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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的結束時間是九點半,余燃拎起背包走出教室。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從走廊往外看,整個學校被燈光照得恍如白晝,學生們紛紛離開教學樓,熱鬧轉移到了別處。
其中最熱鬧的還得屬校外的夜宵一條街,余燃剛出校門就被迎面撲來的烤麵筋的香味饞得口水直流。
每個夜宵攤前都擠滿了學生,余燃覺得肚子有些餓了,買了一份烤麵筋和一杯綠豆冰沙。
結果這一買就出了事。
余燃第二天早上感覺胃疼,跑去醫務室看了眼說是吃壞了東西。
他頭都大了,這商家到底是往綠豆冰沙里加了什麼,能把他鋼鐵般的胃都給毒壞了。
「當然,也可能有水土不服的原因。」醫務室里的女醫生聽見他是從外地轉來的,推了推眼鏡說「給你開點顆粒先喝一天,如果沒有好轉建議去醫院看看。」
那這醫務室開着有個屁用。
余燃忍了忍,還是選擇沒把這話說出來。
整體的就診過程極為潦草,余燃拿着那一盒胃泰顆粒,感覺有些淒涼。
但是藥還是得吃,余燃十分注重自己的身體健康,他覺得但凡有人住進過重診病房,出來後都不可能不把自己的健康放心上。
回到教室後,余燃滿臉憂鬱地捧着熱氣騰騰的藥,哀嘆連天。
沈遲知道他身體不舒服去醫務室了,見他表情難看,以為病得有些嚴重。
他不由得問了一聲「很嚴重嗎?」
「不嚴重。」余燃否認,但語氣帶着淡淡的煩悶「就是你們學校門口的宵夜殺傷力太大了。」
「確實。」秦可轉過身來「但我們學校的學生都已經被毒習慣了,燃哥你剛來當然吃不習慣。吃一個月就好了。」
余燃沒有興趣去磋磨自己的胃,他禮貌地地朝秦可微微一笑,然後仰頭頭灌了一口藥,被苦得呲牙咧嘴。
媽的,這藥怎麼這麼難喝。
忽然,他看見一根修長的手指推了一顆糖過來。
是大白兔奶糖,他小時候最愛吃的。
但其實余燃現在並不嗜甜,他愛吃酸,平日裏吃麵嗦粉都會加很多醋。他也愛吃辣,通常要吃到大汗淋漓,滿嘴發燙才停下來。
糖什麼的,他已經很少會刻意去買來吃了。
但沒想到沈遲還會買,看不出來啊。
余燃有些詫異地掃了他一眼,然後說了聲謝謝。
他喝完藥後立馬剝開糖紙,把糖扔進了嘴裏。這糖沒小時候吃的軟,硬得硌牙,但好在奶香味十足,很快就把嘴裏酸苦的味道給衝散了。
過了半節課,余燃的胃奇蹟般地不疼了,他驚異地看着那剩下的一大盒顆粒,敬意滿滿地把它塞進了抽屜的最裏面。
是他有眼不識泰山了,這藥真的很有用。
他必須上網給它打個五星好評。
分班後的第一天大家似乎都比較含蓄,課間也是安安靜靜的,看上去還真像那麼回事。
班裏有部分同學以前同班,例如秦可和他同桌,兩個似乎之前都是四班的人,關係也挺熟的。
秦可的同桌叫卓夏陽,是個大塊頭,為人剛毅木訥,身材高壯,濃眉大眼五官立體,符合傳統的男性審美。
他似乎很好問,就這半個上午已經問了秦可三道題目了。本來這也沒什麼,但兩人不知怎麼就在一道物理題上卡了思路,一來一去探討了大半個大課間。
今天分班第一天,學校不組織出操,再加上風和日麗陽光絢爛,余燃本來打算大課間美美地睡上半個小時,結果他趴了二十分鐘,被前面兩人的爭論聲吵得麻木不仁。
但畢竟是休息時間,又不是專門給你睡覺的,余燃也不好讓他們閉嘴。
於是他皺起眉輕輕嘖了一聲,面容煩躁的腦袋從臂彎里抬了出來,他眯着眼直起身,越過課桌勾起了秦可桌面上的簽字筆。
秦可???
卓夏陽???
余燃單手抽過卓夏陽手裏的草稿紙,眼睛略略瞟了一眼,然後在紙上圈圈畫畫起來。
這道題是剛才上課老師留下的拓展題,余燃課上讀了幾遍心裏早就有了思路,再加上剛剛半是清醒半是模糊地聽了一陣,他此刻解得是尤其順暢,嘴上也講得簡明扼要。
秦可和卓夏陽都聽呆了。
余燃的語速很快,但吐字和思路很清晰明了,他們完全可以跟得上。不僅如此,余燃還精準地知道他們卡住的點和難點在哪,給他們做了重點的講解。
兩人聽余燃噼里啪啦地一陣輸出,很快就聽懂了。
媽的,忽然感覺到降維碾壓。
兩人恍惚間就要去謝謝余燃,但這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余燃的反問「聽懂了嗎?」
秦可卓夏陽連連點頭。
「還有什麼問題嗎?」
兩人趕緊搖頭。
「那麻煩小聲一點,我要睡覺了。」
兩人惶然地閉嘴點頭。
余燃滿意地趴回了課桌上。
秦可和卓夏陽兩人對視了一眼,那被學習摧殘得經年麻木的眼睛裏爆發出了希望的光芒。
這大腿好粗好金好想抱啊。
兩人無聲交換了意見,然後一致決定給未來的金大腿一個良好的睡眠環境。
周圍剎那間安靜了不少。
秦可卓夏陽放輕了聲音,沈遲則是自從余燃下課睡覺開始,整個人完全就是除躁靜音的狀態。
他只在余燃倏然起身的時候偏了一下眼,靜笑着看完了全程。其他時間裏他都在翻書做題,宛如一場默劇。
余燃也不知道沈遲為什麼能如此沉默,不僅上課安靜如雞,下課也是不動如山。就連那點輕微的翻頁聲,落進耳朵里時也是舒柔催眠的白噪音。
不事多,不沒話找話,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寧靜安詳的氛圍感。就算是之前還隱隱有些不得勁的余燃,現在也得承認這就是他理想中的同桌。
余燃趴在桌上,本想着趁最後幾分鐘補一下覺,但早已沒了睡意的他聽着耳邊時不時的翻頁聲思緒漸漸跑偏。
這幾年他的性格發生了挺大的變化,他逐漸開始厭煩別人的管束與影響。很多事情他不主動插手,他也討厭別人插手他的事。
有人說他性格很差,多說了兩句臉色就下沉。但余燃覺得自己性格壓根沒問題,是別人管得太寬了。
他討厭別人把手伸進他劃下的圈子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余燃覺得自己就差把這幾個字給刻臉上了。
好在沈遲是個懂事理的,他起先還擔心沈遲問這問那,拿些他不願回答的問題來煩他。
但沒想到他居然對以往的一切都緘口不言,甚至讓余燃會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就只是出了一趟遠門,經歷了一個漫長難熬的旅行。
等他回來後,齊安還是那個齊安,沈遲也還是那個沈遲。
什麼都沒有變過。
*
余燃高估了自己。
他最後還是在數學課上睡熟了。
這不能怪他,剛剛大課間他沒有補上覺,這缺少的睡眠被他在課上撈回來了。
這數學老師看起來像個年過半百的老學究,他講課時尾調拉得很長,余燃感覺自己睏倦的神經在被那聲音拿着鈍刀一下下磨着,最後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啪」的一下,斷了。
老師講了半節課後就分出時間給他們做題。
不得不說,教特優班就是舒坦,上課紀律良好,學生還一點就通。
數學老師李宏達心裏萬分欣慰,他走下講台,看着埋頭做題的學生們,時不時走過去指點一二。
沈遲做題很少分心,等到他反應過來時,李宏達已經從那邊的最後一排繞過來了。
他內心警鈴大作,連忙動動手肘提醒旁邊睡得正酣的余燃。
然而余燃無動於衷,睡得雷打不動。
李宏達的目光下一秒落在了余燃身上。
「這位同學。」他的眉頭一皺,抬手敲上余燃的桌角,面色嚴肅地訓斥「我的課是給你來睡覺的嗎?」
余燃幽幽轉醒,他眯着眼看着眼前模糊的面容,恍惚間還以為是在北城高中睡覺被逮住了,於是自覺拿起了書,走出了教室。
沈遲?
李宏達……
他好像還什麼都沒說呢。
過了兩秒,像是夢遊一樣晃去教室外罰站的那人連忙走了回來,他坐回位置上,誠懇地朝李宏達認錯「對不起老師,睡迷糊了。」
一時間,班上的氣氛變得十分詭異,同學們想笑又不敢笑,只有少數幾個憋不住的漏出了「噗嗤」的笑音,又趕緊咽回去了。
「你叫什麼名字?」李宏達黑着一張臉,對余燃的印象已經降到了冰點。
「老師,我叫余燃。」
余燃兩個字似乎有着神奇的魔法,話音剛落,就見李宏達的臉色忽然收斂住了,變成了一副平和的模樣。
「這次先記你一筆,下次再發現那就要罰你上講台寫題了。」李宏達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很輕鬆就饒過了余燃,甚至嘴上說的下一次懲罰也只是讓余燃上台做題而已。
余燃乖巧點頭,心裏止不住地驚訝。
他的名字原來這麼好用嗎?
「快做題。」李宏達的語氣似乎都輕了不少,他說完就若無其事地走開去看別的同學的做題情況了。
余燃拿起筆,發現這張課前發下的小卷在他睡前就已經寫完了。
他扯了扯嘴角,頓覺無趣。
他還沒沒想到要做些什麼,胳膊忽然感覺被什麼東西點了一下,他側臉望去,發現沈遲拿着筆指着小卷上的最後一題問「我這題寫的太複雜了一些,能給我講講你的解法嗎?」
余燃抻直脖子望了眼沈遲寫的解題過程,那思路和他的不同,確實有些繞。
「你這不行,過程和思路太拖沓了,都快繞成一團球了。」余燃下意識評價了一句。
說完他頓了頓,抬眼掃了下沈遲的面色。
沈遲並沒有露出尷尬或是氣悶的表情,不止,他的眼睛還微微地彎着,那狹長的柳葉眼尾顯了兩分淡淡的笑紋。
「嗯,你說得對,所以我沒再繼續往下算了。」
余燃輕咳一聲,有鼻子有眼地給他講着「其實你這思路也不是不行,再算四五步也能出來。況且寫出這過程需要很縝密的邏輯思維,你能及時止損換另一個方法也很不錯了。」
他把自己的小卷翻了個面,露出了他的答案。
比起沈遲那密密麻麻的過程,余燃的顯然精煉簡便了許多。
「前面的步驟都大差不差,就是這兒,得走另一條路......」余燃又拿出草稿紙唰唰寫了起來。
余燃一面寫一面講,沈遲專注聽着偶爾出聲問一兩句。
沈遲的理解能力很強,聽完就頓悟了。他立即執筆在小卷上另起一行,運用這個方法自己做了一遍。
余燃倍感欣慰,他曾經教過很多同學,但大多數都沒辦法很快理解透徹,因此他得不厭其煩地講上兩三遍,甚至五六遍。
不像沈遲,聽一次就通了。
下課鈴響了,李宏達把小卷收了上來。
與此同時,全班同學也一齊「嘩啦」地起身,余燃一片茫然,搞不清是什麼狀況。
「體育課。」沈遲見他發愣,提醒了一句。
「噢。」余燃反應過來,他壓根沒記課表,上什麼課就是什麼。
他把校服外套脫下來塞進桌肚裏,然後跟着大部隊去了操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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