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人與海 第194章：大的要來了？

    在暗潮湧動之際，反對龍炎的一派人都小心的緘默了下來等待時機，若不能真的對龍炎造成威脅的話，他們的這些陰謀家（自稱）將會受到毀滅性的打擊，這是大家所不願意見到的事情。在耐心與耐心交疊的這段時間中，狙心貓號的一切都走上了正軌。食物終於開始正常產出，冒險者車廂也正常產出魔法裝備了。

    威爾吉人們來到這邊後，果然進行了一個低情商的開擺。

    不過沒事。

    貓瓦羅作為大型貓貓，狠狠的用貓拳教育了這些根性不足的烏托邦貓貓。

    一下子就讓格溫的學院計劃進度喜人，但第一批招募來的進修生一半沙德人——來自于娜塔莉介紹的客源；一半是榮恩人——來自於勞拉介紹的客源。

    怪不得彌海拉和咒刃天天開格溫「會不會已經被熊蘿和勞拉好姐妹撅了」的笑話。連格溫自己都有點懷疑了！

    最後魔女的基礎建材製造的工藝品與萬用堅固磚全部賣給了當局與龍炎城堡，龍炎將其做成了黑曜石加固了一圈城堡車廂的外壁。格溫他們則用收穫的軍用彈藥購買了大批零件進行列車的改進與維護。順帶一提，車靈大悅，佩妮主動開放了一間秘密藏室，用來生產一種特殊的香草奶油給他做雪糕。

    魔女列車是真的了不起。

    據說這是一個特別愛吃雪糕的魔女偷偷留在車中的財富，不過此人由於挪用列車款項被發現了，罰去踩一種叫做倉鼠輪的懲戒道具。

    「對於魔女來說這是重罪麼？」

    夜晚，格溫待在自己的房間裏面，坐在書桌前，望着忽然從門外走進來的佩妮，並用探討的語氣跟她說起了這件事情。

    佩妮應該也算是在魔女社會中擁有獨特地位的人，她用着一種陰鬱的口吻點評道：「對於魔女而言，這肯定不算是罪過，頂多算是違規。就好像是小孩子說髒話一樣，估計兩三天的懲罰就足夠了。不過她也沒有回來，因為魔女的工作大部分都是短期工，她們和貓燈就是類似的種族與民族，有着非比尋常的隨波逐流的個性。」

    「聽上去真浪漫。」

    「如果你被她們隨波逐流，你就知道這到底浪不浪漫了。」

    「……」

    格溫長呼一口氣，魔女對於非本族的醜惡嘴臉是恐怖的，根據佩妮所說『落在魔女手上，自裁後能順利死去算是幸運兒了』。幸好，魔女似乎對於這個世界有着某種不可言說的禁忌，無法走進來進行收割，但到底是什麼樣的禁忌，至今為止還不太清楚。反正佩妮也不願意說，達芬奇也不願意說。

    「不提這些了。」格溫揮了揮手，「匯報一下列車情況吧？」

    「好中向穩，穩中向好。」

    「問號？」

    佩妮小熊攤手：「烏托邦的工業在魔女看來，是小學都沒有畢業的程度，你能指望這樣的一批人能夠將我維護好麼？她們連除塵都做的小心翼翼的才能夠完成，成為這個迷人工程學中的苦工，你能指望她們麼？」

    「但她們是你唯一能夠依賴的人了，佩妮，你不再是魔女世界的公主，你只是一台被遺棄的列車。」

    「被遺棄的有價值的列車。」佩妮帶着慣有的高傲這樣說。

    但很好。

    她不否認自己是被拋棄的，這讓格溫能夠感受到佩妮的理性與對於這個世界批判性的力量來源，這個女人充滿了一切迷人的元素，就好像是某種思想的真正踐行者。這是他喜歡的，贊服的。

    「那麼關於情報呢？你通過了列車的行駛，你獲得了什麼樣的有趣的趣聞可以跟我進行分享的麼？」

    格溫每幾天夜晚都會這樣，跟佩妮分享一下新聞。

    「沒有什麼大的新聞。除去了許多倒霉的事情發生之外，一系列的慘案的發生實在是令人無法言喻，你們所說的那種雨中案的爆發已經讓整個老鄉人號陷入到了一些不安的氛圍中。謠言從各個列車中傳來，那古老的巨龍之角的車靈已經是第九次抱怨了她的主人將某種黑暗的源力帶進了她的軀幹上。」

    「最古老的？」

    「相對古老的，在她面前，我能做她的母親的六倍甚至六十倍年紀的程度。但對於凡人來說，她的年紀已經是見識過了山川大海的程度。相對古老，哈，我用這個詞真的很恰當。」

    她發出了笑聲，像是在諷刺着歲月苦短的凡人，又像是諷刺着自己這種歲月長卻待在地下的列車之靈。

    「黑暗的源力，是怪談源力麼？」

    「是。」佩妮走到了格溫的背後。

    格溫感覺自己的背肌一瞬間就鼓動了起來，極強的攻擊性讓他險些就反手打上去了。但他控制住了，因為他希望自己學會得到信任，這輩子一直在信任別人的人是傻子，但從未將自己的信任寄託出去的人絕對非常的可悲。連黑化的小學生都知道將自己的信任寄託給宇智oxx，金木x呢！

    肩膀處搭上了佩妮的手，然後她揉了起來，酥酥麻麻讓人想要縮脖子，然後挺胸的感覺，似乎貓咪被捏的時候就是這種感受吧？

    「肌肉，很僵硬啊，你最近似乎一直都沒有好好放鬆過。」

    「我很精神。」格溫說。

    「每個夜裏，每場睡夢，都和假想出來的敵人戰鬥，你只是延長着你毫無意義的痛苦而已，痛苦只是痛苦，它不會有任何回報。有的時候你需要從中走出來，格溫，你為什麼要如此艱苦？為何要在每個能夠安眠的夜裏，思考着自己與那無盡的敵人戰鬥？」

    「因為戰鬥對於我來說，就像是呼吸一樣。是必須要用到的行為，是我活下去必須要做到的事情。」

    「真是個愚蠢的人。」

    「再怎麼愚蠢，我也有我心之所屬，我知道我死的時候葬在哪裏。」

    格溫心想，自己現在是無比的幸福，這種幸福來源於自身的追求，與自身那絕對不會妥協的性格，以及熱愛求變。

    「那麼至少休息一下，多休息一下，養足了精神，才有可能面對更加嚴峻的挑戰，奪心魔。我看見了某種黑暗的源力正在不斷的凝聚，一場針對於你的陰謀要來了，時刻做好準備，抗爭即是生存之道，以及……」佩妮猶豫了一下，「…我不知道由我來說好不好，但是，源力是心的力量，它並不會背叛，除非你背叛自己的心。」

    「這件事情我已經了解，但我並不想作出回應。」

    格溫揉了揉眼睛，站起來，坐到床上，踢掉拖鞋，然後蜷縮在被窩之中，合上了雙眼：「如果沒事，出去前請記得把貓燈調到微光模式，謝謝。」

    佩妮沒有再說什麼，她伸出手在桌面上的貓燈的貓尾巴處捏了一下，貓燈就自動進入微微發光的模式。

    「晚安，今夜不要再進行你的遐想了。你的程度，還沒有讓大腦也變成累贅。」

    「……晚安。」

    格溫小聲的回應，才聽見了房門關閉，一個像是入水的聲音響起。

    親愛的佩妮非常尊重他。

    佩妮小姐可以在這輛列車的幾乎任意一個地方顯現出來，但是她每一次和格溫進行匯報的時候，都還是會先從門外的陰影中成型，敲響了門，再走進來。

    這實在是有些令人不勝感激了。

    如此尊重的態度出來，讓格溫有些難以抗拒其善意了。

    也許，總有一天會回報她的？

    格溫這樣想，感受着身體的疲勞，便直接了當的睡去，腦海中的訓練也終於停歇。

    ……

    次日清晨。

    睡了一個好覺的格溫起來，頗感神清氣爽。

    他穿好那件黑色瑜伽服，坐在床上，雙腿微微岔開，身子往前一壓，下巴碰到床墊，感覺身體的柔韌度沒有問題後才以着這種水一般的姿態穿好了踩腳襪，再將洗的乾乾淨淨的足戒戴好，並將戒指也佩上，處在了一個即使現在遭受攻擊也可以輕而易舉給予反擊的水準後，就下了床，套好拖鞋往外走去。

    今天早起的人沒有多少嘛？格溫走下男生宿舍塔樓，在休息室里看見了正在吃着稀有早餐的雪妮絲與肯尼。這對狙擊手的早點是三個荷包蛋與六塊午餐肉，以及一小碗牛油炒飯，撒上了些許的蔥花與蛋白。雖然簡單，但在烏托邦想吃一頓這種早餐？不容易！

    若不是貓燈們從各個世界帶過來各種稀奇古怪的食材的話，恐怕沒那麼簡單能夠擁有這種伙食。

    哦，對了。

    那群威爾吉人被『馴服』的原因之一，也是狙心貓號上優秀的伙食，貓瓦羅開啟了【限購糧食的貓燈法令】這個特殊能力，允許貓燈們通過方便的手段運送伙食過來，從而支付剩餘的租賃設備的費用——好貓。

    「早啊？」雪妮絲笑容陽光的舉着手，「很少見你這麼早起床啊。」

    「今天是休息日——」

    格溫雖然不想要休息，就想着卷一卷，但咒刃強制他休息，說這是烏托邦人的傳統——總之扯了大半天就是「在龍炎可能發脾氣的這段時間裏面，儘量減少中午和下午出門的時間，晚上也最好能不出門就不出門。中午出門的話，也不能去偏僻的地方做委託……」，一席話語，說的老鄉人號現在就跟電車o狼橫行的愛嘍漫畫的環境一樣了。

    當然，格溫從善如流，理所當然的答應了就是。

    鬼知道龍炎會不會發瘋。

    換一個成熟點的車長，那被彈劾也就生生氣，陰陽怪氣個幾句，就跟昨日咒刃說的那樣『陰陽兩句得了』。

    但後來啊，咒刃轉念一想又改主意。

    因為……

    龍炎是個成熟的車長嗎？

    算嗎？

    每周一熟，一年五十二熟的車長，真的成熟了嗎？

    不應當冒風險去賭這鳥人會不會忽然進入玻璃心紅溫狀態，提着那把長劍就出來找晦氣。格溫聽了也覺得有道理，就乾脆不出門了。

    況且昨晚佩妮還建議自己好好休息呢！

    「休息日的話那就沒辦法了，好好歇一下吧，我一會還要和雪妮絲去迎接一批步槍手呢。」雪妮絲透露了她與肯尼最近在搞的項目，「老鄉人號看到了狙擊手的作用，決定大力挖掘人才，培育五支精銳狙擊費用，還有三個小隊的狙擊手用來給主要部隊都配備齊整兩到三個狙擊手。」

    「恭喜。」格溫一聽就知道了，這兩人直接吃到了紅利啊。

    「嘿。」雪妮絲笑的跟個傻瓜一樣，雖然這姑娘對於狙擊的愛好早就已經被消磨殆盡了，但這一行，油水足啊！

    想想看，要練出這麼一批神槍手來，這得要多少子彈啊！

    中間她們稍微報個數字多點少點的，沒有人知道是不是真的。

    只要數目不要太誇張，那麼這就是可持續性的貪污腐敗。

    「別傻笑了，雪妮絲。」肯尼吃了口早餐，眼睛都有點冒光，「你得添置一件新衣服，還得去買一個新的瞄準鏡……」

    「誒——還能用——」雪妮絲拖長調，黎明槍聖鼓着臉，「無論是瞄準鏡還是衣服，都還能用！」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格溫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就是這個人之前想要偷偷去支援你，然後把自己的狙擊鏡給搞壞了。」

    格溫嚇了一跳。

    什麼時候的事？

    然後腦海中回憶了一下，似乎有一個巡邏的夜晚，自己感覺到如影隨形的死亡威脅在盯着自己，導致自己那一天還疲勞工作，回列車後和火花看電影直接睡了過去，直接引發了【第一次火花發火危機】，險些被威爾吉美少年給掐腫臉了。

    但這事沒地方說理去。

    人家一片好心幫忙照看一下，可惜溝通出了問題。不過現在想來也許也是自己的問題——畢竟自己一到晚上就撒丫子跑，雪妮絲也不是跑步型狙擊手……

    出於彌補，格溫想了想說道：

    「正好我今天休息，雖然咒刃說…唔。」她沒有把咒刃告誡他要在人多的地方才出門，轉而說道，「舊街上面似乎就有不錯的店鋪，要不我們一起去？」

    「真可以嗎？這可是你很少見的休息時間……」

    「沒問題的。」

    格溫正巧也有些物品要買，比如說，自製源力煙霧彈的原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