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博原被直接道出來歷,高揚便知道劉彥傳言不實。在傳言中,劉彥是一個粗魯的武夫,其人好殺且不重視禮儀,除了明顯表現得維護漢人之外,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然而,高揚親身見證下,傳言不攻自破,一個粗魯好殺的武夫自然是頭腦簡單,能夠攻佔博陽也只是依靠純粹的武力,那樣的一個武夫怎麼可能從盧煥的一個小動作就思索出他是博陽人,更不可能第一時間就判斷是高氏子弟!
這時,劉彥剛剛率軍抵達平昌城下,在事先不知道消息的情況下,只從平昌對待敵軍來犯的舉動上察覺出不對勁,斷言平昌城內部出現混亂……
本以為能一言道出高氏子弟的身份很不簡單,現在高揚不得不推翻之前的判斷,重新矚目眼前這位顯得鋒芒畢露的將軍。
在外名聲那麼不堪,真正見到其人卻是鋒芒畢露,兩種不同的反差只有一個解釋,高揚是一個敢於在亂世出外遊歷的人,在戰亂不斷還膽敢出外遊歷絕不是增加見識那麼簡單,那只能有一個解釋!他也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出外遊歷只是一個公開的說法,那麼做真正的目的想尋找可以使高氏富貴的豪傑。這個年頭,抱有這樣念頭的人並不少。
戰亂之秋,鋒芒畢露並不是一個貶義詞,那代表有銳氣有進取心。一個鋒芒畢露的人刻意營造出粗魯的名聲,這點很值得玩味。這不,表現得沒有擴充地盤野心的劉彥,一舉攻下博原不算,大軍不是駐紮在平昌郡首府城下了嗎?
「將軍洞察秋毫。」臉上再無傲氣的高揚使人看去順眼許多,他雖然將傲氣收斂,態度卻依然不卑不亢:「平昌城內確實發生禍亂,然……揚所說策略並非單指平昌一城。將軍睿智,自有攻取平昌戰策,揚之計謀可為將軍錦上添花,謀取平昌全郡,閃擊東安,再取一郡。願以小謀小略替高氏贖罪,望將軍不吝。」
這個說法無疑比在博原口出狂語順耳許多,其實只要有用劉彥並不在意別人怎麼表達,他也不是不會拐彎抹角,而是要看面對什麼人在什麼時候。在實力相差太大的情況下拐彎抹角不但浪費時間還顯得很白痴,平等實力的對話自然不能直來直往,委婉也要看什麼人。
劉彥聽見「閃擊」二字情不自禁的眉頭挑了挑,隨後露出很感興趣的表情。
博陽高氏受了無妄之災,高揚為了家族平安很是費了許多腦力,見劉彥感興趣心裏不由鬆了口氣。他正要說些什麼,卻聽帳外有人通報……
來人是史辯,臉上的表情很緊急,剛行禮開口說了「主公」兩字突然看見帳內還有其他人,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進去。
劉彥情知史辯這麼急急忙忙跑過來必然是和平昌右銜領將軍有關,他看向明顯有滿腹韜略要說的高揚,嘴角不由莞爾。
兩件事情都是大事,劉彥雖說很想聽聽高揚說什麼,不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高氏長子顯然很懂得禮儀,雖是好不容易才抓到機會化解博陽高氏的危機也知道這個時候待着不合適,等待劉彥看去過,索性請先告退。
「你先在帳外。」
走到帳簾的高揚聽到這句連忙應聲「是」,出帳後看着忙碌的軍士,仔細觀察軍容,心裏在想什麼卻是不得而知了。
再無旁人,史辯:「家侄來見主公之後沒有回去……」小心翼翼的看劉彥的臉色,見沒有不悅:「家兄遣人來問,不知主公?」
劉彥莫名其妙的說:「大軍一路浩浩蕩蕩行軍,平昌郡的其它勢力想必已經知道戰事將起?」
沒頭沒腦的一句讓史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諸餘勢力蠢蠢欲動,明天就該有人會率軍前來。」劉彥看着不知所措的史辯,「你聽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句話嗎?」
史辯雖然是氐人,但由於家境不錯也是有讀過書的,對於《漢書》中關於春秋戰國記載的那段典故並不陌生,可是還沒明白自家主公話里的意思。
「會訊給你家兄長。」劉彥笑了笑:「我不會虧待了史家。」
話都說的這麼明白,史辯哪還會不知道自家主公並不急於攻城?他請示後又跑了出去,不一會帶來一個人。
來人是史銃的家將,他無非是先介紹城內的情況,最後恭敬的問:「將軍攻城之後,我家主人應當怎麼配合?」
牆倒眾人推用在如今的羯人處境上一點都不假,自廣宗城之戰羯軍潰敗後中原各城兵力空虛,羯人貴族為了自保不得不重新徵召。可以想像這個年代誰的手裏有兵有糧,各家族豪強瞬間就充斥廟堂,新貴一多利益也將要重新劃分,這就埋下了衝突的種子。
手裏有兵有糧的豪強早先還有懾於羯人幾十年累積下來的威勢不敢輕舉妄動,可是當他們發現冉閔控制鄴城,中原各地割據,依附在羯人身邊的豪強對利益的追求變大,羯人不讓出利益,那么小衝突不可避免。
情勢一改再改,最終他們發現羯人已經虛弱到一推就倒的地步,小衝突演變成大衝突,當羯人被幹掉後,豪強們自己又攻殺起來。
聽到來人介紹平昌城的情況,劉彥很是感嘆的說了句:「羯人真的是日薄西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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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欠越多,努力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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