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北跟鄭微聊了幾句之後,似乎害怕什麼,所以匆匆就推着自行車走了。
鄭微看着朱小北的背影,覺得朱小北在隱瞞什麼,都不跟自己說,有些生氣的說道:「趙舒城,你看朱小北真不夠意思,跟我一起住宿舍,我又不會打擾她看書。而且神神秘秘的,你說她買這麼多東西,吃的晚嗎?」
說着看着趙舒城說道:「而且複習還買這麼多啤酒,你說她也不邀請我們去她屋裏坐坐,你說奇怪不奇怪?」
趙舒城笑着說道:「說不定人家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好讓我們知道呢?行了,咱們還要去搬書,快一點吧。」
鄭微跟趙舒城一起在學校內走着,還有些憤憤不平的說:「我們在一個宿舍住了三年了,三年!有什麼秘密是不能說的呀。」
「感情好並不一定要無話不談,越是感情親近的人,越是有些東西是不能輕易碰觸的。知道你們感情好,但是也要給對方留下一點個人私隱,你可千萬不要越界。」
「知道了。」鄭微看着趙舒城說道:「其實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總感覺比我們懂得多很多。」
「這都是我看的書多,閱歷自然比你們要多一些,其實有時候多看看書都是好的。」
兩個人正走着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意外的身影,陳孝正居然也在學校里,而且身邊還有一直跟他形影不離的曾毓。
鄭微看到後愣了一下,然後趕緊扭頭看向一邊,似乎不想跟陳孝正對視一樣。
趙舒城也是看到陳孝正,這才想起來,建築設計專業跟他們土木工程專業還不太一樣,是五年制的專業。雖然陳孝正張開他們比趙舒城大一屆,卻要跟他們差不多同一時間畢業。
陳孝正他們自然也看到了趙舒城跟鄭微,曾毓看到後,對着陳孝正說道:「看來這個趙舒城很受女孩子歡迎,有知名校花阮莞還不算,現在鄭微跟他關係也這麼好。」
「花花公子一個,都不是什麼好人。」陳孝正板着臉說道。
曾毓忍不住看了看陳孝正,她很早就發現陳孝正跟以前不一樣了,要說從什麼時候開始,應該是鄭微開始追求陳孝正的時候。只不過那時候陳孝正拒絕鄭微,讓她覺得陳孝正是不喜歡鄭微的。
可是自從鄭微在晚會上唱了一首再見,雖然鄭微不再纏着陳孝正,也沒有繼續追求他,但是陳孝正反而開始關注鄭微了。當然陳孝正自以為自己的動作很隱蔽,卻瞞不過自己這個陪伴了他四年的人,每次陳孝正去食堂的時候,眼光都會掃一圈食堂裏面,看到鄭微的時候眼光都要亮一些。如果看不到鄭微,原本冰冷的表情就會又冷了幾度。
不過曾毓卻不介意這一點,起碼現在陳孝正陪在自己身邊,這樣自己就不是輸給鄭微,也不會成為別人的談資。
翌日。
趙舒城跟鄭微起床吃過早餐,難得的沒有去圖書館,反而是趙舒城推着鄭微的行李箱,送鄭微去火車站。
等鄭微坐着火車離開之後,趙舒城也就回到學校,繼續自己每天在學校的日常生活。
晚上的時候,趙舒城因為忙着看書忽略了時間,等從圖書館出來,食堂也已經關門了。
為了不讓自己餓肚子,趙舒城只好去學校門口,看看還有沒有擺攤的,要不然只能去附近的飯店隨便吃一點就好。
到了校門口之後,發現居然還真的有個燒烤攤正在營業,人也不少。
等趙舒城點餐坐下來之後,卻意外發現一個身影也出現在這裏,正是跟鄭微說自己要複習的朱小北。
就看到朱小北手腳麻利的幫着燒烤攤的大姐給顧客送餐,點餐,算賬等等。要是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為是跟大姐一起來掙錢的人。
她自然沒有注意到一邊的趙舒城,還在忙碌着,偶爾聽到燒烤攤的大姐喊她,有時候隨便答應一聲,有時候卻喊了一聲媽。
趙舒城這才知道,原來這個燒烤攤的老闆居然是朱小北的母親。要知道趙舒城他們同學三年的時間,從來不知道朱小北的母親就在這裏擺攤,而且跟她一個宿舍的鄭微幾個人應該也不知道。
這下趙舒城總算是明白了昨天跟鄭微撞見朱小北的時候,為什麼朱小北的自行車上有很多的蔬菜,還有一些啤酒。這不是給她自己準備的,而是幫着母親準備擺攤的物品。而且也不是真的準備複習考研,反而是跟母親住在一起,幫着母親一起擺攤掙錢。
其實趙舒城很理解為什麼朱小北為什麼不願意讓其他人知道,畢竟其他人都是來這裏上大學的,只有自己拖家帶口的,讓同學們知道後指不定背後怎麼說她。更何況朱小北內心還有些喜歡許開陽,跟身家顯赫的許開陽比起來,自己家的條件根本配不上他,自然更不希望因此跟許開陽連朋友都沒得做。
至於朱小北為什麼一直都是一副男孩子的打扮,現在也有些明白了。朱小北跟母親相依為命,什麼都要他們自己做,自然要自立自強,這樣子打扮,性格也跟男孩子一樣,才不會太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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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北也是在趙舒城結賬的時候,才知道趙舒城居然也在這裏吃飯,肯定也知道了自己跟母親的關係,頓時有些侷促起來。
「趙舒城,你,你知道了?」
趙舒城點點頭,說道:「就算是以前知道,現在也知道了。不過你一直瞞着我們,這可是你不夠意思了,要是早知道,我們肯定會經常來這裏吃東西。畢竟都是同學,用料肯定也讓人更放心一些。」
朱小北有些侷促的說道:「趙舒城,你能不能不把這個事情告訴其他人,我不希望讓人看不起,更不希望他們因為同情而來吃東西。」
趙舒城笑着說道:「這點你放心吧。我也不是什麼多嘴多舌的人,不會跟其他人說的。」
「那好,我也不跟阮莞提你跟鄭微的事情,我們互相保密。」朱小北說這話的時候,內心不由對着阮莞說抱歉,自己真的不想這樣子,卻不得不這樣做。
趙舒城聽到後愣了一下,笑着說:「如果你這樣想,也沒有問題。」
正當趙舒城付賬準備走的時候,就看到幾個保安走了過來。
「老太太,我跟你說了多少回了,這裏不讓擺攤,不讓擺攤,你怎麼就是不聽呢?我攆你多少回了,屢教不改,別以為你認識一個臭少爺你就牛了。這個少爺能管你們一天,還能天天管你們了?何況這是我們的地盤,什麼都要聽我們的。」
說着就要趕人走,朱小北趕緊上去說道:「你們幹什麼,幹什麼?」
趙舒城看到這個情況,也知道自己現在不能走,起碼不能這樣走了。
「等一下,你們不能這樣趕人。」
保安看着趙舒城說道:「你又是誰啊?」
「我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你們不能這麼粗暴的趕人,這要是被人拍下來,豈不是給我們學校摸黑,到時候你們也討不了好,反而要被學校開除。」
「那這裏不讓擺攤,你怎麼說?」其中一個胖一點的保安拉住了另外一個有些衝動的保安問道。
趙舒城說道:「這個地方不讓擺攤,我這也是才知道,但是校門口不讓擺攤,這有什麼明文規定沒有?」
「我們保安隊長就是這樣說的,我們也是聽命行事,你有什麼事情跟我們隊長去說。」
「這樣,你也看到了,我們這麼多人都在吃東西,東西點上了,也吃上了,這樣走也不合適。今天是最後一次,我們明天肯定不在這裏了,你看這樣行不行?」
「你能說了算嗎?我們也不是趕了一次兩次,每次都說了不聽,這讓我們也很難辦啊。」
趙舒城說道:「肯定不會讓你們難做的,我們也不是故意跟你們作對,今天各退一步。小北,給幾位大哥拿幾串,然後一人一瓶啤酒。」
朱小北聽到後皺着眉頭,說道:「真的要拿啊?」
「當然,大哥都這麼通情達理,我們也不能不懂事不是,趕緊的。」
保安看到其他人都在看着這邊,也知道剛才趙舒城說的要是鬧大了,自己等人也沒有好結果,所以看在啤酒跟串串的份上,也就拎着東西走人了。
朱小北看到他們這樣走了,有些生氣的看着趙舒城說道:「你怎麼能這樣妥協呢?他們連吃帶拿的,我們要賣多少串串才能掙回來啊?」
趙舒城看着朱小北說道:「那你難道要跟他們打起來,或者以後天天讓他們來鬧事,這樣你們還能做生意嗎?天天被攆着走,或者乾脆一個保安在這裏鬧事,你覺得你們還能繼續在這裏幹下去嗎?」
「怎麼不能,上次許開陽說了之後,他們就很久沒來找麻煩了。」
趙舒城聽到後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朱小北,你跟你母親在這裏擺攤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應該懂一些社會生存法則,沒想到還是這麼幼稚。如果許開陽說的話管用,你覺得他們今天還會來嗎?」
朱小北聽到這裏沉默了,其實上次許開陽幫忙阻攔保安之後,確實是有了一些效果,但是過不了多久,他們還是會來趕人。這樣的情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都是許開陽在的時候沒什麼,過兩天就繼續趕人。所以她也只能經常找許開陽來這裏吃飯,總算讓母親可以繼續在這裏擺攤。
趙舒城看到朱小北這樣子,就知道許開陽雖然幫忙,但沒有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其實說到底,朱小北母親的攤位真的算起來,應該算是違規行為。因為學校門口原則上是不允許擺攤的,校門口一百米之內禁止經營小攤點,這是有明確的法律法規的。因為學校周圍環境開放,人來人往的,不可控制因素太多,安全責任分散,所以不管是學校還是相關部門,都不會允許在校門口擺攤的行為。就算是有攤位,原則上要在一百米之外,最少也要五十米。
何況朱母的攤位,有時候還會出現在校園內的生活區域,這就更不是隨隨便便可以擺攤的。就算是真的需要,也應該取得學校同意後,經過審批才能擺攤。就算是審核通過,也是需要繳納一定費用才允許擺攤。就算是有的大學沒有這樣的規定,但是也要跟保衛科打好關係,要不然以後還會鬧出糾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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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北,你知不知道一句話叫做縣官不如現管?你們一沒有學校允許擺攤的手續,二沒有跟保衛科達成共識,人家肯定要針對你們。畢竟你們在這裏擺攤,要是出了問題,到時候肯定要保衛科擔責,他們肯定不會允許自己冒險的。如果你們不跟他們保持良好的關係,反而每次都跟現在這樣劍拔弩張,你覺得他們會眼看着你們發財,他們卻要擔責嗎?」
「可是我們在這裏擺攤,也沒有影響什麼呀?」朱小北還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趙舒城搖了搖頭,說到:「你還是想的太簡單了,現在沒有問題,並不代表以後不可能出現問題。比如說有的同學喝酒鬧事,這是不是跟你們有關,是不是要保衛科出動?你們在這裏擺攤,肯定也要跟管理人員打好關係才對。就算是農貿市場擺攤的人,不也要跟管理人員維持關係,要不然讓你生意做不下去,他們也有的是辦法。所以很多攤主就要給管理人員上供,才能避免他們找麻煩。」
「這不就是交保護費嗎?現在都是法治社會,我們不能這樣低頭。」
趙舒城聽到後忍不住搖了搖頭,覺得朱小北還是太年輕,或者說太理想化了。都說閻王好惹,小鬼難纏。雖然這樣上供或者保護費是不合理的,但是大部分普通人根本沒辦法抗爭。你確實是可以不給,但是架不住人家找你麻煩,讓你生意做不下去,就算是報警,可能對方也只是警告幾次,卻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就比如朱小北母親現在面臨的情況,人家保安有理有據,你要麼不在這裏擺攤,要麼就要給他們保衛科申請攤位,繳納管理費。誰也不能說他們做的不對,就算是警察來了,也只能說他們是按照規章制度辦事,不能對他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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