者，嚯，我長這麼大還第一次見有人能夠劈開守護者的大盾的，而且明顯是隨手一擊。說真的，我懷疑龍炎是不是真的某種機械構物，而且他的武器，居然不是遺物，是每天用源力浸泡的長劍而已。」

    「嚇人嚇人。」格溫敷衍完，走向收藏室。用協會卡在守護者的識別黃銅鏡頭前晃了晃。

    呲——

    這巨兵的身體發出陣陣噴氣，帶着些許機油味的純淨水霧。同時齒輪、撥片、無數咔噠咔噠的黃銅小珠的響聲響起。

    山羊鬍子在後面看着資料，聽見動靜回頭後，看了眼高聲說道：

    「別慌張，這是守護者在讀取數據情報，它沒有腦子，但用機器還原了一個腦子邏輯，它第一次辨別你需要點時間。以後就不會了。」

    從未想到是這個原因，格溫略微僵硬的點點頭。

    黃銅科技ai智能，這運算量…怪不得會冒水霧，tm高溫逼的！格溫等了約莫兩分鐘，隨着噗呲一聲，大量水霧翻騰，守護者活動起了僵硬的身軀，讓開了位置，將巨型塔盾放在地面上，那博物館房間的大門就咔噠咔噠的打開了。

    裏面的溫度偏低，格溫清楚地看見凍氣噴在了剛才在劇烈『思考』的蒸汽黃銅傀儡上凝成了大量水珠。】

    不過他有溫暖源力作為保護，並不擔心自己會感冒。

    邁步走了進去。

    真的很像是博物館……格溫對於這個房間的第一映像就是博物館，一層層的展覽櫃中展示着大量的詛咒遺物。光是視野範圍內，就有超過十五台守護者正在巡邏，格溫的源力也隱隱感知到了四周牆壁是一層假牆與一層真牆的設計，假牆內藏着另外一個版本的蒸汽黃銅傀儡，手持着加特林重機槍的……

    這些遺物的抗揍程度不必多說，格溫全力敲打都打不碎一件。因此這些重型火力最後也只會將竊賊打爛。

    防守嚴密。

    格溫越看越滿意。

    倒不是說他是以入侵者的心態來看待這裏，而是以一個保護者的心態來看。

    這個地方越嚴密越好，這些遺物都是極其危險的物品，萬一遺漏在外，樂子就大了。

    可惜沒有導遊……格溫看着這些時不時就會被取出來做研究的詛咒遺物，內心興趣多多，但無奈遺物學不過關，無法進行有效的識別。而這些物品也不像是真的博物館的展品一樣會寫上用途等等，因此只能當做是開開眼界。

    忽然，格溫注意到了一個蒸汽黃銅傀儡有點搖搖晃晃的走到了一處陰暗的牆面站定。

    咔鐺。

    燈光一暗，不到半秒鐘又亮了，就好像是燈泡出了點點問題一樣的不會引人注意的燈滅時間，但是那個蒸汽黃銅傀儡卻……消失了？

    格溫瞪大眼睛，長長呼了口氣，皺起眉，左右看看，就小步跟過去。

    同時，他注意力放在了那些蒸汽黃銅傀儡上面，若是它們有一瞬間的異動的話，他就會立馬放棄自己的這個好奇心。

    他絕對不是威爾吉人。

    絕對不會因好奇去送命。

    眯着眼睛，小步小步的接近到那處陰暗的牆面，餘光掃到那些蒸汽黃銅傀儡依舊正常的在巡邏，完全沒有在意自己後。

    格溫吐氣，開始研究這個牆面。

    這個牆……

    該不會像是忍者的那種秘密通道一樣，會把人往裏面一翻吧？

    觸發條件是什麼？

    重量？

    格溫用源力增重到黃銅傀儡的重量，但沒有反應，他就趕緊在骨頭勉強支撐住的情況下取消掉增重。

    虹膜？

    格溫轉過頭，通過源力複製了黃銅傀儡的眼部數據，並用炎瞳新娘的能力復刻在自己眼中。但依舊沒有反應。

    最後——

    「這個小按鈕是幹嘛的？」

    格溫有點難以接受這麼明顯的機關，但想了想這種角落怕是連男性與女性呲小鬼都不會來的，就嘆了口氣，輕輕一點。

    燈光一暗。

    格溫注意力全部放在眼前的牆上，但一瞬間地上出現了踏空的感覺。

    是往下的！

    但這裏……

    格溫面色凝重，源力激發，隨時準備應對恐怖的環境。因為探索者協會的位置幾乎就在車底了，往下一掉，說不定就掉到老鄉人號上面去了！高度已經不足以容納一個房間了……

    往下掉的時間超過了三秒，格溫就感覺到了不對勁，這得是多高自己才能往下落三秒啊？

    視野中陰暗的牆壁被一種發紅裂痕如熔岩的暗色磚石取代，一陣暖風襲來。

    呼——

    一陣呼嘯聲，格溫眼前豁然開朗，視線中一陣驚人的紅色出現，然後是暗紅色與炎色，一片龐大的如mc下界的熔漿湖出現在了格溫視線中了，面積龐大一眼看不見邊沿，濃郁的熱氣蒸騰讓格溫有種像是在漂浮的錯覺。

    視線下方有一層暗紅色的膈膜。

    即使是施展羽落術，也不一定能夠左腳踏右腳飛上去了。

    格溫咬咬牙，對自己施展羽落後，調整姿態，一下撞入那半透明色的膈膜之中，觸覺如同按摩池中不斷涌動的溫暖水流一般，

    穿過了這層紅色薄膜後，一陣涼爽的冷風傳來，入眼處是……

    一層光是看上去就覺得『高級』與『精貴』的木地板！？

    咚！

    格溫調整姿態落地。

    「呼啊！」一個尖叫讓他從錯愕中回過神來。

    在他正前方，一個有着大約六七十個屏幕的書房桌前的沙發中，一個體型中等，長相漂亮的女人正瞪大眼睛盯着他。

    這個女性有着黑色的頭髮與黑色的眼睛，五官……

    五官在融化？

    一種詭厄，險惡的氣息從對方身上傳來。

    格溫的大腦感覺到了某種重重壓力。

    他一瞬間感受到了某種危機。

    「別看這邊！你別看這邊！」

    一個詭異的語言從女人口中傳出來，奇妙的是，格溫完全聽得懂。

    格溫連忙別開視線。

    理智，才慢慢復甦。

    「怎麼會有烏托邦人下來這裏，媽的，我就知道這不是一趟好活……」

    那個女人小聲的咒罵着。

    格溫側過頭後注意到，旁邊有一小片溫泉，能夠看見無盡的熔漿池，溫泉旁邊還有着五顏六色發光的樹木，樹枝上結着寶石。而在另外一側，一個被五個書架圍起來的巨大六層動態地圖之中，似乎有一輛小小的列車正在前進着。

    這裏是哪？

    這個女人是……

    格溫有點不敢確認。

    但答案似乎是：

    「你是…魔女麼？」

    不是ai魔女，而是真真正正的魔女。

    「好了，烏托邦人，你可以轉過頭了。」

    格溫強忍住心中的恐懼轉過頭，這種恐懼就像是天生的，即使他是一個無畏的人，但生命層次本身差距過大而導致的恐懼。就好像是他前世擁有殺掉老虎的能力，但面對老虎的時候依舊感受到身體在顫抖的那種感覺。

    這次他所看見的，是一個比之前少了些許扭曲感覺的女性。

    她身上涌動着強力的魔力。

    在稍微短暫的驚愕之中，格溫感知到了，自己的源力總量似乎要比眼前這個女人要強。剛才產生的恐怖的力量感僅僅是『力量的特性』決定的，但同時，格溫心中無師自通的領悟到了：

    如果要和眼前這個生物開戰的話，這片熔漿湖中，會有某些事物『甦醒』。

    並帶來終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