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新皇登基,姜商自然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照顧蕭清墨。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姜圖南也進宮受賞,更多時候,是蕭清墨獨自一人待在城東的木屋內。
姜圖南被封為將軍後,再次看到蕭清墨,怎麼也有些不自在。
蕭清墨倒是明白了姜圖南的彆扭,他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我明白你們的處境。你們救我,本就違抗了皇兄的命令。更不能再因為我,讓姜家走投無路。」
姜圖南沉默不語,半晌才起身,「該喝藥了。」
蕭清墨笑了笑,「皇兄應當在派人四處找我。」
「可不是麼,」姜圖南撇嘴,「上次我來,就險些就暴露了。」
「恐怕還得辛苦你一段時日了。」
姜圖南倒藥的動作一頓,最後粗魯地全部倒入碗裏,重重地把藥碗放在桌上,「手也沒殘,自己喝。」
蕭清墨眉頭一挑,自己動手喝。
「我說你怎麼回事,我們之間不必如此客套,一點也不像你。蕭清墨。」
姜圖南皺眉道「若不是看你有傷在身,我就一拳捶過去了。」
蕭清墨看他一眼,「你就只能趁着我受傷,才能打贏我了。」
姜圖南拳頭握緊,心中卻也放鬆了些。
一碗苦澀的藥喝完,蕭清墨愣了愣,喃喃道「我這餘生,都只能同藥相伴了吧。」
姜圖南在撥弄火堆,被柴火燃燒的噼啪聲打攪,並沒聽見蕭清墨的話。
他起身時,看見蕭清墨正在出神,再一看,藥已經喝完了。
「今天還挺老實。」說着收走了碗,扔給了蕭清墨一顆糖。
蕭清墨拿起那顆糖,笑問「不至於吧。」
「我妹妹給的,」姜圖南隨意道。
蕭清墨一愣,拿着糖的手握緊,「她知道了?」
「嗯,」姜圖南坐回火堆邊,「聽聞你受傷了在喝藥,便拿了一堆糖讓我帶給你。」
「剩下的呢?」
「什麼?」
蕭清墨有些不自然道「不是給了你一堆麼,怎麼就一顆?」
姜圖南如同見鬼一般看着他,「你從前不是不吃糖麼,嫌這東西太膩。」
「近日這藥太苦了。那你為何今日又給我一顆?」
還不是因為我吃了許多,不給你一顆心裏過意不去麼。
當然,姜圖南是絕不會說出來的,他道「一顆一顆給你,免得你吃多了。」
然而蕭清墨一直盯着他,最後姜圖南舉起雙手,「行了行了,真是怕了你。」
說着便從身上掏出僅剩的幾顆糖。
蕭清墨拿在手中掂了掂,「就這些?」
「昂,」姜圖南道「女子手小。」
蕭清墨點頭,「的確很小。」
「倒是沒問,你不怕我妹妹給你下毒?」姜圖南突然道,「你們兩個可是一見面就要斗的你死我活的。」
蕭清墨揚起嘴角,口中是香甜的味道,「你不是已經替我試毒了麼。」
姜圖南冷哼一聲。
蕭清墨繼續道「那她……有沒有來看……來過這裏?」
「沒有,她來這裏做什麼,」姜圖南理所當然道「我妹妹這幾年性子溫和了許多,倒是對許多事都不放在心上了。」
蕭清墨聞言只覺得一絲苦澀竄進了喉中,那些糖或許只是出於心善,並非是他所希望的那個意思。
想來自己受重傷的消息她是知道的,若真的在意,應當會來看看的。
然而蕭清墨也害怕,如此狼狽,不堪一擊的虛弱模樣,怎能被她看見。
「不過話說回來,我妹妹近日倒是有些奇怪。」
蕭清墨心中燃起一絲希冀,想知道那份奇怪是否同自己有關。
姜圖南道「她近日來,時常犯迷糊,好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上次嬸嬸還同我說她的功課又沒有完成,甚至前幾日才同表妹他們去學女工一事也忘了。」
蕭清墨眉頭輕蹙,「可是身體有疾?」
姜圖南搖搖頭,「郎中看過了,甚至宮中太醫都來瞧過了,最後卻只說是勞累過度,休息幾日便好。」
蕭清墨只覺得有些奇怪,卻又不知哪裏不對。
姜圖南最後也只是擺擺手,「或許同這性子相關吧,姝兒她,或許從前的事情都不記得才是最好的。
畢竟一個女子那樣灑脫不羈,在宮中最怕失言得罪人。更何況,日後不管是結親亦或是封號,都能有更寬的路。」
蕭清墨怔愣着,腦海中出現了馬背上肆意瀟灑的人影。
已經快要消失了麼。
他倏地覺得有些憤恨,為何在這樣的京城待久了,所有人都難免被同化,變得麻木不仁,所有人都將如出一轍地帶着得體的面具。
火堆噼啪,兩人沉默一陣。
半晌,蕭清墨嘆了一口氣,輕聲道「圖南,我們還會是好兄弟們嗎?」
姜圖南蹙眉,不明所以道「我若不把你當兄弟,能冒着危險救你?!」
「那就好,」蕭清墨咧開嘴笑了笑,「既然你把我當兄弟。那我也要你幫我一個忙。」
從今往後,效忠皇兄,一切以姜家為重,不可再次犯險。
日後在姜靜姝面前,你我只是昔日好友,物是人非之下,我們早已各走各的路。
……
「大抵就是如此,」姜商喝了一口熱茶,「我處理完公務之後,圖南便來告知我晉王已經離開了。再見時,便是朝廷之上。」
那個少年褪去了青澀與狂妄,溫和謙遜的態度讓人一時反應不過來。
後來蕭清墨被封了晉王,封地為蜀南,自後,便同太妃一同離京了。
當然,姜商並沒有告知姜靜姝當初蕭清墨同姜圖南說過的最後一番話。
姜靜姝覺得很是奇怪,為何父兄救了蕭清墨之後,父兄如今卻如此防備着他。
「晉王性情大變,我們自是應當防着些,無論有沒有救過他的命,皇家的人,心思縝密,最是難猜。」姜商嚴肅道。
姜靜姝……這怎麼看都像是父親臨時編出來的。
然而她也沒有多問,原來蕭清墨的心口真的受過很嚴重的傷。
從前不甚撞見過他沐浴,因着衣物阻擋,加之水氣瀰漫,倒是沒看見心口的疤。
恐怕背後定然也是千瘡百孔。
姜靜姝心口傳來一陣疼痛,她此刻,很想見到蕭清墨。
「姝兒,怎麼了?」姜商蹙眉,看着姜靜姝很是難受的模樣。
姜靜姝搖搖頭,勉強地笑了笑,「無事,爹爹。我先回去了,您好生歇息。我去安排一下,過不了幾日便可回京。」
姜商見她不願多說,也沒有過多追問,只是點了點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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