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者之地的不死者來自於符文之地的各個地方。
但有意思的是,無論來自於哪裏,在得知要給諾克薩斯一點顏色看看的時候,他們都非常興奮,頗有幾分躍躍欲試的意思。
艾歐尼亞戰爭才結束沒幾年,艾歐尼亞的不死者都樂於見到諾克薩斯人倒霉。
德瑪西亞的不死者也就不用多說了,雙方也算是老對頭了,收拾諾克薩斯人,德瑪西亞也算是專業的了。
比爾吉沃特人雖然和諾克薩斯沒啥衝突,但這些海盜一個個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貨色,收拾誰他們都非常開心,是一群混亂的逗比。
卡瑪維亞和諾克薩斯沒啥關係,但和諾克薩斯前身的諾克希帝國是真正的死敵,雙方的關係已經來到了使用世界符文作為武器互毆的地步。
恕瑞瑪的不死者對於諾克薩斯的情緒則是要更加複雜一些,他們一方面瞧不上諾克薩斯,一方面又不得不面對衰落的恕瑞瑪還不如諾克薩斯的事實,如今見到諾克薩斯倒霉只會暗暗開心。
四處看一看,來自於五湖四海的不死者,一個個都對於出兵不朽堡壘這件事摩拳擦掌。
至於諾克薩斯的不死者嘛……他們有的和斯維因有着類似的想法,將這次戰鬥視為一場諾克薩斯的重生,也有人認為「現在的諾克薩斯太過軟弱了了,是時候向他們展示一番真正的力量了」。
就這樣,不死者之地內部的不死者們都相當興奮,打算去不朽堡壘大幹一番。
隨着亞托克斯一聲令下,黑霧軍團浩浩蕩蕩地出發,然後徑直奔向了……不死者之地的更深處。
沒錯,通往不朽堡壘的通道,在不死者之地的更深處,在莫德凱撒的地盤上,鐵鎧冥魂還保留着一條重返不朽堡壘、返回黑暗之井的通道。
這條通道雖然被諾克薩斯人單方面截斷了,但這種截斷其實並不穩固——在過去,有擔憂莫德凱撒歸來的樂芙蘭一直在維持着截斷通道的封印,可近些年來,黑色玫瑰的勢力已經被完全驅逐了,黑暗之井已經進入了「年久失修」的狀態。
莫德凱撒時至今日都未能重啟這條通道,主要原因還是他本身水平差點意思。
在這種狀態下,有亞托克斯和黑霧軍團的幫助,想要重啟這條古老的通道,並沒有想像之中的困難。
當黑霧軍團進入了不死者之地的更深處時,莫德凱撒第一時間帶着自己的亡者大軍針鋒相對地迎了上來。
考慮到亞托克斯進入不死者之地時並未與鄰為善,反而以鄰為壑的行為,這種戒備是非常可以理解的。
不過,在意識到黑霧軍團的目的地是不朽堡壘的時候,戒備瞬間變成了狂喜。
「很好,好極了。」莫德凱撒用歐琛語低沉地喃喃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走吧……和我,和等待着接受死亡榮耀的死者一起,向背叛的諾克希人帶來一場來自於遠古的復仇!」
眼看着莫德凱撒狀態不錯,而且充滿了自信,為了不掃了這位復仇者的興致,卡爾亞思考了片刻之後,決定不要提醒他這可能會給諾克薩斯一次擺脫過去完全重生的機會。
說這些東西多掃興啊,還是讓莫德凱撒多開心一會吧!
而且……莫德凱撒留在不朽堡壘的錨定物,是一副金屬盔甲?
那真是太巧了,畢竟現在的諾克薩斯大統領閣下,最拿手的法術就是操縱金屬,卡爾亞很想知道,以芮爾的能力,到底能不能給莫德凱撒帶去一點驚喜呢?
有了莫德凱撒的配合,黑霧軍團的行動變得非常順利。
黑色玫瑰留下的阻隔封印很專業,可是在缺乏維護、還有卡爾亞這個封印法術大師參與破解的情況下,它並未能堅持太久。
隨着封印內殘存的血魔法力量被徹底耗盡,這條連接着不朽堡壘和不死者之地的通道時隔數千年被再一次打開。
而隨着通道被打開,一股縹緲的、滿是死寂的黑霧從黑暗之井中噴涌而出,原本艷陽高照的不朽堡壘,瞬間就變得陰雲密佈了起來。
正在大統領府學習着處理公務的芮爾第一時間感知到了如衝擊波一般席捲了整個不朽堡壘的魔力衝擊,她乾脆地丟下了筆,然後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桌子上的鐵盒子瞬間變成了一張靈活的大嘴,三口兩口就將她正在批閱的文件分門別類地囫圇吞了個乾淨。
與此同時,整張鐵桌子也仿佛是活了過來一般,四條腿和經驗豐富的戰馬一樣一彎一直,就把芮爾載到了自己的背上。
不需要鞍韉馬鐙,而已不用轡頭長鞭,芮爾就這樣跨上了專屬於她的、和她心意相通的戰馬,就像是過去無數次面對黑色玫瑰的追兵一樣。
只不過那時候她是在反抗諾克薩斯,現在她則是要保護諾克薩斯。
……………………
就在芮爾大統領做好了戰鬥的準備的時候,不死者之地的大軍也終於衝出了黑暗之井。
黑霧軍團乘着瀰漫的黑霧,很快就擊潰了防衛着這裏的魔法守衛。
這些魔法守衛大多都曾經有黑色玫瑰的身份,他們是為數不多沒有被清算的黑色玫瑰成員——而作為代價,他們需要為新諾克薩斯保護這座危險的黑暗之井。
本來他們大多以為自己會在這份無聊的工作上終老,但萬萬沒想到,這才沒過幾年,黑暗之井內就搞出了這麼大的一場動靜。
在黑霧出現的時候,幾個比較精通封印法術的魔法守衛還以為自己等到了重新起復的機會,只要處理好了這場事故,那說不定大統領會不計前嫌……
可是,當黑霧軍團一馬當先地衝出了黑暗之井的時候,這些滿懷憧憬趕來的魔法守衛們全都傻眼了。
這……這是啥啊?
他們不少人都經歷過樂芙蘭的時代,雖然樂芙蘭和弗拉基米爾不可能透露黑暗之井的本質,但他們多多少少對這座奇怪的古井有一些屬於自己的猜測。
可現在看來,哪怕是最為大膽的猜測,也有點不夠勁。
裏面的確封印着東西。
但……從源源不斷的黑霧來看,這裏面封印的東西,是不是有一點太多了?
不對勁吧?
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見到不死者,但任何腦袋沒有問題的人,在見到了這濃厚的黑霧、感受到了其中令人窒息的死寂之力、看見了那些面色不似活人的不死者後,都應該對他們的身份有些猜測。
而且,在不死者之中,前任的諾克薩斯大統領斯維因可是赫然在列呢!
這可真是一個大大的驚喜啊!
意識到了大事不妙的魔法守衛再也顧不上立下功勳、重新起復了,他們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去,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直接轉頭開溜。
這已經不是自己能處理的局面了——還是讓大統領來吧!
可惜,直至這些魔法守衛被黑霧所徹底吞噬、成為了跟隨在斯維因身後的行屍走肉,他們所期待的大統領卻依舊沒有現身。
芮爾沒來這裏。
那麼,問題來了,芮爾去哪了呢?
芮爾去攔截莫德凱撒了。
……………………
在諾克薩斯內部,黑暗之井深處的一切都是絕對的機密。
而身為諾克薩斯大統領,芮爾顯然是有資格知道這些機密的——雖然由於頻繁的權力變更,消息傳到芮爾這一代的時候,她對於很多細節都已經不再清楚了,但至少有一點,她還是知道的。
在黑暗之井的中心,有一具古老的鎧甲,那是一個滿心復仇的幽魂為自己準備的身軀,雖然那段歷史她已經不是很清楚了,但按照德萊厄斯告訴她的話,那是不朽堡壘內最危險的東西。
所以,在察覺到了黑暗之井的變故之後,芮爾並未直接去黑霧最深處,而是找去上了德萊厄斯所告訴她的、最危險的東西。
在這裏,她和莫德凱撒狹路相逢。
本來莫德凱撒想的是趁黑霧軍團行動、黑霧瀰漫的時候,先拿回自己的鐵鎧再說——這具曾經跟隨着他南征北戰的鎧甲上,附着大量的法術,這些法術不僅威力不俗,而且還能穩固他的靈魂、讓他更好地統御亡靈。
只要拿回了自己的鎧甲,莫德凱撒有信心在後續完全掌握這場行動的後續發展方向。
甚至……反過來從黑霧軍團手下挖牆腳也未必沒有可能!
懷着這種想法,莫德凱撒喜滋滋地直奔自己的鐵鎧。
然而,還沒等他拿回鐵鎧,芮爾就先一步出現,死死地攔住了他。
芮爾不知道莫德凱撒的身份。
但當黑霧軍團在迅速吞噬黑暗之井的守衛力量的時候,一個看起來怪模怪樣的傢伙卻向着鐵鎧的方向而來,這本來就很不對勁。
更別說莫德凱撒的身上,似乎正穿着一件純粹由能量構成的「鐵鎧」,其款式和那具危險的鐵鎧幾乎一模一樣。
所以,在一個照面之後,芮爾當即將莫德凱撒鎖定為了「這次黑霧動亂的罪魁禍首」。
擒賊先擒王!
哪怕芮爾依舊對黑霧在不朽堡壘的肆虐而滿心擔憂,但她還是果斷將全部注意力放在了面前這傢伙的身上。
只見她胯下的鋼鐵戰馬猛然立起了前蹄,「胸口」位置上的鐵片迅速剝落了下來,如飛刀一般,襲向了正向着自己鐵鎧奔去的莫德凱撒。
莫德凱撒雖然已經是個不死者了,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就可以無視所有攻擊了。
看起來輕飄飄的鐵片,上面附着的魔力哪怕莫德凱撒也不能等閒視之,於是,他乾脆地掄起了自己的戰錘。
「錚——」
隨着一聲低沉的顫鳴,襲向莫德凱撒的鐵片被盡數彈開。
但還沒有倒飛出去多久,隨着芮爾心念一動,它們就調轉方向,再次向着莫德凱撒的方向飛了回來。
與此同時,芮爾的手中,一柄長度至少有十五呎的騎槍也被灼熱的金屬塑造成型,芮爾張開了右手,一層薄薄的黃金貼合在了她的手掌之上。
金燦燦的右手向前伸出,芮爾胯下的金屬戰馬猛然躍出,載着她一把扯住了這柄騎槍的末端,順勢向莫德凱撒刺了過來!
騎槍和飛刀的配合非常精妙,掄動戰錘的莫德凱撒顧前顧不了後!
這種情況下,莫德凱撒乾脆地無視掉了身後的飛刀,轉而直接大步向前,手中的鐵錘夜隕徑直砸向了芮爾手中的騎槍。
隨着戰錘和騎槍相撞,一股驚人的力量爆發開來,駕馭着金屬戰馬的芮爾身軀猛地一歪,差點被直接掃下了戰馬。
不過,在身體失衡之前,她控制着那幾片倒飛的鐵片,狠狠地扎入了莫德凱撒的後背。
然而,讓芮爾萬萬沒想到的是,當它們命中目標的時候,發出的卻是無比清脆的「叮叮噹噹」。
嗯?
這是什麼情況?
「在很久很久之前,我曾經歷過一場可恥的背叛。」
莫德凱撒很滿意此時芮爾臉上驚訝的表情,他單手將自己的戰錘扛在了肩膀上,另一隻手則是輕描淡寫地將那些插在自己背上的鐵片悉數拔下。
「在那之後,我就發誓,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再受到任何來自於背後的攻擊!」
芮爾眯起了眼睛。
「現在,讓開道路。」莫德凱撒昂起了頭,「看在我心情還不錯的份上,我會給你一個痛快,讓你能以完整的形態,覲見偉大的不死亡魂、幽冥君主!」
在莫德凱撒的頭上,一頂王冠若隱若現,芮爾很確定自己似乎在博物館裏見過類似的款式。
不,應該說對方頭上的那個,很有可能才是真貨。
隨着莫德凱撒發出最後通牒,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和疲憊傳遍了芮爾的全身,她的力量似乎被抽離掉了,看向莫德凱撒的雙眼時,那裏所燃燒的靈魂之火幾乎讓她有些無法直視。
但是,芮爾並不會屈服。
她重新讓自己在馬背上坐直,然後左手一抹,一面小小的圓盾就已經掛在了她的左臂上。
然後,她胯下的金屬戰馬在一聲無聲的嘶鳴之後,再次向前猛然衝出——她用自己的行動,給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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