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救贖 第二百八十五章 拉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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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尼爾心一寒,更確定心中估計:母親知道叔叔回來了便開始打扮,那時我這個兒子回來了,她還在園子裏與伊夫林種花種的渾身髒兮兮也不在意。599小說網 www.xs599.com

    伊夫林從鏡中見丹尼爾神色有異,「怎麼了?丹尼爾?」

    朱莉婭見兒子愣愣的不說話,上前推他肩膀,「怎麼不說話?」

    丹尼爾不擅長掩飾,打算單刀直入,「母親,這是什麼?」將右手掌攤開,掌心裏躺着強納森的鑲鑽別針。

    朱莉婭一瞥,笑:「這不是你叔叔披風上的別針嗎?」

    伊夫林見了,心下暗暗一驚。

    丹尼爾心一沉,連自己都不能一眼認出這是叔叔的別針,母親卻僅僅一瞥就知道,為什麼這細小之物對母親來說卻是這麼熟悉?

    朱莉婭:「你撿到的?怎麼沒交給你叔叔?」

    丹尼爾沉默不語。

    「又走神了??」朱莉婭笑,伸手將別針拿走,轉身離開,「我去替你交給他,你在哪裏撿到的?」

    丹尼爾顫聲:「在這個房間」

    朱莉婭停下腳步,回身看丹尼爾。

    「我是在母親的床底下撿到的」雖然強自鎮定,丹尼爾仍是清楚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因為看到母親床底下有東西在閃您也知道我多愛會發光的事物但為什麼為什麼我會在母親床下找到叔叔的別針?」

    朱莉婭漫不經心:「可能是哪天他意外掉在這裏了吧?」

    丹尼爾:「我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傻,這點,我想母親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朱莉婭知道兒子雖然老是一副傻裏傻氣總是在發呆的樣子,實則聰慧過人,心思敏捷,觀察入微,況且證據在手,看來是瞞不過他了。

    朱莉婭吞了吞口水,「伊夫林,你先退下吧!」

    伊夫林應聲,輕拍丹尼爾肩膀,離開居室。

    等伊夫林離開,朱莉婭才說:「他出去調查事情的前夕來找過我,應該是那時候落下的。」

    雖然已猜到,但聽母親親口承認,丹尼爾仍是不敢置信。

    丹尼爾停頓了片刻,才問:「多久了?」

    朱莉婭平靜的說:「從我踏上布魯家的領土那一刻起。」

    丹尼爾大驚:「什麼?」

    朱莉婭點頭,「我本來就是要嫁給你叔叔,但你那偏心的祖父,最喜歡的兒子是你父親,便將我嫁給你父親。」

    丹尼爾忙問:「父親知道嗎?」

    朱莉婭搖頭,悠悠的說:「你父親是個傻瓜,怎麼會知道。」

    十六年前。

    朱莉婭的父親為了攀上富貴,提出與布魯家政治聯姻。朱莉婭隨着父親來到布魯家,當時伊夫林以陪嫁的身份,隨着朱莉婭一起來到布魯家。

    這是朱莉婭第一次踏上布魯家的領土。

    伊夫林攙扶朱莉婭從馬車上下來。當時艷陽高照,愛德華王要兒子與家臣們站在大門前迎接,以示敬意。

    一下車,就看見布魯家三位王子在艷陽下並排站。

    伊夫林替朱莉婭撐傘,朱莉婭悄聲說:「父親要我在布魯家三位王子中做抉擇,你覺得他們人如何?」

    「人如何?」伊夫林一愣,「我才剛踏上這塊土地不到三十秒,怎麼知道他們人如何?」

    朱莉婭:「第一印象很重要,伊夫林,第一印象。光用看的,我就能知道他們的人如何。」

    伊夫林:「你不會忘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吧?」

    朱莉婭:「那是指人不能只看外在表相,而我指的看,是指看到他們的內在,他們的為人。好比說,」朱莉婭指着艷陽下緊皺眉頭、一臉不耐的愛德華二世,「這大王子一臉不情願的站在艷陽下,可見得他不認為自己需要特地出來迎接,要不是受了他父親的命令,想必他不會來。他看起來心高氣傲,不可一世,對任何事都瞧不進眼裏,這種人,不會懂得尊重他的妻子,將來不會是個好丈夫。」

    伊夫林佩服,「小姐看得真仔細!」

    朱莉婭:「當然,選丈夫能不看仔細嗎?雖然是政治聯姻,但我也得從僅有的機會,替自己做最適選擇。」

    再看丹尼爾,只見他不像身旁的兄弟們挺直腰杆站好,而是搖晃着身子,時而看天,時而望地,腳邊拖着個風箏,握著風箏線的手不斷輕輕擺動。

    朱莉婭見丹尼爾這副失態的樣子,輕笑出聲:「你看這二王子!誰不知道他心裏只想着玩?雖然表現自然毫不作偽這點值得嘉賞,但所思所想都毫無掩飾表露無遺,實在難登大雅之堂,將來不會稱王。」

    伊夫林看着丹尼爾,只覺得他舉手投足都像個孩子,好奇心使然,使她多看了丹尼爾幾眼。

    朱莉婭看到強納森時才微笑,「布魯家終於有個像樣的王子了!看好了,伊夫林。這就是王子、未來國王該有的樣子!不像剛才那個傻小子沒有哪家女孩會看上他的」伊夫林稱是,丹尼爾看起來的確不像會稱王,看起來的確很傻,但伊夫林的目光卻離不開丹尼爾。

    年輕的朱莉婭甜美優雅,一來到布魯家就吸引了全場的注目。當然,這包括了強納森。年輕英勇的強納森很快就與同樣年輕且貌美的朱莉婭陷入了熱戀,雙方都很滿意這場政治聯姻。直到婚禮前夕,兩人才得知,朱莉婭要嫁的對象是丹尼爾。

    朱莉婭對父親哭喊:「這和說好的不一樣!我要嫁的是強納森,不是他哥哥!」

    父親:「當初說的是要你成為將來布魯家的王妃。」

    朱莉婭:「你要我從布魯家的兄弟里選一個嫁,我選了,你卻要改。」

    父親:「我要你成為王妃,顯然你下了錯誤的賭注。不過這也不能怪你,任何人見了,都會認為將來要繼承王位的是布魯家最小的兒子強納森?布魯。誰知道那愛德華王跟我說,他會將王位傳給他最喜愛的二兒子─丹尼爾?布魯,只好將你要嫁的對象從強納森?布魯改成丹尼爾?布魯。」

    朱莉婭哭的撕心裂肺:「你要我嫁給布魯,我照做了,難道連嫁給哪一個布魯我也不能自己選嗎?」

    父親:「你不能隨便嫁,你得嫁給日後稱王的人,你得讓我們家族的血脈作為布魯王室繼續傳承下去。」

    就這樣,朱莉婭被迫嫁給了丹尼爾。

    朱莉婭流着淚將這段歷史告訴兒子丹尼爾。丹尼爾對母親的遭遇深感同情,痛恨無情的外公:難道傳承家族血脈比女兒一生的幸福重要嗎?

    朱莉婭泣:「丹尼母親知道你向來對王位沒興趣你就將王位讓給你叔叔吧?反正這本來就不屬於你。」

    丹尼爾悲憤,「對!這本來就不屬於我!但我一生都在為此受苦!為不屬於我的一切所苦!我知道叔叔伯父一直覬覦祖父即將傳給我的王位,伯父更是一直希望我死!」

    朱莉婭:「母親這麼說也是為你好!你將王位給你叔叔吧!讓他與你伯父去斗!這樣才能確保你的安全」

    丹尼爾:「這王位是屬於父親的我會替他守護好確保我的安全?我知道伯父一直在找機會殺我,但叔叔似乎沒有」

    朱莉婭沉吟半晌,才說:「那是因為他有所顧忌。」

    丹尼爾:「有所顧忌?」

    朱莉婭擦去眼淚,「你祖父要你找聖泉,你母親也有東西要你找,甚至比聖泉更重要。」

    丹尼爾:「比聖泉更重要?」

    朱莉婭:「你從小就熱愛尋寶,我也很鼓勵你這麼做,你知道為什麼嗎?」

    丹尼爾:「哪有為什麼?不就是支持我所愛嗎?」

    朱莉婭:「那也是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我希望在你尋寶的路上,能碰巧找到真理杯。」

    丹尼爾:「真理杯?那是幹嘛用的?」

    朱莉婭:「據說那是卡瑪女巫的杯子,但被她的愛徒加百列偷了出來,遂遺落在人間。只要將血滴在杯中,想問的問題就會得到解答。例如一對戀人,想確認彼此是否真心相愛,只要將兩人的血各滴一滴在杯中,若答案是肯定的,杯子就會呈金色,若答案是否定的,杯子就會呈腐鏽的樣子。」

    丹尼爾:「母親為什麼要我找這杯子?要我問什麼?」

    「這杯子既然能回答任何問題,」朱莉婭低聲說:「便能確認各種關係」

    聰明如丹尼爾馬上便能猜到,但仍是不敢置信,顫聲:「我是父親的兒子吧?母親?」

    朱莉婭不答,這樣的沉默使丹尼爾窒息。

    丹尼爾:「回答我啊!母親!我能這樣認為嗎?」

    朱莉婭的眼淚又奪眶而出:「我不知道!」

    丹尼爾一愣,「您不知道?」

    朱莉婭:「婚禮結束隔天,強納森來找我,我們痛恨這處境,抱在一起痛哭之後我就懷了你日子太近,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丹尼爾的孩子還是強納森的你知道為什麼你祖父最疼愛你父親嗎?」

    丹尼爾搖頭。

    朱莉婭:「你叔叔說,是因為他們三兄弟中,只有你父親長得最像你早逝的祖母。你伯父叔叔長得都像你祖父。」

    丹尼爾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父親會成為最受寵愛的兒子,全是因為長得最像過世的母親,愛德華王將對亡妻的愛與思念移至和她最像的兒子身上。

    朱莉婭:「我將懷孕的事告訴強納森,他說或許等孩子長大,我們就會知道這是誰的孩子。如果長得像你過世的祖母,那就很有可能是丹尼爾的孩子。但比起你父親與你叔叔,你長得更像我。真要說你繼承了布魯家的血脈,那便是你長得像你祖父。你比你父親和你叔叔長得更像你祖父,這也是你祖父特別疼愛你的原因。你長得像你祖父,要說你父親是丹尼爾還是強納森好像都說得過去,又好像都說不過去。但這謎底,卻是你的保命符」

    丹尼爾:「保命符難道」

    朱莉婭知道,兒子這麼聰明一定猜到了。

    「沒錯。」朱莉婭點頭,「你叔叔與你伯父一樣,早就想將你殺了。他們要徹底斷了布魯家二王子丹尼爾的血脈,將王位搶過來。但強納森無法確認,你到底是他的兒子還是你父親的,遲遲不敢下手,並在暗中阻止你伯父對你不利。」

    丹尼爾心想:原來叔叔想殺我之心竟與伯父無異只是他無法確認我究竟是不是他的兒子,才遲遲不敢下手叔叔一直待我與母親極好,我還以為是他與父親關係較好,才想替父親照顧我們沒想到,他是將母親當成自己的妻子,將我當成自己的兒子來看要是確定我是父親的兒子,我是不是早就沒命了呢?

    想到一直疼愛自己的家中長輩,其實很想將自己殺了,丹尼爾不禁毛骨悚然。

    丹尼爾:「母親為什麼想知道真相呢這連我都害怕的真相無論我是父親還是叔叔的兒子,不都是母親的兒子嗎?」

    朱莉婭:「我想知道,我辛苦生下來,努力拉拔長大,這我唯一的兒子,到底是我與摯愛的結晶,還是我與陌生人的種。丹尼,你是我一生的最愛,我得知道。」

    丹尼爾心想:陌生人難道這就是父親之於母親的意義嗎?無論我父親是誰,我是母親的兒子這點是無庸置疑的光是知道這點還不夠嗎

    朱莉婭輕撫丹尼爾的臉頰,「丹尼」仔細端詳他的臉,仿佛藉由這樣注視他,就能追溯到他的血脈一樣,但這張臉除了像自己,最像的就是他的祖父。

    這時,丹尼忽然「汪汪」叫了兩聲跑進來,搖着尾巴繞着丹尼爾打轉。

    丹尼爾靈機一動,「我的名字不是母親取的吧?」

    朱莉婭一愣,「這你也猜得出來?」

    丹尼爾:「因為你從來不叫我丹尼爾,只叫我丹尼,我便以我的小名替愛犬命名而我的名字,正是承襲我父親」

    朱莉婭恨恨的說:「你父親在你出生沒多久後就死了!你霸道的祖父,便說要以你過世的父親替你命名!我連要嫁的對象都不能自己選了,難道連我兒子的名字也不能作主?丹尼爾,我恨那名字!那提醒了我,我不自由的處境!我這被束縛的人生!因此,我只叫你丹尼,至少叫你丹尼的那一刻,我是自由的。」

    丹尼爾一直認為,「丹尼」是母親替自己取的愛稱,只有母親會這樣叫自己,自己便很高興的替愛犬這樣命名。在他心中,「丹尼」一直是個充滿愛的名字,是用在至愛之人身上,沒想到,這名字背後其實隱藏着母親對自由作主的哭喊。

    丹尼爾俯身摸摸丹尼,心想:我還能愛「丹尼」這個名字嗎

    朱莉婭:「你找到真理杯,就能知道你究竟是你父親的兒子還是你叔叔的若你的父親是丹尼爾,為了確保你的性命,你就將王位讓給你叔叔;若你的父親是強納森,但願如此我想他也不會來跟你搶王位,你便與他聯手,將你伯父除掉。」

    丹尼爾睜大眼睛,不敢相信母親所言。

    朱莉婭:「這是為了確保你與你叔叔的安全殺了你伯父才能無後顧之憂。」

    丹尼爾心想:那叔叔呢?若我不是他兒子,即使將王位讓給他,他會放過我嗎?還是仍會將我殺了,為了確保無後顧之憂?

    朱莉婭:「你祖父要你找的聖泉不用太過費心,也不知道那東西是否真的存在這老愛德華王,他已經擁有一切了,還有什麼願望?你只管找你的真理杯,若找不到也無妨,你叔叔暫時不敢殺你,就怕」朱莉婭端詳丹尼爾的臉,「就怕你隨着年齡增長,長得越來越像你父親」

    丹尼爾此刻只想逃離布魯家,逃得越遠越好。

    「我會請祖父讓我儘快啟程到時候見了,母親。」丹尼爾與母親擁抱道別,習以為常的擁抱,他卻感覺不到任何溫度,丹尼爾逃也似的下樓,丹尼也跟了上去。

    「駕!」少女在草場上策馬,與身後兩三個騎着馬的族人拉開距離,她的馬速度好快,像一枝劃分蒼穹與草野的箭,從側面看過去,就像她從中間將身側的藍天與綠草橫着切開,她是縱情於天地間的利刃。

    即使他們只是在被圈禁的馬場上賽馬。

    一人從後策馬追上來,越來越靠近少女,少女聽見馬啼聲,正要出聲,那人卻一腳踹在她腰間,那一腳甚狠,少女半個身子落下馬,她死死揪着韁繩攀在馬的身側,感覺到主人落馬,馬稍微放慢腳步,正打算停下來,少女喊:「繼續跑!別停下!伊奇!」

    伊奇領命,將步調調整回去,繼續向前衝刺,伊奇是他們這裏的神駒,在這樣的高速下少女別說是爬回馬上,她能繼續攀附着伊奇不被甩下來就用盡不少力氣,正當少女琢磨着怎麼施力翻上馬背時,身旁一個聲音喊:「艾葛莎!我來幫你!」

    一雙小手使力在艾葛莎身下託了一把,艾葛莎借力順勢翻上馬背。

    「駕!」艾葛莎重回馬背,伊奇更是發足狂奔,趕上剛才踹艾葛莎的那人,兩人並駕沖向終點,終點豎立着根長矛,兩人緊盯着那根長矛,快接近長矛時,艾葛莎稍一拉韁繩,伊奇會意,撞了一下旁邊和自己並行奔馳的馬,對方的馬被撞偏了幾步,就這一瞬間,伊奇已將對方擠出馬道,沖向終點,艾葛莎頭也不回的大喊:「這是你剛才那一下的回禮!」單手拔起地上豎立的長矛。

    圍觀賽馬的人們紛紛高聲喝采,衝進馬場裏圍着艾葛莎歡聲笑鬧。艾葛莎在人們的簇擁下歡笑,陽光下的她大汗淋漓,神采飛揚。

    剛才那個在馬下托她一把的小男孩也湊上前,艾葛莎親密的揉了揉他的腦袋。

    這場賽馬都入了彼得?拉維尼的眼裏,他在馬上從小山坡俯瞰一切。彼得一身軍裝,他是從星落城來的統治階層。

    「那是什麼人?」彼得指着艾葛莎問身旁侍衛。

    侍衛:「那是艾葛莎?拉瓦。」

    艾葛莎有着杏仁般的大眼,淡棕色長髮如波浪,被她麥色的肌膚襯的仿佛淡金色,長發右側綁着條細細長長的小辮子,艾葛莎長得很健壯,迎着陽光,看起來朝氣蓬勃,她就像陽光底下飽滿的稻穗,圓滿健康,給人爽朗的感覺。

    彼得:「她很有名?」

    侍衛點頭,「據說她是最兇狠的伊利亞人,他們拉瓦家都是,不過,她是最難對付的拉瓦。大家都說她比龍焰山腳下的馬還難馴,她是最桀敖不馴的那一個。」

    彼得看着遠方連綿不絕的山峰。

    龍焰山,傳說當時卡瑪女巫與惡徒乘着惡龍逃亡時,龍曾棲息在這一帶山頂,朝天噴出漫天龍焰,因而得名。

    彼得:「她身旁那男孩是誰?也是拉瓦?」

    侍衛:「那是她弟弟,艾倫?拉瓦,他是飛毛腿。」

    艾倫是個十一、二歲的男孩,不像姐姐健壯,他長得瘦小,艾葛莎是健康飽滿的稻穗,艾倫是才剛冒芽的嫩草。

    彼得看着正歡天喜地搬着獎賞的艾葛莎與艾倫,「這場賽馬的獎賞是什麼?」

    侍衛:「據說是馬肉與牛乳,沒什麼特別的。只不過,今天被徵召去星落城幹活的人都能回家,這些伊利亞人為了迎接歸來的家人特地舉行賽馬,都想藉此為晚餐加菜。」

    難怪從剛才就感覺這些伊利亞人個個情緒高漲,四周瀰漫着節慶般的氛圍。

    彼得收回目光,「回去吧。」調轉馬頭,侍衛忙跟上。

    ***

    「喝!」艾葛莎吆喝,一拉韁繩,伊奇仰蹄嘶鳴,硬生生避開了腳下一隻野兔。野兔早嚇的動彈不得,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艾葛莎抓着野兔的耳朵,將它提起來看。

    「咻」一枝箭從野兔身上穿過,野兔頓時斃命。

    艾葛莎見那箭法就知道是誰來了,「別老是這麼做,安德烈亞。你的箭差點射到我。」

    安德烈亞持着弓箭策馬過來,「對我的箭法有點自信行不行?」

    安德烈亞長得神似艾葛莎,與她一樣健壯,卻沒有她那股爽朗灑脫之氣,安德烈亞看起來比較沉穩內斂,艾葛莎是攤在陽光下的刀,安德烈亞是伏擊在暗地裏的箭。


    雖然長得神似,但外型上仍有不同,比如安德烈亞不綁小辮子,艾葛莎沒有和安德烈亞一樣,戴射箭所需的護掌套,而是右手拇指上戴了個指環。

    艾葛莎:「你幹嘛射死這野兔?」

    安德烈亞:「幹嘛?難道你剛才不是要抓它嗎?」

    艾葛莎:「誰要抓啊?它剛才差點被伊奇踩到誰知道,躲得過伊奇的馬蹄,卻躲不過你的弓箭。」

    安德烈亞:「如果這是讚美我的箭法很準,我收下了。剛才我來時看見幾隻狐狸,得回去。今晚加菜,你可要謝謝我。」調轉馬頭要走。

    「慢着,」艾葛莎將野兔扔給安德烈亞,「把你的獵物帶走。」

    安德烈亞接過野兔,「你又要去摸魚了?」

    「少囉嗦,」艾葛莎笑罵,「說到加菜,我剛才在馬場上贏的戰利品那才叫加菜!」

    安德烈亞早跑遠了,頭也不回的喊:「不客氣!」

    ***

    艾葛莎來到一片荒原,一座高塔孤高聳立在荒原上。

    艾葛莎下馬拍拍伊奇,「我去了啊!伊奇!你也去玩吧!」

    伊奇的毛髮都被艾葛莎綁成一條條小辮子,馬身像從中被切開,上身呈黑色,下身呈白色,伊奇跑得很快,身上又是這樣兩種顏色,眾人都說它跑的時候,像是在風中劈開天地,劃分黑夜與白晝的箭。

    伊奇仿佛聽得懂,自己慢慢走到旁邊聞草。

    艾葛莎走向高塔,將本來背在身上的弓箭放下,徒手往高塔爬了上去。這高塔甚高,艾葛莎往高塔上的小窗口爬,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抵達。

    艾葛莎摸到窗台,一提氣,整個人翻了進去。腳才剛落地,一個聲音響起:「說過多少次,來之前打個信號別老是爬,遲早摔個粉身碎骨。」

    艾葛莎笑:「要是打了信號,怎麼給師父一個驚喜?」

    「你要是摔下去了,就不是驚喜,是驚嚇。」師父的聲音乾淨清亮,聽起來比艾葛莎還年輕。

    陽光從窄小的窗口透進來,高塔內昏暗不明,艾葛莎熟稔的點了盞油燈,角落裏只能看見一團黑影,幾根鐵杆硬生生將黑影與外面的世界隔開,師父就被隔在鐵杆內。

    艾葛莎對着鐵杆內的黑影說:「師父,您那天出的難題,我想了幾天都解不出來,投降!您教我吧!」

    師父揶揄:「這點程度也解不出來?你的腦子是用什麼做的?容量這么小?」

    艾葛莎:「所以才需要師父教啊,如果我很聰明,還要師父幹嘛?」

    師父笑:「嘴巴倒是比腦袋聰明。過來,我教你。」

    說着空中浮出一盤下至一半的棋局,師父示範給艾葛莎看。他不用動,棋子就自己飄至正確的位置。這是師父的能力,師父會法術。

    「原來是這樣啊!」艾葛莎一拍腦門,「我想了好久都想不出來,真不愧是師父!」

    師父讓所有棋子飄在空中,「將剛才的棋局重新排一次。」

    艾葛莎憑着印象將所有棋子擺成當初師父出題的樣子,密密麻麻的棋子,艾葛莎仍能將每一顆棋放在準確的位置上。不一會兒功夫,就下完了。

    艾葛莎得意,「我完成了!師父,照約定,教我新的招式吧!」

    師父:「約定是你能破解這棋局,這是我破解的,不是你。」

    艾葛莎央求:「我已經學會了啊,師父教我吧!」

    師父:「這麼心急?之前教的全學會了?」

    「當然!」說着馬上演示給師父看。

    師父教給艾葛莎的是一套近身攻擊,招式古怪,卻對近身作戰很有用,她曾和族人打鬧中無意間施展出來,沒一個人是她的對手。但艾葛莎在族裏出了名的野,也沒人疑心她是和誰學了什麼招式,都以為她本來就手腳靈活。

    艾葛莎動作靈敏,氣勢凌厲,很快就將師父教的招式演示完畢。

    艾葛莎:「師父,您看到了吧?我能再學新的了!」

    師父閒來無事,便又教了艾葛莎幾招。他在黑影里讓人看不清,艾葛莎只能用聽的,自己親身試驗。他們向來是這樣,師父藏身於黑影里,只有說話聲能穿越鐵杆來到這一邊的世界,師父憑着一張嘴教艾葛莎武藝與知識。

    艾葛莎精力旺盛,有她作伴,師父的監禁生活也不那麼無聊了。艾葛莎是無意間發現師父的,荒原這一代偏僻,向來沒人會來,但她就喜歡和伊奇四下閒晃,意外發現高塔後,當然要爬上去看個究竟,發現塔里的師父,她覺得新奇,便纏着人不停說話,聊着聊着,艾葛莎發現師父有些本事,向他討教,師父也不吝賜教,久了,兩人便自然而然成了師徒。

    聽聲音,艾葛莎知道師父不僅年紀不大,反而很年輕,但他卻有着與年紀不符的智慧與見識,只憑說話,也能知道師父文武雙全、見多識廣。師父又會法術,艾葛莎不禁估計,師父是施了法讓自己長生不老,聲音才會這麼年輕。只不過不知道師父是犯了什麼罪,被誰監禁在這裏。

    師父看着艾葛莎練習新招式,「就這麼好鬥?」

    艾葛莎邊練邊回答:「不這樣的話,贏不了。」

    師父:「巴爾人?」

    「沒錯。」艾葛莎用力一揮拳,「總有一天,我要他們全部滾回他們的土地。」

    忽然一陣悠揚的笛聲從高塔底下傳了上來。

    艾葛莎聽見笛聲,停下動作。

    艾葛莎:「我得回去了,師父。改日再來看您!」

    師父沒有回答。

    艾葛莎走至窗台,正要爬下高塔。忽然一條紫色藤蔓從窗台長出來,一路延伸至高塔底下。

    師父:「別老是爬,遲早摔個粉身碎骨。」

    艾葛莎笑:「謝謝師父!」順着紫色藤蔓爬了下去。

    這藤蔓雖然長滿刺,卻傷不了艾葛莎,她抓着藤蔓,沿着塔壁很快爬了下去。

    艾倫站在塔底下拿着笛子望着她。

    艾倫一臉崇拜,「也將這招飛檐走壁教給我吧!艾葛莎!」

    「這不是什麼招數,這是師父的法術。」艾葛莎落地後,紫色藤蔓就消失了。

    艾葛莎與艾倫向伊奇走去。

    艾葛莎張望四周,「你又沒騎馬?」

    艾倫嘻嘻一笑:「我跑來的。」

    艾葛莎:「又跑?你跑多遠你知道嗎?」邊說邊將艾倫抱上馬。

    艾倫:「我是飛毛腿。」

    艾葛莎翻身上馬,「以後別再這樣了!你跑得來,或許沒力氣跑回家。」

    艾倫:「這樣的話,我就吹笛,請你來救我。」

    「你這樣是給我和伊奇找麻煩。喝!」艾葛莎駕馬回家。

    伊奇奔得很快,兩人馳騁在樹林裏,只覺身旁的風景不斷在變動。

    「我也能請師父教我功夫嗎?」艾倫在風中喊。

    艾葛莎:「父親不是教你了嗎?」

    「我想你教我,」艾倫使勁大喊:「艾葛莎比父親厲害!」

    艾葛莎聞言大笑,雖得意,仍不忘叮囑:「我來高塔找師父學武的事,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艾倫:「為什麼?」

    艾葛莎狡黠一笑,「等時機成熟,我要一鳴驚人!」

    艾倫:「你想打巴爾人?」

    艾葛莎反問:「你不想?」

    艾倫:「我害怕但要是你教我功夫,或許我就不怕了!」

    艾葛莎:「我記得亞力士說等你再長大一點,他要親自教你。」

    艾倫:「亞力士比我小的時候就開始學武了。」

    艾葛莎:「亞力士是天生神力,他不一樣。」

    「等我長大」艾倫若有所思,「我來得及長大嗎?那巴爾人」

    艾葛莎:「別說傻話!我們現在努力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有一天要打垮巴爾人。艾倫,總有一天我們要重建家園!」

    艾倫抬頭看着艾葛莎的眼睛,那充滿希望的雙瞳,仿佛他能從這杏仁大眼裏看見重建的家園。

    艾葛莎與艾倫回到家時天色已黑。

    艾葛莎下馬,「你看,就連騎着伊奇回家都這麼晚了,何況是你自己跑回家?」將艾倫一把抱下馬,「你跑得過伊奇嗎?以後去林子裏記得騎馬。」

    艾倫:「你是不是忘記今天賽馬場上的事了?」

    艾葛莎:「怎麼會忘記?所有人都看見了,你是飛毛腿還有誰不知道?」

    艾倫滿意的點點頭,「我還怕你忘記了。」

    艾葛莎停下腳步,蹲在艾倫身前:「聽好了,艾倫。誰都可以忘記你是飛毛腿,唯獨你不行。我要你時時刻刻記着,自己是飛毛腿。答應我,不管發生任何事,都別插手,你只管跑就對了。」

    面對艾葛莎忽然正色,艾倫一愣,「你幹嘛突然這樣說啊挺嚇人的」

    艾倫正要越過艾葛莎往前走,艾葛莎抓着他的肩膀不放,「答應我,艾倫。」

    艾倫見艾葛莎一臉嚴肅,只好說:「我答應你。」

    艾葛莎聽了,放心鬆開手,靈機一動,將艾倫一把推倒在地,邊跑邊喊:「比賽誰先到家!」

    「卑鄙!」艾倫忙起身跟上。

    ***

    艾葛莎率先到家,一進門就喊:「我贏了!我贏飛毛腿了!」

    「那是因為你作弊」艾倫在後面氣喘吁吁的說。

    「噓!」

    剛進門就看見一名男子手裏抱着嬰兒,一旁的婦人比了噤聲的手勢,低喝:「小聲點!亞力士好不容易將弟弟哄睡了,別又把他吵醒!」

    亞力士長得高大魁梧,有着最勇猛的身型,眉宇間卻有種最溫和的氣質。亞力士看起來攻擊性十足,但那是對外人,他危險的一面只會對外面試圖進犯他家人與領地的敵人展現,他的溫柔全留給家人,替他們遮風擋雨,他是家人最堅實的堡壘。

    艾葛莎乍見亞力士很高興,忍不住揚聲:「亞力士!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婦人也提高音量斥責:「叫你小聲點沒聽見嗎?艾葛莎!」

    亞力士將嬰兒交給婦人,低聲卻不掩興奮:「就在剛才!一進門就看見剛出生的弟弟!」

    婦人將嬰兒放回一旁搖籃里。

    亞力士慈祥的看着嬰兒,「他好漂亮,可惜他出生時我沒能在他身邊。」

    艾倫:「弟弟是在七天前出生的,也就是亞力士被徵召去修建糧馬道的三天後。」

    「是嗎?」亞力士笑着摸摸艾倫的頭,「艾倫真清楚。怎麼樣?開心有個弟弟嗎?」

    艾倫點頭,「終於有人比我小了。」

    亞力士:「想好名字了嗎?」

    艾倫搖頭,「母親說要等亞力士回來給他取,盼他長大能成為像亞力士一樣可靠的男人。」

    亞力士笑:「那父親來取不就好了?父親難道不可靠?」

    艾葛莎笑:「父親哪有亞力士可靠啊!連個小嬰兒都照顧不了!真不愧是亞力士,弟弟精力旺盛,全家人怎麼哄都沒辦法,我還是第一次看他這麼早入睡!」

    婦人笑:「可不是嗎?你們小時候都是亞力士替我照顧的,你們哪一個不是在亞力士的臂彎里長大?」

    「這麼說來,母親把我們生下來之後,都是丟給亞力士,自己在一旁偷懶囉?」

    餐桌旁的小女孩邊擺餐具邊說。小女孩與艾倫長得一模一樣,一樣的短髮,宛如是個小男孩,她是艾倫的雙胞胎姐姐艾薇兒,個子比艾倫略高,沒有艾倫的飛毛腿。

    母親:「說這什麼話?你們這麼多個,我怎麼照顧的了?」

    艾薇兒:「您是說現在還是以前?」

    亞力士笑:「艾薇兒還真是一點也沒變啊!不過,」將母親、艾葛莎、艾倫、一把攬進臂彎里,「這就是我的家人啊!我深愛的家人!」他手臂粗壯,剛好能將眾人一把攬進。

    艾葛莎笑:「亞力士也是一點也沒變啊!」

    亞力士上前要抱艾薇兒,艾薇兒往旁一閃,「我就不用了。」

    「晚餐好了!」安德烈亞端了一盤烤鷹出來,「為了慶祝亞力士回來特地獵的。」

    「鷹肉?」亞力士驚喜,「安德烈亞,這是你獵的?」

    安德烈亞得意,「你的家人可不是一成不變,我的箭法越來越好了。」隨後又端了幾盤肉放在桌上,「這馬肉是艾葛莎今天在賽馬場上贏來的,還有牛乳,」指着桌上另一盤肉,「這野兔也是她抓的。」

    艾葛莎看着那被安德烈亞一箭穿心的野兔成了桌上的盤中肉,心有餘悸的說:「差點被你的箭射到。」

    安德烈亞:「對我的箭法多點信心吧。」

    「賽馬場上的事我聽說了,」亞力士一臉關切,「你沒事吧?班那一腳踹的狠不狠?」

    艾葛莎:「狠啊!差點害我落馬,好險有艾倫在。」說着摸摸艾倫的頭。

    艾薇兒:「班是想獎賞想瘋了?這種事都幹得出來?」

    艾葛莎:「他父親與哥哥也都是今天回來,他是想好好替他們接風,他家孩子本就多,想趁此讓家人吃上一頓好的總之,大家生活都挺艱難的等等送些馬肉與牛乳過去。」

    艾薇兒:「已經送過去了,母親知道你很快就會忘了這一腳,稍早已讓安德烈亞送過去了。」

    安德烈亞:「母親知道這一腳艾葛莎會忘,艾薇兒卻不會,怕她上門和人打起來,才讓我去送。」

    艾葛莎笑:「真不愧是母親!為人父母就是將子女看得清楚,說到父母,」向屋內張望,「父親呢?還沒回來?」

    母親:「他去參加族裏的集會了,不用等他,我們先吃。」

    眾人圍着桌子坐下,開始吃晚餐。

    艾倫:「難得亞力士這一次這麼快就能回來,要是以後的徵召都能這麼快回來就好了。」

    艾薇兒:「那糧馬道有什麼好修建的?現在有誰會從那裏通往星落城?還不就只是隨便找個名頭將人召進星落城使喚。」

    糧馬道從以前王統治時代就有,能從王的都城運糧給地處偏僻的星落城。但自從卡瑪女巫將王推翻,天下大亂,舊時王的都城早已荒廢,沒有人會從這糧馬道通往星落城,星落城現在也都是靠自己種糧,糧馬道實在沒有修建的必要,星落城徵召人修葺也只不過是想藉機敲打伊利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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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拉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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