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點鐘,李培風就收拾的差不多了,搞得這麼快,是因為他只拿了些當季衣物,大概佔了衣櫃裏所有衣服的三分之一,甚至沒有拿單衣和羽絨服,更別提書架上的書籍。
一個是麻煩, 另一個他則是留了個心眼。
留一部分自己的東西,以後他也好用取東西藉口再來串門,沒準還能住下,重燃愛火……
「咚咚~」
李培風正給兩個大行李箱合拉鎖的時候,武問月穿着睡衣來了,她象徵性地敲了兩下並未關閉的房門, 邁步進屋四處看看:「搬的怎麼樣?
「差不多了。」
「這不還剩下那麼多東西呢麼?」武問月皺眉指了指書桌,還有衣櫃內的衣服, 然後又坐床上拍了拍床:「還有被褥, 你都不拿了?」
李培風沒有第一時間回話,將箱子踢到角落,順勢坐在她旁邊,沉默地凝視對方,眼神意味深長。
「看什麼?!」
「看人間絕色,看直女扳手,看我夢中的妻子。」
武問月厭惡的不行了:「廢話真多,搬不搬?」
「非要我搬得一乾二淨?」
「對!」
「你要真不想再看見我,去廚房拿菜刀,把我宰了算了。」
「這就是你溝通的態度?!」
李培風深呼吸兩口氣,平復下情緒後岔開話題:「你傷怎麼樣了?要是還疼我就給你按按,明天帶你去醫院做理療……」
「不用你管!」
「別囉嗦了,躺床上。」
異性間的肢體接觸是很能升溫的,何況這算是治療。
李培風咔咔這一頓按摩,按了半個小時,可能也是被按的舒服了, 武問月勉強也能和他正常交流了,最後還掏出一把車鑰匙, 小聲道:「明天你開車自己搬吧。」
李培風笑了:「你給我送車鑰匙就直說,別跟曼凝一樣拐彎抹角的!」
「我借你車是讓你把自己的物件都搬乾淨。」
兩人正在拌嘴,徐曼凝也進了臥室,是來送樓房鑰匙的,看到李培風騎在武問月身上按摩的畫面眉頭緊皺,但還是將鑰匙仍到床上。
「你住進去之後,如果對房子裏的家具家電裝修造成了損壞,請按價賠償。另外,不允許你在房子裏邀請客人,更不允許讓其他人留宿,無論對方是男是女,和你什麼關係……」
「我爸媽也不行嗎?」
徐曼凝遲疑:「叔叔阿姨當然可以。」
「那就好。」
徐曼凝看武問月,莫名其妙道:「他跟你說了嗎?」
「沒有。」
「說什麼?」
李培風一頭霧水,徐曼凝臉色變的很陰沉,轉身就走,接着武問月也下床要離開。
「什麼意思?我要說什麼?」
「砰~」
徐曼凝已經回自己房間了,還將門摔的很大聲。
武問月忍不住回頭道:「七八歲的小孩做錯了事都知道要說對不起, 你呢?還是你根本認為自己沒做錯事?」
道歉?
抱歉,我李培風還真沒那個習慣。
一旦道歉,就代表必定有所虧欠。
但自己確實是做錯了……
「一個真正的男人要勇於承認錯誤!至於以後會不會再犯那並不重要!」
李培風下定決心, 跟在武問月身後走進來了側臥,徐曼凝嘴裏嚷着『出去』還想動手攆人,但他不為所動,坐在床上心平氣和又不失溫柔地開口了。
「雖然你們已經在夢中知道了那些事,但我還是想再跟你們說一遍,並真心的說一聲我錯了……」
除去夢中那次,李培風第二次在現實里交代了自己和趙清歌與黃天萱兩人的糾葛,以及如何走到今天這一步的細節。
開誠佈公是肯定的,道歉也是必然的,但要把握尺度,若自己道歉讓兩個女孩很滿意,她們不讓自己搬出去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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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李白收拾是小事,耽誤新生活開始才是大事。
所以李培風這番談話的重點不在道歉,他也不認為兩個女孩真想要自己的道歉,一句『對不起,我以後肯定會改正』就能讓她們原諒自己。
她們要的是理解體貼,她們要的是在乎關心,要的是情緒排解。
說的複雜些,她們想要從李培風身上找到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感覺。
所以李培風的重點在於;哄!
以前武問月和徐曼凝也沒少哄他,現在反過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哄生氣的女朋友開心,絕對算是個技術活。
大多數男生不懂如何哄,是因為沒有理解『哄』的本質,它不是講道理,更不是交流。
哄女孩就是一種單方面的情緒付出,像是你把女朋友惹生氣了,請她吃飯做補償一樣。但這種吃飯不是物質上的吃飯,而是情緒上的進補,你所付出的也不是金錢,而是你自身的耐心和時間。
你掏出菜單:「今天親愛的你隨便點(隨便發牢騷隨便批評),只要你開心,花我多少錢都無所謂,我來買單(我都能承受)。」
善解人意的女孩,一般只會點幾道菜,讓你出出血,就會給你個台階,表現出和好的意思了。
還有些少部分無理取鬧,比較作又正在氣頭上的女孩,看你這幅架勢,那真是死命的往裏點菜,往多了點,往貴了點,她不會考慮你的錢包和感受。
而你一旦因此不滿,或者理智的說什麼『太貴了,你點這麼多我們吃不完,你冷靜一點』之類的話。
她也更生氣了:「不是你請我吃飯,說讓我隨便點的嗎?」
總之,在這個過程中千萬不要搞對抗,更不要講道理,一切等對方氣消了再說。
而哄女孩也是有進度條的。
第一階段女孩的表現是:「我太生氣了,我真想弄死你!」
第二階段女孩的表現是:「你知道錯了?那你錯哪了?下次再犯怎麼辦?」
第三階段女孩的表現是:「誒呀,討厭,真煩人!」
半個多小時過去,徐曼凝和武問月的臉色明顯好轉不少,語氣也恢復了正常,前者更是進入了第二階段。
「那你之後打算怎麼辦?什麼時候跟校領導申請換導師?」
換導師?我說過嗎?
李培風愣了一下,開始狡辯起來。其實也不算狡辯,因為這件事確實很難辦。
無論什麼學校,研究生要換導師都是個禁忌,沒有極特殊情況,校領導和導師都不會同意的。
從人的正常思維來推理,學生為什麼換導師?要麼是導師在學術或人品上有問題,要麼是學生本身有問題……
「我在學校還比較受關注,一旦換成了,鬧得沸沸揚揚,對我和導師都有負面影響,外人肯定會胡亂猜測,搞得滿城風雨。」
「另一方面,哪個導師願意冒着得罪同事的風險,接手這樣一個問題學生?而且我剩一年多就畢業了,真沒有太大必要……」
徐曼凝和武問月的臉色又由晴轉陰。
「你不想換導師?」
「你們本身就問題,再這樣下去問題更大,我就不信你跟他們說你和趙教授有超過師生的感情,校領導還不願意給你換導師!」
李培風忍不住嘆氣說出了真心話:「何必呢,明明在夢裏大家都很開心的。」
徐曼凝臉色一滯,接着大怒道:「誰和你開心了?滾!」
「我記得曼凝你當時特別喜歡和老趙澀澀的,總叫她小歌歌,夢醒了現在就管她叫趙教授,是不是過於無情了……」
「滾!」
「還有問月,你在夢裏和天萱關係特別好吧?不僅為她擋過刀,還允許她做孩子的乾媽……」
「兒子,我是你媽!你再逼逼我就讓你挨刀!」
……
深夜十一點,李培風被趕回了自己的房間,打開電腦準備碼字,上次和四位女孩五位一體的夢境,也讓他對新書有了些靈感,如果不是上午有課加上趙清歌讓他寫綜述,白天他沒準已經寫上大綱了。
但這一天下來經歷了這麼多破事,李培風的靈感好似也被消耗殆盡,不知從何寫起。
他看了看地上的兩個大行李箱,又轉頭看向電腦屏幕,回想起武徐兒女現實和夢境中的差別,以及自己在夢境裏那段幸福時光,略有悵然。
他敲動鍵盤打了新書大綱的第一句話;
「不悔夢歸處,只恨太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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