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安地下核心。
只有核心成員才有資格進入的節點核心內,幽藍色的光芒映照的小隊成員臉上,人人表情緊張。
只見在不大的核心會議室內,六摞,高度足有一人高的名單資料整齊堆放在林安面前。
不同於核心外的熱鬧喧囂,大量物資人員正在以林安的意志為最高指令,人人戰意高亢的準備着接下來的大戰。
此時此刻,哪怕是剛剛甦醒的張鐵,也猶如小學生一般老老實實的坐在林安身旁。
「嘩啦」
看着林安平靜的翻動着手中的資料,熊憨子忍不住口水乾咽,小心翼翼的觀察起林安的表情。
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純粹是以他的腦子也能想明白,林安手中的這些名單代表着什麼。
這是一份。
死亡名單。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半個小時。
在高天等人忐忑不安的目光中,林安緩緩放下手中最後一份資料,輕聲開口
「所以,光是華夏戰區境內,就超過四百四十三家勢力與我們為敵。大約六百個逃亡者扶持的組織對我們發起過攻擊。」
「除了臨江三省在我們掌控範圍內。整個華夏戰區,幾乎都算是我們的敵人?」
「呵」
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林安指尖輕敲桌面,只覺得現實遠比自己想像中更加荒誕可笑。
自從他消失後,他,不,應該說整個龍安都成了過街老鼠。在大量逃亡者所扶持的代理人宣傳下,曾經投靠,依附過龍安的上百個安全區勢力,也跟着討伐起他。
甚至,在青海和雲南戰區設立的龍安分基地中,有不少龍安覺醒者在煽動下也跟着背叛了他們,直接霸佔建設好的基地,自立為王。
光是統計出的資料顯示,華夏戰區內至少有30左右的三階覺醒者,手上沾過龍安的血。
如果再加上逃亡者建立的上千種信仰宗教,大概有一半以上的人口都可以算作敵人。
逃亡者的洗腦能力極強,就像是癌症一般,大量狂信徒已經在這半年的時間充斥了整個華夏,或者說,全世界。
對於林安而言,他用腳指頭都能想到,如果不解決這些問題就凝聚信仰,那下場一定會悽慘無比!
混亂!近乎是無解的混亂。
「是的,林安大人」
坐在會議室角落,張勇苦笑一聲,小聲開口。
第一次參加龍安內部會議的他,自然知道他說的每一句話,也許都會被林安聽到,以至於影響全世界。
謹慎措辭。
「您不在的這段時間裏,許多勢力都開始對外擴張。」
「因為海獸之災的事情雖然被您解決了,可在逃亡者宣傳中不是這樣的。大量沿海倖存者被迫逃亡,然後被各方勢力欺騙吸納。他們沒能力養活這些人,就乾脆把注意打到了我們頭上。」
「您離開前不是制定過救援計劃嗎?我們靈能作物,和各大勢力換取資源。建立救災中心,避免倖存者互相殘殺。」
「這本是互利互助的事情,甚至我們付出的更多。」
「但」
猶豫片刻,張勇大腦飛速運轉,儘可能用客觀的角度敘述事實。
「但在那些邪教的洗腦下,許多倖存者認為那些食物和物資,本來就是他們的。是您霸佔了這些資源,導致他們沒有食物吃了。」
「殺死我們的運輸人員,攻擊物資點,這種事情被他們稱之為聖戰。」
「在逃亡者控制的四階帶頭下,很多私人勢力也跟着加入其中。哪怕其中有不少勢力,以前都接受過我們的幫助。」
「他們,也需要一個藉口。」
短暫停頓,張勇說話間輕嘆一口氣,低頭不敢看林安。
事實上,他說的已經很委婉,很多事件記錄和圖片,他們都不「敢」讓林安看到。
在混亂最瘋狂的時候,超過數以萬計的龍安覺醒者在分部遭遇襲擊被殺。
原本龍安運往災區的資源和食物被搶走後,也被那些狂信徒便聲稱這是神明的恩賜。
沒有人感激龍安,沒有人站出來說話,更沒有人感激林隊。
所有被抓被虜的龍安覺醒者,無不被那些狂信徒當成惡魔林安的走狗。男性被虐殺獻祭,女性,哪怕是三階的精銳覺醒者,也被所謂的眾神賜給信徒當眾輪,分食。
時至今日,還能在很多聚集地外圍,看到這些戰士赤身裸體的屍體。
就好似展示戰利品一般,張勇第一次帶着部隊展開救援時,也被那慘烈的畫面徹底激怒。
他們的人,就好像肉串一般被人穿在高高的木樁上,下體貫穿,從口中穿出。不少生命力頑強的三階更是還殘存着一口氣。在他們救下來後,求張勇親手了結自己。
其中最為噁心,以至於讓整個龍安下達無差別轟炸命令的事件中,便是幾名龍安早期的三階成員,被設計俘虜。
那是幾名天賦不錯的女性三階,末日前是臨江學院的學生。
長期在龍安周邊執行任務的她們,警惕程度遠低於外界的倖存者。或者說,她們根本沒想過人性會有多麼黑暗。
在接到一處沿海安全區的求救信息後,整個小隊便急忙趕去,試圖救出因高階逃走,只留下一群老弱病殘的倖存者聚集地。
結局顯而易見。
在她們趕到後便發現根本沒有變異體。這些老弱病殘背後根本就是幾個私人勢力聯合逃亡者設下的陷阱。
被俘後,她們要救的「老人和孩子」們爬上了她們的身子。
在另一支龍安小隊趕到時,只找到了被撕下,被活活咬爛的。
也是從那一次事件過後,龍安內部便一致決定放棄救援任何倖存者,選擇收縮力量,只待林安回歸。
當然,也因龍安徹底選擇封閉自己,不再任何幫助。那些逃亡者所控制的勢力也有了更多藉口攻擊龍安,乃至林安。
在大量的洗腦宣傳下,至此,龍安便成了整個華夏戰區倖存者的「公敵」。
如果按照林安以往的標準。
這些人。
都該死。
「林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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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抑的氣氛中,張鐵有些愧疚的低着頭,同樣不敢看林安的眼。
「對不起,是我們沒能力。我們真的沒辦法證明自己。你留下的那些規則碎片,我們也沒用好。」
「我們不是沒有按照你的要求,用那些碎片吸納一些三階加入我們,不至於讓逃亡者把人都騙走。」
「可是叛徒出現的太多了,那些雜碎騙走了碎片後覺得我們肯定還有更多好東西,他們在成為四階後反而聯手那些邪教攻擊我們!」
「所以所以我們後面一枚碎片都沒敢給出去了。」
全面潰敗。
在龍安還有底線,還有太多顧忌的情況下,無論是在輿論還是戰爭中,根本就不是逃亡者的對手。
就像好人就該死,激發獸性遠比喚醒人性更簡單那樣。
不過半年的時間,林安憑藉自身強大建立的威懾力便被瓦解的乾乾淨淨。
相信林安?那為什麼不相信真的能讓他們瞬間獲得力量的眾神?
加入龍安?那為什麼不加入什麼限制都沒有的私人勢力,亦或者教派?
為什麼要和喪屍變異體戰鬥?
直接搶龍安就好了。
在這股逃亡者有意引導的扭曲中,現在的華夏戰區,早已不是林安當初在的樣子了。
如同做錯事的小孩,張鐵緊緊的攥緊雙拳,一雙熊眼忍不住小心的看向林安面無表情的側臉。
如果按照林隊在大會上的意思。
那麼一個星期後,將會是一片屍山血海,超過一半以上人口都要被清理。
不然的話,他真的想不到還有什麼辦法能解決眼下的困境。
逃亡者散佈的思想,或者說根植在人類幾千年歷史中的頑疾,根本不是任何人能解決的。
也許,只有
「所以,你們是怎麼想的。」
平靜抬頭,林安輕聲問向在場所有人。聲音很輕,卻聽得眾人心頭猛然一震。
就仿佛,他們的回答,將決定億萬人的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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