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小六聽到了趙凱的話,頓時炸了毛一樣,說道:「我怎麼了我,我光明正大的聽了,怎麼了?」
看到伍小六這炸毛的樣子,趙凱忍不住笑了一下,說道:「沒什麼,挺好的。對了,你們晚上陪床的事情怎麼解決的?人不能太多,要不然太鬧騰,對於病人恢復也不好。」
趙舒城拉住了還想跟趙凱理論的伍小六,說道:「我讓我老舅待會兒把我爸送回去,他要是在這兒陪床,我心裏更不踏實。晚上我來陪床,明天再輪班。」
「我建議你們還是找個專業的護工,能幫你不少忙。要是找不到合適的,我幫你安排。」
「行,到時候肯定還要麻煩你。」
說着趙凱的手機響了,是同事給她打過來的,來了個急診,需要她趕緊去看看。
趙凱說道:「咱們是哥們,不用太客氣,我還有急診,先走了。」
伍小六看到趙凱走了,頓時摟着趙舒城的胳膊問道:「大叔,這不會也是你前女友吧?」
趙舒城笑着說道:「胡說什麼呢,你沒聽到剛才她說了,我們是哥們。」
「我看你們可不像是哥們。」
伍小六雖然這樣說,但是也沒有糾纏不放。她很清楚趙舒城現在心情不好,也不想惹的趙舒城生氣。
「行了,今天晚上我在這裏陪床,你今天也跟着忙前忙後,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大叔,我陪着你一起吧?」
趙舒城說道:「不用,你在這裏也沒地方休息,一共就一個陪床的。你要是不放心,明天早點過來就行。」
「那好吧,大叔,有什麼事情你可一定給我打電話。」
好在李文琴的情況還算是不錯,一晚上都沒什麼事情。
翌日。
趙舒城跟曹漢之一起去找徐主任,徐主任看了李文琴的病歷之後,說道:
「支架手術必須馬上做,這是手術通知單,你們看看,簽了字就去辦理預約手續。趙主任已經給我打了招呼,周五進行手術。根據病情呢,有可能會提前,可以嗎?」
「徐主任,真的是太謝謝你了。」
徐主任說道:「謝謝趙主任吧,要不是她的關係,這種小手術,我一般不做的。」
「是是是,還是得謝謝您!」
「來,簽字吧!」
曹漢之看到手術通知單上的內容,有些擔心的說道:「徐主任,您不是說這是小手術嘛,這,這怎麼還是有危險啊?」
徐主任耐心的說道:「再小的手術都有危險性,只要是手術,都要簽訂這個危險告知書。」
曹漢之聽到之後有些猶豫,他真的很擔心自己的老伴,也害怕這手術通知單上面的危險成真。
趙舒城看到曹漢之這樣子,說道:「爸,這是例行公事而已,我媽的情況其實還算是好的,剛才徐主任也說了,這是小手術,不用太擔心了。要不然還是我來簽字吧。」
「不,還是我來簽,我簽!」
曹漢之簽完字之後,說道:「主任,我們可就全都拜託你了,拜託了。」
「手術有兩種方案,我希望你們能選定一下。一種是在手術過程中,根據心血管的情況,確定放幾隻支架,放置在哪幾條血管中。另外一種是急速注射顯影劑,提前確定放幾隻支架。你母親的情況呢,年齡比較大了,血管有些薄,脆弱,有可能有血管破裂的風險。」
曹漢之聽到後更擔心了,問道:「那……」
徐主任攔住了,說道:「還有,就是支架分國產和進口帶藥兩種,價格翻一倍,不在醫保的範圍內,這也需要你們決定用哪種。」
趙舒城說道:「徐主任,一分錢一分貨的道理我們都懂,所以我們希望用進口帶藥的這種,肯定對以後的恢復更有利,對吧?」
徐主任點點頭,說道:「確實如此,不過價格上差這麼多,我也不好發表意見。」
「那就用進口的。還有我們也希望是在手術過程中,根據心血管情況確定支架的安裝,放置在哪幾條血管中。畢竟您也說了,我母親的年紀大了,血管有些薄,可能急速注射顯影劑,可能會增加她的痛苦,也會有不好的影響。」
徐主任沒想到趙舒城居然這樣說,其實她也是這個意思。畢竟雖然急推顯影有利於提前做準備,比手術開始後,再臨時確定方案更妥善一些。但是這樣的手術只是小手術,李文琴的情況比較特殊,還是臨時處置來的方便一些,風險也會更小一點。
等跟徐主任商量好手術的事情,曹漢之來到病房跟李文琴說了手術的事情。
李文琴嫌棄的說道:「你憑什麼給我簽字,我們都離婚了。」
「文琴,我不簽字誰簽字啊?總得有人負責任吧?」
「那萬一我在手術台上出現了危險,你能負責任啊?」
「我……」
「咱倆都離婚了,一點關係都沒有了。你負的了這個責任啊?」
趙舒城正好走進來,看到李文琴跟曹漢之正在說這個,說道:「媽,你可千萬別嚇唬我爸了,你是不知道,剛才簽字的時候,我爸的手一直在顫抖。他本來就很緊張,你這麼一說,他不得更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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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漢之也說道:「對啊,徐主任也說了,這就是個小手術,沒有危險的。」
「其實我也知道,我就是心裏鬧騰,你說好好的,怎麼我就得了這個病呢?」
趙舒城說道:「你啊,就是之前操心的事情太多了,累的。」
曹漢之說道:「文琴,你把心放寬啊,不會有事的。」
李文琴說道:「小強,正好你跟你爸都在這裏,我必須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你們給我拿紙筆,我寫下來。」
曹漢之聽到後說道:「我不能給你,不給你。」
趙舒城說道:「媽,您這是幹什麼呀,好好的這麼煽情,這到時候從病房出來,想到這一幕,您不覺得到時候有些尷尬嗎?」
「我尷尬什麼,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然後就是你爸跟你老舅了。」
趙舒城笑着說道:「媽,看您說的,我有什麼讓您不放心的,您就放寬心,好好準備手術。等您康復之後,到時候也是我跟小六結婚的時候,您不還等着看我們結婚,然後抱孫子呢?」
「你說得對,我確實是要看到你結婚,生孩子。而我就是怕我看不見婚禮了。」
「怎麼會,肯定能看到。這就是個小手術,沒有您想的這麼危險。這支架手術,徐醫生做了多少次了,早就已經輕車熟路。反而是您這麼緊張,反而不利於術前準備。」
看到李文琴還是有些不放心,趙舒城說道:「這個手術我也專門問過了,確實是一個很簡單的小手術,治療起來還是很容易的,只需要局部麻醉,切開小口子,穿刺血管,然後用支架放到該放的地方,固定住,撤管,手術就能結束了。而且全程無痛苦,一般二十四小時就可以下床,三四天就可以出院,您就放心吧。」
「是嗎?小強,你可不能騙我。」
「媽,您是我的親媽,我還能騙您不成?這樣的小手術,其實一般人家徐主任都懶得去做,都是手下的實習生來做的。但是這次我可是拜託了我的好哥們,她找的徐主任,讓徐主任來動刀。徐主任可是這方面的專家,人家成功率都是百分之百,所以您真的不用擔心,要相信大夫,相信醫院。」
曹漢之也在一邊點頭,說道:「是啊,文琴,咱們要相信醫生,相信醫院。」
李文琴確實是情緒沒有那麼緊張了,覺得可能真的像是趙舒城說的一樣,就是個小手術,沒有什麼危險。
曹漢之這邊雖然也安慰李文琴並不是什麼大事,可實際上自己卻有些慌張的。他現在一想到手術通知單上的那些話,心裏頭就有些打顫。
趙舒城這邊跟徐主任去商量手術的事情,曹漢之這邊看到伍小六來了,就先回家給李文琴去取一些換洗的衣物,讓小六先照顧一下李文琴。
趙舒城在知道手術費可能需要十幾萬的時候,只覺得有些慶幸。幸好自己之前跟徐若雲借錢炒股,現在自己手頭雖然沒有現金,但是股票一出手就能回籠資金。要不然自己這一時半會兒的,可能還真沒辦法籌集這麼大一筆錢。
徐主任看到趙舒城這麼爽快答應下來,也頓時放心了。畢竟這手術原本就是趙凱拜託自己來做的,原本就佔用自己的時間,要是他們一時半會沒辦法籌集手術費,這周要是沒有辦法做手術,就只能等到下個月自己手上工作完成再次預約,到時候多少有些麻煩。
還沒等趙舒城準備去取錢的時候,卻接到了李文達的電話,這才知道家裏又出事了。
曹漢之回家去取衣服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所以一不小心就摔倒了。他畢竟已經是六十多的人了,這骨頭本身就比較脆弱,何況這次還是腿,所以直接就動不了了。
趙舒城知道之後,只能跟小六交代一句,讓她看着點李文琴,自己趕緊回家看看。
曹漢之其實不願意讓李文達給趙舒城打電話,也不想去醫院。畢竟這家裏已經有了一個病人,總不能自己再去住院,到時候這花錢就不說了,還要人照顧,趙舒城根本就忙不過來。
趙舒城回來之後,就看到曹漢之坐在地上,李文達催着他去醫院。
「曹漢之,你能不能聽點話,你這種情況得去醫院你知道嗎?」
「不能去醫院,你不知道,我的醫保關係在金陵呢,現在到醫院,我得花錢。你去看你姐,我在家抹點紅花油就行了。」
「你怎麼一病了就知道錢錢錢,這錢能有命重要嗎?」
趙舒城說道:「爸,這次我老舅說得對,你不能光想着錢,你也得想想我媽。你這傷到了,不去醫院看也不知道具體情況。這玩意傷到骨頭,傷筋動骨一百天,我媽可還在住院呢,到時候看到你這麼久不出現,她又要擔心了,這到時候手術怎麼辦?」
「你們不告訴她不就行了?」
趙舒城說道:「你覺得我們不告訴她,她就不擔心了?你這以前天天粘在身邊,忽然消失不見,說不定還要覺得你根本不關心她,甚至巴不得她不回家呢。這要是心情不好,不利於手術的進行,這手術時間還要往後拖。我可是問過徐主任,這次人家是看在趙凱的面子上,特意抽出時間來給我媽做手術,這次錯過了,下個月都不一定能排的上號,你等得起,我媽這病等得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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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漢之看到趙舒城這樣說,猶豫了一下,說道:「那我就去醫院看看,沒什麼事我就回家養着?」
趙舒城說道:「行了,有沒有事,咱們說了不算,得醫生說了算。還有你也不用擔心錢的事情,我這雖然辭職了,但是也找到新的工作,一個月少說五六萬不成問題,咱們家不缺錢,用不着擔心錢的問題。」
趙舒城說着直接背着曹漢之出門,直奔附近的醫院裏面。
等給曹漢之檢查完了之後,醫生說道:「韌帶撕裂,疑似骨裂。」
趙舒城說道:「醫生,不能拍片看看情況嗎?」
「可以,不過建議還是住院觀察幾天。明天拍完片子,才能展開後續治療。」
曹漢之聽到後說道:「啊,還得住院啊?」
「必須住,這樣才能進行後續治療。」
趙舒城說道:「行了,爸,你就安心住院吧,這樣也好,省的我們還要擔心你在家裏怎麼樣了,這醫院裏有醫生護士照顧你,我們也放心一些。你該住院住院,該治療治療。」
李文琴這邊還不知道曹漢之出事了,在醫院等了半天曹漢之都沒來,頓時有些着急。
她給曹漢之打電話,問怎麼一直沒來醫院。曹漢之只能撒謊說自己在給她燉雞湯。
李文琴嫌棄的說道:「我現在血管都堵住了,你還給我喝雞湯。我要喝蓮子百合粥。」
說完看着在一邊的伍小六,說道:「你看,這男人就是不會照顧人,連病人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都不知道。」
「阿姨,叔叔這也是忙中出錯,也不是故意的。」
「你呀,你就別幫着他說話了,曹漢之這人我跟他過了這麼多年,我還不了解他啊。」
雖然是這樣說,但是伍小六看着李文琴的樣子,反而不像是嫌棄曹漢之,更像是一種甜蜜的吐槽而已。
趙舒城這邊正好在陪着曹漢之,在知道李文琴要喝粥,但是曹漢之肯定沒辦法去做了,說道:「行了,爸,你自己照顧自己,我回去給我媽做。對了,一會兒我跟小美說一聲,讓她來照顧你吧。我媽這邊不能離開人,您不能出現了,我老舅跟我要是再不出現,她肯定要懷疑什麼了。」
「行吧,你去吧,我自己能照顧自己。」
趙舒城給李文琴熬了粥之後,來到醫院,就看到李文琴跟伍小六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樣子。
「媽,這是我爸給你煮的粥,你嘗嘗看。小六,你這也沒吃飯吧,我也給你帶了點,你也一起吃吧。」
「好啊!」
好多天沒有消息的黃偉業忽然出現在病房外,把趙舒城叫出去之後,直接給了趙舒城一拳,說道:「曹小強,你還有沒有把我當兄弟?」
趙舒城說道:『當然把你當兄弟了,你這話問的真有意思。』
「那你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你媽也是我乾媽,她住院你也不告訴我,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趙舒城說道:「我這不是最近忙着,哪兒顧得上給你打電話啊,再說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心梗,一個小手術就能解決。也不想搞得興師動眾的,這本來就緊張,你們都來看她,到時候讓她更緊張了。不過倒是你,你從哪兒知道的消息?」
「要不是文達跟我說,你要瞞着我到什麼時候。」黃偉業說着看了看病房裏,說道:「乾爸乾媽都住院了,你一個人這東城西城的跑,根本就扛不住,你就應該跟我說一聲。」
「行了,我現在還忙的過來,不過你要是真的有心,你幫我盯着我爸那邊就行。」
「放心吧,這事交給我了。對了,我還聽說你辭職了,現在都沒有找到工作,現在正在為了乾媽手術費的事情發愁吧?放心,我跟令狐說一聲,到時候算是你借的,先讓你應個急。」
趙舒城看到黃偉業拍胸脯的樣子,笑着說道:「行了,偉業,我知道你想幫忙,但是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了,我有辦法解決。」
「你能有什麼辦法,跟小六借還是跟你的紅顏知己徐若雲借?這人家跟你關係沒到這一步,借錢你也好意思開口。行了,我來解決就行,你不用操心了。」
看到黃偉業這大包大攬的樣子,趙舒城忍不住搖了搖頭。其實黃偉業根本沒有認清楚自己在令狐小佳那兒的位置,說是未婚夫,其實就是一個包養的關係。也許黃偉業自己花錢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如果是想要借錢給別人,令狐小佳可就沒有那麼大方了。
事實果然也不出乎趙舒城的預料,令狐小佳在聽到黃偉業準備借錢給趙舒城,而且是用自己的錢,頓時不樂意了。
不過為了照顧黃偉業的情緒,令狐小佳也做出了妥協,那就是讓黃偉業要求曹小強寫借條。
這一下可是惹怒了黃偉業,說道:「你說什麼呢?這麼多年,我跟曹小強可謂是光着屁股穿着一條褲子長大的,而且我一直當他媽是我親媽,給她出手術費都是應該的,怎麼能算是借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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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說萬說,她也不是你親媽,你跟他也不是親兄弟,借錢寫借條是天經地義的。」
看到令狐小佳還是這樣的態度,黃偉業更加生氣了。原本他以為自己依靠女人改變生活,但是現在看來,自己好像已經失去了自己的目標。
看似自己想要的生活都已經被令狐小佳實現了,可事實上卻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美好,甚至還被各種約束着,反而失去了自己一直追求的自由。
這天,趙舒城來到醫院的時候,看到李文達蹲在病房門口抹着眼淚,問道:「老舅,你這是怎麼了?」
李文達擦了擦眼鏡,擺了擺手,說道:「我沒事,就是沙子進眼睛了。」
其實他是剛才頭聽到裏面李文琴跟伍小六的對話,姐姐因為馬上就要手術了,雖然知道沒什麼危險的,但是這誰也不能保證真的沒有什麼萬一。所以她就跟伍小六交代一些身後事,讓小六在她走後,務必跟趙舒城結婚,然後到時候給她掃墓。還有讓她不要介意趙舒城照顧李文達,李文達這個弟弟也不容易,現在都是自己慣出來的,以後的生計跟生活,都要他們這些當小輩的多照顧一下。
看到姐姐都這樣子了,還這麼關心自己,記掛着自己,這讓李文達確實是很感動。
「行了,老舅,我媽這情況挺好的,不會有事的。」
「嗯,我知道!」李文達哽咽着說道:「對了,小強,我這維修店這段時間收益還不錯,我姐的手術費我也要出份力,這卡里有三萬,你拿着。」
趙舒城皺了皺眉頭,說道:「老舅,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就算是你的維修店生意不錯,應該也掙不到這麼多錢吧?」
「我把我的遊戲賬號賣了,一共賣了兩萬多,加上這兩個月的維修店掙到的,湊了三萬。」
趙舒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覺得現在的李文達確實是成熟了,跟以前那個只會啃老的李文達完全就是兩個人。
轉眼間到了周五,李文琴要準備手術了,但是她一直等着曹漢之的出現,卻始終沒有等到人。
「小強,你爸怎麼還沒來啊?」
趙舒城說道:「他剛才給我打電話,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不過這會兒有點堵車,可能來不及送您進手術室,但是等您從手術室出來就能看到他了。」
「我這眼鏡要不要拿下來?」
「我幫您取下來。」
李文琴還是有些緊張,說道:『小強……』
「媽,您放心,我一直都在呢,小六也在呢,對吧,小六?」
伍小六點點頭,說道:『阿姨,我們都在呢,您不會有事的。』
「好,好,有你陪着小強,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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