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棠眼底的淚水根本控制不住似的,嘩嘩往下流。一窩蟻 m.yiwoyi.com
她伸出顫抖的雙手,想要觸碰墨雲景這張臉,可又怕會碰疼他臉上的傷,最終只好落在他兩處耳旁,緊緊的捧着。
「墨雲景,你給我聽着,你要是敢因為這張臉而推開我,你這一輩子都會後悔。」
「你知道的,我這人心狠起來連自己都怕,一旦我真的放手,就算你以後跪下來求我,我也不可能會回頭。」
「這次的事情念在你是初犯,我就原諒你。」
「可若是... 若是還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我一定帶着兩個孩子遠走高飛,此生與你絕不相見。」
墨雲景眼眶發紅,他盯着安雪棠的眼睛,「糖糖,我...」
安雪棠食指堵在他薄唇上,「什麼也別說,曾經我說過,我不是什麼好人,屍山血海我都經歷過,就這點區區的小傷也想嚇到我?根本不可能。」
「明日起,我們就好好療傷,你莫要再想着把我推開,若是還敢生出這樣的心思,我一定讓你後悔。」
聽着她哽咽着放狠話,墨雲景冰冷的心漸漸暖和起來。
漆黑深邃的眸子凝視着她肅穆的面容,如畫眉眼蘊含着的不是溫婉和嬌媚,而是異於普通女子的剛毅和沉着。
他到底什麼也沒說,抬手輕輕的替她擦拭淚水。
安雪棠重新捧住他的腦袋,緩緩低下頭,嘴唇貼在他發冷的唇瓣上。
在安雪棠的眼神里,墨雲景並沒有看到一絲絲的嫌棄,這一刻他心裏那沉重的負擔瞬間就消失殆盡。
他深深閉上眼睛,一手扣在她的後腦勺上,加深了這個吻。
這樣的親密,兩人已經不知多久沒有了。
這一刻,所有的思念紛紛湧上心頭,讓兩人難捨難捨分,恨不得永遠讓時間停在這一刻。
不過,安雪棠到底是憂心他臉上以及腹部的傷,也不敢讓他太過激動。
過了好一會兒,她雙手微微用力,按住他的腦袋,她自己便立起身來,兩人眼神拉絲,深情款款的盯着彼此,呼吸微喘。
自從看到他的傷後,她幾乎是哭了一晚上,可這一刻嘴角倒是勾起了淺笑,就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她的墨雲景... 回來了。
兩人緩了緩,安雪棠眨了眨眼,「夜深了,你快閉上眼睛睡一覺。」
墨雲景嗯了一聲,「上來。」
「不要,我怕晚上睡覺不老實,會不小心碰到你的傷口。」
「上來。」
墨雲景的聲音不容拒絕,就好像是安雪棠沒有上床,他就會一直這麼盯着她。
無奈之下,安雪棠笑了笑,「好,我去簡單洗洗,一會兒就來。」
剛才做了手術,她現在渾身上下透着一股血腥味,讓她就這麼躺到床上去,她怕墨雲景聞着會更不好入睡。
這會兒起身迅速去洗了洗,洗手時,她腦海里浮現墨雲景毀了的臉,眼底的淚水再一次滑落。
方才在他面前,她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能克制住心中的悲涼。
那一刻,也終於理解墨雲景為何不願意現身。
若換作是她,她的臉若真的變成如此慘烈的模樣,她定然也不想讓自己最在乎,最愛的人看到。
所以那一刻,她是真的能理解了墨雲景的心情。
對於墨雲景的臉,她絲毫沒有任何嫌棄,有的只是無盡的疼惜。
想起是雲睿識把墨雲景變成了這幅模樣,她雙眼陰淒,閃爍着仇恨的亮光,像是有幾百種憤怒的火焰在血管中燃燒,在胸膛中翻騰,恨不得一把抓住罪魁禍首,把他搓爛,把他的骨頭碾碎。
雖然雲睿識已經入了土,不過她已經知道雲睿識和白楓的關係。
父債子還,她絕對不會放過白楓以及整個白光宮。
她定要讓他們所有人都付出極其慘痛的代價,給墨雲景這張臉報仇。
為了不讓墨雲景多想,安雪棠迅速整理好情緒。
洗了把臉後就轉身回到床上。
或許是為了讓她能方便起身,墨雲景此時已經慢慢挪到了裏頭。
安雪棠小心翼翼的脫去鞋子,爬了上去。
她刻意和墨雲景保持一定的距離,怕自己會不小心觸碰到他腹部的傷口。
可他才剛爬上去,躺下,墨雲景大手一下就伸過來,稍微用力一拉,把她拉了過去,兩人貼在一起。
安雪棠一動不敢動,這時後背觸碰着他的側身。
她眉頭皺了皺,「小心你的傷。」
墨雲景嘴角勾着一抹笑,「我只是動了手,可沒有牽動腹部。」
他確實是還平仰着,這個姿勢倒是沒能牽扯到腹部,不過他手臂長,哪怕仰躺着也能摟到安雪棠。
而安雪棠倒不是怕他會牽扯到他腹部的傷,她怕的是自己睡着之後,睡姿不好,會無意識的觸碰到他的傷口。
所以這時伸手去抓他的手掌,想讓他鬆開。
可誰知墨雲景摟着她的手臂越發緊。
他的手掌放在她的腹部,堅實而溫熱。
安雪棠微微側臉,卻不曾想他此時也側着臉,於是就導致她側過臉去時,耳背貼在正好就觸碰到了他嘴唇。
她下意識頓了頓,感受着他呼吸的熱氣噴在耳後,酥酥麻麻。
她頓時控制不住的,臉蹭一下就紅了。
一時床帳內無言。
片刻後,墨雲景在她耳背輕輕落下一吻,隨即用手將她的腦袋輕輕挪了回去,免得她一直側着臉會不舒服。
他低沉暗啞的聲音開了口,「睡吧。」
看他這樣子,是不打算讓自己離他遠點,安雪棠從內心深處也不願意離他太遠,她其實恨不得貼在他身上。
若不是顧及到他身上有傷,她一定轉過身去,緊緊的抱着他入睡。
但想到他身上的傷,她只好歇了這個念頭,這時緩緩閉上雙眼,小手主動附在他的大掌上。
就好像這樣做,能給她帶來極大的安全感,讓她知道,身後有他一直在。
只是久別重逢後,兩人的心情是那般激動,這時候感受着彼此的存在,一時之間誰也沒有睡意。
不知過了多久,安雪棠忽然出了聲,輕輕的喊了一句,「相公。」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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