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反派，不當也罷 -94- 殷離晴之死
「秦壽……來成為魔帝吧！」
「一旦成為魔帝，你就會擁有無可匹敵的力量，整個山海界都會匍匐在你的腳下……」
「一旦成為魔帝，你就能凌駕於世間之上，不僅能掌控自己的命運，更能主宰他人的命運……」
「一旦成為魔帝，整個聖門都會以你為尊，奉你為主！」
「秦壽……」
「我了解你，知道你對自身資質的執念，知道你對力量的渴望，知道你渴望被認同……」
「我知道你厭惡自己的家世，不想只是因為峰主嫡孫的身份而被人尊重。」
「我也知道，你討厭別人誇讚你的樣貌，不想僅僅因為自己出眾的外貌被世人銘記。」
「我還知道，你一直都清楚那些背後譏笑你草包，譏笑你空有背景的流言，知道你對這些談論深惡痛絕……」
「我更知道，你內心深處對自己的厭惡！」
「秦壽……來成為魔帝吧！」
「成為魔帝，改變自己的命運！」
「成為魔帝，你就能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一切！」
殷離晴目光殷切地看着秦壽，神情狂熱而激動，聲音充滿無與倫比的誘惑。
而聽了她的話，秦壽則微微一怔。
這段話他熟悉。
原著中，在「秦壽」的回憶中，就是殷離晴的這段話最終讓他下定了黑化的決心，而魔帝也自此從他身上復甦。
而現在，殷離晴又說出來了。
時間不同，場景不同，局勢不同。
但台詞，卻是一樣的。
只是此時此刻聽到這原著中的台詞，秦壽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沒錯，殷離晴是很熟悉秦壽。
但她熟悉的，是秦壽穿越之前的「秦壽」。
而身為穿越者，且不說秦壽知道成為魔帝就意味着魔帝意志在自己體內甦醒，奪舍自己的軀體……
就算是他對自己的認知，也和原身「秦壽」一點都不同。
厭惡自己的家世？
鬧呢！
前世他工作後忙的要死要活，但就因為晚出生了十年，結果連個房子首付都付不起……
這輩子穿越之後盡享榮華富貴，直接站到了修真界的頂點，他為啥要對自己的家世不滿？
討厭自己的外貌？
扯。
誰不喜歡自己顏值高一點，顏值本就是最顯而易見的稀有資源，你的內在別人可能無法知曉，但你的顏值可是明明白白擺在明面上的。
秦壽還沒有那麼矯情，穿越了個好皮囊，就得了便宜賣乖。
至於那些其他修士的流言？
他就更不在乎了。
知曉原劇情，秦壽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信心，只要這輩子能控制好體內封印，已經是混元靈根的他未來無比光明好嗎？
區區流言，且觀百年之後，看可還有人說？
秦壽麵無表情地看着殷離晴，心中不為所動。
如果殷離晴想要憑藉這種話忽悠他入魔，那可就太可笑了！
他是誰？
他可是穿越者！
是未來要站在山海界頂點的人！
總有一天，整個山海界都要匍匐在他的腳下！
而到了那個時候，就連魔門，也得對他俯首稱臣！
到了那個時候，他就是山海界的主宰，他就是掌控萬界的至尊！
想到這裏，秦壽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若是有鏡子能照出他現在的樣子，就會發現此時此刻的秦壽的表情漸漸變得貪婪而陌生，仿佛與之前判若兩人。
但就在這個時候，秦壽身上攜帶的能夠保護神魂的地階符籙卻怦然破碎，他腰間的玉佩也散發出柔和的力量，湧入秦壽的意識。
秦壽只覺得神魂一陣清涼，整個人驟然清醒。
有什麼力量在干擾他的神志！
秦壽瞬間意識到了什麼，心中一跳。
他連忙閉上眼睛，守住靈台清明。
而在清醒之後，更加古怪的感覺傳了過來……
秦壽只覺得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力量降臨在自己身上。
不，與其說是力量，更像是某種意志。
那種意志滄桑浩瀚，宛若天成，並非是源於他自身，就像是理所應當的存在，又仿佛是本該如此的進程。
如果真的要做個對比，給秦壽的感覺就像是他獲得的大道韻律，宛若天道一般……
那神秘意志不斷在他心中呼喚……
呼喚的內容，不是別的，正是殷離晴剛剛對他說的話語。
而隨着不斷呼喚，秦壽只覺得自己的判斷好像又開始被干擾了……
秦壽心中駭然。
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殷離晴在搞鬼。
只是，殷離晴身上毫無靈力波動，這很明顯並不是她的力量。
秦壽又在想是不是自己體內的魔帝封印被殷離晴所說的某些關鍵詞引動了。
只是，他體內的魔帝封印也依舊平平靜靜。
不……
現在不能說平平靜靜了。
隨着那股神秘意志的干擾，他驚駭地發現，原本已經被自己暫時鎮壓下來的魔帝封印，竟然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一絲絲魔氣開始在他的身上不斷升騰，而那股不知來源的神秘意志仍在繼續……
看到秦壽身上的魔氣，殷離晴嘴角也微微上揚。
此時此刻她的神情，也變得與之前判若兩人。
秦壽強壓下那種神秘意志對自己的影響，冷冷地看着她：
「你做了什麼？」
殷離晴微微一笑：
「本宮沒做什麼。」
「本宮只不過是在幫助你，把不知為何快要失控的復甦計劃，回歸原有的進程罷了……」
說到這裏，殷離晴又甜甜一笑，仿佛再次變成了那個甜美可愛的師妹：
「師兄……」
「你知道魔門聖女，為什麼被稱之為魔門聖女嗎？」
聽了殷離晴的話，秦壽又微微一怔。
這台詞他也熟。
原著小說，以及同人小說中，殷離晴都說過。
而且，還是很多讀者印象最深的台詞。
無他。
那是殷離晴死亡之前最後的話語……
只見殷離晴面露嘲諷，一聲輕嘆：
「魔門聖女之所以被稱為魔門聖女……」
「是因為她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復甦魔帝啊。」
語畢，在秦壽微變的視線里，殷離晴忽然咳嗽了幾下，嘴角流下一絲血跡，宛若遭受了某種反噬一般……
緊接着，她的臉上漸漸浮現出道道如同蛛網一般的裂痕……
看到那裂痕，秦壽微微一愣，差點失聲：
「仙毒！」
仙毒，山海界一種極為駭人的毒藥，因為傳說中甚至能毒死飛升的仙人而著稱。
中毒者，最終會灰飛煙滅，魂飛魄散而死。
此毒藥可以隱藏在神魂中，很難被人發現。
小說中的大結局裏，殷離晴就是在主角們的身邊，服此毒藥自絕。
秦壽沒想到，殷離晴竟然是早就將此毒藥帶入了神魂中，而且還選擇了提前引動！
緊接着，在秦壽難以置信的視線里，這位原著中活到大結局的魔道妖女，小說中人氣頗高的超人氣女主，竟然如同書中的劇情一般，整個人的身體上浮現出道道裂痕，而後轟然破碎，灰飛煙滅……
在殷離晴死亡的一剎那，秦壽身上的乾坤袋禁制自毀，一張古樸的面具自行飛出，宛若感應到了什麼一般，鑽入了秦壽的意識里。
隨着那面具的鑽入，在那神秘意志的引動下，秦壽只覺得體內的魔帝封印驟然爆發。
他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