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長恩寬因為喪子之痛而怪罪趙舒城等人,但是看到死傷慘重的族人們,還有追逐而來的痋人,一時間也悲痛萬分。
尤其是聽到族人們臨終前祈求帶他們回家的遺願,更是讓恩寬羞愧難當。
所以當族人們都來到懸崖對面的時候,恩寬卻沒有選擇也跟着過去,反而直接抱着炸藥,站在山洞口。
等待痋人靠近的時候,恩寬毫不猶豫點燃引線,炸塌了山洞口,也跟那些追來的痋人同歸於盡。
遮龍寨的人回家的路被切斷,而且族長跟原本既定的少族長也都沒有了,一時間眾人有些迷茫。
扎龍卻對於獻王墓的寶藏蠢蠢欲動,但是他自知自己在寨子裏沒有什麼威望,想要對抗趙舒城他們,還需要族人的幫忙。
恰好這裏有一個比較合適的人選,那就是阿達,他為人善良正直,加上一手精湛的槍法,在寨子裏原本就威望很高,現在是統領族人的最佳人選。
「阿達,我們現在原路已經回不去了,族長跟澤瓦是因為那些外鄉人才死在這裏,我們不能放棄,一定要抓住他們。」
阿達看了看剩下的族人們,說道:「扎龍,我們到現在已經死了很多人了,還有必要繼續追擊那些外鄉人嗎?不如我們現在回寨子去?」
剩下的遮龍寨的族人也紛紛附和,同意現在就返回寨子裏,避免再次有損傷。
扎龍看到這種情況,知道自己想要讓族人們繼續追擊趙舒城他們是不太現實的,但是這樣原路返回也是自己不想的。他可是早就惦記着蟲谷內的寶藏,只不過以前礙於恩寬族長,所以才沒有行動。現在好不容易恩寬跟澤瓦都死了,這些寶藏完全是唾手可得,這樣放棄也太可惜了。
「阿達,我也知道大家都很累,也很害怕,但是咱們能夠自己回去嗎?這一路上的危險你也看到了,現在回去的路也沒有了。反而是那些外鄉人,他們一共才四個人,但是一路上都沒有什麼損傷。我們自己回去不安全,還不如順着他們的腳步追上去,跟着他們還安全一些。」
阿達聽到後想了一下,覺得這未嘗不是一個好主意,起碼一行人在一起,相互有個照應。
趙舒城他們此時此刻還在崖底,找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發現地宮的其他入口。就在這時候,阿達帶着遮龍寨的族人們也已經來到崖底。
「胡大哥,趙大哥!」
胡八一等人看到遮龍寨的人來到崖底,頓時有些警惕,說道:「你們怎麼下來了?」
「我們族長把洞口炸塌了,原路回不去,所以想看看你們有沒有其他的離開的辦法。」
「現在還不好說,我們是來這裏尋找藥物救命的。」胡八一說着讓王凱旋展示了一下後背上的紅斑。
遮龍寨的人看到後,紛紛大笑起來,甚至展示自己身上的紅斑點。不過看起來有些相似,但是仔細看還是有很大的分別。王胖子直接拆穿,說這些族人身上的紅斑是因為常年不洗澡而導致的濕疹,跟他們的完全不同。
就在這時候,崖底原本還有些光亮,忽然間就變的有些陰暗。眾人抬頭之後,就發現天上的天象變化。
尋常的陰天不過是遮擋住太陽,但是此時此刻的天象卻不相同。黑壓壓的烏雲,還仿佛龍捲風一樣的不斷往下延伸。原本谷底就有些一暗,此時此刻卻仿佛充滿了陰鬱之氣,更仿佛眾人已經置身於陰暗的地宮一樣。
「胡大哥,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因為觸怒了山神?」
胡八一說道:「這種天象在古風水書中有過記載,天漢間黑氣貫穿相連,謂之為黑豬過天河。天星秘術中稱此為雨侯犯鏡。大家不用擔心,這只是正常的天氣變化,有可能一會兒會下一場大雨吧。」
趙舒城卻知道胡八一併沒有說真話,看似是正常天象,實則這種情況很少發生。在《青竹地氣論》中說道,黑豬渡河,必主此地有古屍作祟,是以屍氣由陰沖陽,遮蔽日月星光。
所以等眾人散開休息的時候,趙舒城詢問胡八一是不是也覺得地宮中有危險。胡八一這才說明天象代表的含義,讓眾人小心為上。他之所以剛才不明說,就是擔心眾人恐慌,尤其是遮龍寨的人。
趙舒城笑了一下,說道:「老胡,其實你沒必要這麼緊張。雨候過境雖然少見,但是也不是沒有,甚至在特定的地形上特定的時間,也會經常可以遇到。」
「這獻王墓就在這裏,而我們正要尋找入口,卻恰逢這百年難遇的天象,不一定代表着危險,反而說明我們來的時機恰好而已。」
趙舒城看了看天上的異象以及深潭,說道:「獻王把地宮修建在這裏,原本我還奇怪,之前他們是怎麼在深潭下面修建地宮的。畢竟我們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任何地宮入口,但是如果獻王他們靠着潛水修建,在那個年代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但是現在看到雨候過境之後,這才有些說的通。獻王當時肯定是改動了這裏的地脈格局,造成這裏定期會發生這樣的異象,從而讓崖底露出來,方便眾人的施工。也因為這裏人跡罕至,所以沒多少人看到過雨候過境,才覺得這樣的天象百年難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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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着,就看到原本逐漸壓下來的黑雲,忽然間接觸到水面,跟着龍吸水一樣,把深潭裏面的水抽出很多,逐漸露出地宮的入口。
進入深潭前,雪莉楊跟胡八一傳授遮龍寨的人正確使用衝鋒鎗跟左輪,以及在遇到怪物的時候如何自保,以免眾人在危險關頭掉了性命。也多虧遮龍寨的人在追趙舒城他們的時候,從失事飛機上面發現了衝鋒鎗,並且順便帶了過來,要不然還真不一定能滿足他們的需要。
看到趙舒城他們要進入地宮,阿達擔心的說道:「胡大哥,真不用我們跟着你們進入地宮裏面?」
「不用了,裏面的情況兇險莫測,我們自己是為了求生而去,你們就不要跟着我們冒險了。如果一切順利,我們出來後,就跟你們一起離開這裏。如果不順利……」
趙舒城阻止胡八一繼續說下去,說道:「老胡,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們一定平安回來,放心吧!」
說着趙舒城就當先進入深潭,胡八一笑了一下,看到一邊有些心事重重的扎龍,提醒阿達務必提防扎龍。一行人順着有些濕滑的石頭,一路來到了入口處。
雪莉楊有些遲疑的說道:『咱們就這麼進去嗎?現在還好,水被吸上去了,但是如果不能及時出來,這水下的墓道,不會整個地宮都被水淹吧?咱們可沒有攜帶氧氣筒,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胡八一說道:「不會,我猜測,這獻王墓應該不是那種平面直撲推進的那種,要麼是回字型,要麼是井字型。就算是墓道裏面進了水,但是地宮裏面絕對是封閉的幻境。」
趙舒城點點頭,說道:「不錯,你看這入口處,現在已經不在往外流水,說明裏面的水並不是很多。」
雪莉楊嘆息了一聲,說道:「但願如此吧!」
等走進入口沒多久,就發現這裏是一排台階,等走了一會兒之後,就看到裏面是一個很大的空間。
這山洞裏面有着明顯的人工開鑿痕跡,甚至台階都修建的橫拼豎直,裏面還有很多的石像建築。
「終於來到地方了,這裏保存的還不錯。」
雪莉楊看着這些石像,說道:『這些石像應該是可以起到一定的震懾性作用。』
王凱旋聽到後有些奇怪的問道:「震懾?這獻王想要震懾誰啊?水裏的小魚小蝦嗎?老胡,你被震懾到了嗎?」
其他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王凱旋,讓王凱旋有些納悶,不過還是識趣的閉上嘴。
等眾人在這大殿內轉了一圈之後,雪莉楊不禁問道:「老胡,趙爺,你們說這獻王是怎麼在水下修剪了這麼大的一座宮殿?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趙舒城不以為然的說道:「這有什麼可奇怪的,獻王墓也就是看上去難度很大。要知道前有始皇陵規模宏大,光武帝陵墓更是違反常規皇帝陵墓背山面河的地形,反而枕河蹬山,一反常規。還有明初首富沈萬三,更是直接在海底修建墓室,現在都沒有人能找到。」
胡八一說道:「我猜測應該是在施公奇案,就先截斷了蟲谷內的大小水脈,從剛才的入口處往裏面挖掘,不過這樣的工程可夠大的。」
趙舒城點點頭,說道:「不錯,古人掌握的技術,有些是我們現代科技都沒法做到的事情。所以我們與其猜測,不如到裏面一探究竟。」
趙舒城說着走到大殿的邊緣,看着牆邊的凹槽,說道:「這裏應該就是油槽了。」
「油槽?」
「不錯,其實就相當於古墓里的長明燈,追過古人沒有電燈,所以就用油燈,但是油燈耗油,所以用油槽,可以點燃之後長久不滅。」
說着趙舒城直接拿出一根火柴,點燃之後扔了進去,就看到一副震撼的畫面。從趙舒城扔下火柴的位置,迅速向着兩邊滿是火焰,不一會兒之後,整個凹槽裏面全都是點燃的火焰。
但也正因為如此,趙舒城等人看到了牆壁上面詭異的場景,上面懸掛着很多的屍體,而且一個個已經乾枯了。
「這是……」
趙舒城嘆了口氣,說道:「這就是獻王用來收集屍油用的,這裏面的液體,應該都是屍油。我還說獻王從哪兒來這麼多油,要知道獻王老兒那時候可沒什麼植物油一說,大部分都是葷油。」
眾人看了看牆上的這些凌亂屍體,卻發現這些屍體上面都被割去了耳鼻,剜掉雙眼,看上去就有些慘不忍睹。
雖然眾人沒有詳細數一下,但是這粗略一看,裏面至少數百具屍體,甚至可能上千,可想而知當年獻王的殘暴。
「你說這獻王是不是想成仙想瘋了,至於這麼殘忍嗎?」雪莉楊有些不忍心的質問。
趙舒城笑了一下,說道:「楊小姐這可就說錯了,這獻王這樣做可不光是為了成仙,更是為了維持自己的統治。」
「這話怎麼說,這麼殘酷的行為,怎麼還能是為了自己的統治了?難道不應該是因為這樣的行為,自己的統治被人給掀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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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舒城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也是剛剛才想明白的,你們也看到了,獻王在這裏修建不少的大工程,不管是之前的雲頂天宮,還是這個獻王墓,甚至之前的葫蘆山洞跟神廟前面的白瘴,都需要很多的人來進行。要知道始皇帝在修剪始皇陵的時候,也不過是發動七十萬勞工,耗時幾十年修建完成的。而獻王墓滿打滿算,其實也不過二三十年才修建完成,這需要的人就是幾十萬。」
「獻王可跟始皇帝比不了,始皇帝是全國徵發勞役,雖然有些勞民傷財,但是大部分的人還是可以生活下來。但是獻王當年只不過帶着幾十萬的族人進入這群山峻岭之中,耕種面積有限,加上還要給他修建獻王墓,可以說家家戶戶都在服勞役,甚至只能婦人兒童去耕種採集果子,根本就是食不果腹。」
「如果獻王不能解決這個問題,那麼等到民怨沸騰的時候,恐怕就是獻王不得好死的時候。不過獻王可不是什麼愛民如子的人,他本身就善於痋術,所以用痋術控制族人,讓他們不敢反抗,甚至為此不惜用減少族人的數量,讓剩下的人可以維持生計。不過等獻王死後,那些族人自然不甘心在這樣的地方艱苦度日,所以才會有人把獻王墓的地圖敬獻給滇王,從而求的在外面生存的機會。」
其他人聽到趙舒城的話,聯想到一路上看到的那些死屍、死漂,甚至這裏的屍體,也不得不承認趙舒城的猜測還是很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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