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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我是你的母親啊!!」
少年站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帶着毫無表情可言的眼神注視着眼前的婦女。
一個已經沒有退路的過去與未來。
「放棄那可怕又危險的旅程,回到我的身邊來不好嗎?」
女子的說話聲夾雜着激動,恐懼和期待。而少年則沉默不語,但是他可以感受到,就在自己的身後,同伴們注視着自己的目光,那是等待着的,完全信賴自己的眼神。那是少年足以生存在現在,並且唯一能夠活下去的動力。而不是同樣在婦女身後那隱藏在高樓大廈之間黑洞洞的槍口與紅外線探測裝置。於是,少年舉起了手中的槍,衝着面色蒼白的女子送去了一個輕鬆而淡漠的笑容。
「抱歉,我不認為我和你有血緣關係。」
少年冷冷的說着,然後扣動了板機。
伊明睜開眼睛,眼前的天空湛藍清澈,幾朵棉花般的白雲悠閒的漂浮移動,看起來平和而又美麗。
「又是那個夢………」
他喃喃自語着,同時伸出一隻手,反覆的觀察,注視着。
那個女人說自己是他的母親,這根本就是毫無依據的謊言。即便那真是他的母親,那又如何?即便她的確給予過自己生命,但是又殘忍的將生命險些從他的自身剝離。在利用各種方式詢問了當時團伙的成員之後,伊明很確信。在那個天寒地凍,並且毫無人煙地地方,如果不是這群犯罪者在綁票時殺人滅口之際發現了自己的話,那麼他的命運就是第二天早晨成為野狗口中的美餐。象這樣的人,在二十年後忽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即便她真的是自己的親生母親,那又有什麼意義?
但是這個夢卻仿佛一個邪惡而可怕的夢魘,無時無刻不出現在伊明的身邊。
「哼!」
伊明不快地冷哼一聲,接着他握緊拳頭,忽然向後打去。
「嗚哇!!」
原本悄無聲息從地面鑽出來準備從伊明背後對他進行偷襲的年輕人大叫一聲。他向後跳了兩步,然後迅速沉入大地之中。仿佛這堅硬的土地對他來說是一片海洋,可以自由自在的其中穿梭移動。他的能力雖然特殊,卻顯然擁有着極大的缺陷,就算不使用光線操縱,伊明也早就聽到了他的腳步聲,顯然,這個男子的能力缺陷在於他移動能力的限制。他把這一點運用在暗殺上倒是相當明智地選擇,不過………
伊明搖搖頭。不再去想。
(伊明?)
梅亞莉打着太陽傘走過來,表情略顯詫異,當然不會是因為伊明被偷襲的緣故。(你的臉色似乎很差。怎麼了?)
「沒什麼。」
伊明微一搖頭。
「只是做了個夢。」
(又是那個夢?)
梅亞莉臉色微變,身為跟隨在伊明身邊時間最長地人,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伊明所謂的「夢」是什麼意思。她靠着伊明坐了下來,同時擔心的問道。
(你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做那個夢了吧,特別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
「所以我覺得很奇怪。」
伊明無奈的嘆了口氣。夢就是夢,伊明可沒有能力把它象電腦數據一樣從腦子裏拿出來然後刪掉。
(難道你…………)
「不可能。」
梅亞莉的話還沒有說完,伊明就搖頭打斷了她地話。他相當肯定。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從沒有為自己的選擇內疚,傷感或者後悔。對於我而言,一起征戰,經歷生死地同伴明顯比一個從出生都沒見過面,忽然出現在我面前就自稱是我母親的傢伙更重要。這是毫無疑問的,你們當時也在場,我怎麼可能為了一個素昧平生的女人放棄你們?」
(或許是…………)
梅亞莉沒有說完,因為伊明已經向後躺去,他將頭放在梅亞莉柔軟的胸前。微閉眼睛。仿佛是在享受少女身上的體香與柔軟的觸感。對此梅亞莉只是略呆了呆,接着便露出溫柔的笑容。伸出一隻手輕輕撫摸着伊明的頭髮。伊明地壓力是很重地,這點除了梅亞莉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雖然她時常與伊明同樣站在最前線,但是梅亞莉除了戰鬥之外幾乎什麼都不用關心。因為即便她關心了也沒有什麼用,梅亞莉沒有辦法與別人溝通,最多只能和瑪利安或者艾妮聊聊天而已,現在雖然多了冰魚,但是在其他人眼中,梅亞莉還是儘量保持着低調。而且,她早已經習慣了由伊明決定一切,自己來服從的生活。
伊明即便再強大地不象人類,他也畢竟是個人。
雖然在其它人眼中,伊明總是一幅遊刃有餘,似乎吃下整個馬可王國就好像包面做團一樣簡單悠閒的樣子。但是梅亞莉知道,伊明之所以表現的這麼輕鬆,一部分是為了給眾人打氣,以免他們喪失信心。一部分則是他習慣使然,非要連自己人都要騙一騙才覺得舒服。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皆是如此。想要伊明在那些人面前露出真情實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這並不表示他沒有壓力,沒有負擔和想法。
(不要想那麼多,一切順其自然吧。)
「說的也是………」伊明從梅亞莉的懷中起身,然後伸了個懶腰。
「你去看看冰魚吧,她似乎還是和艾妮相處不來的樣子。還真是奇怪。」
老實說,這一點實在是出乎兩人地意料。
畢竟冰魚和艾妮居然會完全相處不來這件事,他們是完全沒有預想過的。
艾妮一天到晚迷迷糊糊,看起來對什麼都不太上心的樣子並不容易引發爭執。而冰魚文靜乖巧,也同樣不是會主動挑起戰火的人。但是就是兩個人,卻完全沒有辦法相處融洽。冰魚似乎對艾妮那種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睡着的怪癖相當有意見,而艾妮則依舊是一幅無論你天打雷劈都不會有任何反應的迷糊樣,雖然兩人之間也不可能真的大吵一架那麼誇張,但是關係有些不和倒也是能夠察覺的出來。更何況,冰魚和伊明及梅亞莉一樣。對於詠唱使是什麼概念絲毫不了解,所以在她的眼中,艾妮也不過是個單純的小孩子而已。
(好地。)
梅亞莉微一點頭,接着站起身伸手拍掉裙邊的塵土,接着她嘴角微翹,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你不知道原因嗎?)
「我怎麼會知道………」
伊明撓了撓頭,沒有高精度探測儀,他拿什麼撈海底那根針?
(這幾天,別老讓艾妮找你做人肉墊子的話。冰魚就不會那麼生氣了。)
梅亞莉帶着得意的笑容說完之後便轉身離去,只留下有聽沒有懂的伊明皺着眉頭站在那裏,接着他忽然伸出手。但是就在這時。伊明忽然挑了挑眉頭,接着他微偏過腦袋,一根箭矢飛快的擦着他的臉頰飛過,沒入地面,僅僅留下不斷顫動的尾羽。
「為什麼剛才不攻擊?」
伊明望着那根箭矢。低身問道。
「您早就知道我在這裏了嗎?」
伴隨着驚訝地詢問,女弓箭手一個輕盈的翻身從茂密的樹葉中跳下,穩穩地落在地面。她的臉上有着抑制不住的驚訝。畢竟她已經在這裏潛伏多時了,伊明是怎麼發現自己的?
「為什麼不攻擊?」
伊明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而這時女弓箭手地臉頰卻微微一紅。
「因為,您剛才正在和梅亞莉小姐………」
「…………真是愚蠢。」
伊明呆了片刻,然後毫不留情的開口斥責道。這讓女弓箭手倒是一驚。
「聽着,男人只有和女人單獨在一起時,他的警惕心才會下降。如果你日後去刺殺一個目標,而他正在一個少女約會地話,難道你還要等他們約會完了再動手?」
「這個…………」
女弓箭手錶情古怪。事實上。她雖然想過那是個很好的機會。但是先不論伊明,梅亞莉的戰鬥力同樣不可小窺。說不定剛剛出手,就被梅亞莉抵擋住也說不定。而且,這樣打攪兩個人,萬一被他們怨恨的話………
「不過,你的確乾的很好。」
伊明望着自己原本伸出去抓那根箭的右手掌,他原本想要抓住這根箭來結束戰鬥。但是伊明完全沒有想到,就在他碰到箭的一瞬間,一股伊明完全無法控制的力量瞬間便彈開了他地防禦。這才讓伊明多了些心思去移動和躲避,否則地話,結果如何實在是很難說,最壞的情況下,就是伊明必須瞬間使用能力來阻擋這有可能把自己從活人大變成死人地箭失了。
「這是你的能力?」
「是的,大人。」
女弓箭手恭敬的回答道。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能力,我只知道,當我把這個能力運用在箭矢上之後,它會更加的…………」
說道這裏,她也停了下來,顯然即便是身為能力的主人,她也沒有辦法很好的將自己身上的能力效果表達出來。
「很好。」
伊明注視着自己的手掌,以及上面流下的鮮紅的血液。
「這次測試,你通過了。」
他滿意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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