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有解先生這話,我這就放心了,那我就直說了哈!」
朱瞻基嘴角微微上揚,然後話語一轉道:「這不是前些天解先生提供的那些人名,我為了讓他們配合,於是就把他們請進了詔獄, 好方便配合解先生嘛,這會兒人已經全部請來了,不過他們來的時候可能有些不開心,等會兒我會讓他們和解先生見個面,解先生還需多多勸導他們一下才是!」
「臣還以為是什麼事呢?」
解縉半眯着眼睛,一臉毫不在意的就擺擺手道:
「太孫殿下儘管放心便是,這些人的名字是臣提出來的,臣保管讓他們同意配合!」
「再說了,此事讓他們參與進來,可是看得起他們,他們有什麼好不開心的,此事太孫儘管交給臣便是!」
「嗯,有解先生在,我就放心了啊!」
朱瞻基一臉放鬆的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一旁有些目瞪口呆的張懋,使了一個眼色,又是故意用一口命令的語氣意有所指道:
「聽到了沒?去,把那些老先生都請過來吧,順便給老先生們準備一些好酒好菜招呼着!」
張懋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一旁醉的已經不要不要的解縉,臉上露出幾許憐憫!
這是個可憐人啊!
說着話,朱瞻基又對解縉拱了拱手道:「如此的話, 等會兒就有勞解先生了!」
「太孫殿下甚是客氣!」
解縉一臉不在意的搖搖頭, 大包大攬就道:「有我解縉在,絕對不會出問題!」
朱瞻基見此嘴角微微上揚, 然後就走了出去。
牢門外, 張懋正在外面等着朱瞻基,看到朱瞻基出來了,立即一臉欲言又止的走了過來。
朱瞻基看了他一眼,笑着感慨道:「看到沒,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古人誠不欺我啊!」
張懋:「………」
「太孫殿下說的甚是!」
嘴角抽抽了一下,張懋看着眼前的朱瞻基,心裏暗暗的下定了決心,回去後,他就把酒戒了!
不然萬一哪次喝醉了,被這位太孫殿下逮住了機會,還不得被往死了坑。
他記得最初解縉貌似就是被一頓酒菜坑了的。
朱瞻基沒等多久,不一會兒,一群錦衣衛便帶着一群年紀看上去就不小了的老頭,到了這邊。
朱瞻基沒出去,而是找了一個視線的死角位置。
避免被這些人看到,畢竟現在這些人的火氣還沒消,朱瞻基現在站出去了,絕對會成為這些人的目標。
另一邊解縉這會兒得了朱瞻基的消息,看到這群人一到來,立即就很開心的迎了上去:
「哎,諸位兄台終於來了,縉等候諸位兄台久矣!」
打完了招呼,解縉也不去看這些看到他後,表情突然變得十分微妙的人,然後老臉又是一正,醉醺醺的嚴肅道:
「諸位兄台啊,聽說諸位兄台進來時還有些不開心,縉甚是不解,此事可是我解縉一力向太孫殿下推薦了諸位,諸位才得到了此等殊榮啊,有甚不開心的?來來來,諸位且進來與我共飲!」
「好啊,好啊!」
解縉話落,一群人裏面為首的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看着解縉渾身都開始顫抖了起來,氣的連說了兩個「好」字。
解縉這會兒還有些醉,連自己還在詔獄裏都忘了,不明所以,還以為這人同意了,立即笑眯眯的走上前去,拉着這人的手就道:「還是景彰兄明事理,來來來,快來坐,坐下說話,坐下說話!」
然而解縉剛走過去,那老頭立即臉色一變,提着拳頭就沖了上來,一邊沖,一邊罵道:
「好你個解縉,好你個解大紳,栽贓同僚,陷害於我等,老夫原本還以為錦衣衛又出了一個紀綱般的人物,沒想到竟真是你個無恥小人,老夫與你同歸於盡!」
「砰~」
一聲拳頭碰撞在臉頰上的聲音響起,
「哎呦,王景彰,你瘋了!」
這是解縉被一拳打得酒醒的聲音。
「諸位同僚,且與老夫一起,宰了這個無恥小人,哎呦!」
這老頭正想招呼身邊的人,冷不丁的就被解縉反打了一拳回去。
報了仇的解縉這才喊道:
「王景彰,我解縉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打我?哎呦!你們瘋了!」
只不過他話還沒說完,眼見錦衣衛沒有阻止老頭,一群人立即好像明白了什麼,頓時一哄而上。
「打死這個小人!」
「打死解縉!」
「無恥小人,誣陷同僚,萬死不足!」
聽着那邊傳來的呼喊聲,朱瞻基悄咪咪的探頭瞄了一眼,隨即打了個哆嗦,又連忙收回了腦袋,一臉心有餘悸道:
「好險,幸好這事兒是解縉乾的!」
張懋:「………」
心有餘悸完,朱瞻基想了想,又看向張懋道:「嗯,對了,你看着這些人一點,讓他們出口氣就成,別讓他們真把解縉給打壞了,我還要解縉幫我辦事的!」
張懋聞言點了點頭,立即道:「太孫殿下放心,這些人都是上了年紀的,拳腳無力,而且末將事先已經吩咐過了,解學士不會出事的!」
「這就好,這就好!」
朱瞻基笑着點了點頭。
張懋看了一眼十分熱鬧的牢房,心裏默默為這位解先生默哀了一下。
想了想,他有些謹慎道:「太孫,前面不遠處就是那位孫小姐的牢房,您要不要去看一下?」
張懋說到孫小姐三個字時,語氣上有些遲疑。
他其實到現在也沒搞懂朱瞻基那天究竟是從哪裏知道這位孫小姐身份的。
同時,對於朱瞻基把這位孫小姐抓進詔獄的真實目的,他也有些搞不清楚。
因為這位皇太孫當時對待這位孫小姐的態度,可不像是什麼對建文餘孽的態度。
但要說這位皇太孫對這位孫小姐有什麼想法吧,他又感覺有些不太像。
畢竟如果真有什麼想法,也不可能這麼久了,卻是不管不問的態度!
「孫小姐?孫若微嗎?」
朱瞻基聽到張懋的話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是把孫若微抓進了詔獄。
只是這段時間太忙,反倒有些忘記了。
想到孫若微的同時,朱瞻基又想到了上次刺殺的事情,就問道:「對了,上次刺客的事情弄清楚了嗎?可以確定是建文餘孽不?」
張懋聞言立即道:「確實如同太孫猜測那般,只是這幾人應當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並沒有問清楚什麼太多關於這些人的事情!」
「另外,還有那位孫禹,末將安排的人似乎被此人發現了,因此期間並沒有會見什麼人,當天便離開了應天城,然後不知去向!」
朱瞻基聞言也沒太失望,畢竟當初就是一步閒棋,能有效果是好事,沒有效果也沒什麼損失。
他想了下問道:「對了,我給他們十天的時間,應該到時間了吧?這些天可看到了什麼可疑之人進城?」
「並沒有!」
張懋搖頭。
朱瞻基見此,淡淡道:「既然沒有的話,就把這次幾個刺客先拉到菜市場凌遲了吧,十天時間,超過一天,你便隨便弄幾個罪名拉幾個那些所謂的靖難遺孤出來,然後當眾凌遲,直到有人把傳國玉璽交上來為止!」
說完,朱瞻基就率先向前面走去。
落後半步的張懋也是愣了下,然後立即面無表情的點頭應了一聲。
對於他們這些靠着靖難起家的人來說,一些所謂的靖難遺孤,其本身的存在本來就是卡在所有靖難功勳眾人喉嚨裏面的一根刺。
只是皇上登基後為了名聲考慮,這才放過了這些人。
所以雖然在張懋看來,朱瞻基的做法有些狠辣,但也是無形中磨合了他們心中的想法。
張懋自然沒有理由去反對,甚至不能說反對,他還會十分支持!
兩人走了不短的距離,最後停留在一間相比解縉之前的牢房,好不了多少的牢房門前。
朱瞻基也沒讓張懋打開牢房大門,而是直接讓張懋找了一把椅子,就大搖大擺的坐在了牢門外的過道上。
看着牢房內蜷縮在角落裏的孫若微,然後陷入了沉思。
他心裏其實也是有些糾結,說起來眼前的這位,按照原本的軌跡未來也會是他的小媳婦兒,還給他生了一個他想直接扣在牆上的兒子!
但是歷史軌跡畢竟是歷史軌跡,他又不是某川,自然不可能傻不拉幾的非要按歷史軌跡去走!
這也是他心裏有些糾結的原因。
他這頭髮着呆,牢房裏面的孫若微應該是早就發現了朱瞻基的存在,見朱瞻基不說話,她身體動了動,然後從角落裏坐了起來。
兩人對視,孫若微眼睛裏露出一分嘲諷,道:「怎麼?來看看我這個建文餘孽現在有多悽慘嗎?」
朱瞻基聽到孫若微的聲音有些無語,對一旁的張懋問道:「你們餓她肚子了?」
張懋聞言立即搖搖頭道:「末將每日都是按時安排人送來食物!」
朱瞻基:「那就是動用刑罰了?」
張懋再次搖頭:「不曾,按太孫殿下吩咐,末將不敢對孫小姐私自動刑!」
聽到張懋這話,朱瞻基點點頭,然後看向牢房裏的孫若微,有些好奇的問道:「既然不曾餓你的肚子,也不曾對你動用過刑罰,所以問題來了,我是來看你哪門子的悽慘?」
頓了一下,他又問道:「還是說,你準備給我表演一個悽慘?」
說着朱瞻基鼓了鼓掌道:「如果是這樣的話,現在就開始你的表演吧,話說長這麼大我還沒在詔獄裏面看過別人表演!」
朱瞻基話落,牢房裏面的孫若微明顯有些繃不住了,一張俏臉肉眼可見的變紅了起來。
也倒是詔獄比較暗,小小的變化也不容易被人發現,只是自顧的把臉撇向一邊,似乎打算對朱瞻基來個眼不見為淨。
朱瞻基看她這模樣有些好笑,還別說,有的女生生起悶氣來,絕逼比賣萌可愛!
看了一眼眼前的孫若微,朱瞻基淡淡開口道:「前幾天,應天城南,我遭遇了一夥反賊刺殺……」
朱瞻基剛開口,孫若微就「切」了一聲,然後沒好氣道:「可惜怎麼沒把你這個無恥之徒殺死?」
「那倒是讓你有些失望了!」
被打斷說話,朱瞻基也不生氣,淡淡一笑,繼續道:
「他們不禁沒把我殺死,反而倒是被我抓進詔獄,然後我才發現這些人居然還是你的同夥,這裏面應該有幾個你的熟人,就是不知道你聽說過沒?」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孫若微看了一眼朱瞻基,應該是想掰回一些劣勢,問完,又故作看透一切的樣子道:
「你這人奸詐,卑鄙,無恥,陰險,最是喜歡自以為是的戲耍他人,別人因為你是皇太孫,對你敢怒不敢言,只能配合你,你以為我會是你的那些手下嗎?你休想再從我這裏得到任何消息!」
「不錯,誇人的詞彙多了些,這幾天應該廢了不少腦子吧!」
朱瞻基聞言笑了起來,然後對一旁的張懋吩咐道:「以後給孫小姐送飯菜的時候,記得多弄些補腦的東西,免的腦子廢的太快,以後被賣了,還在幫人數錢!」
張懋聽到朱瞻基拐着彎的罵孫若微沒腦子,有些想笑,但是又不敢,只能努力憋着,然後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你………」
孫若微也不傻,自然也聽出了朱瞻基在罵自己沒腦子,頓時氣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朱瞻基看她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有些好笑,然後頓了一下,也沒再逗她道:「上次你提供的那個人的名字,也算是幫到了我一些,我答應過你,如果你說出了幫助你們混進應天城的人,我就讓你見到你的妹妹,所以現在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聽到能見到自己的妹妹,孫若微表情明顯有了些變化。
朱瞻基見她這樣子,就繼續道:「現在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徹底忘記了你的身份,忘記仇恨,然後乖乖的聽我的話,我會給你安排一個身份,讓你遠離那些建文餘孽,以後再不會和你以前的身份有所接觸,我也會找個機會安排你去見你的妹妹。」
「還有第二個選擇,那就是你徹底和建文餘孽綁在一起,這樣的話,明天我就會將你的人頭掛在應天城的城牆上,到時候我會帶着你的妹妹去看你,當然她這輩子都不可能知道你是她的姐姐!」
孫若微聞言,一雙滿是憤怒的眼睛,死死盯着朱瞻基,好像恨不得衝上去咬上朱瞻基一口。
但是最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看向朱瞻基道:「你能告訴我先前刺殺你的人都有誰嗎?」
「你知道了又能怎樣?」
朱瞻基笑了下,問道。
孫若微瞪了他一眼,然後悶聲道:「我希望你能放了他們!」
「放了他們?」
朱瞻基看向孫若微撇撇嘴,一臉不屑道:
「就憑你?」
說着話,朱瞻基湊近了孫若微一些,直視着孫若微的眼睛,冷冷道:
「你知不知道他們犯的是什麼罪?刺殺當朝皇太孫,我告訴你,這件事情一但傳到我爺爺的耳朵里,你,你們,建文,還有奴兒干都司那些所謂的靖難遺孤,你們的九族,都得死!」
孫若微聞言眼睛瞬間紅了,死死盯着朱瞻基,憤聲道:
「十族都誅了,再誅一次九族又何妨?」
「十族?」
朱瞻基看了一眼孫若微,身體微微後仰,不屑道:「別人不知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誅十族?如果當真誅完了,方孝儒為何還有侄子偷生?還有誅九族的齊泰,黃子橙為何還有兒子存活於世?」
「別以為你們的事情很嚴密,我告訴你,只是我爺爺不想把事情做絕,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建文就在東南沿海一帶出家吧?還有徐斌,這個人你應當不陌生吧?你們和建文的聯繫,不就是全靠着他嗎?」
「你以為你們那些小把戲瞞得住誰?瞞得住皇上?天真!」
朱瞻基話落,孫若微一張俏臉「唰」的一下變得慘白一片。
直愣愣的看着朱瞻基,滿臉不可思議道:「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說你天真你不信?」
朱瞻基翹起二郎腿,臉上恢復平淡,幽幽道:「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是什麼人安排你們進的應天城?讓你說出來,只不過是給你一個機會罷了,不過有時候你就是不知道珍惜,我二叔是什麼樣的人,你們應當是知道的,你們真以為他幫助你們是什麼良心發現了,還是突然頓悟了?」
朱瞻基嗤笑一聲,道:
「都不是,你們不過是他手裏一顆可以利用的棋子罷了,你們還記得他以前幹什麼的嗎?他可是你們這些靖難遺孤的劊子手,你們這些靖難遺孤留的血,大半都是他造成的,現在倒好,你們一個個口口聲聲喊着報仇,卻變成了仇人手裏的刀,何等諷刺?」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二叔,你二叔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孫若微臉色蒼白,努力的想要反駁,但是越說卻越蒼白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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