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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肅在後宅和金蟬、鐵虬吃飯,飯菜很是簡單,三菜一湯,下面的僕人都很是納悶,為什麼大老爺這麼低調,這和前任太爺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書神屋 m.shushenwu.com不過在他們三個心中已經很是滿足,可以說,以前要是天天都有這樣的飯菜吃,誰會背井離鄉,出來漂泊。
吃到一半,有僕人進來稟報,說武府大管家有事求見。岳肅不知對方是什麼意思,既然是登門造訪,也不便拒人於千里之外,傳話讓他到客廳說話。
武家大管家名叫武景,年紀能有四十來歲,白白胖胖,一臉的笑模樣,很像個商人。
岳肅坐在上首,金蟬和鐵虬站在他的身後,仍是充當親隨。武景下首端坐,顯得很是從容,懷中抱着一個包袱,包袱很有分量,一進門的時候,岳肅就從包袱上看出些端倪。
果然,武景客氣幾句後,話鋒一轉,進入正題,「岳大人初來陽朔,起居生活定有許多不適應的地方,府宅的家具也都陳舊,應該添置一些,一點薄儀不成敬意,還望大人笑納。」
說完,站起身來,將懷中的大包袱放到岳肅身邊的桌案之上。包袱落到桌子上,發出的響聲着實不小,武景把包袱解開,恭恭敬敬地退回原位,一句話也不再說。
銀子,包袱里裝着的全是銀子,確切地說,全是二十兩一錠的元寶。金蟬和鐵虬的眼睛睜得老大,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銀子,心中暗想,「怪不得家鄉的縣老爺事事都為那些土豪惡霸出頭,原來是有這麼大的好處。只是不知道岳兄弟會怎麼做。」
岳肅斜眼看了下桌上的銀子,笑道:「武官家,不知道武員外送這麼多銀子,是想讓本官為他做些什麼呀?」
武景見岳肅面帶笑容,很是和氣,以為岳肅也是一丘之貉,笑道:「岳大人太客氣了,這點銀子只是東家的一點孝敬,全當大人的零花,並無所求。」
「無功受祿,終究是寢食難安啊。」岳肅說着,抬手取過一個銀子,掂了掂,又道:「還挺沉,這些加起來能有幾百兩吧。」
「一共是三百兩,實在是不成敬意,大人權且先使着,過些時曰,東家還有孝敬。」武景笑眯眯地說道。
「朝廷有規定,但凡官員貪污、受賄達六十兩者便處以死刑,你這三百兩,夠我掉好幾次腦袋了啊。」岳肅先是淡淡地說完這番話,隨即厲聲喝道:「武家賄賂朝廷官員,意圖不軌,來人啊,給我綁了!」
「是!大人。」
金蟬和鐵虬一聽到岳肅這句話,馬上來了精神頭,跨步上前,便要動手按住武景。
武景也不是等閒之人,見對方要動手,猛地站起身來,擺了個架勢,「岳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本官還要問你是什麼意思呢?你賄賂本官,證據確鑿,現在要綁你治罪,難道你還敢在本官的縣衙內動手嗎?」岳肅重重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武景聽完這話,已知不好,想要動手,可見面前的這兩個後生都是有功夫的,萬一不敵,罪名可就大了,安你一個謀刺朝廷命官,都是要滅族的。他嘆息一聲,將手負在身後,金蟬和鐵虬上前將他按住,招呼下人取來繩子,結結實實地綁了起來。
「拿着銀子,帶他去後衙。」岳肅吩咐一聲,當先離開花廳。
到了前邊後衙,直接進了縣衙主簿的公房。縣衙主簿是個九品官,主要掌管文書,沒有太大油水。陽朔縣的主簿是五十多歲的糟老頭,平常仔細的很,中午也不捨得下館子,總是在縣衙胡亂吃點。一見到太爺進來,忙起身相迎,「不知大人過來,下官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免了。」岳肅一擺手,從向前兩步,從金蟬手中接過包袱,朝書案上一丟,說道:「給我登帳入庫,就寫武家行賄本官白銀三百兩,全部充公。」
「是、是……」主簿連忙答應,心中納悶,這位新來的大人今天是演的哪一出,怎麼有人送銀子也不要。
不過他也不敢多問,老老實實的按照岳肅的吩咐做事。
岳肅拿了武景,後宅上下人人皆知,僕人中不免有武家的眼線,一個叫小四的小子見岳肅帶人去了後衙,連忙溜出縣衙,到武家報信。
而岳肅讓主簿辦理完入庫手續後,讓金蟬、鐵虬押着武景到大堂暖閣後待命,自己則是端坐在大堂之上,等一眾差役午飯後回來。
剛至未時,有兩個人走入大堂,正是孫大成和夏寬。二人已經從武府家人口中得知行賄未果,大管家武景還被擒拿的事,所以匆匆而來。一到大堂門口,沒想到岳肅正端坐公案之後,忙上前幾步,躬身行禮。
「屬下孫大成,乃本縣三班總捕頭,因昨曰公務在身,不在縣衙,未及時參見大人,還望大人海涵,不治屬下怠慢之罪。」
「罷了,不知者不罪嘛。」岳肅和顏悅色地說道:「你們都坐下說話吧。」
「謝大人。」二人在一旁坐下,寒暄幾句,孫大成開口道:「聽聞昨曰大人剛一上任,便登堂審案,執法如山、鐵面無私,實在讓人佩服。」
「本官受朝廷委任,理當如此。」岳肅表現的十分淡然,一句話也不多說。因為在孫大成和夏寬剛一進門的時候,岳肅就看出孫大成此次前來並非簡單的拜會,想要看看,他到底想說些什麼。
這會輪到夏寬開口了,「下官剛剛聽孫捕頭說,他的岳父武魁對大人十分仰慕,知大人初到陽朔,肯定會多有破費,故敬些薄禮,略表心意。不想被大人誤會,認為是賄賂朝廷命官,實在是惶恐之至,托孫捕頭到大人面前分說。孫捕頭是正直之人,坦言回絕。不過下官認為此事並非什麼大事,只是地方士紳的一點心意,大人若是不喜,申斥幾句,讓他們以後不要如此也就是了,不必大動干戈,以免寒了本地士紳的心。」
岳肅點點頭,說道:「夏大人說的也在理,只是晚到一步,本官已讓主簿登記造冊,將賄銀入庫,若是沒有個交代,上司查問起來也不好說話。眼下只能拿他做個榜樣,以儆效尤了。」
「這……」夏寬實在沒有想到,岳肅的速度這麼快,但他也明白即便登記造冊,只要有縣大老爺的一句話,照樣可以抹掉這筆記錄。略一沉吟,說道:「大人,雖說已經登記,卻也沒到無法迴旋的地步,大人要是有心成全,不是照樣……」
「啪!」岳肅將驚堂木重重一拍,大怒道:「夏寬,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想讓本官知法犯法,私改賬冊了!」
「下官不敢……」夏寬不敢多說,轉頭看向孫大成,給他丟了個眼色。
孫大成當即會意,這件事都求不下,更別說是武府二管家打人的那件事了,還是按照原定計劃行事吧。孫大成起身一抱拳,從懷中取出一個信封,說道:「大人,屬下今天前來一是參見大人,二就是來辭職的。家母身體抱恙,屬下怕下人伺候不周,準備辭職回家,親自照顧,還望大人成全。」
說完,將辭呈放在法桌之上。
岳肅接過信封,連拆都沒拆,點頭道:「難得你有這片孝心,常言道百善孝為先,本官怎能不成全於你。好吧,將號服和佩刀留下,回家好好侍奉母親吧。」
岳肅正找不到革掉孫大成的理由呢,他還主動辭職,岳肅怎能不准,連句挽留的話也不說,當即就給打發了。
「多謝大人成全。」孫大成狠狠地一咬牙,心道:「小子,算你狠,等下你就知道老子的厲害了。」
將號服脫掉,佩刀放到一邊,孫大成又向岳肅一拱手,「大人,後會有期。」言罷,轉身離去。
孫大成前腳剛一出門,後腳馬德和童胄就帶着三班衙役進入大堂。馬德也不施禮,拉着童胄大咧咧地走到公案之前,跟着就從懷中取出一張紙來,拍到岳肅的桌子上,「大人,屬下家中有事,特來辭職。這是辭呈,請您過目吧。」
岳肅跟對待孫大成一樣,也不去看馬德的辭呈,笑道:「既然家中有事,料想肯定是大事,本官也不好阻攔,就准了你。把號服與佩刀留下,便可走了。」
馬德並沒有馬上去脫衣服,轉過身看向三班捕快,衝着眾人努了努嘴。緊跟着,大堂內響起一片喊聲,「大人,我等都要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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