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舒城的話,謝曉夏卻一點也不高興,畢竟自己的作品現在根本稱不上是藝術品,更不可能賣出什麼高價來。
「可是這藝術品或者收藏品總是少的,就像是我們木凋店,好多村裏的老師傅凋刻的作品放在那兒一兩年,甚至很多年都賣不出去。我們得多少年才能達到你說的讓人覺得有收藏價值,甚至可以賣出高價的時候呢?還有在這些年裏,我們靠什麼東西養活自己,總不能一直靠父母家人接濟吧?」
其實這是很多手工技藝傳承需要面臨的問題,都說老祖宗的文化傳承需要傳承下去,不能斷在手裏。可實際上這些傳承都是需要大量的時間跟精力去學習,不光是學習難度大,而且還都因為沒有合理變現的渠道,所以反而生活的比一般打工人還要困難一些。
趙舒城說道:「其實這裏面就牽扯到一個宣傳的問題,俗話說的好,酒香也怕巷子深。不管是工藝品,還是各種古玩玉器之類的東西,名家的作品價值自然比一般人的作品高很多。官方的也比民間的有價值,名人的比一般人的有價值。」
「木凋技藝傳承自木工之祖魯班,可謂是歷史源遠流長。唐宋明清木凋更是已經基本成熟和精湛,主題也是五花八門,從生活故事吉祥等體彩,在建築,家具,日常用品,擺件等等比比皆是。而一件清代早起沉香木的木凋,就可能需要幾十萬才能拍賣下來。就算是現代名人的作品,也可能高達幾萬甚至幾十萬。」
「不過因為木凋相對來說還是小眾的東西,畢竟不像是瓷器一樣家家戶戶不可缺少,自然了解的人不多,從而也不能讓更多人知道,作品就算是再好,價格也高不了。」
「其實解決辦法很簡單,既然別人不知道我的東西好,那我自己就去宣傳,讓所有人都知道這裏還有個木凋店,而裏面的木凋都是手工打造,精心製作的。現在已經是互聯網時代了,再好的東西沒有人知道也是一文不值,也就不會有人來購買。而如果我們可以利用互聯網,讓更多的人知道木凋,知道雲苗村有州木凋非遺傳承人,那麼不光是可以在網上銷售木凋產品,還能在網上宣傳我們雲苗村的木凋和雲苗村。」
謝曉夏有些垂頭喪氣的說道:「我之前也開直播做木凋來着,可根本沒什麼人看,而且我師傅也不讓,說是我不務正業。」
趙舒城聽謝曉夏這樣說,不由搖了搖頭,看着謝和順說道:「謝師傅其實說的沒錯,你的手藝不到家就直播,不光是沒辦法吸引人觀看,甚至還可能讓別人以為木凋不過如此。」
對於謝曉夏,其實趙舒城雖然接觸不多,但是也知道這個人其實是老實人。這樣的人其實如果是從事工作,可以說是很好的打工人,讓幹什麼就幹什麼。但是如果讓他去跟人打交道,或者去做生意,反而會束手束腳,加上容易相信別人,很容易讓人給騙了。
雖然隨着短視頻平台的興起,好像拍短視頻,甚至做直播都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只要有手機就能做。但是事實上直播遠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並不是你坐在那兒,不用什麼才藝,就對着攝像頭吹吹牛,就能讓人給你打賞的。實際上直播好做,但是做好直播不容易。你有三五個粉絲的直播主播,跟有百八十萬粉絲的大主播比起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大主播看上去做的內容很簡單,有一種我上我也行的感覺,但實際上他們都不是一個人奮鬥,反而是一個團隊。他們早就清楚的把握直播間觀眾的情緒,調動他們的情緒,甚至知道怎麼吸引更多路人粉絲成為自己的粉絲。
謝曉夏反而只是埋頭進行凋刻,只是偶爾才跟觀眾聊聊天,也不懂說什麼才讓人喜歡看,加上單純的凋刻也會有些枯燥乏味,自然不會讓觀眾喜歡看。而指望謝曉夏自己能領悟到這一點,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曉夏,我不是說你做直播不好,而是直播並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你沒有深入了解之前,你看到的都是一點皮毛。就如同很多人看木凋的時候,都覺得這不是有手就行的嘛,可實際上要想真的做好木凋,其中的艱辛,我想你很清楚需要付出多少辛苦、多少汗水、多少血淚。如果你真的想做好宣傳,我的建議是先不着急直播,而是先從短視頻開始做起,而且不要一上來就弄什麼大件,就專門弄一些小的物件,竹蜻蜓,知了,蚱蜢等等。等自己的手藝練出來了,再去弄大件。」
謝和順聽到趙舒城這樣說有心反駁,覺得還是有些不務正業,卻也沒有着急反駁。
謝曉夏卻說道:「可是做短視頻要怎麼變現啊?」
「這就涉及到短視頻變現的事情,可以開網店,也可以粉絲預訂作品,這是後面需要考慮的事情,你首先要做的是讓自己有粉絲量,有足夠流量才能變現。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想着一開始就直播掙錢,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謝曉夏陷入了沉思,一會兒之後說道:「我知道了,我會考慮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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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謝和順他們走了之後,還在打坐的馬丘山睜開眼睛,看了看趙舒城說道:「你既然有辦法,為什麼不直接給謝曉夏說怎麼做呢?」
「馬爺,我還以為你打坐的時候真的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聽不到我們說話呢。」
馬丘山把盤着的腿放下,抖了抖腿,說道:「我這也只是半路出家,還沒到你說的那個層次。但是打坐還是很有效果的,可以讓我平心靜氣,把所有的煩惱都丟在腦後。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馬爺,謝曉夏還是有些浮躁,何況他如果真的想做一番事業的話,需要他自己去鑽研,而不是沿着我們劃定的方向前進。再說了,這短視頻變現,也不是三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需要他自己去學習,去調研,才能找到正確的出路。」
馬丘山聽到後笑了一下,說道:「你這算不算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啊?」
「算是吧,對了,你這不繼續打坐了?」
「不了,你這看上去一會兒還要繼續做木工活,我還是到別的地方打坐吧。」
雖然馬丘山是這樣說,但是當看到許紅豆躺在趙舒城之前做的躺椅上,眼神中也有一絲嚮往。
因為有了之前的經驗,所以許紅豆想要的躺椅比預想中還要早一點完成,不過因為剛剛上蠟,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躺上去。
趙舒城因為今天做了木工,也懶得出去外面轉了,所以直接中午吃飯之後就回房休息,下午的時候就坐在院子裏品茶看書。
晚上的時候,謝之遙這邊跟家裏人吃飯,還把謝曉夏叫來了。
他主要是問問謝曉夏到底怎麼想的,是不是真的要去魔都找什麼朋友。
謝曉夏其實現在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畢竟白天趙舒城說的話讓他想了很多,也有自己創業的想法。
不過在跟謝之遙聊天的時候,還是說自己要去魔都看一看。
謝之遙問他魔都朋友到底是什麼人,謝曉夏才說了兩人認識的過程。原來這個人之前是看謝曉夏直播的粉絲,經常給謝曉夏打賞。因為沒什麼人看他直播,自然對於這個喜歡自己的粉絲有了好感,兩個人就聯繫上了。
謝之遙有些惋惜的說道:「你學了這麼久的木凋,前陣子大伯喝酒的時候還說你現在凋刻的越來越好了,學門手藝不容易,就這麼容易放棄啊?」
謝曉夏說道:「沒有,我朋友說他有朋友在魔都開了木凋工作室,能介紹我去面試,行不行再看。」
「他朋友開木凋工作室,那他是幹什麼的?」
一開始謝之遙還以為是謝曉夏的粉絲是女的,沒想到居然是個男的,而且對方就比謝曉夏大兩歲,現在在魔都開民宿。
謝曉夏其實也知道人心複雜,外面的世界也充滿危險性,可人總要成長,自己想要去增長閱歷。
謝之遙看到謝曉夏心意已決,也就沒有攔着他,答應會替他跟寶瓶嬸做思想工作,也讓謝曉夏先跟謝和順說一聲,免得到時候讓謝和順傷心了。
謝曉夏其實想跟謝之遙說趙舒城給他出的主意,但是又覺得現在不着急,自己如果不能到魔都的木凋工作室,到時候回來再弄短視頻也來得及。
謝曉夏回家的時候在門口站了很久,最終才鼓足勇氣推門回家。寶瓶嬸跟謝之遙通過電話,也知道自己單純的攔着沒有用,也就不反對謝曉夏去魔都。
其實她並不是一個頑固不化的人,只是身為一個母親,對於兒子出遠門,自然會很擔心。兒行千里母擔憂,一會兒擔心是不是能吃的慣魔都的飯菜,一會兒又要擔心到時候在外面什麼事都要靠自己。
謝曉夏聽到母親的話有些不是滋味,發誓會努力賺錢,給她在大城市買房。
Ps:今天兩章,以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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