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麥爾的落點比較糟糕,雖然在他看來,自己運氣不錯躲過了穿梭空間後的那無形之手,但事實證明,亞龍種生物的巢穴——尤其是在神隕之地的那種,顯然不是耍耍花槍就能解決了,即使是在威爾茨王國出生之郡被稱作「無敗騎士」的他,也是拼盡全力才得以逃生。毫無方向地跑了半個多小時,渾身是傷的薩麥爾失血過多,再加上體力不支,昏倒在了道路中央。
一般情況下,這根本就是神隕之地鷲鳥的美餐。
不過大概掌握命運的艾麗絲在外貌傾向上更偏好於娃娃臉,薩麥爾否極泰來,竟然被路經的原住民給救了下來。神隕之地能量場極其強大,再加上混亂無常的環境條件,遺留在這裏的生命很少有能保持精神正常,偏偏是少數還秉持善良心靈的原住民解救了自己,即使是薩麥爾在甦醒後,也感到不可思議。
只是可惜,神隕之地畢竟還是對生靈造成了毀滅性的的影響,解救了薩麥爾的生物長相怪異,既不是萌蘿莉也不是美人妻,讓熱衷此道的薩麥爾好一陣遺憾。
再三感謝過原住民的幫助後,薩麥爾踏上了旅途。從原住民口中得知了競技場的存在,按照他們的說法,無論是渴求變強的機會還是想要離開神隕之地,都只此一途別無他徑,不過雖然是這麼聽說,但一眼望去根本看不見所謂的「宏偉的競技場」,也只能按照大概方向,走一步看一步。
然後大概走了半天時間,兩名槍使相遇了。
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兩個人都是朝着競技場進發,誰也沒打算跟着誰,但偏偏兩人都有着好戰的個性,遇到怪物都搶着出手,再加上一個是討厭對方的外貌,另一個是討厭對方的性格。一路上互相嗆聲連吵帶打,反倒就這麼走了下來,也算是結伴而行。
不過當然沒什麼好關係就是了。
所以即使面對的是前所未見的強敵,這兩個傢伙也完全配合不到一塊。第一次攻擊被巨靈擋住後,這兩位乾脆就退到了巨靈兩側,伺機而動只為了一件事——搶人頭。
「藍眼睛,這傢伙是我的,你別出手。」帝國人的英普薩斯盯着巨靈手中的鋼槍。目光里的渴求幾乎表露到臉上。
薩麥爾更是躍躍欲試,立刻反唇相譏:「開什麼玩笑,分明是我先看到它的!你都嚇得渾身發抖,還是老老實實躲到一旁去!」
「胡說八道,我這是激動——」
「誰要管你,這傢伙是我的了!」
黑髮的狂戰士拎着雙槍猛然衝鋒。
「等等,作弊的混蛋——」
褐發的帝國武者大吼一聲緊隨而動。
兩名槍使一前一後沖向巨靈,早已亡去多年的將軍驀然開口,誇張到直接裂至腹部的怪嘴厲聲咆哮,手中鋼槍朝天刺出。轉瞬之間,陰雲密佈的詛咒戰場上被完全撕裂開來,無數尖刃從裂縫中猙獰露出,薩麥爾和英普薩斯的攻擊還沒抵達巨靈身前,空中一聲霹靂,裂痕之中「暴雨」傾瀉,數不清的長槍利刃盡數射下——
「這種攻擊方式是……快撤!!」
落在後面的英普薩斯驚呼着停下,返身玩命地奔跑。然而薩麥爾幾乎拼盡全力殺向巨靈,就算要遏止攻擊逃離也完全來不及,乾脆一咬牙。反而更加瘋狂地殺向巨靈,一手碧槍風元素極速匯聚,另一手輝槍光芒萬丈。落逃的英普薩斯感應到強大能量波動驚訝回頭,看見的是薩麥爾不顧一切沖向巨靈的狂暴一幕。
「不過是一桿槍。這傢伙瘋了!」
然而薩麥爾聽不到他的話語,狂戰士的血液燃燒到極致,全部力量全都匯聚在雙槍之上。
戰,要勝!
碧槍,斬破青空;輝槍,隕落日光。
足以割裂山峰的風力之中。好似太陽般的光球上,黑子悄然爆發。
攻擊力達到極限——
承受力達到極限——
「區區惡靈,怎可能阻擋我薩麥爾的腳步!」
雙槍突入巨靈。
槍,是我的了!
.
.
和一般的異界位面不同,神隕之地普遍被設置了封閉式的結界,經由某樣中樞操控,為的是防止裏面的生靈逃逸。不過在這片神隕之地,作為中樞的競技場除此之外,還負責收押流落到神隕之地的不幸之人。無論是在虛空漫遊時誤入此地,亦或是走傳送裝置穿梭至此,競技場都會將其中部分以魔力捕捉,作為俘虜關押至牢籠,一般而言,俘虜不是作為奴隸永世為競技場服務,就是被當做獎勵賞賜給在競技場中表現出色的參賽選手。競技場究竟為什麼這麼做,除了競技場本身恐怕沒人知曉,或許只是為了消遣,又或許只是為了維持競技場的運營,總而言之,格林等人的這一次傳送也毫無例外,在落入神隕之地時全部被競技場進行了一次捕獲行動,結果並不算樂觀,有超過一半全部被競技場關押,剩下的也都四散各地,下落不明。
……
「所以說,這個競技場把我們抓來是它自己的決定?哎呀,一座建築物擁有意識,倒是讓我很好奇啊哈。」
無人的走廊之中,兩個身影正快速前行。他們走路雖然很快,但一點都沒有隱藏行蹤的意思,就連說話的聲音也保持正常音量,似乎根本不怕被發現似的。
前方右側出現了一扇大門,兩個人停在了門口。
「如果剛剛的文獻所言屬實,恐怕意識來源並不是這座競技場啊。」
一身黑衣的男子伸手鼓搗着門鎖,他的行動敏捷,不過怎麼看怎麼優雅得體。
「靈魂轉移?雖然不是不可能,不過這就是座普通的競技場吧?如果沒有經過魔力化或者符文鐫刻之類的修改,恐怕也容不下這種能掌控中樞的意識吧。」站在一旁的身披法袍,手裏還點着一根長長的法杖。
「在下認為有兩種可能,在競技場中有能容納靈魂的器皿,亦或是整座競技場的確經過改造。」黑衣男子說着,喀拉一聲輕響,門鎖被撬開。「艾爾伯特先生認為呢?」
「哎呀,克勞德先生還真是駕輕就熟呢。」扈從法師微微一笑,對黑衣男子的技藝表示讚嘆,「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哦。」
「哪裏哪裏。艾爾伯特先生在牢籠里製造出路的魔法才叫人稱奇,能夠逃離都多虧了艾爾伯特先生,在下不過雕蟲小技而已。」嘴上說着謙虛客套的話,克勞德一伸手,示意艾爾伯特請入。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入這扇門後的空間。
他們兩人也在傳送地陣的範圍之內,落入神隕之地時卻很不幸遭到了逮捕,關押到牢籠里等候命運分配。不過顯然這兩位都不是老老實實任人宰割的主,黑魔導的奇異法術直接在牢房牆上開了扇門,兩個人從容不迫地進入,很輕鬆就逃出了監牢。出於理智上的考慮,兩個人意見統一,並沒有選擇立刻離開競技場,反而是在競技場內進行了搜索調查,結果不出所料。雖然感覺上競技場是個活物,但整個競技場的內部構造和普通建築結構別無兩樣,也擁有許許多多的房間,甚至還有居住於其中的某些生物。艾爾伯特和克勞德不厭其煩地一間間搜查,期間也制服了一些守衛,總算是調查出了一些門道。
整個競技場建立於神隕之地被隔離後,據說最初是有一名魔王自願看守,就把本土的一座競技場建築改造成了據點,並且在其中定期展開競技,藉以消遣時間。同時也是為了篩選出有資格為自己效勞、進入麾下軍隊作戰的勇士。不過時間一久,魔王便感到了厭煩,再加上歐弗那邊戰亂不斷,便帶着大部隊返回了地獄。留下被改造出自我意識的競技場繼續發揮作用。
——這便是到目前為止,兩人所調查出的訊息。
當初鎮守此地的魔王是誰,改造的自我意識來源何處現居在哪,究竟為什麼要看守神隕之地,這些問題都還無法解決,但只要繼續向深處挖掘。早晚能夠弄明白這個世界運作的原理,屆時想要逃離神隕之地也就不再是個難題。
「這裏好像不是房間啊,我們是進入了什麼隧道?」
走過那扇門,艾爾伯特一點牧羊杖,杖尖位置亮起一星光芒。入眼所及不是之前簡陋的臥室,也不是只放了一張桌子的寒酸書房,反而是一望看不到盡頭的黑暗長廊。扈從法師走到牆壁旁,仔細觀瞧上面的雕刻,出乎他的意料,竟然鐫刻着相當有藝術氣息的花紋,「這裏真的是惡魔的居所?不會是給其他什麼人住的地方吧,我可不知道惡魔原來還有藝術細胞啊。」
「無論是什麼種族都會出現一兩個異類,就算是坤教照耀的地方,不是也有嚮往自由的庫納利人。」克勞德緩步走在前面,輕輕拂去手套上的灰塵,一臉見怪不怪的表情,「何況歐弗人本身也不是抵制藝術的混亂生物,暴力美學終歸也是美學的一種。」
艾爾伯特跟上來,還是一副驚訝的表情。
大概是對雕刻的調查結束,年輕的黑魔導又轉向克勞德,「克勞德先生好像很了解歐弗的惡魔?」
「只是在下冒險旅途中的見聞罷了。」
見聞,不是聽聞麼?
艾爾伯特靜靜思索着,默然不語。
兩個人繼續向前,長廊的道路逐漸由平面轉為了向下的斜坡,最後終於停留在另外一扇大門前。
「唔,門的後面好像有很不祥的東西,我感覺到了紊亂的魔力,還有……」
「靈體?」
「沒錯,靈體,門後可能有什麼靈魂生命存在。」艾爾伯特輕輕一拍手,「會不會就是競技場的意識核心?」
克勞德露出招牌式的笑容,「誰知道呢?」
「哈,既然是不知道的事情,那就讓我們來探明真相好了,如果有任何危險的話——」
「——在下就將危險一一排除,如果艾爾伯特先生不幸負傷,在下會在第一時間趕來救治。」
「還真是可靠呢,克勞德先生。」
「哪裏,艾爾伯特先生才是。」
兩個人客套着,同時把手伸向大門的一側。
「那麼,我可要用力推咯。」艾爾伯特望向黑衣男人。
「在下正有此意。」克勞德微笑回望。
於是兩個人同時發力,推開這扇沉重的大門,露出門後那「不祥」、「詭異」、「危險」的空間。
光芒映來——
「哇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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