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舒城他們一行人回到了雲苗村。
趙舒城問道:「老謝,這哪兒有賣拖鞋的,先給她弄一雙穿着,總不能騎着馬回去吧。」
「這個好說,不遠處就有個小賣部,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有,你們以後有需要也可以來這裏買東西。」
說着就帶着他們來到小賣部附近,把馬拴在拴馬石上。
許紅豆剛要準備下馬的時候,趙舒城說道:「你確定你自己下來?」
許紅豆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趙舒城,不過當看到趙舒城看着她那隻沒穿鞋的腳之後,才明白趙舒城什麼意思。
「那怎麼辦?」
「當然是扶着你下來了,你這一隻腳,萬一要是摔倒扭到腳了,到時候就算是買到拖鞋,你確定能走路?」
等趙舒城攙扶着下馬之後,許紅豆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很快就裝作看着遠處的風景。
趙舒城說道:「行了,你先坐一下,我跟老謝去買拖鞋。」
謝之遙帶着趙舒城來到小賣部門口,說道:「小琴,拿一雙拖鞋。」
「好的,阿遙哥。對了,那邊的是你女朋友,還是……」
「是趙舒城的女伴。」
「小可愛你隨便就給別人騎,上次我想騎你都不讓騎。」
「行了,你哪兒這麼多話。對了,多少錢?」
「二十五塊!」
謝之遙說道:「十塊!」
「十塊錢我就真的不掙錢了。」小琴說着看到謝之遙,無奈的說道:「十塊就十塊!」
趙舒城直接掃碼支付之後,拿着拖鞋來到外面,說道:「換上吧!」
「你都不問一下我是不是喜歡,就直接給我選了?」
「那你不喜歡嗎?我去換一下。」
「算了,就這雙吧!」
許紅豆看着趙舒城放在地上的粉紅色妥協,其實覺得還不錯。
小琴看到他們準備走了,說道:「那,這個當是贈送的,有空常來玩啊。阿遙哥!」
「沒禮貌,按照輩分,你應該叫我阿遙叔。」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說這種輩分,八竿子打不着。」
「什麼年代都一樣,走了!」
「阿瑤哥,明天去你家玩。」
在回去的路上,謝之遙不停的跟村里人打招呼。
許紅豆說道:「沒想到他對村里人都這麼熟悉呢。」
「農村都這樣,不像是城裏,明明就是對門的鄰居跟上下樓的關係,卻連對方姓什麼都不知道,甚至一年到頭說不了幾句話,人與人之間也是冷冰冰的,反而沒什麼人情味了。」
謝之遙忽然回頭對着趙舒城說道:「對了,晚上到我家吃飯吧。」
趙舒城看了看許紅豆,看到她沒有反對的意思,說道:「那行,既然來了,也應該去跟奶奶問個好。」
等到了吃飯的時候,謝之遙跟奶奶把飯菜做好之後,直接拉着趙舒城跟許紅豆準備吃飯。
趙舒城好奇的問道:「對了,你弟弟呢?不等他一起吃?」
「不用管他,不知道跑哪兒玩去了。」
正說着話的時候,寶瓶嬸端着東西喊道:「阿遙!」
「寶瓶嬸,屋子裏呢!」
寶瓶嬸端着東西來到屋裏,看到趙舒城跟許紅豆,問道:「家裏來客人了?」
「是,這是來咱們這裏旅遊住在小院裏的趙舒城跟許紅豆。」
「阿嬸,親戚家辦喜事燉了點牛肉,給你們拿了點過來。」
「那可太好了,正好用來招待朋友。」
「寶瓶,沒吃飯坐下來吃!」
「不用了,家裏剛做好,曉春去叫小葫蘆去了,趕緊,你們趁熱吃。」
看着打開的盆子裏的牛肉,許紅豆頓時有些垂涎欲滴,畢竟這光看賣相就不錯。
「那你們先吃着,我先走了啊!」
謝之遙看到寶瓶嬸說是要走,其實欲言又止的,肯定是有事情來找自己,只不過看到家裏有客人,所以才沒有開口。
「寶瓶嬸,我送送你!」
等走出院子之後,謝之遙問道:「寶瓶嬸,有什麼事嗎?」
寶瓶嬸說道:「我想讓你勸勸夏夏,你說,他現在心浮氣躁,也不好好幹活,今天又惹師傅發火了,他阿姐說他也不聽,今天倆人又吵起來了。」
謝之遙聽到後嘆了口氣,說道:「你別說年輕人坐不住,這誰不愛玩,對不對?大伯說他兩句就算了,你們別說他了。」
「是,但是這次不一樣,他說在魔都有個朋友,要去魔都一趟。」
「他什麼時候有魔都的朋友了?」
「不知道,整天就是抱着個手機,不是看短視頻就是發信息。我就是擔心這次跑出去,他就不回來了。」
謝之遙知道寶瓶嬸的擔心是有道理的,畢竟村子裏有很多年輕人就是耐不住這裏的情況,都跑出去打工,所以村子裏現在都是老的老,小的小,很少有壯勞力了。
「夏夏自己說的?」
「那他沒說,我還不了解他啊?前兩天還跟我說,他師傅年前收的徒弟不學了,要走了。」
謝之遙皺着眉頭說道:「他又有徒弟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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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說現在這門窗都是機凋的,村裏的老師傅活都沒那麼多,所以說今天走一個,明天走一個,都浮躁的很。」
「行,我知道了,明天我會跟夏夏聊聊的。」
其實謝之遙自己心裏也很清楚,現在木凋的活大部分都是採用的機凋,畢竟速度快,而且圖桉也都比較統一。雖然沒有木凋的那樣有靈魂,卻因為耗費時間跟精力少,反而價格低廉,成為很多人的首選。
真正的手凋技藝反而因為需要常年累月的學習練習,年輕人根本就耐不住寂寞學習,所以肯定不願意留在這裏用心學。
其實下午開會的時候就遇到過這個問題,謝和順他就來找謝之遙,詢問九點購買木凋畫的事情。
酒店方面從成本方面跟時間方面考慮,最終只要謝和順凋刻的一副大的木凋畫放在大廳里,而房間裏則全部要用機凋的。要知道謝和順可是非遺傳承人,他都很難接到單子,更別說那些學徒或者其他手藝人了。
等謝之遙回到房間裏,看到都在等着自己吃飯,說道:「你們不用等我,先吃就行的。」
「沒事,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的,不過看你的樣子,是有什麼事情吧?」
謝之遙說動:「是,都是一些小事!」
忽然謝之遙看着趙舒城,說道:「老趙,說起來這個事情你沒準能幫上忙。」
趙舒城聽到後愣了一下,問道:「什麼事情我還能幫上忙?」
「就是現在木凋畫的事情,我們這謝和順師傅也算是州裏面的非遺傳承人,可這木凋費時費力,比機凋價格還要高,所以就沒什麼單子。現在的學徒也有些浮躁,根本就沉不下心來學習,你這有沒有什麼辦法?」
趙舒城聽到後笑了,說道:「其實這裏面就牽扯到一個工業化生產跟手工定製的區別。其實你們木凋店的東西我看了,還算是不錯,但是還不是最好。」
謝之遙有些不服氣的說到:「怎麼不算是最好了,我們謝師傅的手藝在州裏面也都數得着的。」
「你說的這點我當然相信了,但是這裏面有個問題,那就是他能不能保證自己一貫的水準。還有店裏的作品我看了,也不全都是他自己的,有其他老手藝人的,也有一些學徒的作品。」
「這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了,就比如你去買酒,這學徒的就好比散裝酒,而老師傅的就是那些稍微有點名氣的白酒,你們謝師傅的相當於名牌酒。可你們這東西都纏雜在一起,而來看的人只是覺得好看,卻不知道這裏面哪個是名牌,哪個是一般品牌,哪個是散裝酒,自然就只是隨便看看。」
趙舒城說着看着謝之遙,說道:「虧你還是投行的人,你這不細分商品種類,自然推銷的時候就會遇到問題。而且如果你們能不能光是你們自己知道這個州裏面的非遺木凋傳承,更應該讓更多的人知道才行。」
謝之遙愣了一下,說動:「那有什麼建議呢?」
「其實現在短視頻很流行,我們完全可以包裝謝師傅,讓他成為一代網紅。他的作品不一定非得在本地銷售,網上為什麼不行?我們也不能去跟那些機凋的去比價格,因為我們註定是打不過他們的。」
「反而我們應該把手工凋刻的木凋畫當作藝術品,根據不同的手藝人的水平,來訂立不同的價格。就如同同樣是瓷器,有的是日常用品,有的是工藝品,而有的則是有傳承價值的古董。」
「只要謝師傅能真正出名之後,那麼他的作品也就具有了收藏價值,而價格就不是普通的木凋價格了。等謝師傅出名之後,其他人的作品也可以趁着熱度進行銷售,哪怕是不能跟謝師傅的一樣,也會比機凋的價格好一些。」
「當然,要是能聯絡一些古玩行的人,到時候當做工藝品進行炒作,可能效果會更好一些。」
謝之遙聽到後開心的說道:「老趙,我就知道這個事情找你是准沒錯。你對古玩行業很熟悉,能不能幫着牽線搭橋啊?」
趙舒城說道:「我就知道今天這頓飯不簡單,看來是早就等着我了。不過問題不大,我可以找人來看一下,但是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更重要的還是你們自己這邊,要做出讓人喜歡的東西才行。」
「這點你放心,我們肯定會有心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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