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這了。」
三月九日,上午十點,在徐曼凝的帶領下,李培風和武問月來到了首都西山別墅區內,位於西四環附近的龍湖清琴小區。
縱觀首都高端居住的格局,雖有八大別墅區之說,但只有中央別墅區和西山別墅區最被購房者所推崇。
其中主要因素是自然環境與供給的雙重少有,使西山別墅區最被高淨值人群所嚮往。
而龍湖清琴小區的宜居程度和綜合條件,在西山別墅區中也是名列前茅的,並在首都十大豪宅中排在第四位,算是首都眾多豪宅中的佼佼者。
小區總建築面積12萬平米,大多是獨棟別墅、少部分聯排和洋房,內共計一百二十五戶。地理位置在西四環,臨近燕大和青華兩所頂級高校,周邊被暢春園、圓明園、頤和園環抱,隔牆就是三大園,得天獨厚的自然資源為龍湖清琴小區形成了一個綠肺,但若是以為它很偏僻就錯了。
反之,龍湖清琴交通非常便利,三條地鐵大動脈交匯於此,串聯起了全市內所有重點商圈,周邊的醫院、學校、餐飲等配套設施齊全,小區大門對面便有兩座大型商場和一條商業街。
可以說,龍湖清琴真正的實現了入則靜謐、出則繁華的墅居生活。
當然,價格也不便宜……
「我上大學的時候這裏剛開盤,我父母便買了一套獨棟別墅,房本面積四百九十二,實際使用面積能到八百五十平,當時花了兩千八百萬,現在好像漲到七千多了。」
徐曼凝隨口說着關於這套房子的信息,驅車緩緩駛入了龍湖清琴小區,而通過大門走在小區內雙向車道上,武問月被便小區內那高達百分之七十的綠化環境驚呆了。
兩條筆直公路旁儘是幾十年樹齡十餘米高的大喬木,一顆顆整齊劃一,挺拔的好似在站軍姿,樹下還有成片的綠化從,雖然眼下未到季節,樹木上光禿禿沒有一片葉子,但細看綠化從已有發芽感春之勢,
武問月咋舌道:「這麼多樹…怎麼不見樓啊?你要不說這是小區,我還以為自己進了公園。」
李培風經過『黃府』的豪宅洗禮,此時倒不想她那麼沒見過世面,呵呵笑道:「要的就是這種『結廬在人境,耳無車馬喧』的感覺,以前沒進過這麼高檔的小區吧?」
武問月懶得搭理他,又開始問徐曼凝這個小區入住率如何。
「應該在一半左右,幾十戶的樣子,我也不確定,買了之後一直都沒怎麼來,不過想想應該不會太多。買這種房子的人大多不是為了住,而是為了做避險保值的投資。」
歷經約為二百米長的小區入口延伸到內部,終於在樹林之中影影綽綽地見到了不遠處的一排排別墅。
牆體構造是與盧浮宮同質同材的淡黃色石灰石材料,單從材質上看,多了一份西方古典和時尚現代所融合的元素,但細看建築樣式,又有漢唐時期宮殿的風貌,在蘊含江南的雋秀外,多了份中原的厚重和塞北的恢弘大氣。
不比黃府的豪宅差!
李培風很滿意,同時也回想起丈母娘二號薛雅同志跟他講過的話,她和徐鴻飛買這套房的目的,大概是為了給曼凝做婚房。
這老倆口也是真寵閨女,在當時花了那麼一大筆錢用來買房,對十幾年前的她們來說恐怕也是比較有壓力的。
「小區環境真不錯啊,還都是獨門獨院。」
在車子進入別墅建築群後,武問月來回好奇地張望,比劉姥姥進大觀園強點,但不多。
而隨着車子駛入了徐曼凝自家的地下車庫,三人上樓打算從進入獨棟別墅內。當見到那扇黃褐祥紋紫銅鑄造的大門,握住那個青藍琺瑯的門扇扶手,武問月心中的好奇變成了期待:「這大門也太氣派了。」
徐曼凝抿嘴笑,顯然心情也很不錯,握住大門的另一端扶手:「來,咱倆一起推。」
「eng~」
房門緩緩打開,李培風默默掏出手機,走在兩個女孩身後,給黃天萱撥去了視頻通話,接通了,便將視頻對準了別墅前院,笑道:「看看這房子怎麼樣。」
前院自帶一個游泳池,池子裏沒水,院裏的花草樹木也沒在盛開,但作為準主人的李某人,已經可以想像等夏季來臨之時,自己一邊和幾個老婆游泳一邊賞花的情景了。
室內構造是五室七廳四衛,因為是處於毛坯空蕩蕩的狀態,反倒沒什麼好看的,不過坐北朝南採光是真的好,面積也是真的大,四個陽台,樓頂還帶花園。
武問月和徐曼凝顯然很中意這套別墅,已經就格局改造和各個房間的裝修進行討論。
「挺好的。」
視頻通話中的黃天萱則詢問李培風別墅的地點和信息,隨後又問:「這就是你和她倆的婚房了?」
「對,地段和環境都不錯,也沒什麼必要再花錢買了。」
李培風笑道:「而且房子太大了,我們三個住着有點冷清,所以我建議到時候你也住過來,免得以後我來回跑,跟住酒店似的。」
黃天萱不以為動:「你跑你活該,她們倆和你的婚房我住什麼?我又不是沒房子,在首都我也有幾套別墅……而且未來我不一定會定居在這,北方的氣候不舒服,冬天太幹了,嘴唇不抹潤唇膏都有點脫皮。」
黃總裁碎碎念地抱怨着北方的氣候,顯然有些思念家自己鄉,接着又從這點聊到了今天的早餐吃着不是很合口,保姆的做飯好像有些敷衍;今天的工作又有很多,課題組裏的同學和同事都很厲害,也太能卷了,不用導師push每天晚上十二點還在實驗室肝,她在三月份正式入學後,也不得不跟着裝樣子。
女人是真的能嘮叨,一會的功夫說了一大堆,李培風也只是默默的聽着,偶爾附和兩句,直到黃天萱談起了昨天送趙清歌回家一事……
「昨天我是真想帶着她調頭殺回來,看一場好戲,如果抓到你們在…呵,沒準能徹底老趙對你徹底死心,但想想就覺得麻煩才沒去,饒了一條狗命,你打算怎麼感謝我?」
昨天黃天萱和趙清歌在車裏的談話,李培風自然是了解的,在她們談到是否調頭後,立刻用心心相印對黃總裁進行了一番勸阻,以和諧穩定大過天,以及『你來了只能發現我在碼字』為理由,成功說服了對方放下看熱鬧的心思。
但要說感謝,確實該感謝,兩個人真要殺回來他也少不了一番折騰。
「說別都多餘了,我給你搖個花手吧。」
李培風不由分說,將手機放在窗台上用前置鏡頭對準了自己,然後他嘴上一邊哼歌,一邊往後推了幾大步,第三步後又瞬間提速往前沖,一個凌空飛踢,虛踹在鏡頭前,瀟灑,飄逸!
黃天萱都被帥驚了,眼神震驚,嘴巴張的很大,至少能塞下兩個雞蛋:「這是什麼腿法?」
「萬、圖、歲…一種意想不到~的快樂~誒~dei~dei~dei~yi~dei~dei……一場夢境~命中注定……」
然而那記飛踢只是個熱身,李培風繼續用自帶電音的嗓子哼着混響串燒歌曲,身體跟着節奏律動,搖頭晃腦,開胯擺手,雙腳在原地輾轉騰挪,雙手揮舞就是一套絲滑而卡着節奏的小連招。
「你存在~我深深的腦海里~我的夢裏~我的心裏~我的歌聲里……」
雙手舉過頭頂,以手腕處設中心點,左右旋轉,翻轉、跳躍,我閉着眼!
「lets?go~lets?go……怎樣的雨~怎樣的夜~怎樣的我能讓你更想念~雨要多大~天要多黑~才能夠有你的體貼~嘟~嘟~嘟~嘟~突~突~突~突~耶!」
李培風的動靜,也吸引了武問月和徐曼凝的注意,當他們來到這間房看到對方的狀態,瞬間化作了同黃天萱一樣的表情。
「這啥啊?玩尬的是吧?」
「瘋了,瘋了!你給華師一個好苗子,華師還你一個好搖子!」
「根本看不見手!」
「怎麼可以如此流暢絲滑?他什麼時候學的?」
徐曼凝看李培風化身成一個瀟灑的搖子,雖然覺得好笑,但不可否認心中有點小羨慕。
而後者察覺到二人的注視,也停下了動作,面不改色心不跳:「把這間房打造成影音娛樂室吧,沒事咱們可以看看電影唱唱歌跳跳舞什麼的,你們覺得怎麼樣?」
……
雖然李培風定下了婚房,但那只是和徐武二女的,根據他的計劃,和四個女孩結婚至少要準備三個婚房,一個是肯定不夠的。
他和武問月、徐曼凝住在一起沒矛盾,但要是五個人都住在一間房子,指定會矛盾重重,而且也容易讓女孩們的家長發現。
黃天萱說自己有房不用他買,但趙清歌那,他還不確定對方是怎麼想的。
甚至於,李培風都不敢肯定自己若是畢業了,導兒一定和他按計劃結婚。
歸根結底,趙清歌還是在猶豫,還是在牴觸。
而對於如何讓她接受,李培風沒什麼好辦法,只是打算多接觸,用自己的一顆真心去感動她,去感化她,去溫暖她,再用自己的幽默去讓她開心,讓她快樂……
三月十號,陰,照例組會。
「風哥來了?」
「嗯,都準備的怎麼樣?」
「還行吧。」
李培風提前抵達會場,和諸位同學閒聊起來。
這次組會和以往沒有太大區別,分管不同任務的同學上台匯報自己這周的學術成果,包含趙清歌在內的幾位教授和副教授作出點評,給出改正意見,有貶的也有夸的,但和李培風基本沒什麼關係。
倒不是他不上台發言,而是李某人如今在這個課題組內的地位已經不算是成員,是裁判員,甚至可以說是主導整個研究方向的掌舵人。
負責項目的趙清歌和另外兩位教授,對他提出來的觀點都不得不採納。
兩個小時過去,組會結束,趙清歌帶着自己的三個學生回了辦公室,又開了個小會。
主要是給盧菁和林之卉開的,趙清歌沒有談起課題等學業,而是再度詢問二人的未來計劃。
「你們兩個再過幾個月就研三了,未來到底是怎麼想的?如果有合適的工作可以去實習,我現在就能放你們走。」
盧菁直言自己打算考公,現在已經開始刷題了,林之卉猶猶豫豫地說沒考慮好,看樣子還是想繼續讀博。
「據我所了解,再過一段時間,市內有一些初高中學校打算招聘,還有幾所一本院校在招輔導員……」
趙清歌的信息來源比較多,說出了一些就業機會給二人聽:「之卉你要是還想讀博,我也不攔你,可以自己去找導師,本校也好,去燕大也好,我都可以幫你寫推薦信。」
林之卉有點傷心,但還是鼓起勇氣地問:「您不想繼續帶我?」
趙清歌看了一眼李培風,道:「我沒有再招學生的計劃,可能還會請假休息一段時間。」
隨後,趙清歌談起她們的論文進度,對其作了一番指點,便讓兩個女孩離開。
總算有了單獨相處的機會,她們剛走,李培風便不老實的試圖牽起趙清歌的手。
「鬆開!」
趙清歌不假顏色,一把甩開後就問:「昨天我們走後,你們幹什麼了?」
李培風選擇避而不答,再度抓住對方的手,從兜里掏出那張餘額為一億的銀行卡放到她的手心裏,道:「今天早上我們看房子去了,曼凝有一套別墅挺不錯的,但我尋思您和我也應該單獨有一套。您心裏要是有中意的,咱找機會去看看……對了,您不是還想換台奔馳車麼?想要什麼型號的?我買。」
「不用。」
「怎麼不用呢,肯定要用,您不說我自作主張了,amg?gt行不行?跑車,您開起來那叫一個帥哦。」
趙清歌沉默片刻,道:「車不用你買,房子我也有,現在這個住的挺不錯的,不想搬。」
很好,都是富婆,自己結四次婚連一個房子都不用買了?省下不少錢啊……
李培風試探:「那婚後我住您家?」
趙清歌猶豫了一下,微微點頭,認真地強調道:「一直住我家。」
哦呼,好可愛呀~
李培風忍不住笑,抱住了老趙就開始親。
「就不能在您家住一段時間,然後我去她們那看看?」
「不行。」趙清歌眉頭微蹙,李某人含着她的唇瓣,並試圖用手將其按平:「那您和我們一起去住別墅?」
「更不行!」
「所以我和你結婚後,就不能和她們結婚,也不能和她們同居唄?」
「對!」
「那我偏要做怎麼辦?」
話音一落,趙清歌生硬地將李培風推開,怒視半晌,眼神反而平靜下來:「你給我出去。」
嘴很軟,但也是真的硬!
趙清歌的原則性強的可要了李培風的老命了,這次會談同樣沒取得進展,但起碼那張銀行卡送了出去。
走在校園路上,李培風暗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可見到路邊古柏下一個賣書的攤位,反而讓他停下了腳步。
攤位不小,圖書鋪在布上約有二十平米的樣子,附近圍繞着十幾位學生挑選書籍,而在攤位右角還立着一個小黑板上,上面有着兩行遒勁有力的字。
「一元一首。」
「賣詩——文學社。」
目光從黑小板上收回,再看向攤位主人,熟人,文學社長白笑陽,或者說,原文學社長……
在上一學期結束前,已經是研三的白笑陽便辭去了這一職務,忙着籌備畢業論文以及就業等雜事,李培風很少碰面,如今再見,自然要打個招呼。
「陽仔今天這麼閒呢,親自來上學啊?」
白笑陽抬頭一看,笑道:「你不也一樣?」
李培風指了指招牌黑板,打趣道:「你這是…給學弟學妹們提高文學素養?怎麼連詩都賤賣了?」
「唉,寫詩國家又不包分配,還寫個錘子的詩,能賣多少是多少。」
白笑陽開玩笑着說完,又解釋:「其實是閒着沒事換換腦子,而且我馬上要去單位實習,我想把這些看過的書處理了,太沉,搬着很麻煩。」
「學長,我付完錢了,一塊……」
「好,好。」
兩個人聊天之際,一個女同學出言提醒白笑陽什麼,他恍然地拿起手機點了兩下,隨後道:「你微信是多少?我現在就給你發過去。」
「你掃我。」
那位女同學也拿出手機,兩個人加上好友後,白笑陽從記事本中的繁多詩篇中挑選一首,給她發了過去。
「謝謝學長,」
女孩禮貌道了聲謝,隨後低頭看着屏幕,緩緩走遠了。
「可以啊,這搭訕方式還挺浪漫。」
李培風促狹道:「但我提醒你,你可是有女朋友的,馬院的小柔是不是?」
「過年的時候就分了。」
白笑陽臉色淡定,操作手機道:「你還單着呢吧?我也給你發一首,祝你早日脫單。」
單身狗的祝福?有點扯淡,而且我已經有四個…啊不,有五個女朋友了啊。
「我挺幸福的,你那詩留着把妹吧。」
李培風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遙想起對方向小柔念詩送花告白的時候,他和很多同學都在場,如今卻分手了,不免有些唏噓。
但李培風也沒有就這個話題細問下去,白笑陽主動岔開話題,就說明他不想聊這件事兒,於是李培風也默契地不提,問對方找到的實習工作是什麼。
白笑陽說要回老家的一個民辦二本院校做大學老師,已經跟單位和導師都談好了,處理好學校這邊的事情和行李,三天後就回老家實習,等答辯和畢業的時候再過來。
而李培風雖然小了他一屆,但因為辦理了提前畢業的關係,兩個人的答辯和授帽的日子是相同的,白笑陽就此提出了一個約定:「到時候我們必須穿着學士服,在牡丹園和樂育路下面來幾張合影,不然以後再見你這個朋友…那就不一定是哪一天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真誠,甚至有點鄭重。
李培風心中一動,對方的話,讓他突然意識到距離自己畢業僅剩下三四個月的時間,不由得產生了些不舍離別的情緒,不止是對這份友誼,還有對校園生涯的眷戀,於是同樣鄭重其事地答應下來:「一言為定!」
「學長,這本《斐多篇》多少錢?」
「學長,詩怎麼賣啊?直接掃給你一塊嗎?能不能多買幾首?」
兩個人交談之際,旁邊的學生,偶有向白笑陽問價的,交談完畢,找他的人則更多了。
「你忙。」
李培風默默離去,但此時走在校園的路上,又換了種和方才截然不同的心境。
臨近畢業了,同學們各奔東西,小盧打算考公上岸,小林打算繼續讀博深造,老白要回家做高校青椒,李某人則考慮如何和四個女人結婚…她們都有光明的前途!
「對了,他好像把詩給我發過來了。」
李培風走到大門口,忽然想起儘管剛才自己說不用,但白笑陽還是給自己發了一首詩,此時不由得略有好奇地掏出了手機;
《名字》
一切河流不可言說
黑夜中我們試圖回憶母親的手
樹根是大地一片浮萍
在斷裂處接續迷路的女子的橋
古燈中難免有一聲長嘆
時間在今夜的魚筐漏有兩顆石子
狂風四起
在給吹亂的破碎的棉布中
人的嬰兒降生
滾滾的日子接踵來了
我們極目東北方的山川
在黎明中不見得彼此姓名
這首詩……
「不是老白的風格啊,他向來不喜歡這種的。」
李培風心中犯了嘀咕,複製粘貼一搜索,果不其然!
李培風發消息質問:「這也不是你寫的啊?你就敢拿來賣錢?哪怕只賣一塊,你這也是犯罪!」
白笑陽回的語音消息,語氣很淡定:「你連一塊錢也妹給,我犯什麼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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