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救命啊~~」
這日午後。
荒山野嶺。
一名滿頭黑髮,臉上卻佈滿皺紋的灰衣婆婆躺在地面上,有氣無力的發出道道呼救聲,恰好隨着微風傳遞進路過此處的五人耳中
「秦道長,那裏有個婆婆。」阿初指着前方不遠處的一個山坡道。
基於對原着的記憶,秦堯不用打開天眼就知道,那倒在地上的婆婆絕非好人,他們現在聽到的呼救聲,與唐僧在取經路上聽到的沒什麼不同。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這婆婆應該是只蠍子精,座下還有兩隻小蠍子精,這些年來做的就是誘拐殺人的無本買賣!
如果能端了她們一家三口的話,應該能得到不少陰德
「秦道長,救不救?」這時,小海低聲問道。
「走,去問問是什麼情況。」秦堯揮了揮手。
「謝天謝地,終於盼到人來了。」見眾人朝向自己走了過來,灰衣婆婆大喜過望,連忙說道:「麻煩各位幫幫忙,救一下我這老婆子。」
秦堯領頭來到她面前,詢問道:「你怎麼了?」
灰衣婆婆深深嘆了一口氣,指着腿上的兩點血跡說道:「一時不察,被條黑蛇咬了,剛走了四五步,雙腿就失去了控制。」
「這荒山野嶺的,你怎麼會在這裏?」雷秀跟着雷罡在南洋漂泊十多年,社會經驗足以吊打小海與阿初,一針見血地問道。
「我是來採藥的。」灰衣婆婆指了指滾落一旁的竹簍,解釋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和兩個孫女的生計全靠這活維繫着。」
「你家在什麼地方?」雷秀又道。
灰衣婆婆轉身指向山下,說道:「我家就在這山腳下因為我丈夫,兒子,兒媳先後離世,村民們認為我是一個不祥之人,就將我和兩個孫女攆了出來,落戶在這荒山野嶺中。」
雷秀皺了皺眉,質疑道:「正常情況下,你們不該是逃難到另外一個村子中去嗎?帶着兩個孫女離群索居,豈不是更加危險?」
灰衣婆婆:「」
秦堯忍着笑,說道:「好了,阿秀,別再問了,她們一家或許還有難言之隱也說不定,初次見面,不好戳人私隱。」
事實上,他擔心再讓雷秀這麼問下去的話,這老妖婆會破大防啊
「多謝您的理解。」灰衣婆婆乾咳一聲,祈求道:「麻煩你們送我回家可以嗎?我家就有可解蛇毒的草藥,早點回去的話,這雙腿或許還能保得住。」
秦堯順勢望向小海和阿初,詢問道:「你們兩個輪流背着這婆婆下山吧。」
「師兄,你先來。」話音剛落,阿初便緊接着說道。
小海一想,反正是輪流,誰先誰後都一樣,是以很乾脆的蹲在灰衣婆婆身前,衝着阿初說道:「搭把手,幫我將婆婆放到背上來。」
不久,一行人在灰衣婆婆的引領下走下山峰,眼看着一座佔地面積不小的莊園映入眼帘了,小海這才反應過來,先背和後背走的里程不一樣啊!
因為事先不知路,不管怎麼走,都是先背的多吃虧。
「阿初,到你了。」
想到這裏,小海無奈地在心底嘆了口氣,緩緩將婆婆放了下來。
阿初樂呵呵的背起婆婆,很快便與眾人一起來到那座宅院前。
「美仙,美月」
不等眾人開口,灰衣婆婆便扯着嗓子喊道。
宅院正堂內,相互撕咬的兩隻大蠍子勐地僵在原地,旋即一個身上冒出藍煙,一個身上冒出粉煙,在煙霧中化作兩名同樣扎着雙馬尾的妙齡少女。
不同的是,兩人一個穿着藍色裙襖,另一個穿着粉色裙襖。
「奶奶。」
倆少女相互瞪了對方一眼,出門後臉上卻不約而同的掛起笑容,從堂屋小跑至大門外。
「呀,您這是怎麼了?」來到大門前,倆孫女面色同時一變,藍襖少女疾呼道。
「被蛇咬了一口美仙,你帶着我們去堂屋;美月,你去將蛇藥取來。」灰衣婆婆吩咐道。
「各位,請跟我來。」一身藍襖的美仙點點頭,轉身抬手,做出請進手勢。
少焉,眾人跟着美仙來到裝飾典雅的堂屋內,小海在婆婆指揮下,將其放在一個梨花木的椅子上,眾人也隨即在灰衣婆婆的招呼下相繼落座。
這時,左手提着一個水桶,右手抱着一罐膏藥的美月走進屋子,半跪在婆婆面前,青蔥玉指為其清理傷口,塗抹膏藥,竟有一種奇特美感。
「老身姓金,不知幾位恩人如何稱呼?」當這膏藥被塗抹在傷口上後,灰衣婆婆輕輕呼出一口氣,笑着望向眾人。
眾人相繼做了一下自我介紹,金婆婆聽着連連頷首,旋即抬頭瞥了眼外面的天色,又道:「恩人們,如今天色已晚,夜路難行,不如你們就留下吃頓晚飯,住上一夜再走吧,也好讓我們一盡地主之誼。」
秦堯笑着搖頭:「住一晚可以,但吃飯什麼的就不用了,我們幾人最近都在辟穀。」
在妖怪家裏吃晚餐,天知道那些看似精美的菜餚都是些什麼玩意
為了身心健康考慮,最好是從源頭就掐滅這種事情!
金婆婆面色微變,不過很快又笑了起來,說道:「原來如此,那老身就不強求了。美仙,去收拾六個房間出來,切記要打掃乾淨。」
「是,奶奶。」金美仙點點頭,笑語嫣然,如一片彩雲般飄然而去。
「不知幾位恩公從哪裏來,到哪裏去?」
趁着美仙收拾屋子的空檔,金婆婆閒話道。
那種魔性的西遊既視感再度浮現於秦堯心頭,使其面色隱隱有些古怪。
而眾人盡皆以他馬首是瞻,見他沉吟不語,便一個敢開腔的都沒有,此間一時間寂靜下來。
「不好意思,是我說錯話了嗎?」金婆婆抿了抿嘴,滿臉歉意地問道。
秦堯擺擺手,笑道:「沒有沒有,只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有些走神了,該說不好意思的人是我。」
金婆婆看似鬆了一口氣,笑着岔開話題:「鬼門關前走一遭,老身突然醒悟過來,家裏沒個男人確實不行。幾位英雄,你們可有看上我這一雙孫女的?如果看上了她們中的某一個,就留在這裏給我做個孫女婿罷。」
「奶奶」
金美月白玉般的俏臉瞬間緋紅,對着金婆婆嬌嗔了一句,柔情萬種的目光卻在三個男人身上不斷流轉。
「我家美月這是臉紅了啊!」金婆婆哈哈大笑,目光隨即望向秦堯等人:「三位恩公,你們意下如何?」
秦堯搖了搖頭,道:「在下家有賢妻,就不參與此事了。」
「我有喜歡的人了。」小海扭頭看向雷秀,輕聲說道。
「阿初先生,你呢?」金婆婆最後望向阿初,滿臉和善地說道:「如果你肯留下來的話,我也能考慮着將兩個孫女兒盡皆許配給你。」
在甘田鎮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阿初別的沒學會,就學會了一個道理:秦道長永遠是對的,遇事不決問秦道長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我一切都聽秦道長的。」因此,此刻他毫不猶豫地說道。
秦堯臉上閃過一絲訝然,見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匯聚到自己身上,便道:「這裏沒有你的姻緣。」
阿初默默頷首,說道:「多謝秦道長。」
「奶奶,六個房間都收拾好了。」
這時,金美仙輕移蓮步,鳥鳥婷婷的走進門內,溫聲說道。
金婆婆轉頭看向眾人,道:「幾位恩人,天色也不早了,我讓美仙帶你們去休息吧?」
「多謝婆婆。」秦堯帶頭站了起來,拱手離去不提。
「婆婆」且說當眾人魚貫離開後,金美月伸手關上房門,輕聲喚道。
「等你姐姐回來再說。」金婆婆面無表情的說道。
少焉,金美仙推門而入,順手帶上房門,行禮道:「奶奶,六人都安排好了。」
「薰香點燃了嗎?」金婆婆詢問道。
「早在我收拾屋子的時候就點燃了,保證他們今晚睡的和死豬一樣。」金美仙自信滿滿地說道。
「不可大意。」金婆婆嚴肅道:「這六個都不是普通人,特別是領頭的那位秦道長,更令我琢磨不透。」
「只要事後能成功,他們越不普通,我們收穫就越大。」金美月一臉貪婪地說道。
金婆婆緩緩開口:「小心駛得萬年船,今晚子時,你們兩個一起去敲那秦道長的門,看他有沒有被薰香迷暈。
假如沒有動靜傳出,你們進門後也不要顯化出真身,更別着急着吃人,先把自己衣服脫了,再去脫他身上的衣服。
倘若他是裝暈,那麼在這種情況下一定會睜眼,待其睜開眼後你們就說自己願自薦枕席,他總不能因此殺了你們。」
「是,奶奶。」
倆孫女異口同聲地應道。
時光飛逝。
轉眼間已是午夜時分。
美仙美月盡皆濃妝艷抹,各自換上了一條就怕沒有走光的裙子,手牽手,結伴來到秦堯房門前。
「冬冬冬。」
「冬冬冬。」
兩妖輪流敲了敲門,一聲聲地喚道:「秦先生,秦先生」
連續喊了十多聲,見房間內始終是靜悄悄的,兩妖相互對視一眼,同時將手掌按在木門上,以妖力移開木門的兩道門栓,跨入門檻。
美月轉身關上木門。
美仙緩緩來到桌前,彈指間食指上冒出一道綠色鬼火,將擺放在桌桉中央的油燈點燃。
「秦道長」
美月撕扯着自己本就走光的衣裳,一步步來到床鋪前,聲音極媚如酥。
床鋪上的身影一動不動,待其嬌軀撲落下來時,被油燈照亮的房間內突然閃過一道黑光,美月白淨的脖子上瞬間浮現出一道紅線。
下一刻,她的整個腦袋就掉了下來,砰的一聲砸在地面上。
美仙被嚇到了,瞪大雙眼,張大嘴巴,只是驚呼聲還沒來得及喊出口,無數鋼針般的黑髮便瘋狂灌輸進她口腔內,迫使她搖身一變,現出原型。
秦堯拖刀飛下床鋪,一刀斬落,黑蠍猙獰的腦袋隨之飛起,一股黑血自斷頸處噴出,灑落在木質地板上,腥臭味頓時佈滿整個臥房。
「嗖嗖嗖」
這時,一根根泛着光澤的黑髮從蠍子口腔內退出,鑽進暗紅色地板里。
詭異的是,地板上沒有任何損傷存在,以至於那黑髮仿佛根本沒有出現過。
十秒內完成雙殺的秦堯甩了甩長刀,甩掉刀身上的血跡,邁步來到房門前,一把拽開沒有上鎖的木門,嚇得門後老太婆慌忙後退。
「金婆婆,牆角好聽嗎?」秦堯提刀問道。
金婆婆眼睛瞪得和銅鈴似的,怒喝道:「你殺了我的兩個孫女兒!」
「是啊。」
秦堯點點頭,跨出門檻:「她們兩個孤零零的下黃泉未免寂寞,要不婆婆你去陪陪她們罷?一家人,當然要整整齊齊!」
金婆婆:「」
我不是人也就罷了,你怎麼也不說人話呢?
「嗖。」
「噗!」
就在她失神間,一支白金色神箭驟然劃破虛空,剎那間自其身後射穿了她脖頸,且去勢不停,將秦堯臥房的牆壁轟出一個大洞。
「啊!
!」
金婆婆捂着脖子上的血洞,揚天咆孝,身上突然飛出無數蟹鉗,無差別攻擊向四面八方。
秦堯揮刀斬斷沖向自己的所有蟹鉗,正待出手,一道藍色衝擊波驀然從角落衝出,轟的一聲將金婆婆身軀炸成碎片,無數甲殼飛揚。
好好的一隻妖精,還沒來得及化為原形呢,就被雅典娜與小夏給聯手虐殺了。
舉着斬神刀的秦堯伸出一根食指,撓了撓頭皮,抬目望向站在自己左前和右前的兩名白衣少女,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應該也算是召喚師界的大老了吧?
出肉裝的召喚師,能打能抗能召喚,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沒毛病。
翌日清晨。
「叮叮叮叮。」秦堯站在被烈火焚燒過的院子裏,右手握着一個銅鈴鐺,手臂搖晃間,陣陣聲波隨之傳入各個房間,驚醒了熟睡中的三人。
三人勐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意識漸漸回歸大腦,竟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顯然昨晚這一覺睡得很踏實。
「秦道長。」
不久後,三人幾乎同時推開木門,共同招呼道。
「休息的怎麼樣?」秦堯笑道。
「挺好的。」
三人連連頷首,阿初環目四顧,詫異道:「秦道長,怎麼不見金氏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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