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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裴柳又做夢了。文師閣 m.wenshige.com
一條巨蛇牢牢圈緊他,腰間刺痛,難以呼吸,像是要把他勒死。
他發出痛苦的聲音,巨蛇突然消失不見,他失去依託,自然從半空中墜落下來,即將砸在地面上時,一團黑霧把他接住了。
無形,卻柔軟,讓他深陷其中,像在泥濘黏稠的沼澤里,沒辦法爬起來。
他撐着什麼,想要坐起來,卻撲了個空,再次躺倒下去。
黑霧熟練地纏繞而上,絲絲縷縷,像是鎖鏈,又像是無數隻手臂困住他,抓住他的手,他的雙腿,他的肩膀,他的腰,甚至連臉都捂住,渾身上下,全被嚴嚴密密地裹住,不斷向下拉扯,讓他墜落深淵。
強烈的失重感,讓他驚慌,腿控制不住顫抖了一下,醒了過來。
天已經亮了。
裴柳睜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還沒有清醒過來。
昨晚做了什麼夢,他想不起來了,但心裏發慌,想也不是好夢。他撐着床坐起來,才發現自己渾身酸痛,不是很嚴重,而是綿綿密密的疼,十分磨人。
他忍不住皺眉,難道他得什麼怪病了?
下意識就想拿手機查,摸了個空,才想起來手機被節目組收走了。
別是什麼絕症吧。
裴柳一邊擔心着,一邊走進浴室洗漱。
刷牙時都心不在焉,他一抬手,衣擺被帶着往上,露出一截勁瘦白皙的腰,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發現,腰側的皮膚有些不對。
他轉身,對着鏡子看,那裏多了一塊淤青。
裴柳心中奇怪,伸手按了一下,有點疼。
難道是他睡覺不老實,滾到地上撞到了?
他思索幾秒,又把衣服放下來,先洗漱完,然後再脫了衣服仔細看,另一邊腰側也有,還挺對稱。
換好衣服下樓,裴柳拿了昨天的藥箱,也打算擦點藥,讓淤青散得快些。
伍凱看到他在塗藥,疑惑問「你怎麼受傷了?」
裴柳順口說了自己的猜測,「我也不清楚,可能睡覺不老實,撞到了。」
伍凱一想,有時候人確實會不知道自己撞了哪裏,莫名其妙就多了塊淤青。只不過,裴柳的有些重,面積也更大些,都像是男人寬大的手掌留下的痕跡了。
眾人如常地吃早餐。簡詠歌的臉色比昨天還差,像是一整晚沒睡過一樣。這次其他人照舊關心了兩句,但客套成分更多。
換做前兩天,簡詠歌肯定會做些什麼,讓別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穩佔中心位。但現在,他心神不定,惶惶然,因為昨晚他夢回白天在走廊上撞鬼的事,發展走向還變了。
攔腰截斷的兩條長腿在他前面走着,毫無預兆,忽的轉過身,鞋頭朝着他,一步一步走了過來。斷截面上,隨着動作血肉起伏,白白的蛆蟲密密麻麻。
簡詠歌嚇得掉頭就跑,但不管他怎麼跑,那兩條腿都緊緊跟在他身後,不遠不近,噠噠的腳步聲,折磨得他發瘋。
這也導致,早上他看到朝氣十足的裴柳,心生懼意,眼裏里藏着怨毒。為什麼出事的不是裴柳,裴柳怎麼不去死。
裴柳隱約感覺到,抬頭看了過去,就看到簡詠歌眼神陰森森地盯着他,然後又對他冷笑了一下,移開視線。都是其他人和鏡頭看不到的角度。
裴柳皺眉。
他是不是腦子有病?
上午,他們發現了一間嬰兒房。別墅內的房間已經搜尋得差不多,順利的話,今天就能搜完了。
婚後不久,總裁嬌妻就又懷孕了,他們非常重視,早早就讓人準備了各種嬰兒用品,精心打造嬰兒房。
裴柳他們一進來,就看出來了。
伍凱感慨了一句,「都是錢啊,不愧是霸總。」
找線索當然不是隨便翻找而已,不時還會碰上些謎題,涉及高等數學,物理等,解開了才能繼續。
伍凱是武力擔當,解題不擅長,就在一旁傻狗式打轉。趙海等人苦思冥想,對着華容道皺眉。
裴柳眼睫一顫,忽然想到了什麼,伸手毫不猶豫,幾下挪動木塊,然後嗒的一聲,開了。
「哇哦——」其他人激動。
童佳琪他們不得不佩服,「謎題八成都是你解開的,講真,小裴你的腦瓜是怎麼長的?」
伍凱豪爽地拍他的肩膀,宣佈「你是我們隊的最強大腦了!」
趙海前輩也笑着點頭。
裴柳垂眼,抬手摸了摸脖子,有些無措地笑了一下,「沒有……」
童佳琪驚嘆。耳朵居然紅了,是被誇得害羞了嗎?好可愛!
長得好看,有腦力還靦腆會臉紅的男生,誰能不愛?
雖然來之前,經紀人提醒她多和簡詠歌交好,不用怎麼搭理裴柳,但她覺得簡詠歌的粉絲太過可怕,把他誇得天上有地上無,最完美無缺,任何一個女明星站他身邊就是不要臉覬覦他們哥哥,必須噴死。
真正來錄節目了,相處下來,她就發現,簡詠歌表面上看着溫柔可親,一口一個姐叫得甜,其實總端着架子,昨天打了她也只是輕描淡寫一句就過了。
而裴柳,完全不像網上黑的那樣,錄節目認真,待人禮貌有分寸,在他們害怕時還會主動護着,乖巧又努力,比她還小了六歲,讓她忍不住就把他當弟弟憐愛。
幾人聊得正開心,身後不遠處的櫃門沒有人碰,卻毫無預兆地自己打開了,發出吱呀的聲響,一隻人偶從裏面掉了下來,砸在地上。
動靜瞬間引來了他們的注意,一轉頭,剛好就看到地上的人偶動了起來,先是雙手撐地,然後是腳,球形關節咔咔作響,四肢以詭異的角度扭曲着,宛如喪屍。
人偶僵硬地站了起來,五官精緻,模樣逼真,烏黑的長髮及腰,樹脂製成的眼球泛着無機質的冷光,直勾勾地看着他們。
它歪了歪頭,忽的笑了起來,嘴巴微動,稚嫩的童音唱起了兒歌。
「找呀找呀,找朋友。」
「找到一個好朋友,切斷手呀,砍斷腳。」
「割鼻子呀挖眼球。」
「你是我的好朋友……」
人偶唱着歌,尖聲笑着,朝他們一步步走了過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伍凱他們都嚇呆住了。
恐怖谷效應。人形玩具和機械人的仿真度越高時,人對其好感度就越高,但逼真到接近百分百時,人的好感度就會驟降,產生恐懼心理。
眼前這個仿真人偶,顯然就是讓人達到了好感低谷。
歌聲尾調上揚,風格應該是輕快天真的,可這會聽着,只有徹骨的寒意。
「哥哥姐姐,要和我做朋友嗎?」
人偶面無表情,聲音甜甜地問。
童佳琪有點娃娃恐懼症,這時候很不好受,想讓伍凱幫幫自己,結果轉頭伸手過去,卻發現,這傢伙比自己還沒用,長得人高馬大,被娃娃嚇瘋了,當場就往門口飛撲,但大概是有點腿軟,腳踩在地上打滑,來了個極限漂移,身體斜着摔下去,往牆上撞。
裴柳都被他這操作驚到了,慌忙伸手去扶他。但伍凱太重了,像抓着個大秤砣,沒拉起來,反倒是被拽着一起摔下去。
他都做好準備,要摔得很狼狽的時候,腰側的淤青卻突然一疼,不知怎麼又站穩了,只有伍凱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不過幾秒的事,在別人看來,就是裴柳拉了一把,讓伍凱險險沒撞牆上。
童佳琪被這一場意外,搞得都忘了害怕,反而想笑了。她努力憋着,上前去扶伍凱。
而簡詠歌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人偶面前,彎腰把它撿了起來,臉上毫無懼意。他要把自己原定的人設搶回來。
他將人偶翻到背面,推開蓋子,拆下裏面的電池,詭異的童音戛然而止。
「只是錄好的歌聲。」
伍凱立刻鬆了口氣,轉頭和裴柳道謝。
簡詠歌又看了一眼電池,說「這上面寫着,嬰兒床。」
他們都走到嬰兒床前,翻找起枕頭,被子,邊角縫隙,果然翻出了一個日記本。一打開,就看到柔和娟秀的字跡。
「我很喜歡這裏,今天,某人送了我一束百合花。」
「我真的好愛他。」
「囡囡最近有點奇怪,總對着空氣說話,仿佛那裏有人在。」
「今天是最幸福的日子,我們有了新的孩子!」
「囡囡更奇怪了……」
「她為什麼總盯着我的肚子看?是很期待弟弟妹妹嗎?肯定是這樣的。」
「最近很困,看電視都睡着了,醒過來的時候,囡囡站在我面前,手裏拿着刀,我嚇了一跳,問她幹什麼,她說想給我削蘋果。可她手上根本沒有蘋果!而且她那眼神……無法形容,讓我很害怕。」
「囡囡變得很陌生,我總感覺,她想殺了我的孩子。她想把我推下樓。不行,不能再這麼下去了,明天我就要和老公談談。」
日記只記錄到了這裏。
裴柳等人立刻有了新的想法。
「這女兒是被鬼附身了吧。」
「也有可能是天生惡種?我看過這種類型的電影,小孩子也可以有想像不到的壞。」
「說不定是孕婦的心理出問題了……」
大家意見不一,證據不足,只好繼續補充信息。
換地方時,裴柳落在了最後,低頭思索着,一時沒注意腳下,不小心踩到了什麼凸起,眼角餘光仿佛掃到了一截白骨。
裴柳沒留意,身體條件反射扶住身邊的牆,用力一抓,竟不小心撕爛了牆紙。這些牆紙本就有些脫落,他這一扯,恰好就拉大了面積,露出牆面本體。
「……嗯?」
裴柳抬頭一看,發出訝異的聲音。
牆上印着血色手印,很小,顯然是屬於孩童的。
裴柳一頓,伸手抓住牆紙,打算把這一大片都撕下來。感覺是線索。
可它看着脆皮,卻意外粘得牢固,用力一撕沒成功。他用上兩隻手,身體向後,打算開口叫其他人也過來幫忙。
這時,一縷黑霧從他映在牆面上的手影飄了出來,纏在他的手腕上,輕輕一拽。
嗤啦一聲,牆紙大片大片剝落。
裴柳毫無防備,人踉蹌着向後摔,但似有什麼及時託了一下他的後腰,讓他站穩了。
鮮紅色手掌印在牆紙後面暴露出來,密密麻麻,佈滿了整一面牆,旁邊還寫着——
媽媽,媽媽,媽媽。
去死!去死!去死!
字力度很大,刻入了牆面,肉眼可見地透着強烈的怨恨。
裴柳正看着,衣擺突然被拽了一下,低頭看去,是幾根蒼白細小的手指。
一個眼球全黑,面色青白的小女孩,正仰頭看着他,咧嘴一笑。
「哥哥,你要和我做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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