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沈文度參見太孫殿下!」
應天城一座酒樓中,朱瞻基看着面前紅光滿面的沈文度微微一笑,道:
「起來吧,看你這樣子最近過得應該不錯嘛!」
朱瞻基看着沈文度這樣子就笑着打趣了一句,這貨應該是剛剛和人在喝酒,被他叫來的時候,雖然收拾了一番, 但是臉上明顯還帶着幾分醉意。
畢竟現在的沈文度可不同以前的沈文度了。
以他在新鹽裏面的重要地位,估計現在巴結這貨的商人能夠從應天城這頭排到那頭。
沈文度聞言趕緊行禮道:「太孫殿下恕罪,屬下下次定會注意。」
「行了,沒怪罪你,你現在的地位畢竟擺在那裏,還有的應酬,自然是不可避免的, 坐下說話吧!」
沈文度聞言連忙拱了拱手道:「謝殿下!」
朱瞻基笑笑, 然後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等沈文度坐下去後,這才道:
「今天找你來,一來是了解一下新鹽最近販賣的情況,二來則是有件事情需要你去處理!」
沈文度聞言臉色一正,立即道:「殿下請說!」
朱瞻基向背後靠了靠,然後道:「嗯,你先說說新鹽的事情吧,最近戶部生產的新鹽買的可還順利,還有那些商戶拿了鹽可都是按規矩在行事,有沒有破壞規矩的人?」
朱瞻基開口後,沈文度立即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書冊,恭敬的遞給了朱瞻基後,才道:
「太孫殿下,這是屬下最近記錄的新鹽買賣的出入賬冊,按照先前的計劃,這次新鹽一共分為兩種食鹽, 目前為止兩種食鹽的代理費保證金已經全部收取,按照您的吩咐,其中三成已經全部給了戶部,剩下的也全部存放進了您指定的地方。」
「現下各地鹽商也紛紛開始拿鹽,屬下和戶部的大人商議過後,將普通的黃鹽和雪花鹽比例定為百倍,既拿一斤雪花鹽,需先拿一百斤黃鹽,如此一來目前黃鹽售出大約七千萬斤,雪花鹽七十萬斤,黃鹽所得均歸戶部,七十萬斤雪花鹽,每斤十兩銀子,減去戶部所得每斤四十文,剩餘共計盈利六百九十七萬兩有餘。」
「還不錯!」
聽到沈文度的話,朱瞻基點了點頭,隨意的翻看了一下賬本。
把新鹽的事情交給沈文度這個奸商負責,他這邊還是十分滿意的。
這才多久?
剛剛收取代理費賺了一筆。
新鹽這又賺了將近七百萬兩銀子。
他分三成又是差不多兩百萬兩銀子。
雖然看似不多,但是這筆錢可不是一次性的,隨着時間積累,那些鹽商買的新鹽越來越多,這筆銀子自然也會越來越多。
到時候可就不是幾百萬兩了。
沈文度見朱瞻基很滿意,心裏也就鬆了一口氣,然後繼續道:「至於各地鹽商是否按照規矩行事,只是目前時間還短,新鹽的買賣只是在應天附近剛剛開始,一些稍遠的地方,新鹽還在運送當中,目前還不得而知。」
「好吧!」
朱瞻基聞言對這效率也是有些無奈。
不過他也知道沈文度沒說謊。
畢竟現在不是後世,一批新的東西想要鋪開市場,絕不是短時間可以做到的。
單單是這各地的運送就不是一件簡單容易的事情。
「新鹽的事情,你這邊多關注一下,今天叫你來主要是為了另一件事!」
朱瞻基看了一眼沈文度,然後對一旁一直坐着的張懋擺了擺手。
張懋見此立即從懷裏拿出幾團毛線遞了過去。
沈文度接過,有些疑惑。
看了下手裏有些和繩子相似的毛線,更是不解。
「這是以羊毛織成的羊毛線,怎麼來的你就不用管了,你再看看這個。」
朱瞻基說着,又從衣袖裏取出一隻手套,戴在自己手上後笑道:
「這東西叫做手套,冬天戴在手上,可以禦寒,做法也很簡單,就是用你手中的毛線,然後用一根木針打上一些活結即可。」
「這是羊毛做的?」
沈文度看看朱瞻基手上的手套,又看看自己手裏的毛線,先是愣了下,隨即又仔細拿起自己手上的毛線打量了一番,甚至還拿到鼻子前嗅了嗅。
待發現這種柔軟的毛線,沒有絲毫羊毛的異味後眼睛頓時一亮:
「太孫殿下,此物若是紡織成衣物,比之棉布更加柔軟,暖和,但又沒有羊毛的膻味,賣出去肯定大受歡迎,絕對會大賺一筆。」
不愧是奸商,首先想到的就是好賣,能大賺一筆。
不過朱瞻基現在想的卻不是賺錢,畢竟羊毛能賺的錢,現在在新鹽面前是遠遠不及的。
朱瞻基目前手裏的錢也是暫時足夠支持他完成許多的事情了。
頓了一下,朱瞻基這才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賺錢的事情不急,現在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交給你去辦,我手上的這種手套你看見了吧,我需要短時間內可以獲得不下於二十萬的數量。」
「太孫的意思是?」
沈文度看了一眼朱瞻基手上的手套,有些沒搞清楚朱瞻基的意思。
朱瞻基見此就解釋道:「我的想法是把這件事分批承包給一些商戶,讓他們幫忙製作,到時候我再支付他們一些僱傭的費用,你覺得怎麼樣?」
這是朱瞻基想到的辦法,類似於後世的承包製,將原本不可能短時間完成的事情,分批承包給商人。
然後只需要支付一筆承包的費用,便能極大的加快工程的進度。
這也是朱瞻基敢在朱高熾面前誇下海口,自己一聲令下,就會有數萬人織毛衣的原因。
畢竟對於那些商人來說,有錢賺的事情,絕對是不會拒絕的。
沈文度聽到朱瞻基這個辦法,腦子裏也迅速過了一遍,讓他想別的東西,他可能不怎麼樣。
但是一扯到商業這一套上面後,頓時就變像成了兩個人,只是稍稍思考了一下,就立即拱了拱手道:
「太孫,敢問這羊毛線,成本如何?」
聽到沈文度問,朱瞻基估摸着這貨應該是有了其他的想法,就道:「像你手中這樣的一團大概在五文錢左右!」
頓了一下,朱瞻基問道:「你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嗎?」
聽到朱瞻基說到羊毛線的成本只要五文錢時,沈文度心中也是驚了一下,然後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氣,點點頭道:
「呼…辦法屬下確實有其他的辦法!」
朱瞻基聽到沈文度確實有辦法後,他倒是沒有意外。
沈文度這人,他也是看出來了,聰明絕對是聰明的,但是很明顯的有些嚴重偏科。
若是問他其他的事情,這貨未必能給出個什麼好辦法,但是一說到行商的事情,這貨就像是開了紅藍雙buff一樣。
這智商蹭蹭的就上來了,有時候讓他這個穿越者,都會覺得眼前一亮。
見朱瞻基看向自己,沈文度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就立即道:
「說起來屬下的辦法和太孫殿下的辦法相差不大,只是屬下覺得,與其將這些手套承包給那些商人,不如將羊毛線賣給那些農婦。」
「商人重利,殿下若是將手套的事情分派給這些商人,先不說這些商人拿到了羊毛線,同樣也會請來農婦作為幫工,一些商人也必然會借着殿下急需大量手套的由頭,藉機抬高價格。」
「若是如此的話,殿下何不將羊毛線賣給那些農婦,如此一來,殿下只需要立一塊牌子,告訴那些買了羊毛線的農婦,每完成一隻手套,殿下會以多少錢的價格收回來,屆時,農婦們看到有利可圖,必然會大批參與進來。」
「加之現在正值冬季,原本閒着也是無事,一些農婦得了錢,勢必也會在織手套的過程看到羊毛線的好處,這樣一來,到時候我們再開賣羊毛線,又立即就能再將付給他們的酬勞賺取回來,一來二去,殿下一分錢未付,但是確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得到二十萬雙手套,豈不更好?」
要不朱瞻基怎麼罵這貨是奸商呢?
這特碼不是奸商簡直就沒天理了。
一個小小的承包製硬是被這貨玩出了新高度。
什麼叫一分錢未付,就能免費在短時間得到二十萬雙手套。
這要是按照沈文度的這個辦法去做。
等於是免費的幫着羊毛線做了一次宣傳好吧!
羊毛線好吧?
這是肯定的!
便宜,暖和,比起棉布都要更好。
而且織起來也不費神,不像織布一樣,只能坐在那裏來來回回的編織經緯。
只要有一根毛線針,那是走到哪裏織到哪裏。
一但朱瞻基把承包這件事改變成了賣毛線給農婦,然後再回收手套。
那些農婦看到羊毛線的好,再加上織手套賺取了錢,不可能不心動。
到時候勢必又會拿着織手套賺取的錢財,買上一些羊毛線,然後給自己家裏織幾件羊毛衣。
這樣子一來不僅可以省下了大批僱傭商人的錢財,而且還做了宣傳的同時,又完成了二十萬雙手套的任務。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件事無論是對朱瞻基,還是對那些農婦來說,那都是有好處的事情。
不像找商人,得利的始終是那些商人罷了。
「好辦法!」
朱瞻基拍了下手,毫不猶豫的就採納了沈文度的辦法。
一旁的張懋聽到朱瞻基夸沈文度,眼神也有些複雜。
說起來沈文度還是他推薦給朱瞻基的。
但是這才多久,他發現朱瞻基對沈文度的看法卻越來越重視了。
先是新鹽,然後又是現在的羊毛線,照這樣子下去,將來這個沈文度在這位太孫殿下心裏地位,怕不是會十分重要吧?
朱瞻基倒是沒注意張懋的眼神變化,注意到了也不會在意。
畢竟手下該有的競爭還是必須要有的,如果沒有一點點競爭,那養一群手下,和曬一群鹹魚還有什麼區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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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作者:【小破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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