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章醉生
第二日,是朱姨娘正式下葬的日子。//無彈窗更新快//
看着朱姨娘終於正式在龔家的墳地里安了家,龔妍碧和龔遠科都吐出了心頭的一口濁氣。
郭淮草草行了個禮,就找了個藉口到附近去四處張望。龔妍碧有些難過,輕聲道:「三弟,你別怪他,他的心目,姨娘不算是他正經岳母的。」
哪裏只是郭淮一個人會這樣認為?世人皆都如此。龔遠科瞅着郭淮,輕輕道:「不怪。他待你如何?」
龔妍碧微微一笑:「他喝醉後,脾氣不是很好,但我已經找到法子治他了。」不就是忍耐麼?比這樣難受的日子她都已經熬過來了,還會在乎這個?由着他喝,不勸,醉了就躲開,任由他在冷冰的地上睡上一覺,醒了自然就好,若是病了,她再溫柔伺候就是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龔遠科皺起眉頭看着她:「真的?你沒騙我?」
龔妍碧笑道:「如果我騙你,就會和你說我過得很好,斷不會說這個給你聽。」
龔遠科沉默片刻,道:「你一向都是很聰明,很能幹的。沒有什麼能難得到你是不是?」
「那是自然!我們一定要比他們活得好!困難都是暫時的!」龔妍碧堅定地點頭,輕聲道:「三弟,我和你姐夫說了,讓他想法子給你謀個差事,你跟我一道去撫鳴吧?」
龔遠科搖頭:「不去!我不能叫他們家看不起你。」他換了一張笑臉,「爹爹說,以後家裏的鋪子和莊子都交給我打理,將來必然不會少了我那一份。」
龔妍碧不相信地道:「你相信他?他向來偏心得很。當初如果不是他縱着那豬狗不如的賤人作踐我們,你現在也可以把書讀好,哪至於就去打算盤?」
龔遠科道:「也不算是不管我。最起碼他讓我學會了一門技藝,說到算賬,誰也沒我厲害,總比老四不學無術的好。再說,我也不怕他偏心,我早有打算。」
他低聲說了一句什麼,龔妍碧笑起來:「對,你就該這樣。不能白白替他們做牛做馬,那是你該得的。」
龔遠科掩去眼裏的苦澀,歡快地笑起來:「那是自然。」
龔妍碧姐弟倆從墳地歸來後,龔素讓李姨娘精心準備了酒菜,讓龔遠和與明菲一道過去,算是給郭淮接風。
出於某種不言而喻的心理,龔婧琪託病沒有出席,龔遠季倒是歡喜得很。而龔妍碧一看到郭淮的手碰上酒杯,就無限哀愁。其實不單是她愁,就是龔素不想給郭淮喝,但好歹是接風席,怎麼也得把誠意做足,怎能有菜無酒呢?
郭淮倒是真的高興。作為婚後第一次上門的嬌客,他由龔素、龔遠和、龔遠科、龔遠季眾星捧月一般陪着坐了外席,先前還保持着風度和清醒,彬彬有禮地聽龔素閒扯自己從前在官場上的一些事;又興致勃勃地向龔遠和打聽一些他所想知道的事情,旁敲側擊地打聽蔡家與崔家的關係,又幾次扯到鐘太傅;接着又體貼地關心親親小舅子龔遠科的人生志向,還逗了逗龔遠季。
可待到酒過三巡後,他就放開了手腳,不用別人勸,自己就把自己給喝翻了。他旁若無人地大聲吟詩,然後拍着桌子瞪着眼問龔家的男人,他這詩寫得好不好。
當其沖的就是坐在他旁邊的老丈人龔素,被自己的醉酒女婿逼着說詩好,龔素還真開不得這個口,不由臉色難看地別過臉,默不作聲地將郭淮捉着自己的手臂拿開。郭淮只是不依,噴着酒氣,把臉湊到龔素麵前去問:「到底好不好?你倒是吱一聲,可是不懂?要不我教你?」
這狂妄無禮的小兒!想當初自己無論如何也做過正四品知府,他不過一個從六品的小小經歷,算得什麼!龔素臉都氣白了,早忘了自己要拉攏規勸這個女婿的初衷,一拂袖子就要走,卻被力大無窮的郭淮緊緊扣着不許走,只氣得山羊鬍子抖個不休。
龔遠科在一旁冷眼看着,無動於衷,並不上前去勸。
龔遠和見不是事,忙上前去拉郭淮:「士誠,你喝多了,快鬆手!」
郭淮乜斜着眼睛看着龔遠和,放了龔素,轉而緊緊摟住龔遠和的脖子:「大舅哥!我的詩好不好?你妹子不懂欣賞!」
「好得很,可以出詩集了。」龔遠和一邊哄他,一邊示意小廝來扶他往龔妍碧的院子去。郭淮卻不肯走,放開了龔遠和,轉而兩隻手緊緊抓住桌子,身子往下墜,像小孩子似地嚷嚷:「我還沒喝夠呢。既然請客,就該讓我喝夠才是,哪能敗客人的興!」
龔妍碧正興奮無比地同明菲、李姨娘說她在撫鳴的經歷:「撫鳴的夫人小姐們最流行賞花會,我也跟着參加了幾回,有一次左參議夫人開玉蘭宴,請了七品以上的夫人們來赴宴,我還以為能見着崔夫人,誰知道她卻沒來。大家都說她大概是有身孕了,她可真是好福氣,你說是不是,嫂嫂?」
說到此,龔妍碧笑着捂了嘴,看向明菲的肚子:「說起來,嫂嫂什麼時候才給我添個小侄兒?您和大哥成親都快一年了吧?也該抓緊了,若是不成,還得早日請大夫開點藥來調養身子才是。」她沒忘記當初朱姨娘和明菲說過的話。
明菲坦然笑道:「我前些日子偶得一夢,請人占卜之後,道是吉兆,所以我是不擔心的。倒是妹夫年齡已經不小,眼看就要而立,你要早日替他開枝散葉才是。」
那肯定是自然!龔妍碧佯作嬌羞,使勁拍了明菲的肩頭一下,道:「嫂嫂,你壞死了!」手還未收回,就聽龔遠和在門口,死死盯着她那隻手沉聲道:「二妹!士誠喝醉了,你趕緊去看看吧!」
龔妍碧「呼」地一下站起來,忐忑不安地道:「他沒有做什麼失禮的事吧?」
「還算好,只是拉着爹,問爹他作的詩好不好。這會兒還想喝酒,我們怎麼都勸不住,你去看看吧。」龔遠和心不在焉地答完,就使眼色讓金簪扶明菲回家。
明菲會意,便起身和李姨娘、龔妍碧告辭:「姨娘累了一天,二妹也有事,我改日再請二妹和妹夫過去玩。」
龔妍碧只是害怕郭淮在娘家做出什麼大失體統的事來,生生害她顏面無光,也沒心思去管明菲走不走,支唔了幾句就迫不及待地去尋郭淮。
待走到郭淮飲酒處,只見龔素已經走開,服侍的下人也不見,只余龔遠科、龔遠季坐在桌邊看着郭淮自飲自酌,聽他酒瘋。
此時若是上去勸他,他必然怒,他又力大野蠻,當着家裏人的面若是讓他不分輕重地弄上幾下,可就什麼面子裏子都沒了;還不如等他喝得人事不省後,再將他扶回房去,門一關,任他自生自滅,酒醒之後自然什麼事都沒了。龔妍碧想了想,便立在陰影里不動,直到郭淮喝得爛醉如泥,人事不省方才露面,扮演那賢惠的嬌妻。
龔遠科幫她把人扶回房去,勸道:「二姐姐,姐夫這個樣子也太沒有節制了。他這樣下去,遲早會誤事的。」
龔妍碧頭冒冷汗,面上仍然笑得雲淡風輕:「沒有什麼,他分得清輕重,有公事在身時,不會像這樣。」
龔遠科嘆了口氣:「既然有公事在身時不會像這樣,那說明他本身不是沒有克制能力,為何平時就如此無節制?」
龔妍碧悶悶地道:「我也不知道,每次他酒醒時我勸他,他總是說好,過後又如此,幸好醉了也不會做太出格的事。」
「這樣就好。」龔遠科體貼地替她將郭淮扶到床上,又叫廚房送了醒酒湯來才離去。
待丫鬟將盥洗的水送進來後,龔妍碧將門小心掩上,抬手就將那醒酒湯倒在了花盆裏,淡淡地瞟了鼾聲如雷的郭淮一眼,平靜自若地洗漱乾淨,抱了被子枕頭,徑自往外間榻上躺下,片刻後便熟睡過去。夢裏,她看見了白衣勝雪,淡定出塵的方七。
清晨第一聲鳥叫之時,屋內郭淮的鼾聲已經小了下去,這是他快要酒醒的徵兆,龔妍碧拭去眼角的那滴淚珠,靜靜地想,不管怎樣,她現在是名正言順的官夫人,她現在只需一個兒子,然後,郭家就再也動不得她。
於是她起了身,踩着晨光走進屋裏,就着冷水給郭淮仔細地清理了一遍身子,眼睜睜地看着郭淮因被冷水刺激徹底清醒,才睜開的眼裏又因她似有似無的**而充滿了情*欲,下身也旗幟高揚。她微微一笑,將大紅色的綢袍解開,任由它輕輕滑落,露出她青春曼妙的身姿來。
郭淮的喉結滑動了一下,伸出兩隻粗壯有力的手將她使勁拉到床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氣壓了下去。龔妍碧欲就還拒地扭動着身子,小聲地嬌笑着:「你這個壞東西,成日裏就記着喝酒,就不能做點讓我高興的?」
「我這就做點讓你高興的。」郭淮狠狠封住了她的嘴唇。
龔妍碧閉目享受,欲生欲死之時,仍不忘默念「兒子,兒子……」
——*——*——*——*——
親耐滴們,俺昨天又被拉去會議接待,氣溫驟降,被活生生凍了一個下午,病情加重,忽冷忽熱,於是,今天還是只有一更。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s 3.901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