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錚看着蘇韻錦這樣子,抓住蘇韻錦的手,說道:「蘇韻錦,你為什麼不跟我在一起,為什麼不要我?」
蘇韻錦有些緊張的說道:「你別胡說八道,你放開我。」
「我沒胡說八道,你至少跟我說清楚,我哪裏不如那個人啊?」程錚緊緊拉着蘇韻錦的手,說道:「你明知道趙舒城花心,明知道我的心裏只有你,你為什麼不選擇我。」
「你放手,別人都看着呢。」
程錚看了看盯着他們的同學,不在乎的說道:『他們愛看就看唄,他們知道我有多難過嗎?你知道這一年,我有多難過嗎?』
蘇韻錦掙扎着說道:「程錚,你夠了!」
「你逃的掉嗎?你騙得了別人,你騙得了自己嗎?你說話呀?」
蘇韻錦說道:「你還是那麼令人討厭,不可理喻。」
聽到蘇韻錦這樣說,程錚有些失落的鬆開了抓着蘇韻錦的手,看着蘇韻錦一步步走遠。
與此同時,阮莞接到了在校招上投遞簡歷單位的電話,知道自己已經被在京城的公司正式錄取了。
不過阮莞卻在猶豫自己是不是應該去,畢竟當時她選擇這家單位,是因為跟趙世勇約好了,一起去京城打拼。可現在趙世勇根本就不想去京城,那麼自己一個人去京城,還是一個人孤獨無依無靠,甚至人生地不熟,什麼都要從頭再來。
原本三年的異地戀已經夠苦的了,現在還要繼續這樣的生活,阮莞不知啊哦自己是不是應該繼續堅持,或者繼續等待。
猶豫再三的阮莞,最終決定去找一下趙世勇,做最後一次努力,如果趙世勇最後決定不去,那麼自己就要拒絕這份工作,為自己重新做打算。
等阮莞從火車站出來,卻沒有看到趙世勇的身影,給趙世勇打電話,卻也沒有人接聽。
原本阮莞以為趙世勇肯定是在來的路上,可能是遇到堵車或者有什麼生氣耽擱了,所以就安心的在火車站等着。不過阮莞等了很久,趙世勇才姍姍來遲。
她詢問趙世勇為什麼來晚了,卻被趙世勇隨口一句臨時有事給打發了。可阮莞並不知道的是,趙世勇之所以姍姍來遲,並不是臨時有事,反而是被父母安排着相親,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來接阮莞。
不過見到趙世勇的阮莞並沒有注意到趙世勇的不對,她在見到趙世勇的那一刻,才知道這段感情並不是自己想要忘記就能忘記的,見到對方還是那麼開心。
所以阮莞開心的跟趙世勇聊天,說着自己被京城公司錄取的事情,也暢想着未來兩個人一起去魔都打拼創業的事情。
阮莞說個沒完,卻完全沒有注意到趙世勇的表情變得越來越不耐煩,最後甚至對着阮莞發脾氣的說道:「阮阮,你看看,看看這個地方,這些廉價的商業街,廉價的旋轉木馬,廉價的咖啡廳,你喜歡這裏嗎?嗯?」
阮莞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趙世勇,不明白對方為什麼這麼問。
「不喜歡?我喜歡,我喜歡這個地方,我覺得我趙世勇以後就扎在這裏,我就是屬於這個地方。」
「不是,世勇,你……」
「你現實一點,阮阮,你以為去京城有那麼容易嗎?啊?有多少大學生畢業之後飄在京城,不說什麼牛蛙定律,沒有牛蛙定律,你明白了嗎?」
阮莞不明白曾經意氣風發的趙世勇到底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她感覺眼前的人跟自己印象中的人完全不一樣了。
「現在不是那個時候了,永遠也沒有了。我現在在這個地方有三千塊的工資,我可以生活的很好,無憂無慮。但是去了京城,同樣三千塊的工資,一千多塊要用來租房子,要跟人合租,一起住在十平米的小房子裏。」
趙世勇看了看周圍,繼續說道:「等我們好不容易從這個小房子熬過來了,四年以後,又是三年,我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結婚?才能有自己的家,等吧,阮阮,等,等!」
看到趙世勇這樣說話,阮莞非常的害怕,覺得此刻的趙世勇是那麼陌生。
「世勇,你不要走,就算是我們不去京城,我們還可以去魔都,我們很多同學畢業就留在魔都,也一樣有發展的。」
可惜趙世勇根本就不想去外地打拼了,他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也習慣了每天朝九晚五的日子,根本沒有自己出去打拼的想法了。
尤其是今天相親之後,他忽然覺得這樣結婚生子也沒什麼不好,而且對方的家庭還可以為自己的工作前程提供幫助,不像是阮莞,還跟小女孩一樣只想着戀愛,想着去看外面的世界。
兩個人這一次可以說算是不歡而散,不過阮莞還想爭取一下,所以第二天就去趙世勇的單位,希望能跟趙世勇再談一下。
可等阮莞拿着行李出現在趙世勇的單位門口,就無意間聽到趙世勇的同事們也正在說着趙世勇,說是趙世勇跟誰誰誰相親了,兩個人門當戶對,未來肯定要結婚,甚至前途無量等等。
這個消息仿佛是晴天霹靂一樣,讓阮莞愣在原地,也擊碎了阮莞的心。這一刻,阮莞才明白為什麼昨天趙世勇會來晚了,根本不是遇到事情,反而是正在相親。只有自己才傻乎乎的相信對方,還想最後挽留他們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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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世勇也沒想到阮莞居然出現在自己的單位,愣了一下,問道:「阮莞,你怎麼會來的?」
「世勇,你告訴我剛才聽到的不是真的,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
趙世勇一下子沉默下來,不知道怎麼回答阮莞。
阮莞看到趙世勇這樣子,一下子明白全都是真的。在知道真相之後,阮莞原本以為自己會很傷心,卻發現自己好像有點哭不出來,甚至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世勇,你真的要結婚了?那我祝你們新婚快樂,百年好合。也許我們這段感情早就應該結束了,我走了,等你結婚的時候,不要忘記告訴我。」
趙世勇看到阮莞這樣子,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麼,說道:「阮阮!」
「祝你幸福,我要回魔都了!」
趙世勇看到阮莞要走,仿佛為自己辯解一樣,說道:『阮莞,我也不想的,但是五年了,我們這樣子五年了。從一開始的信件聯繫,到現在的對着電話笑,對着手機哭。無論你在哪裏,我都可以知道哪個城市下雨,哪個城市下雪,颳風。』
「這些年,我們都在精心的維護者這段感情,但是它真的經不起時間跟距離的摧殘,它已經變得支離破碎了,阮阮。」
阮莞看着眼前哭泣的跟孩子一樣的趙世勇,卻沒有跟以往一樣那麼心疼對方。也許心如死灰之後,才能突破戀情的濾鏡,看清楚對方。
雖然趙世勇說了很多很多,但都是為了自己辯解。如果他真的很珍惜這段感情,就不會那麼着急相親,也不會在當初背叛自己,而且是一而再的背叛。
從他大學畢業之後,這樣的背叛就沒有結束過。一開始阮莞是想跟對方在一個城市,趙世勇也說了自己畢業後會來到阮莞學習的地方,可他最終選擇回家進入事業單位。後來更是直接弄出人命,讓阮莞去給他擦屁股,現在更是跟別人談婚論嫁,卻從來不跟自己說分手。
這不由讓她想到了那個女生的話,趙世勇真的就是一個孩子,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沒有擔當,也沒有邊界感。
只不過阮莞一直不捨得斷掉,不希望自己這麼多年的感情打了水漂,所以才一直堅持着。現在才發現,也許堅持的人只有自己,對方只是被動的回應罷了。
這一下阮莞算是徹底死心,所以跟趙世勇告別之後,直接選擇回到魔都。當然阮莞沒有埋怨趙世勇什麼,畢竟當初兩個人確定戀愛關係,也跟她自己有關。其實早在兩個人認識的時候,就應該知道遲早就是這樣的結局。父母也曾經告誡她,這樣的感情不牢靠,也不會有結果,只是她不甘心罷了。
回到學校的阮莞,猶豫再三,還是給面試單位打了電話,拒絕了工作邀請,反而準備全力複習,準備考研。因為她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自己未來到底想要幹什麼,也希望利用留在魔都的這段時間,整理一下自己的感情。
在跟趙世勇分手之後,阮莞的腦海中經常出現趙舒城的身影。但是她不希望自己匆忙之下就選擇跟趙舒城在一起,這無論是對她還是對趙舒城,都是不公平的。
她需要確定自己到底是真的喜歡趙舒城,還是只是單純的習慣了趙舒城的陪伴,又或者只是為了報復趙世勇。
所以這幾天裏面,阮莞都有些躲着趙舒城,上課的時候也特別注意跟趙舒城的距離。這讓其他知道趙舒城跟阮莞關係很好的同學,都在猜測,趙舒城跟阮莞是不是鬧矛盾了,還是因為鄭微,所以已經分手了。
程錚自從蘇韻錦說了討厭他之後,沒有第一時間回到學校,反而繼續留在魔都。只不過從那天開始,他沒有繼續纏在蘇韻錦身邊,卻也在準備着什麼。
蘇韻錦其實自從程錚出現之後,就一直有些忐忑不安的。一方面是擔心程錚繼續糾纏自己,另一方面也是擔心程錚的出現,會讓趙舒城誤會他們的關係,進而疏遠自己。
但是在看到程錚第二天沒有出現之後,這才讓她鬆了口氣。尤其是在看到在圖書館看書的趙舒城,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這才讓她懸着的心落地。
看到趙舒城在專心看書,蘇韻錦在做完自己的事情後,躡手躡腳的來到趙舒城不遠處的空位。就這樣看着趙舒城,看着他遊刃有餘,胸有成竹的樣子。那張乾淨柔和的面容,以及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書生氣,讓人感覺那麼心動而寧靜。
趙舒城不經意間抬頭,就看到了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蘇韻錦,忍不住有些好奇的問道:「蘇韻錦?」
蘇韻錦仿佛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被抓包的人,頓時心裏一慌,開口就莫名其妙的問道:「你會留校嗎?」
說完之後,蘇韻錦也仿佛意識到什麼,自己怎麼把自己這麼多天在心底的問題給問出來了,而且還是在這裏。
趙舒城聽到後有些驚訝,不明白蘇韻錦為什麼關心自己留不留校,忍不住笑着問道:「哦,那你希望我留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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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韻錦低着頭,用輕不可聞的聲音嗯了一聲。如果不是趙舒城的耳朵好,可能根本就聽不到。
趙舒城搖了搖頭,說道:「我已經確定畢業就去工作,所以留校的事情我拒絕了。」
蘇韻錦有些驚訝或是惋惜的說道:「啊?」
留校對於很多普通的學子來說,又或者那些優秀的同學,留校仍然是不錯的一條路,多少人想要爭取卻得不到的名額,卻被趙舒城輕輕鬆鬆的放棄了。
趙舒城看着蘇韻錦說道:「蘇韻錦,你覺得尊嚴跟理想,哪一個更重要一些?你會為了你渴求的一些東西,放棄自己的理想嗎?」
蘇韻錦沒想到趙舒城忽然會這樣問,猶豫了一下,說道:「目前我還沒有遇到讓自己太過渴求的東西,所以現在的我還覺得是尊嚴最重要。」
趙舒城點點頭,說道:「這可能就是常說的無欲則剛,因為沒有欲望,所以面對誘惑,才可以選擇拒絕。但是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跟你一樣,沒有太大的野望,也沒有太多的欲望。」
「其實古人有時候給出的答案是相互矛盾的,比如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穰穰,皆為利往。卻又說大道至簡,無欲則剛,無為而無所不為。其實這就是每個人的選擇,有的人是為名,為利,為權,為情,為勢。」
「其實這都是生而為人逃不開的需求,只不過一些人要的多,有些人要的少,有的人知足常樂,有的人慾壑難填。」
蘇韻錦看着趙舒城,不明白自己就是問一下趙舒城留不留校,為什麼忽然就開始長篇大論,甚至是旁徵博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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