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說法,是說如果去了雪區一趟,就能洗滌人的靈魂,淨化人的心靈。
這當然是一群偽文青和裝比犯們的矯情誇大之語,旅遊就是旅遊,無論去哪旅遊,都沒有讓人棄惡從善的功能。
不過雪區擁有的獨特景色,確實會讓初次來此的遊客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視覺衝擊,以及無以言表的心靈震撼。
人們可能會被這種環境影響,從而對自身的生活方向,或者人生意義進行一番自我思考。
作為世界上最高的高原,平均海拔在5000米以上的阿里,世界的第三極,整個星球上最接近宇宙,且遠離城市喧囂的地方,從生物意義上講,它是普通有氧生物難以生存的絕境,自有一派蒼涼超凡的極地氣韻。
原始叢林、廣闊草原、連綿雪山、江河湖泊、萬年冰川,仿佛近在咫尺的天空、雲海、星辰,也只有設身處地親眼見過的人們,才能體會到其中的莊嚴與偉大。
而且再加上當地獨有的人文風景和神秘的宗教文化,以及旅者初次到來普遍產生的高反症狀加持,便讓人們給雪區渡上了一層神秘且浪漫的光環,尤其是雪區最著盛名的岡仁波齊神山之下。
即便不是相關的宗教信徒,常人也能通過其他渠道聽說過這座山的名字和傳說,看見過它的絕美照片,親眼見到了,自有一番震撼。
那終年積雪的峰頂,在猛烈陽光的照耀下閃耀着奇異的光芒,你大腦缺氧、頭暈目眩的好似真來到了天堂,結果與你同行的男友突然掏出鑽戒,單膝跪地就跟你求婚了……這已經不能用浪漫這個詞簡單來形容,因為此情此景,你註定這輩子刻骨銘心。
第一次見到如此震撼的美景,第一次被心上人求婚,兩份喜悅相互重疊,這雙重的喜悅又帶來了更多更多的喜悅!
哪怕趙清歌本打定了主意想要拒絕,但事到臨頭又被李培風的誠意所打動,轉而情不自禁地流淚答應下來,心中情緒複雜,但更多還是被一種名為幸福的東西所佔據。
而另一座山頭上,見證了她們求婚的那三位女孩,心情自然就不美麗了。
第一次見到如此震撼的美景,第一次見到自己男人求婚…但被求婚的卻不是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是我,是我先,明明都是我先來的,接吻也好,擁抱也好,還是喜歡上那傢伙也好……
三個女孩無不對此傷心無奈,而徐曼凝則是最具怨念的那個,等到眾人集合回到車內,一邊吃着晚餐,一邊在岡仁波齊山腳下看完日落,她們三位雖然極力克制沒有直接發脾氣,卻也都保持默契,沒有人對趙清歌和李培風說半個字。
「睡覺睡覺,明天還要趕機。」
「終於要回家了,就是怕到時候又要醉氧。」
「大概率會的,從高海拔地區去低海拔,同樣會產生類似高反的疲倦、無力等症狀,又要適應兩天。」
「唉,旅行太折騰人了。」
「不止折騰人,主要累心。」
「反正我是後悔來了,你們呢?」
「一樣一樣的,這趟旅行簡直有罪!」
「附議,而且提出要旅行的人更有罪。」
「他罪孽深重!!」
到了阿里機場附近的酒店,三個女孩都陰陽怪氣地發表了一番旅後感……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親眼見到了李培風向趙清歌求婚,心裏酸的!
而趙清歌也不省心,她沒有出聲刺激她們三位,但時不時面帶笑容,故意擺弄手上鑽戒的動作,明晃晃,亮燦燦,這讓她們心裏怎麼能好受?
哪怕是黃天萱也受不了這份氣,所以在她到了酒店在進入自己的房間前,李培風立刻找機會跟了進去;
「萱萱,姐姐,我的好姐姐……」
黃天萱撇他一眼:「來我的房間幹嘛?去找你未婚妻啊。」
「這時候就別說氣話,求婚這事兒我都提前跟你們打過招呼了,我知道我錯了……」
「呵呵,兇手犯案前跟被害人打聲招呼,就能免除法律制裁了麼?」
「那肯定不是。」
黃天萱沉默片刻,依舊繃不住氣不過,砰的拍了一下大床,痛心道:「你個混蛋,到底給買她了多大的戒指?怎麼那麼亮?」
李培風苦笑:「就三克拉,蒂芙尼的。」
「給我說實話,你當我沒有三克拉的戒指是不是?她戴着那個絕對不止三克拉,我看着起碼要四克拉了。」
李培風對燈發誓:「真是三克拉的,萱萱你看着不像,可能是心裏有火而已……」
黃天萱似笑非笑:「你還知道我心裏有火呢?」
李培風長嘆一聲,坐在她旁邊的床上,一邊摸着她的心口,一邊認真道:「不止有火,火還很大!」
黃天萱不動聲色地將他的爪子扒到一旁,似乎也不願再開口說些什麼,沉默了兩三秒才道:「你怎麼不去她的房間陪她?」
這次李培風和趙清歌又是定的一間房,不過此時老趙正在洗澡,至少有半個多小時的空閒,他才想以此時間私下安撫受傷的三位,準確的來說……是滅火!
「這時候萱萱你更重要,我想多陪陪你。」
黃天萱對這話是半點都不感冒,反而意興闌珊地擺手:「你去看看曼凝吧,我還好,這位大小姐見你求婚的那場面,跳崖的心都有了。哦,還有問月,也不好受。她當時拿着手機放到最大焦距,不僅觀察你們,也將你求婚的全程錄下來了,眼睛都看紅了…那架勢好像是掉了淚珠。」
武問月又哭了?
李培風對此很痛苦:「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我也有點想哭。」
叮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黃天萱拿出來看了一眼號碼,沒好氣道:「出去哭吧,我要工作了,別再影響我心情。」
「誒,那舔狗弟弟這就走了。」
李培風麻利地起身就走,黃天萱還是比較好哄的。
說穿了,五位一體的關係到了這個地步,他當着其他人面向趙清歌求婚這種事兒,已經不算什麼生死危機了,絕不至於要死要活的。
但李培風還是得拿出個賠罪哄人的態度來,才能讓其他女孩心裏勉強平衡。
而臨到門口,李培風聽到了黃天萱通話的內容,和【九九歸元固精強身丸】有關,此藥的研製似乎已經到了臨床研究前的準備階段。
是個好消息,但李培風沒空高興,他還得去另一處火場滅火。
武徐二女的房間就在隔壁,沒等敲門,李培風就聽到屋內微小的聲音,從而猜出她們在幹什麼。
是在觀看李培風向趙清歌求婚時的視頻!!
「畫面能不能再放大點?」
「就這樣了,再放大也看不清楚。」
「……」
徐曼凝沉默以對,當再次隱約見到李培風給趙清歌戴上戒指,二人相擁那一幕,眼神無比心痛:「不看了不看了,你也別看了,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武問月卻仿佛是看得入迷了,盯着屏幕上某個不起眼的像素點呢喃自語:「鑽戒真亮啊,隔着這麼老遠,還在鏡頭前閃着光…呵,也不知道他給咱們幾個買的戒指是不是都是一樣的。」
這句話無疑再次刺激到徐曼凝敏感的神經,尖叫一聲把手機扔到床頭:「我讓你別看啦!」
然後雙眼緊閉,嘴裏念念有詞:「我要忘掉,忘掉!!」
武問月呵呵:「忘掉什麼?忘掉他向她求婚,還是徹底忘掉他?」
「忘掉,忘掉,全都忘掉……」
徐曼凝嘟嘟囔囔,武問月不屑撇嘴:「小表子,哪個你都忘不掉,親眼看了一場現場直播,回來還翻我手機要看回放,你能忘掉個什麼?」
「不許叫我小表子!」
徐曼凝這下是真生氣了,臉色驟然變得陰沉無比,語氣仿佛也帶着冰渣。武問月嚇了一跳,不止她為什麼對這個『愛稱』的反應這麼大,但聽徐曼凝接下來的話才算瞭然。
「你是白月光,她是正妻大婦,黃天萱是富婆,唯獨我是小表子,你們都這麼叫我,那我就是小表子……嗚嗚嗚。」
徐曼凝剛開始還咬牙切齒,深惡痛疾,但說到最後就哭出了聲,哭聲如杜鵑泣血,那叫一個委屈。
武問月也是同病相憐,可還要強忍着委屈,抱住她好一頓安慰:「行了行了,不就是因為他沒跟你求婚麼…他不跟你求,我跟你求!」
徐曼凝哭聲立刻止住了,嘴巴微張,梨花帶雨又不可置信地看向對方:「嗚?你說什麼?」
這麼長時間,武問月把李培風的甜言蜜語功力也學了個五成,看這招有效,徐曼凝哭聲收斂,於是張口就來:「我家曼凝才不是小表子,曼凝就是我老婆,就是我的寶貝,我的新娘…即便李培風不娶你,我娶…我娶是費點勁了,但求婚還是沒問題的!」
徐曼凝傲嬌地翻了個白眼:「你拿什麼求?怎麼求?你跟我一樣也是個女孩子,叫的比我還大聲……」
「你再說一遍?!」
武問月臉色通紅,眼中滿是怒意,這下徐曼凝自知理虧不言語了,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人家正安慰自己呢,結果自己用床上那點事去埋汰武問月實屬不應該,但徐大小姐還是在抽着鼻子,好像要繼續哭的樣子。
「嘶~看吧,都不讓我說話了,我在這個家裏就這地位了,年齡我最小,地位我也最低…嗚嗚嗚,還跟我求婚呢,還叫我什麼寶貝、什麼新娘,結果就這麼欺負我!」
武問月不耐:「差不多的了,還跟這沒完沒了,你不就是想要個求婚麼?我怎麼就不能來了?你如果覺得我不夠格那就算了,我還不想求呢!」
「你不想求?」徐曼凝又瞪大了眼睛耍脾氣:「你不想求你放什麼屁?你不想求就別求了,誰讓你求來着?」
嘴上雖然這麼講,但心裏怎麼想的武問月門清,哼哼一笑,突然單膝跪地。
「……」
徐曼凝有點被嚇到也有點驚喜:「幹嘛?」
「先演練一下。」
「這東西哪有提前演練的?!!」
武問月不管了,醞釀一下情緒,假裝從沒有褲兜的緊身牛仔褲里掏出戒指,來了一波一眼假的無實物表演。
「戒指呢?」
徐曼凝哭笑不得又抱着期待,那顆小心臟都揪緊了兩分。
「誒呀,就這樣吧,戒指以後再補!」
武問月回復完又繼續醞釀,凝視這徐曼凝片刻後,方緩緩道:「曼凝,其實,在我們最初戀愛的時候,我是真想和你就這麼在一起一輩子就算了,但你那時候的太能作了,我也是個急脾氣,我忍不了……」
「明明是你變心了,不對,你的心一直都沒在我這。」徐曼凝暗自撇嘴,但沒將這句心裏話講出來。
而武問月也繼續說着,臉上自有一番真情流露的感慨:「但歷經種種,又重新在一起後,你我的脾氣都被小風磨的不像樣子,跟變了個人一樣。可這究竟是好是壞呢?我也不清楚。」
「有一次睡前,小風跟我們說過一段話,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大意是;人是周圍所有人的產物,那些我們選擇一起生活的人。她們能摧毀一個人,能改變一個人,也能修復一個人,最終定位一個人。」
話題岔開的太遠,徐曼凝都忘記武問月要跟自己求婚了,哀怨地嘆氣:「他把我們都重新定位了。」
「…也有修復吧。」
徐曼凝默然,又問武問月到底想說什麼。
武問月愣了一下,這才重新回到正題,看着徐曼凝認真道:「最近我一直在想,我們之間的感情或許可以沒有小風的…我習慣了你的撒嬌,習慣了你的無理取鬧,習慣了你口是心非的對我好。如果有一天這個狗東西真的棄我們而去,不和我們領證結婚,而和老趙或者天萱在一起了,那我們兩個也能活的很好!」
是嗎?真出現那種情況,你不手刃李培風你晚上睡得着覺?
徐曼凝眼神狐疑,感覺她這話說得多少有點違心,正懷疑武問月說的到底有幾分真心實意,對方又輕聲開口了。
「曼凝,我愛你,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就嫁給我,我會照顧你一生一世!我們兩個一樣能組建一個溫馨的家……」
啊,好心酸,好委屈,好感動!
徐曼凝瞬間想起了武問月所描繪的未來,她們被李培風拋棄,只能兩個女孩子抱團取暖的生活……好悽慘!!
所以徐大小姐再度紅了眼眶,撅着嘴眼淚吧唧吧唧就掉下來了,只說了個好字便瘋狂點頭,然後抱住武問月就開始嚎啕:「月月~可是你…你抱着沒老公舒服啊,他那個外星魅魔身體好熱,好軟。」
「小表子,你是真沒出息!」
武問月也紅了眼眶,顧不上對方嫌棄自己的話,兩個人相擁而泣。
「咚咚~」
非常不合時宜的敲門聲響起。
「開門。」
李培風沉聲道:「外星魅魔來了。」
你還知道來?
兩個女孩頓時收聲,互相對視一眼,過了半分鐘,平復好情緒,整理好臉上的淚痕,武問月這才起身將房門打開,但也沒有第一時間讓他進屋,而是一臉平靜的說道:「有事說事,沒事別進來……」
「我不進來能行麼?」
李培風強行用身體優勢拱進屋內,笑呵呵地掏出手機:「你跟曼凝求婚這麼大的事,我肯定得拍個視頻記錄一下!」
「來,當着鏡頭你把剛才的告白再講一遍,好好刺激刺激我!你們怎麼受的委屈,也讓受一遍,這總行了吧?」
武問月不假顏色:「出去,那性質一樣嗎?」
徐曼凝冷笑:「他想看月月你就來一次,有什麼大不了的,別以為這世界沒了他就不轉了似的,我們離開你一樣能活的很好!」
「是是是。」
李培風連連點頭,坐在徐曼凝旁邊對着武問月道:「來吧,辛苦月哥你了,拿出剛才那個含情脈脈的狀態,就當我不存在。」
「月月!」
武問月本不想繼續演這場戲,但徐曼凝催促,加上李培風的激將,讓她也起了鬥志,來就來唄,你都當着我們的面跟趙清歌求婚了,那我當着你的面跟徐曼凝求婚又怎麼了?你想看,那我就來!
念頭一動,武問月立刻坐到了徐曼凝的另一側,拉起她的手,耀武揚威似地向李培風炫耀了一下,然後道:「再說一遍我也是那個話,曼凝,我們之間的感情可以沒有小風的!」
「所以,曼凝,我愛你,嫁給我吧……」
李培風端着手機,淡定打斷:「是不是差個步驟?剛才你單膝跪地來着的吧?」
「對。」徐曼凝耿直點頭:「月月,你…誒呀委屈你了,快!」
李培風嗯了一聲:「跪地吧,我當初也跟老趙跪了,你少了一個步驟我都不能百分百感受到你們的委屈。」
武問月遲疑半秒,起身,面對徐曼凝單膝跪地,不減深情:「曼凝,我愛你,嫁給我吧,我會照顧你一生一世!我們兩個一樣能組建一個溫馨的家……李培風,你他馬的給我住嘴!」
話說到一半,武問月表情驚恐,因為李培風放下手機,突然對着她的求婚對象吻了過去。
「唔…鬆開!」
徐曼凝堅貞不屈,做出了強有力的掙扎,但根本沒有李培風的力量和反應速度,只能被凌辱的滿臉通紅!
「你個臭不要臉的狗東西!」武問月恨得牙沒咬碎了,起身就要分開二人,卻被李培風用單手制服。
「說,你到底要嫁給誰?」
李培風一心三用,還有時間對徐曼凝發出逼問,徐大小姐被咬着舌頭,嗚嗚嗯嗯不能發連貫的音節,但本該憤怒的眼神此時變得有些迷離和嗔怪。
行,你心裏還有點數!
李培風右手一用力,把武問月按到二人的懷裏,低頭又要去親:「你未婚妻真不錯,現在我看看你怎麼回事!」
但武問月性子烈啊,雙眼噴火,張嘴就要咬他的臉,嘴沒親到,差點被啃下肉來。
「還想拋下我,單獨和曼凝組家庭,我同意了嗎?」
「用你同意個屁,放開我和曼凝,不然我叫了!到時候再讓老趙看到這個場面…戒指都給你扔到湖裏去!」
李培風放棄接吻,改為寬衣,同時色厲內荏:「喜歡叫是吧?喜歡求婚是吧?……」
「不要啊!」徐曼凝被嚇得花容失色,渾身微顫,但眼睛卻隱隱發亮…嗯,應該是沒有擦乾的晶瑩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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