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城,數百報童的吆喝聲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而報紙也迅速成了人們熱議的東西。
一文錢的價格,連買個包子都不夠,但是卻可以買到一份記錄朝廷時政,地方焦點,民生,以及大儒文章的報紙,?對於一些兜里本就窮酸的書生來說,簡直就是歡天喜地的事情。
雖說也有人認為一文錢的報紙過於低賤,不屑於此,但是隨着買到報紙的人,討論着各種政策,自己卻是茫然無措時,?也是立即坐不下去了,?悄悄不動聲色的就私下裏也買了一份。
「諸位,?報紙是個好東西啊,朝廷時政,地理民生,大儒文章,全部都有,才一文錢,簡直就是我等福音啊!」
「兄台說的在理,據說皇家人民日報是太子殿下親自督辦,為的就是讓我等讀書人早些了解到朝廷時政,以及地方地理民生等等,以後當了官,也能早早造福一方,?太子殿下此舉屬實仁慈啊!」
「賣報小郎君,與某再來一份報紙,某給好友帶去,他今日並未在應天,如此好事不能讓他錯過了。」
「我也再買一份,我恰好也有個好友!」
「哎,我再買兩份,我有兩個好友!」
………
幾乎就在第一份報紙賣出去不多久,大街小巷上,一個個賣報的小羅卜頭就被一群群人圍住了。
應天的識字的人可不少,本就是一國都城,文化經濟中心,整個應天府單單人口就破了千萬,應天城也幾乎有接近百萬的人口。
這百萬人口,富商巨賈,達官貴人,以及讀書人就佔了最少三成。
而這些人,也基本上九成九都是識字認字的,看到報紙火爆,自然也會好奇。
反正就是一文錢,連個包子都買不到,自然眾人也不會吝嗇。
當然也有人想要找事情,畢竟報紙火爆了,就同時意味着能夠賺錢了。
應天這麼大一座城市,?有道德高尚之人,自然也有地痞流氓之流。
這些人本就是沒有什麼道德底線之人,平日裏無所事事,專門欺負弱小,看到一個個小羅卜頭賺了錢,自然忍不住想要下手
畢竟這麼軟弱可欺的小羅卜頭,拿着這麼多賣了報紙的錢,這些人不心動是不可能的。
不過當這些地痞流氓剛剛準備對這些小羅卜頭動手時,就會立即發現這些小羅卜頭身後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多出這麼一個挎着鴛鴦刀的錦衣衛。
這些個錦衣衛也不說話,就那麼淡淡的往賣報的小羅卜頭身後一站,便是一股迫人的氣勢撲面而來。
三番兩次下來,許多青皮直接被送進了詔獄,一時間反倒是讓應天的治安好了不少,犯罪率直線下降。
而一些機靈的地痞流氓更是見到了肩挎印着「皇」字挎包的小羅卜頭轉身就溜。
他們很清楚,從此以後,這應天又多了一種他們惹不起的人。
沒辦法,應天最不缺的就是錦衣衛了,說不定你身邊最好的兄弟就是錦衣衛的眼線。
如此一來,賣報紙的小羅卜頭們的安全有了保障,一些聰明的小羅卜頭漸漸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開始故意往一些讀書人最多的地方跑,特別是一些青樓酒肆之類的門前。
這些地方讀書人最多,達官貴人,富商巨賈也是時常留戀於此。
對這些小羅卜頭而言,往日裏這些地方是他們絕對不敢踏足的地方。
因為這裏的人,無論是哪一個,他們一不小心碰到或者撞到了,對他們而言,都是一場災難。
家裏的爹娘平日裏更是時常告誡他們,這些地方就是文曲星老爺們才能去的,害怕他們衝撞了文曲星老爺,不讓他們靠近。
但是現在不同了,他們突然發現原來文曲星老爺們似乎也沒有爹娘說的那麼可怕,他們也有怕的人。
就是那些敲響了他們家門,讓他們穿上了小棉襖的冷臉大叔。
有了這些冷臉大叔的保護,這些往日裏只會對他一口一個小東西,小雜碎的文曲星老爺,也會和顏悅色的叫他們一聲小郎君,或者是小娃娃之類的。
再不像從前,眼睛都不帶往下看,仿佛整張臉都只有兩個鼻孔的樣子。
許多買到報紙的讀書人,又或者商賈,拿到報紙後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在原地看了起來。谷鞾
還有的則是邊走邊看,然後看着看着就停了下來。
而讀書人或者說有錢人,達官貴人更多的地方無疑是花街柳巷這種地方。
此時天色擱後世也就早上八九點左右的樣子。
隨着一個個小羅卜頭清脆的聲音在這些花街柳巷中響起,一些夜宿的大儒或者達官貴人什麼的瞬間就從美夢中驚醒了過來。
一些人慌裏慌張的就從樓里跑了出來,有的人一邊跑一邊穿着衣服。
出來時發現是一個個小羅卜頭捏着嗓子在哪兒吆喝,一張臉頓時黑了下來。
正想咒罵幾句時,卻又聽見不少人正在討論着什麼大明皇家人民日報,再仔細一看發現正是幾個小羅卜頭吆喝的東西。
一打聽下,知道大明皇家人民日報是個什麼後,一個個頓時也顧不得計較被人擾了美夢。
連忙將兜里剩下的最後一點銀子掏了出來,忙不迭的就買了一份。
一個報童一次拿的報紙並不多,也就一百份,太多了,這些小羅卜頭拿着也費力,挎包也裝不下,拿在手上更是容易弄壞了,或者掉在地上弄髒了。
原本這是朱瞻基為這些小羅卜頭考慮到的事情。
但是這些花街柳巷本就是文人墨客喜歡留戀的地方,隨便一個青樓一晚上,最起碼也得有二三十人留宿。
一條巷子,更是起碼好幾百人,如此一來,幾個膽大跑過來的小羅卜頭,剛剛吆喝了一陣子,手裏的報紙就立即被搶購一空。
看着兜里一大堆銅板,一群小羅卜頭樂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這些錢按照太孫殿下的規矩,這可都是他們的了啊。
他們一個個啥時候見過這麼多銅板了,這都夠買多少個大餅了啊。
但是一抬頭看到更多的文曲星老爺正在往他們這邊走來,一個個小羅卜頭眉毛頓時又揪到了一堆,
這些文曲星老爺一個就是一個銅板啊,兩個就是一個大餅,這麼多,他們還不得吃到撐啊?
想到這他們一個個就差點看到這些個讀書人把口水都流出來了。
但是偏偏挎包里的報紙又賣完了。
「什麼?你這裏也沒了?」
一些來的晚的人,一連問了幾個小羅卜頭,聽到這些小羅卜頭的報紙都沒了後,頓時有些捶胸頓足起來:
「哎,都怪銀川小娘子,非要和某拉拉扯扯的,不然某豈會錯過?」
「這鄭老不愧是咱淮西的大儒,這《夜贈李柘》寫的就是好,你看這兩句「秦淮人家酒欲濃,雲潑月色登枝頭。我與繁花千千樹,陌上歸人待舊人。」好詩,好詩啊!」
街邊一處青樓門口,一群買到了報紙的人,當街就打開了報紙,看到興趣處,頓時就大聲念了起來。
旁邊還圍着一些沒買到報紙的人,聽到這人念,就更覺得心裏痒痒,偏偏這人念詩又不念完,就那麼掐頭去尾的一念,一些人聽的恨不得直接把這報紙搶過來才能一消心頭之恨。
而且這裏買到報紙的人不止一個,有人喜歡詩詞歌賦,也有人喜歡朝廷時政,還有民生地理。
看到那念詩引起了這麼多人注意,頓時也有人高聲道:
「你們看頭版時政,第一條,五十九代衍聖公孔縉,十七日北上面聖,居然棄筆從戎,此事是真是假?」
衍聖公的名聲在讀書人中還是十分巨大的,聽到這話,立即就吸引來一大批人,一個中年男人拿着報紙,仔細看了一遍這人的話,點點頭道:
「應當不是假的,這報紙本來就是太子殿下所辦,這其中的內容,便是可靠的,另外你看第二段,這裏不是說了嗎?皇上被衍聖公言行感動,特下聖旨,只要衍聖公與陣前殺一個蠻夷,就能在軍中官升一級,如果能殺十四個蠻夷就能再獲一世襲罔替之公爵,皇上仁慈啊,如此一來,衍聖公恐怕不久後便是一門雙公爵了吧?此乃我儒家恆古未有之盛事啊!」
「哎,我以前時常聽人說,皇上尚武,不喜文人,看來是我們錯怪皇上了,皇上對我們讀書人還是十分關照的啊,還有衍聖公,古有班超班定遠,投筆從戎,萬里封侯,今衍聖公他老人家北上萬里,殺敵封公,亦不弱於漢之班定遠矣!」
「誰說不是呢?皇上尚武,這也不是被逼無奈嘛,宋之結局,如今尚且歷歷在目,我等讀書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如今蠻夷寇關,我等豈能心安,要我說,衍聖公他老人家就是好樣的,棄筆從戎,方才是我等讀書人之榜樣,誰說只有那些武人能上陣殺敵,我等讀書人只能賣弄文采了?諸位兄台,男兒功名馬上取,我決定了,明日就北上,蠻夷不盡,誓不卸甲!」
「好一個男兒功名馬上去,好樣的,如此方才是我大明好男兒,兄台,某陳時溫與你一起!」
「大明威武,明軍威武,皇上威武,衍聖公威武,諸位兄台,衍聖公在前,聖人之家尚且能棄筆從戎,我輩男兒豈能讓衍聖公他老人家專美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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