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人與海 第219章：幸運星

    麻了……格溫面無表情，用一個說不上多熱情的態度握了握手，順口一說：

    「那，節哀？」

    「好啦，別管這些無所謂的事情了。」

    艾格拉大手一揮，將『祖父與父親被奪心魔殺』這件事情歸納為無所謂，哦，還有他弟弟。總之，這位有着俊朗笑容的帥哥扯了扯自己的白色練功服了，伸手在口袋中拿出懷表，「時間有限，我長話短說。」

    他如變魔術的從口袋裏面拿出一疊文件，放在桌上。

    「邊看邊聽我說，會更加便捷。」

    格溫隨着坐下，拿起文件掃了眼。這是一些情報文件，都是目擊了紅色奪心魔的文件。

    他掃了眼默默坐在地板上的龍炎。

    「亞種奪心魔個體。」艾格拉把懷表放回去，起了個頭，「目前我們只能判斷這是一種亞種奪心魔個體，但並非是個體孤例，而是一種具備強力感染性，可創造出同等個體，如同病毒一般傳播的生物……你理解病毒吧？」

    格溫點點頭表示自己理解。

    艾格拉開了個玩笑：「很好，我還擔心你是那種感冒了懷疑是源力失調或中邪的人，也應該明白臭的空氣除了惡臭之外，還有對健康不利的種種因素。」

    「長話短說。」龍炎提醒。

    「哦，是的。這種亞種奪心魔個體有同時兩例出現在我們世界中的跡象，不排除是分身能力，但可能性極低。它處於一種瀕臨失控，甚至是已經失控的狀態了。」

    來了……格溫放下情報，用上套了的口吻詢問道：

    「是怎麼樣的一種失控狀態呢？」

    「嗜殺，並且狩獵的範圍從實質上的犯罪，到道德上有所瑕疵都會被圈定為目標。」龍炎說道。

    就着『失控的狀態』這個話題聊了幾句後，艾格拉與龍炎交換了一下眼神後，拿起一個橘子果咬了一口道：

    「你有什麼看法？」

    他滿懷期待的看着格溫。

    如果正常發展的話，這個脾氣比較溫和的奪心魔會說類似於「必須要阻止」之類的話，這樣就可以將奪心魔派去處理紅色奪心魔，保證這件事情不再繼續擴大。

    格溫平靜的抿了口剛端出來的濃茶，輕聲道：

    「為什麼要阻止呢？」

    龍炎看過來，艾格拉俊朗的面上浮現出詫異的表情。

    格溫就裝作沒看見他們的舉措，自顧自說道：

    「若是一個人時時刻刻都想着如何謀害他人的話，那這個人確實有大概率會去謀害他人。思想有罪論雖然無法行得通，但不可否認其有大概率是真實的。有毒的土壤培養不出美妙的花果，既然我們不願意舍下面子去做醜惡的果農，此時此刻有個願意承擔果農任務的奪心魔亞種出現，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麼？」

    此時，甚至要裝作激進派！

    格溫模擬着咒刃平時演講的樣子，眼睛炯炯有神，左手下意識握住舉高了一點，再冒充着咒刃的口吻：

    「淨化。」

    他斬釘截鐵道：

    「這是個淨化的最好契機。犯罪讓人民苦不堪言，想必你們的家人也一樣吧？思想上面的犯罪無異於一種犯罪的預備役，要我說，如果我能夠大規模影響奪心魔的話，我必然會把類似的條例安插在裏面。」

    望着目瞪口呆的艾格拉，以及偷偷望過來的探索者協會成員，還有龍炎那沉默而詫異的態度。

    格溫心中如同喝了蜜糖一般甜蜜。

    一群狗東西，還想道德綁架我？

    只要我先沒有道德，那你們怎麼綁架！

    雖然格溫願意處理紅色奪心魔，但前提條件就是不要被當槍耍！

    同時他在心中又多謝了一下貓瓦羅，正是貓瓦羅明示了他『這件事其實不算急，不要被三言兩語搞的跟失控很嚴重一樣就嗷嗷嗷叫的上去拼命』，這才給了他緩衝時間做預案。

    「這個想法是否有些過於激進？」龍炎問。

    當龍炎都覺得你激進的時候，那你一定是真的激進了。

    格溫內心哼笑一聲，此時的這些比就像是二次元左人一樣，一遇到點困難就會冒出小布爾喬亞階層固有的軟弱出來。

    「激進？當你身處這個時代，這個環境，激進已經是必須要做到的事情了。龍炎，難道你那渴望從道德上改良烏托邦人種的想法是假的？」

    終於，這些人意識到格溫現在不太好忽悠。

    就安撫了他一下，換成那個女性成員，名叫做瑟琳娜的大師為他安排任務，並耐心解答。

    並且也沒有再着急的想着把任務推給他，而是先安排了協會成員都有的福利。

    美好的上午打牌與午餐行為。

    瑟琳娜要比艾格拉溫和正常許多，是位真正有大師氣度的源力學者，修行的是探索者協會收藏的『安眠詩歌秘典』。並且在與格溫閒聊收穫的時候，並不忌違將自己的秘典說出來，甚至抱着幾分傳教的想法跟格溫宣傳了一番。

    這位穿着較寬鬆的黑袍，內里套着暗紅色緊身瑜伽服的女性語氣溫和：

    「安眠詩歌秘典，從外人的角度理解來說，屬於是一種哲學性的思維，用最簡單的話來說就是，我們追求的並非是痛，而是舒緩；並非是死亡，而是安睡。在人生之中尋求真與善以及美。我們崇尚一種自然平和的生活，當然，我們自然也追求着權利與財富，不去違背本心……你能理解吧？」

    他們此時正在協會的一個小茶室裏面。

    格溫理解的點點頭：「完全可以。」

    又閒聊了一會源力，學識，與世界上種種怪奇現象後。

    瑟琳娜摘掉了眼鏡，放在桌面上，手指輕輕點着桌面，用一種研究珍奇生物的眼神望着格溫。

    「格溫。」她用名字稱呼眼前的美少年，「協會現在需要你的幫助，讓我為之前艾格拉與龍炎的行為道歉，他們試圖利用一些特有的關係拽你下水。我現在會為你開出一個公正的價格，以及合理的一式三份的合同僱傭文書。我需要你去探索那個紅色奪心魔的謎題，需要你去控制它們。你如果有什麼困難或想法，可以現在跟我說。」

    聽到這句話，格溫稍微有點放心，然後又好奇地問：「你能做主嗎，瑟琳娜女士。」

    「我可以為你做主，親愛的格溫。」

    瑟琳娜的眼神似水柔情，看得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開玩笑。」

    「沒開玩笑。」瑟琳娜飛快的補充道。

    但這種女人，卻又十分懂得尺度把握，就在格溫要被惹到惱羞成怒之際，她又十分流暢且十分平靜的跳過話題：「協會有一份比較重要的奪心魔資料，關於奪心魔亞種研究。持有者為漢姆博士，漢姆博士也是我們的重要合伙人，但是私德不修……」

    頂級拉扯。

    格溫張開嘴，呼了口氣：「私德不修是？」

    「…偏愛於修女，尤其是像你這麼高甚至還矮點的修女。」

    格溫瞪大眼，重重吸了口氣，準備開噴。

    「話說回來，他更喜歡的是漫畫形式的這種內容，也就是說對於現實來說，漢姆博士並不是什麼有害的生物，反而像是一個可愛的可憐蟲一般，不用擔心他作出喪天害理的事情。他也沒有那個膽子，但問題是，此等折辱三月與虛妄海教團的愛好令亞種奪心魔恨不得奪其心，吊其頸，放血如殺豬般示眾。」

    宅宅做錯了什麼？格溫內心為其哀嘆一聲，心中已經有些許可憐此人了。

    「所以？」

    「所以那個亞種奪心魔已經侵擾了漢姆博士多達三次，一次在漢姆博士與龍炎開會的時候，一次在漢姆博士與泉車長以及火炬車長喝咖啡的時候，最後一次則是今天早上，他死皮賴臉的賴在著名源力使山穆查博士的家裏，結果在吃早飯的時候又遭到襲擊。」

    「真走運啊。」

    格溫內心呸了聲『狗運』，不過紅色奪心魔的囂張程度確實嚇人，連續三次在這種關頭襲擊侵擾。

    「你們想要我做什麼？」

    「保護住漢姆博士，讓他完成那份奪心魔研究，並讓他與協會合作。如果可以的話，通過交涉從他手中獲得對於奪心魔的所有研究，時間大概兩到三日。如果你提前搞定了目標，再擊斃了亞種奪心魔，就可以提前回來。協會會為你提供一份奪心魔源質，讓你在奪心魔之爭中獲得更多的源力，再加上四百積分。」

    「三百積分，剩下一百換成全老鄉人最好的伙食。」

    格溫說。

    瑟琳娜深深看了他一眼，面上浮現出一個笑容，「可以。不過只需要30積分就可以換到了。」

    這種人還是比較實誠的。

    ……

    格溫領下了任務，大量數據發送到了他的協會證上面。

    其中就包括了漢姆博士的履歷。

    從簡歷上面來看，漢姆博士擁有着漂亮的不能再漂亮的履歷了。

    曾經在博物館任職，曾經擔任過怪談學說的領導研究者，還曾經在老鄉人號上擁有一家怪談研究所，在當地的水植場也頗有些許名望。可以說是噹噹響的響噹噹。其一生最大的特點就是：運氣好。

    並不是說他的運氣達到了玄學的程度。

    也確實被流彈命中過。

    但幾乎每次出大事前都可以跑路，就是小霉不斷，大霉不犯……頗像是把運氣當做皇帝老兒糊弄的樣子了。

    不過格溫已經有了預案。

    「好，我現在就過去，儘量早點弄出來這些情報。」

    格溫自信滿滿，有貓燈與貓雨屠們幫忙，老鄉人號內，紅奪心魔想要殺人？別問我同不同意！先問貓爪子們同不同意。

    ……

    回去後，格溫收到了兩則不幸的消息。

    都是一個貓燈喵嗷嗷的告訴他的。

    第一則。

    他的保護對象，漢姆博士，今天受到酢茶節準備宴的邀請，前往老鄉人號下屬列車『茶園號』的移動轄區中，採取新鮮的茶與對一個食屍鬼巢穴進行考古發現。

    也就是說，漢姆博士離開了老鄉人號，離開了他的一百零八爹，暫時沒人能護着他。

    第二則。

    紅色奪心魔對於『我喜歡這麼高的媽媽/修女』的人的仇恨度有點高，轟一下的兩隻紅奪心魔都朝老鄉人號外跑了，貓雨屠雖然是雨屠，但也是貓，沒攔住。

    也就是說，漢姆博士要帶着一批學生與有限的護衛去對付兩個敢在龍炎面前動手還能全身而退的紅奪心魔。

    不過貓燈也不是沒有帶來好消息。

    「大貓雨屠出動了？」

    「喵嗷，伊芙收下了貓們替你給的伙食，喵嗷嗷嗷，她比較實誠，就自己長途出動了。」

    「……」

    格溫吐出一個詞「好貓」。

    雨夜屠夫的出動情況比較複雜，貓雨屠的限制就更大一些。

    有積水的地方，貓雨屠可以在一個範圍在50平米的水坑之中跳躍到半徑20米半圓內的任意一個25平米的水窪之中。但如果沒有這麼大的水窪，貓雨屠必須要在持續寬9平米的水面中才能出現，如果要長距離移動，必須使用最少寬2米的水道。但如果70米半徑的圓內存在90平米的水池的話，貓雨屠們可以通過水汽擁有自由行動的能力。

    因此貓雨屠活動的地方可以在整個狙心貓號上。

    在列車上面行動也不難。烏托邦列車為了保證足夠量的動力，在各處都有儲水池。

    但想要在外面世界出動？

    就必須擁有強悍的怪談源力，與願意付出足夠的精力……

    格溫已經想像到伊芙出動的狀態了。

    一條寬兩米的水道不斷地在地面上眼神，伊芙就潛在水道深處，咕嚕咕嚕的用自己的怪談源力控制雨水往前涌。

    伊芙作為實力恐怖的貓雨屠，應該說，是貓雨屠中最強者。

    她隨身能夠攜帶將近一千二百噸的水，一路上如果能夠獲得一些露水與水窪，確實是可以達成出動的條件。

    「讓貓瓦羅派兩隻騎士貓燈跟上我，拖上兩個魚缸，裝兩隻貓雨屠來。」

    格溫安排道。

    貓燈眼睛轉了轉，就蹦蹦飄飄了一下飄在空中，漂浮了出去。格溫看着這毛茸茸，然後雙手拍了拍臉，呼吸一口，然後換好戰鬥裝束，跟客廳中的肯尼說了聲後就快速離開了狙心貓號。

    他現在必須要相信漢姆博士的幸運值了。

    如果兩個為了殺他而去的紅奪心魔被伊芙拖住了，那麼一切都好說。

    如果沒有……

    希望漢姆博士把『不做正常人』貫徹到底，寫寫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